《庆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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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春归-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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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马车才不动,这时,外面赶车的侍卫才急急的钻进马车:“唐娘子,你没事吧?” 
赶马车的侍卫叫方百顺,自然就皇上安排那个送她出云州的人。 
那方百顺说着,先接过悠然怀里的小石头,然后才扶着悠然下了马车。 
“幸亏你这驴神勇,居然用嘴咬住了缰绳,要不然,这后果不堪设想啊。”方百顺心有余悸的看了看那山坡下的碎石,这处原是一个废弃的石料场子,这马车要是真滑下了坡,砸在那大小不一的废弃石块上,那马车估计着就要四分五裂了,这人能不能保得命在还不好说,真出了这种情况,他怕是无法跟皇上交待。 
“还好,没事。”悠然在路上站稳,又抱了小石头上上下下仔细察看,只觉得今儿有些出师不利啊。 
“娘亲,你额红肿了。”小石头指着悠然的额头道。 
“没事,娘不痛。”悠然安慰着小石头,又用手拨了点留海盖在额头的红肿处,等晚上到了客栈,揉揉,喝点神水就没事了。 
只是这会儿,一边的方百顺又犯愁了,原来马车的车轴断了,这荒郊野外的,又没带工具在身上,如何修? 
“唐娘子,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前面镇上找人来修一修。”那方百顺道。 
悠然点头,也只有这样了,虽然她是带了驴子出来,可那只能坐一会儿,坐长了可吃不消,何况她还带了小石头,没有马车是不行的。 
“那唐娘子一定等我。”方百顺显然怕自己一不在,这唐娘子一个人又跑了回去,那他也没法交差。 
“放心,我都自动跟你出城了,还回去干什么?”悠然有些好笑。 
于是,方百顺就骑了马跑到前面镇子上,可问了好多人,镇里的木匠接了私活,去城里了,没在,除此外,没有会修马车的,一阵无奈,方百顺只能打回转。 
这如果要到城里去找人修的话,那一来二去的可要费时不少。 
“要不,唐娘子,你就骑着驴,我就骑着马,到前面明风县再租辆马车走。”那方百顺打着商量道。 
悠然犯愁了,她倒是无所谓啊,可小石头昨晚一晚上的折腾,这会儿又受了惊吓,没个马车休息怎么行? 
就在这时,远远的响起一阵“吁……驾……”的吆喝声,是一个跑商的马帮过来了。 
“要不,我们就搭马帮的马车走吧。”悠然道。 
那方百顺想了想,点点头:“也行,我去问问。”说着,方百顺就走上前,拦住了马帮,可一问之下,马帮的马车人都坐满了,勉强挤一个人的话还成,这三个人就坐不下了。 
“这位大叔,要不,就我带着孩子挤挤吧。”说着,悠然又转头对那方百顺道:“这位大哥,你放心,我一准会出云州,你就不要送了,歇息些时候就回去复命。” 
那方百顺搭上这差事也觉麻烦无比,想了想,便问那马帮的把头儿:“把头儿,你们这是去哪儿,出不出云州啊?” 
“怎么不出,我们这从京城出来,要去南边越州的山县,这一趟就是从大周的北面到大周的南面,得走个把月呢。”那把头儿道。  
“那我也到越州。”悠然在边上道。 
“那正好顺路。”那把头儿笑道。 
那方百顺看了看一边的马车,想想也只能这般了,虽然他也可以骑着马一路跟着,可想回来,就算是出了云州,这位娘子要是真想回来,那不是也还能回来吗,便觉没必要多此一举。再说了皇上命这唐娘子出云州,她怕是也不敢不出。 
于是点点头道:“那成,我就不送,你自己带好东西出云州吧。” 
“好。”悠然点头,于是牵了毛驴过来,跟在马车边,然后自己抱了小石头上马车,马车里的一位大婶倒是好心的给她挤了位置出来。 
悠然点头感谢,马帮继续前行。 
马帮为了结省经费,一般是能不进城便不进城的,所以,昨晚这个马帮并未进清水县城,而露宿在外面,因此,这会儿到了一个集上,集上有几家饭堂,马帮的人停下来打尖,给驴马补草料。 
悠然看着自己和小石头因马车出事而溅的一身泥,便跟店家要了一间房间,准备梳洗一下,换身衣裳。 
店里伙计引了悠然母子上楼。 
不久,一骑奔马突的一个急停停在了饭店的门口。 
一个伙计连忙迎了上去:“这位客官,可是打尖儿?” 
“不了,跟你打听个人,你可看到过一个单身女人抱着一个约四五岁的男孩骑着驴打此过?”问话的正是唐值。 
“这位客官,这妇人抱孩子打此过的倒有不少,不过单独的却没有,我这打尖的多是马帮或跑商的商队。”那店伙计笑着道。 
“那叨扰了。”唐值行了个礼,又进店看了一会儿,没看到要找的人,转身出门,又骑了马飞奔。 
“把头儿,他不会是要找跟着咱们车队的那娘子和孩子吧?”此时,靠窗的一张桌上,马帮的一个伙计冲着那把头儿道。 
“这出门在外的,别管闲事,咱们只当不知道。”那把头儿瞪了伙计一眼。 
“唉。”那伙计应声。继续闷头吃饭。

 第一百零八章 撞了太岁

打完尖,整个马帮就继续往南,二日后,出了云州,进了临州地面。 
“穿过前面的白石山,就到是临州的庸城,这庸城古来便有花都之称,又有庸水和江水交错流过,水道十分的便利,再加上此地环境优美,境内流水湍湍,沿岸又是娇声燕语的红粉之地,自古文士风流,商人逐利,于是这庸城就成了庸水之境最富庶而繁华的城市。人常说,这男儿一生不到庸城,那是白活了一世。” 
马车内,那马帮的帐房先生侃侃而谈。把整个庸城说的跟个神仙这地似的。 
“卢先生,你们马帮不是去越州的山县吗?怎么却绕道去庸城呢?”坐在一边的悠然好奇的问。 
“呵呵,先生的称呼可不敢当,这位娘子,要么称我卢海,要么就称呼声老帐房即可,马帮虽说是去山县,但沿途也没个停歇的,自然要在各处带货卸货,这沿途的每一地都有生意往来的。” 
“那你这到庸县进什么货呀?”悠然问,心里却在琢磨着,她要做点什么生意,虽说带了银子不少,但不能坐吃山空啊,总要有个营生的。 
“这庸县有花都之称,到了花都那进的自然是花木,庸城的花木不管是北地京畿,还是南方越州,那都是相当受欢迎的。”那老帐房呵呵笑道。 
说话间,马车已进了白石山,白石山的路在山崖间,下面就是庸水河。 
此时,马车内的人还在说说笑笑,然而突然的,从白石山上冲出一伙五六十个蒙面的强人,个个手持明晃晃的钢刀,将整个马帮团团围住。 
“把所有的银货都交出来。”那为首的蒙面强人道。 
“不知这位壮士是哪路人马,我们马帮常常走这条道,那每个山头的都是交了花银的。”那把头儿赶紧上前道。 
“别套近乎,今儿个不把银钱交出来,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山梁。”那为首的人口气强横无比。 
把头儿明显见事不可违,只得回头跟马车里各商人商量:“这回遇上不讲理的了,看来只能花钱消灾。”说着,看到马车一边的小石头苍白的一张小脸,便安慰道:“小哥儿不必害怕,来,大叔给你糖吃。”说着,那把头儿从怀里掏出两块糖果塞在小石头的小手,还拍了拍小石头的脑袋。 
“谢谢大叔。”小石头感谢道。 
悠然也冲着那把头儿点点头,这一路来,多亏这把头儿照顾,只是眼前这一难关,怕是有些难度。 
而一边的商人听把头儿要他们交出全部银货换命,十分肉痛,其中一个商人便道:“这全部交出去哪成啊,怎么着也得给我们留一半吧。” 
“呗,你当我们是你这等小商人,还讨价还价?”那为首的大汉道。手里刀直刺那商人,商人吓的立刻禁口。 
把头儿手上虽然有十几个人,但都是普通的壮丁,对上前眼前这五六十个手指钢刀的强人,那还不是白白送命。因此,便转过脸来劝众人:“钱财乃身外之物,还是留得命在吧。” 
“把头儿,咱们辛苦赚几个钱容易吗?要是次次他们都这般,咱们以后还走不走这道了,咱们跟他们拼了。”其中几个伙计也抽出刀道。 
一时间,白石头的山梁上,气氛十分的凝重,悠然悄悄的把几张银票塞在了鞋子里,然后抱了小石头从马车上下来,背靠着马车,蹲在一边,心里一阵郁闷,就说那天出门就出师不利,如今又遇上强人,今番还不知能不能逃得命在。 
看着怀里的小石头,不由的后悔了,她把这个孩子带出来闹腾什么,这番小石头若是有个意外,那她就是到了阎王殿里,也会再怨死自己一次的。 
“娘亲,我怕。”小石头紧紧的靠在悠然的怀里。 
“别怕啊,有娘亲在。”悠然抱着小石头道。 
“要是爹爹在就好了,爹爹会把坏人打跑的。”小石头一句话,让悠然差点掉了眼泪。只得紧紧的将小石头的脸按在怀里,不让他看外面的情形,嘴里喃喃的道:“都是娘不好。” 
“桀桀,还真有那不怕死的,给我先结果了他们。”那为首的蒙面强人狂笑道。 
“别别别,这位大爷,咱们全交给你,只求留得命在。”那把头又求饶的道。 
“迟了,孙立,你以为你做小,我们就会放过你,我们冲的就是你来的,今天,反正你们横竖就是个死。”那为首的强人狠狠的道。 
“原来,你是表少爷派来的……”然后把头儿这句话没说完,就被两把钢刀从前胸后背捅出,嘴里喷出血后就倒翻在地。 
此刻,悠然目睹这一刻,那真是魂胆俱裂,这时她心里明白,这些人不会留活口的,悠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如何能保得自己和小石头的命在,再不济,也要保证小石头能活命。 
两眼扫视着地形,此处是白石山的山梁,一边上山,两头是夹道,跑根本就没法跑,唯有那山座下的庸水河了,悠然想着,便从马车上抽出一条带子,将小石头紧紧的缚在怀里,然后抱了小石头借着马车的掩映,往山崖边去。 
此时,整个山梁,一片哭喊声,马帮的人跟本无法跟那蒙面人相比,立时整个白石山梁成了一片血海。 
倒是先前几个跟在把头儿身边看似木讷的伙计身手似乎相当不错,几乎是以一挡三的再战斗,只可惜终归是双拳难敌四手。 
此刻,悠然已渐靠近了山崖边,此时,一声驴突然的叫起,原来是那驴也跟到了悠然的身边,这一下立刻把悠然的身形暴露了出来。 
“快,把那妇人和孩子结果,她们要跳河。”一个人指着悠然道,立时,两个人提着刀冲了上来。 
悠然此时,再也顾不得了,起身快跑几步,身后,一把刀直飞过来,正好砍中她的右腿,悠然只觉一阵钻心的痛,但危险更近,便咬着牙,继续跑两步,眼看着后面的人近了,这时一个濒死的伙计突然的扑过来,紧紧抱往地人的腿,然后冲着悠然直吼:“找四……”然后话没说话,头一歪,整个头都叫那强人割了下来,歪在一边。 
找死?悠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而此时也不容她多思,趁着那人阻止的瞬间,她已到了山崖边,便再也顾其他,纵身一跳,便落入滚滚的庸河水里。 
晃忽间,又听到扑嗵一声,而此时,她已经意识迷离了。只是下意识的,本能的划水,到最终力竭,却觉总有一股子力量带着自己往下游走。 
…………………… 
庸城花庄,庸水河畔。 
十里青阶,堤上草青青,两岸柳,枝条轻摆,拂水戏鱼莲。 
“杏花儿,刚采下来的杏花儿,还带着露珠呢,大姑娘美,小媳妇俏,添朵杏花倍儿娆。”沿河下去,十几叟卖花的小船,在沿岸吆喝,嘴甜的小哥儿,逗得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脸红扑扑的笑弯了腰。 
“春哥儿,给我来两朵……” 
“春哥儿,可是好久没见你了,怎么不上姐姐那儿,跟姐姐逗趣呢?” 
不用说了,能说出后面一句话的,定是那歌馆或青楼的。 
“呗,你艳娘岂不是要我死不成,我要是去你那儿,我这小小的身板,岂不是要叫你那些石榴裙客给吃了,为了我这小命儿,你那里,我还是少去的好。”那春哥儿俏皮的回道。 
一张清秀甜美的容颜,竟是有些雌雄难辨。 
就在这时,一人指着那河当中道:“天哪,那是驴子吧,怎么跑河里去了?” 
这时,那春哥儿也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随后惊讶道:“那驴子,那嘴里还咬着东西呢,好像是个人。” 
春哥儿说着,就举着撑杆,冲着那河中驴子吼:“过来,过来这边。” 
一边有人取笑:“我说春哥儿,敢情着你当这驴子是人,还能听懂你说的话不成。”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那驴子摆着脑袋朝春哥儿这边来。 
“倒,敢情着,这驴子还真能听懂人言。”先言取笑的人一阵郁闷。 
近了,近了,卖花小船上的人终于看清了,那驴嘴里确实咬着一个人,不,应该是两个人,一大一小,那小孩子被绑缚在大人的胸前。那驴子边游还边尽量抬着头,让那一大一小两人的头露在水面上,只是此刻,人们远远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人的头都答啦着,不知是死是活。 
“快,过来。”春哥儿划着水,不一会儿,那驴就游到他的船边。春哥儿使劲力气,将驴嘴里的人拉到船上。这才看清,是一个年轻妇人和一个小男娃子。 
“春哥儿,还有气吗?”边上有人问道。 
“好像还有气。”春哥儿探了探那年轻妇人的鼻息,然后道。 
“快,你的花我帮你卖了,你先将人送去四休先生那里看着。”边上的人又出主意。 
“好咧。”那春哥儿应了声,将篮子里的杏花儿全丢到那人的船上,然后划了船,那船如箭似的往对岸的花庄去。 
到了岸边,便冲着几个正洗衣服的妇人道:“大姐儿,大嫂儿,快来帮忙哪,救人命的,快帮我把这两人送四休先生那里看看。” 
几个妇人听说要出人命的事儿,便急忙丢了手上的活儿,抬着昏迷的两人趴在紧跟着上岸的驴背上,没想,就见一股股的水从那妇人的孩子的嘴里吐出。 
一个妇人松了口气道:“巧了,还真是错有错着,上回,老宋家的孩子落水了,也是这般让他吐水的。” 
说话间,便已到了花庄末段的一处紫竹林间,紫红的竹叶间,映着一栋青砖老旧的宅子。宅子的匾上,提着三个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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