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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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三嫁-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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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沄的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如夏夜的星辰般明亮。东方景浩痴痴瞧着,哑声问道:“为什么?筱沄,你既然知道我的难处,为何不肯留下。你心里难道真的没我?”
筱沄不忍再看他,闭上眼,思绪如行云流水,往事一一恍过,从与他相识走到今日。对权利斗争的厌恶,对久留这世界的倦意,从心底涌出。这个地方终是不能留下,除了梅子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眷念的了。她轻声道:“大哥,来到这世界我已不能选择,但一生还长,我不能。不能的。”
东方景浩胸口一窒,半响方道:“你是要我放弃大宁,抛开这里的一切随你行走天涯吗?”
筱沄呵呵轻笑起来:“大哥,我不要你放弃什么,你也放弃不了。你能吗?大宁的百姓,你的责任,如今被你一人担在肩上。就算你今日随我走了,只怕不到明日你我都会被自责压垮。你明知是不可能的,何必再折磨自己?”
东方景景浩猛的把筱沄拉进怀里:“你竟然看得清清楚楚!你竟是什么都明白!为什么,你不能笨一点,骗我一句你心里有我?”
筱沄轻声说道:“我不能骗你,大哥,我真的很累,累得没有力气去顾及其它。”
东方景浩轻轻推开她,筱沄泪已滴下。他何尝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是越走越远,他早就写下休书,如今又要再娶。他们夫妻三载,自己怎会不了解她的心思:“筱沄,你我确实是没了夫妻名分。可是,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就能在一起的,不是吗?能在一起会是多么好,难道你会拘泥那些身份?”
筱沄低头不答。
东方景浩长叹一声:“筱沄,这些事以后再说吧。你要多保重身体,不要老是这么病怏怏的,叫我挂心!”他看着筱沄,极是不舍,终于还是下了马车,快马离开。
筱沄靠着车厢,听着纷乱的马蹄声渐渐消失,脸上似哭似笑。东方爱她,他是真的爱她。她的心一阵酸楚。想起一首诗形容此刻真是再恰当不过。她轻声念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 …… …… …… …… …… …… …… …… ……
交子节,平南王东方景浩娶妃。由于他本有王妃,为了不至于怠慢北玄公主,特地在宫殿最偏处拨了一座冰玉宫,作为公主以后的住处。还有御赐的十里仪仗,迎娶北玄公主。场面很是热闹。
冰玉宫张灯结彩,本是座偏远的侧宫,此刻竟被妆点的如一朵艳丽的红花。夜已经很深了,繁琐的礼节后,道贺的人都渐渐散去。东方景浩穿了金丝红锦袍服静静站在小湖边,湖水早已结冰。死气沉沉地,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
当年筱沄是被一乘小轿从侧门抬进王府的,那时候,自己处处小心。怕惹母亲不快,怕皇兄生气,连累筱沄跟他受尽了委屈。甚至连个像样的婚礼都不曾给她。
想到这些,东方景浩的心里抽搐了一下。陈州已经安排好了,过了今夜,筱沄就要往西去了。而他也要往东去攻打金辉。照这样下去,筱沄怕是不肯留下了。东方景浩闭了闭眼,手缓缓泄去劲道,掌心留下了几个深深的月牙痕迹。
内侍跪伏于东方景浩面前不敢再催促,心里却是急得发慌。嘴里忍不住发出轻不可闻的声音:“王爷。”
东方景浩走到湖边,淡淡道:“把马备好,告诉莫言,让他在东侧门等我。”说罢抬脚往洞房走去。
内侍连声应下,擦了一把汗紧跟在身后。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别人娶妻,都是喜气洋洋,这王爷却是想在办丧事一般。真不明白,他手握大宁最高的权势,今日又得了北玄第一美女吗,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呢?
东方景浩进了洞房,屋里聚集着侍女和婆子。见了他都笑着行了礼,又递交杯酒,东方景浩木然地由着她们摆弄,听着众侍女脆生生的喊着:“百年好合,佳偶天成……”
“洞房花烛春霄值千金,请王爷与新王妃早些歇着。”终于喜娘笑逐颜开地说着,带了众人退了出去。一时之间,新房内重又寂静无声。
龙凤喜床上,大红的身影端坐着。东方景浩歪着头瞟着这个身影,这,就是他的王妃,不容他突视,不容他甩手而去的妻子。因为她的身份,他只能给她温柔,不能给她委曲。东方景浩慢慢走了过去,轻轻揭开盖头一角,微一用劲,红缎似水般滑下。凤冠流苏遮住了大半的脸,只见到露出一个玲珑的下颚,雪白的后颈。他有些不耐,伸出手抬起了她的脸,细细打量着。真不愧是北玄第一美女啊,端庄贵气,又不失妩媚温柔。小巧的瓜子脸,在红烛映照下焕发着一种光彩。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柔美之极。
他叹息,轻轻取下她的凤冠,摘下束发的金簪,用手一拂,乌木般闪亮的长发如水泄落。他拈起柔亮的一缕,手指尖传来丝绸般的触感。东方景浩又是一叹,筱沄的发从不曾这般柔软,她的发总有些干,却是筱沄所有,在他眼里,就比千金还重要。为了留下筱沄,他可以做任何事情。他低头轻轻在他的新娘脸颊上印下一吻,慢慢解开了她的衣襟。
公主清丽的脸上一双秋水般的眼波柔柔地瞧向他。和亲到大宁,本是不得已。只是,大殿之上,第一次见到他,便将他放进了心里。住在大宁的这几个月,听到平南王无数的传闻。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又愿意娶他,可见他这般温柔地待她,一颗心急跳中竟有着无比的欢悦与惊喜。初时的疑惑现在已抛在脑后。闭上眼只感觉到男子陌生的气息,萦绕在鼻息之间。衣衫解开的瞬间,她听到王爷轻叹道:“你真是个冰玉雕成的人儿。”心里就只留有柔情,只能无力地攀附着他,全身心地信任着他,由他掌控她所有的感觉。
洞房里渐渐静了下来,一阵香气不知从何处传了进来。东方景浩感觉身旁倦着睡着的人,鼻息愈发沉重均匀,便下了床。到盛水的脸盆旁,细细用冷水擦了擦身子。
接着,重新穿上衣服,推开房门,悄悄离了宫。
…… …… …… …… ……
当东方景浩推门进来时,筱沄难以置信的坐直了身子。今天不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只见他一袭红衣,烛光下分外邪魅凄美。筱沄心里一颤:“大哥,你怎么会来?”
东方景浩笑得很温柔:“你在意吗?筱沄?我娶了别人!我来,是想听听你说,你在意吗?你告诉我,只老老实实告诉我一次!”
筱沄看着他慢慢伸手抚上自己的脸,目光中痛得那样深,眼神都在发抖,似乎已经痛得痉挛,却还要去忽视,当没有任何事发生。筱沄心猛的一抽,她的眼眶立即湿了。她心疼,真的心疼。
“笨!不准这样看我,我不值得。刚才我瞧着那北玄公主,是般娇羞无限地看着我,和每一个新娘一样等着丈夫的疼爱。为了她能给予我的力量和支持,我也必须疼她。你流泪,只是舍不得瞧我难过而已。只是你没想到,是我自已不能,而非真正的形式所逼。在大宁,还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所以,你不要心疼我,是我该得的。”东方景手蒙上筱沄的眼睛,感觉指间温热的湿润,他轻叹了口气,抱紧了筱沄道,“别哭,别哭,我知道,你不过是心软,等你清醒,你便会赶我走,我知道,我都知道。”一种无奈与凄凉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筱沄哽咽地道:“大哥,我喜欢你快快乐乐的。你别这样。你忘了我吧?这样你才会好过!”
“忘不了的,筱沄,等你爱上了,你就会明白,是忘不了的!”东方景浩的唇从她耳边掠过,不待她反抗,他猛的搂紧了她的腰,让她与自己的身躯贴得更近更紧。
吻似雨点般落下,然后带着火一般的热情燃烧了她的感觉,令她心头直跳。她发现自己无法推开他这样的肢体碰触,甚至已经开始放纵自己回应他。她闭上了眼不肯看他,清亮的泪从眼缝中泌出。什么都不再想,放纵自己回吻着他,最温柔地与他告别。
此时的东方景浩似有无穷精力,炽热浓烈的索取,不厌其烦的温存,直引诱的筱沄忍无可忍地溢出呻咛。这一刻,她想与他一起,分分秒秒再不分离。他的血与她的溶合在一起,他是她得,她,也是他的。
一声轻吟从筱沄口中逸出,绵绵长长带着无尽的妩媚。
下一刻,东方景浩紧紧地封住了她的唇,辗转允吸着她柔嫩的唇瓣,突然哺进一个药丸样的东西,霸道地顶着她咽下,直到她感觉嘴上略微疼痛,才慢慢放开。
“你是我的女人!”低沉的宣扬伴着一道白光从筱沄脑中闪过,东方景浩忘乎所以的狂热,一遍又一遍,让她从喘息平复再到疯狂之巅。
筱沄慢慢迷糊起来,弱弱的蜷在他怀中,双腿因为过度用力还在微微颤抖。她困得睁不开眼,强撑着呢喃出心中的疑问:“那是什么?”
“嗯?”
“你刚刚喂我吃下的是什么?”
大手轻拂开她额边被汗水侵湿的黑发,东方景浩轻轻移开身体,轻叹一声:“是给你补身的。别说话,好好睡。”
筱沄往被子里缩了缩,脑子累得一片空白,动也不能动,只得老老实实地睡了。
东方景浩却不肯阖上眼,他睁眼看了筱沄一晚,想了一晚的心事,想了一晚的她。
寅时三刻他不得不起身了。筱沄惊觉一动,东方景浩已盖住她的眼睛:“睡,不准起来!”
筱沄没有再起。听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开门的声音,靴子踩在地上慢慢下楼的声音。终于,一切归于平静。
她再也睡不着,拥被坐了起来,窗外还是黑漆漆的天,有些欢爱的气息飘过鼻间。望着他临走时点着的一点烛火,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一脸。
原来,是这般不舍。
原来,相思竟来的这般便宜。


第十一章 两情相悦

筱沄推开纱窗,看着外面细雨绵绵的,仿佛此刻的心情一般郁闷。这几日都是这么着,这小雨下个没停,本来就不太舒服的身子更是难受的紧。今天一早起来更觉得心情烦闷的很。
“小姐!”喜儿推门进来就看到筱沄一个人站在窗前,身上只着了一层单衣。“您怎么又在吹冷风,还穿这么少,小心别着凉了。”嘴上抱怨着,手上已为她添了件衣服。
筱沄一笑:“喜儿,你把我当水心了吗?放心吧,如今天气暖和多了。”她深吸一口气,喜悦地说道:“山中的风多么怡人,带着薄荷的味道,丝丝凉意沁人肺腑。”
一回头,却见喜儿正望着自己发愣。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她?
喜儿回神,笑道:“没事,只是最近常见小姐笑,还笑得这般甜蜜。到陈州才不过两个月,小姐胖了不少,脸上也染上了红晕。我们几个姐妹私下里议论,这陈州还真是来对了。”
筱沄有些诧异地摸上嘴角,不好意思笑道:“我倒没特别注意,可能是西麒有了消息,生意又做的顺利,偷懒的时间多了,就放松了些。”
“姐姐!姐姐!”伴随着阵阵喊声,叮叮咚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灵儿小姐回来了!怎么好像生气了?”喜儿忙要出去迎候,厢房的门已经被大力推开,灵儿喘着气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司徒汮,脸上也是愤愤之色。
筱沄只侧过头瞟了他们一眼,招手让喜儿替她整理衣物。看他们的神情,想必两人又拌嘴了。她嘴角一翘,亮若星辰的双眸里更多了几分笑意,淡淡的吐出一句:“你们不是去都城了,怎么没多玩儿两天再回来?”
灵儿涨红了脸,她和司徒汮正是刚刚从都城回来,听到了个很不好的消息,本是怒气冲冲的来告状的,瞧见她闲适恬静的这个样子,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她双手交握,一时之间竟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
许久,她急切地说道:“姐姐,我们回都城去好不好!”说完却先摇摇头:“不,还是不要去,去了只会惹你伤心。”说着说着眼圈已经红了,口中喃喃道:“这也太过分了……”
瞧她委屈的样子,筱沄暗暗发笑。看看司徒汮,也是一脸阴沉的站在一旁。灵儿十六了,汮儿才十三四岁,两人整天黏在一起,是所有人眼中两小无猜的玩伴而已。一会儿恼了,一会儿好了的。
她坐回案几前,拿起账本认真翻开起来,当屋里没人似的。
“姐姐!你还有空看这东西!快想想办法啊,晚了可就来不及了!”说话间手已压在筱沄正看着的书上。
筱沄故作发恼的样子,挥挥手道:“这是做什么?你们两个要闹出去闹去!”
灵儿越发委屈了,气嘟嘟的,抬头看到筱沄的眉头微锁,眼神逼视过来,硬生生把后面话吞进了肚里。她跺跺脚朝司徒汮发脾气道:“你快说话呀,告诉姐姐,夜合梅那个贱人有多不要脸!”
筱沄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放下账册责问道:“灵儿!这些话是谁叫你的?不管夜合梅做了什么,你都不该这般口出污言秽语。”说着扭头看向司徒汮:“汮儿,以后我再听说你带灵儿去那些不该去的地方,跟着些不三不四的人学说话。就去告诉你爹爹!定要打你二十军棍。”
司徒汮受了责备,不敢说话只低了头,默默不语。
灵儿更加气愤,不由得吐了实:“那个夜合梅就是该骂,她,她居然勾引凌哥哥。现在凌哥哥还说要娶她,为了她跟爷爷赌气。整日在秦楼楚馆出入,好久都不去看望爷爷了!”
筱沄一惊,心里却是打翻了的五味瓶,说不出的味道。她沉声问道:“你们那里听来的!”
当年她嫁给平南王,欧阳凌普也曾在青楼游荡,但他也曾在那种地方吃尽了苦头,断不会再重蹈覆辙的。现在怎么又去了。难道真是夜合梅做了什么手脚。
筱沄慢慢苦笑,心头隐约的不安,让她更加迷惘。那日在寒云庵的山脚下,夜合梅欲言又止的样子浮上脑海。夜合梅肯定是瞒了什么的,想到这里,她沉吟道:“这些事夜合梅怎么一句都没提过?”
司徒汮头一扭,面带不屑地说道:“有人亲眼看见五爷留宿在她房里;怕是两人早有了奸情……”
还没说完,灵儿已经跳了起来:“不许你说凌哥哥的坏话;是那个女人勾引他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事,只要男人不答应,谁还能硬把他绑上床?”
“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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