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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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的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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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涵笑着接过,听得他絮絮叨叨的话,感觉也不是那么得繁琐了,至少如今只怕只有他会绕了大半个圈子就为了给自己带一盒冰砖了,这样毫不遮掩的宠溺,跟着他,必定是幸福的吧。

见苏子涵就一个劲地盯着自己傻笑,顾子杰吓了一跳,凑近点,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下,问道:“子涵。。。子涵。。。你不会是傻了吧啊?太感动了?哎,早知道,我就不该。。。哪知道你这么容易感动啊,我可和你说啊。。。”
“好了,好了,说吧,那米线在哪?”苏子涵笑着打断他。
顾子杰果然止住了话匣,来回打量了她几下,方才小心地问道:“哎,你刚刚是怎么了?”
“没事。”苏子涵说着,耸了耸肩,转而道,“米线呢?都什么点了,再晚,就来不及了,我还赶着去上班呢。”
“好好好,就在前面,就在前面。”顾子杰忙不迭地应声道,说着,就领着她,朝前走去,看都没有看那辆停在人行道上的车。
苏子涵的眼神略过那辆明目张胆停靠着的车,刚想说什么,见他已经在前面的一棵树下,手上撑着一把巨大的黑色布面的阳伞,正看着她,转念一想,压下了开口的欲望,沉默地进入了伞下。

只要有顾子杰在,似乎就从不知道沉闷两个字该怎么写。
一路上,又是绘声绘色地讲了他非洲的遭遇,还唱作俱佳的表演了他的好笑经历,最后竟是开始抱怨一共才去了几天,他本看中的一个姑娘居然投了他哥们的怀抱。
苏子涵笑着听着,偶尔插两句,小口小口地吃着冰砖,那种细腻如丝滑般地甜腻味道在舌尖上打了一个圈,慢慢地融入骨血,沉入心底,久违了的温暖触感扩散开来。
人声鼎沸的喧闹小店中,米线的热气和身后柜式空调冒出的凉气在半空中相遇,凝结,形成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顾子杰的脸在雾气的作用下显得模糊和不真实,只是那份温馨围绕在心头。
看着眼前的米线,随意挑了两根,突然没了胃口。推开面前的米线,反倒是把冰砖外面那层包装上残留下的点滴雪糕也是吃得干净。

顾子杰沉默地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
结了帐离开,体贴地打开伞,跟着她。
原本看似欢乐的气氛许是因为自己莫名的心思破坏了,苏子涵也有些不好意思,见气氛凝滞,几次想开口,身边的人反倒是视而不见,转开头去,不肯搭理自己,心下也是好笑,也有几分无奈。
试探了几次,苏子涵忍不住,略略退后两步,像小时候一样,从后面挽了下他胳膊,像是有些撒娇道:“好了好了,子杰,别气了,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要不是我升职了,我今天下午准会请了假陪你,要不,星期六你去我那,我给你和姐姐做大餐,好不好?”
果然,顾子杰停下了脚步,正色道:“你说你升职了?”

突然而来的压迫感,顾子杰有些冷然的表情都让苏子涵感到陌生和不由的恐惧,扶开搭在肩膀上,把自己抓得生疼的手,带些火气道:“是,我升职了。”
顾子杰一惊,立马缩回了手,换上一副后悔莫及的表情,带着些懊恼,小心翼翼道:“子涵,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担心你。。。”
苏子涵见他这样,知道自己是过于敏感了,对他太苛刻了,心下也是有些不忍,语气柔软下来:“子杰,谢谢你,你不用担心,我就是工作,他们不至于连这个都要赶尽杀绝吧?”
顾子杰只是摇头,没有接话,又旧话重提道:“子涵,咱们不做了,有我呢。”
苏子涵笑着看着他,眼底多了些感动,掺杂了些浅浅的悲悯,无奈道:“子杰,谢谢你,可是今非昔比,这样的情我承受不起,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子涵,我。。。”
“算了”苏子涵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几步开外的办公大楼,笑道:“我到了,今天谢谢你。”

看着苏子涵就要没入那个像是要吃人的大楼,顾子杰突然跑上来,叫住她:“子涵,我星期六能去你家吗?”
苏子涵诧异地回头,毫不犹疑地点了点头:“可以啊,欢迎之至。”
说着,笑了下,从包里拿出卡,在电梯旁划了下,转头和顾子杰打了个招呼。
看着电梯的门在眼前缓缓合上,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顾子杰终于知道在非洲的这个月他的辗转反侧,不安的源头来自何方,他有预感,刚刚没有拉住她,只怕到时。。。
也许,此刻他需要的不是去想,而是一种发泄式的释放。
顾子杰头也不回地出了江氏集团的办公大楼,掏出手机,拨了个号道:“Lucy,十分钟后,老地方见。”
也没等对方回答,就把手机随手往方向盘上一扔,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橘黄色的跑车如离弦的箭般,带起一串低沉暗哑的轰鸣,快速地消失在视线内。

苏子涵看了下时间,果然有些晚了,尽量放低声音地向办公室走去。
所幸,座机显示没有未接来电,应该没有错过重要的事情,苏子涵这才才长舒一口气,重又坐回电脑前开始工作。

这时,走廊上响起电梯到层的声音。
紧接着,传来几下被压得很低的咳嗽声,苏子涵的心不觉被揪紧,从屏幕前移开视线,向走廊上望去。
等了一会儿,那个清俊的身影才慢慢地通过她的办公室,朝前走去。
江意榕的脸色很不好,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带着些沉重,虽然仪表工整,举止得体,但是疲倦难以遮掩的流泻开来,似乎每走一步,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苏子涵再也坐不住,急忙从椅子上起身,仓促间,弄出了声响。
江意榕听到声音,停住了脚步,慢慢转身,向这边看来。
那一瞬间,隔着窗玻璃,他们相对站着,互相凝视,就如同电影的慢镜头般,无声但是深深看入彼此的灵魂深处。
他深邃如海洋般的眸子中清晰地倒影出站着的苏子涵,和她眼里明明白白传递出来的急切地关心。
江意榕从一开始的怔愣,到嘴角边对她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那张疲倦的脸上也似有了生机和活力,淡淡的愉悦蔓延开来。身子不着痕迹地向后靠了靠,眼底也泛出像是试探更像是期盼的神情。

苏子涵不自觉地脚下一动,正巧磕碰到桌脚,带起一阵钻心的疼痛,立马清醒了过来。
顿住了脚下的动作,微垂下头,深吸了口气,对着江意榕职业化的笑了下,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重新坐下,把头埋入厚厚的文件中。
直到走廊上尽头沉闷的关门声传来,苏子涵才放下手中的东西,瘫坐在椅子上。
仅仅是刚才,他笑对她时,他眼底那抹来不及收敛的悲伤和狼狈,让她竟是不敢再看第二眼,只得把自己埋在这堆工作中,以求得片刻的平静。
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他的一声咳嗽,哪怕是一个眼神,时过三年,依旧可以清晰地撩拨自己的心弦,牵起内心深处被压制着的渴望。

就这么呆坐了会儿,总算是缓过神来,苏子涵继续处理手头的文档。
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苏子涵迅速接起。
“Helen,把上午那份新区分公司的文件”说到这边,声音突然顿住了。
苏子涵也不急,等了片刻,江意榕无力间似乎还夹杂着细微喘息的声音再次传来,“不用了。”
仅仅三个字,江意榕说得好像异常艰难,像是耗尽了全身气力。这边苏子涵还没有开口,那边却已传来“滴滴”的声音。
看着手中突然被挂断的电话,苏子涵楞了一下神,把电话放回了原处,继续做事。

忽然间,江意榕大办公室的方向忽然传来沉闷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苏子涵惊了一下,凝神细听并没有其它的声音再传来,勉强压下惴惴不安的感觉,极力克制住想进去看看的念头,继续着手头的工作。

过了一会儿,有人从电梯里出来,经过她的办公室,礼貌地和她点了点头,边打着电话,边脚步匆匆朝着江意榕的办公室走去。
苏子涵一惊,快速起身,拦住他:“对不起,请问您有预约吗?”
此时,楚乾正好走过来,对着那人,微微躬身:“陈先生。”

那人和楚乾点了下头,楚乾知趣地离开,走前,用眼神示意了下苏子涵。
虽然心理有准备,但是苏子涵也是从未想到传说中的陈先生竟是如此的年轻,端正斯文,自有一股儒雅的气度,看着比江意榕也大不了几岁,难怪得以见到他的年轻女职员,把他定为最佳丈夫的人选之一。
苏子涵上前一步,微酣道:“陈先生,对不起。”
陈天珩像是有什么事情很急般,只是把她上下不着痕迹地飞速打量了下,对着苏子涵点了点头,问了句:“Helen?”也没有停住脚下的动作。
“是。”苏子涵应道。
陈天珩停住脚步,指了指尽头的那间办公室,问道:“里面是不是有客人?”
“没有。”苏子涵回答。
陈天珩点了点头,继续朝江意榕办公室走去。
苏子涵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离开还是跟着,踌躇间有些犹疑不决。
陈天珩见她站在那,回身,看了她一下,温和道:“你先回去工作吧。”
苏子涵点了下头,向办公室走去。

陈天珩快步来到尽头那间办公室的门前,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又想到刚才家里的电话,心下一紧,急急推开办公室虚掩的门。
只见江意榕伏趴在一堆文件上,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透出惨淡的灰白来,毫无生气。
陈天珩抢步上前,扶起江意榕,急切地帮他解开胸口前的扣子,低唤道:“意榕。。意榕。。”
过了半响,江意榕才似唤回了些神智,睁开眼睛,对着出声的方向看了会儿,才似看到大概个影子,低低道:“天珩,你回来了。”说完,又有些昏昏沉沉,靠着陈天珩的扶持,咳呛出来,咳了一阵,许是晕眩得厉害,一时睁不开眼睛。

陈天珩定了定心神,直接大喊道:“Helen,赶快进来。” 
苏子涵听出是陈天珩声音的焦急,微微一愣,心下莫名的一沉,迅速朝里间的办公室跑去。

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进去。
“关门”还没站稳,陈天珩不容置喙地声音就传来。
苏子涵转过身去,把门关上,才转过身来。
顺着视线望去,办公桌前的地毯上滚落着一只造型古朴的笔筒。向上望去,江意榕整个身子几乎是瘫软在办公椅中,微阖着双眼,一手支着扶手,撑着额头,一手按着胸口,咳得辛苦。
紧皱着眉头,脸色淡白如纸,许是呼吸不畅,紫色衬衫上方的两粒扣子被解开,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整个人像是易碎的瓷娃娃,迷离中带了些不真实。

苏子涵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的景物,不敢想象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Helen,你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陈天珩故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压迫感传来。
苏子涵应了声,快速上前。
俩人合力把江意榕搀扶到沙发上,让他半躺下来。
触手的高温让苏子涵震惊,背胛上突出的骨头咯得苏子涵的手臂微微发疼,几年的时光,他竟是瘦削致斯。
当日的他,虽然不胖,但好歹芝兰玉树,气色精神尚可的,也没有到这等憔悴的地步。
如今,昏昏沉沉地躺在那,修身的衬衫竟是显得有些空落,带出几分弱不胜衣之态,让人看了,忍不住的难过。

陈天珩深深看了她一眼,探手试了下江意榕额头的温度,起身去办公室的另一边打电话。

江意榕靠了会儿,昏昏沉沉间,依稀看到了那个美丽活泼的女子,蜷在自己身侧絮絮叨叨,头发末端微微蜷曲的长发蓬松开来,每次自己生病,都会睁着大大的眼睛,眼中透出小鹿般惊惶地神情,看着自己,期待着自己可以早点好。如果病得稍稍厉害些,晶莹的泪珠便会从她的眼角滑落,让自己的心也跟着紧绷,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不要哭,你的眼泪是无价的珍宝,只会在幸福的时候绽放,永远不会再悲伤时坠落。已经。。。如今,是在梦中吧,只有在梦中,才会看见她担忧的表情,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去擦拭她眼角滴落的泪珠,虚弱地笑了下,像是带着安慰又像是怜惜,轻唤道:“小涵。。。”两个如叹息般的字溢出喉咙,听来竟是百转千回,缱绻万分,似是在梦中演练过无数次。
苏子涵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把自己手抵到他微微举起的掌心中,回应道:“意。。。”
不知是不是被他手心里的高温惊到了,苏子涵瞬间恢复了清醒,飞速地从他的手掌中撤离。
江意榕只觉得手心里一空,温暖的感觉转瞬而逝,紧接着就是苏子涵沉稳的声音:“江董,不好意思,您认错人了,我是Helen。”
说着,就把江意榕的手压了回去。

虚幻地笑容还残留在嘴角,佳人也在身边,只是物是人非,情已逝,人还在,徒留点点的空荡寂寥在体内蔓延开来。
江意榕感觉晕眩一阵阵袭来,周身寒热交替着,眼前的景物扭曲旋转地厉害,空茫茫的一片,心已经跌入冰寒的谷底,滞缓的跳动着,每一下的跳动都似费力异常,胸腔中泛起熟悉的窒闷感。
还没来得及压低些声音,剧烈的咳呛就冲出了口,勉力支撑起点身子,背对着她,咳得很是辛苦。
苏子涵像是被吓住了,看着他背对着自己,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撑着身体的手肘微微发颤,露在衬衫外那段白皙的脖颈,随着剧烈的咳嗽泛起一层艳丽的红色。
清浅空洞的咳嗽声音一声一声敲击在苏子涵的心田,她木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束手无策,把手抬起了些,竟是不敢帮他拍一下,害怕只是稍稍用力就会把他压垮。

陈天珩挂了电话,看到这个情况,不满地瞪了苏子涵一眼。
大步走过来,扶起江意榕,让他半靠在自己怀里,边帮他顺着气,边道:“意榕,你能听得见我讲话吗?你忍一忍,沐辰马上就过来。”
江意榕微微点了点头,之前的红晕倒是淡去了些,脸上显出脱力的苍白,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可是,还是捂着胸口,咳嗽怎么都停不下来。
声音倒是低微了些,只是夹杂着喘息,身子也是软得似乎连靠着都吃力。

陈天珩见他这样,转而对着站着的苏子涵问到:“Helen,你之前没听到办公室有什么异动么?”
苏子涵楞了一下,直觉答道“有”
一听此话,陈天珩便有些怒意:“那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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