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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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的爱-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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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江意榕和他打了招呼,声音平淡,是一贯的矜贵,听不出喜怒。
“江董,您放心,等小涵姆妈病情稳定了,我会负责送她回去的”顾子杰接着道。
江意榕掩嘴咳嗽了两声,眼神淡淡扫过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维持着最后的礼貌:“那就好。”

苏子涵看着江意榕艰难地走向车子坐进去,听着车窗合上的瞬间传出的撕心裂肺地咳呛伴着悒郁苦痛地喘息,见着三辆汽车在视野中消失,半天才回过神来。
苏子涵拉开了与顾子杰的距离:“以后你还是喊我子涵吧。”
顾子杰脸色一寒:“凭什么他可以?”
苏子涵没有回答他,眼神定定看着被狂风吹弯了的无名树木。
顾子杰背过身去不看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不过最后还是走过来,低声哄劝:“好了,子涵,我记下了还不行吗?”
苏子涵这才回过头来,语声柔软了下来:“我陪你去换药吧。”






第25章 第 25 章
电视台、广播、网络一遍一遍不间断地播报着台风“梅花”即将在Z省沿海登陆。
风雨明显是比白天厉害了许多,七点不到,路上空空荡荡地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偶尔有公交以龟速在爬行。
频繁地雷暴让整个城市地动山摇,排水设备已经无法满足百年难得一遇的暴雨的考验,整个城市像是在水面上漂浮起来,街道上淌满了水,汽车开过,卷起一长溜有半个小腿般高的水花。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奔波了整整一天。
陈天珩陪着江意榕在现场吹了大半日的冷风。
就算是正常人也吃不消,陈天珩早已倦乏入骨。
哪怕换了备用的衣服,他都吞了两粒药片预防感冒,更别说是江意榕了。

上车时,陈天珩从旁相扶,就算隔着衣料,高于正常的体温从指间清晰地传来。
陈天珩并不意外,快速地让他躺下。
只是今天事发突然,并没有开可以躺卧的房车,就算把椅子放平也不是那么的舒服。
苏子涵安全了,江意榕明显地松懈下来,此刻疲倦排山倒海地袭来。
躺下后,什么话都没说,阖着眼睛,神情寡淡,不时低弱断续地咳嗽。

陈天珩知他难过,也不打扰。
看着打在窗玻璃上如水般倾斜而下的雨珠,陈天珩担心他几乎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回去一路上撑不住,凑近些:“意榕,大家都累了,要不先吃点东西?”
江意榕体恤陈天珩,点点头。
就近找了一家看上去干净素雅的粤菜馆。
想着江意榕也没有胃口,就点了荔湾艇仔粥、鸡球大包、麦米糖水、手打牛肉面、流苏奶黄包,又要了一小份油麦菜。
他们中午就简单的吃了盒饭,也是饿了。
江意榕反倒是用调羹舀着碗中的手打鱼滑粥,吃了一口,就放下调羹。
陈天珩好说歹说,才又勉强吃了些。

重新上了车,车子才开了一小段路,江意榕就突然喊停车。
小安急忙靠边停车,车子还未停稳,江意榕就急急推开车门,跑到路边,就是一阵呕吐。
陈天珩赶忙打伞跟了出来,看他扶着树干,弓着身子,都站不住。
心疼他,帮他拍着背。
江意榕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些水,只是胸口翻腾得难受。
另一只手紧紧按压着由于剧烈的呕吐引起钝痛的胃部。
陈天珩撑着他,等他好了些,才从旁递上了毛巾和矿泉水。
刚漱了一下,江意榕就像是被呛到了似的,撑着陈天珩的手,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嗽了一阵,扯得压下去的恶心又卷土重来。
按着上腹,不住干呕,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衬衣后已经是汗湿地几乎都黏在身上,被风一吹,冷得发颤,神智倒是清明了几分。
有气无力地从陈天珩手中接过瓶子,漱口后,才重新回到车上,脸色已经是白得,在车内灯光下,几近透明。


陈天珩见他坐都困难,建议道:“要不附近找个宾馆将就一晚?”
江意榕摇了摇头,把头转了开去,刚想开口,就是一阵咳呛。
陈天珩不敢再问,吩咐了:“继续开车。”
坐在他旁边,时刻关注着他的情况。
见他就是倦极,神智还是清楚的,陈天珩略略安心。
不过一路上听得他或深或浅的呼吸,依旧是胆颤心惊,如坐针毡。

路上通畅,但是路面积水,前面车辆看不真切,高速上限了速。
沿路都有不断闪烁的红色警戒灯闪烁,硕大的屏幕上也不时闪过“雨大路滑,注意行车安全”的绿色字样。
前方道路上发生五车追尾事故,汽车在高速上很快积压,排起了长龙。
喇叭的声音响成一片,就算隔音设施良好,依旧有剩余的喧嚣传了进来。
江意榕不禁皱眉,按了按太阳穴,神色已是不耐。
撑坐起来些,要了些水。
陈天珩递给他,看着他小口小口喝下半杯,总算是定心了些。
扶着他再次躺下,帮他把毛毯往上拉了拉。

再恒温,气流循环的车子,也禁不得长时间呆在这么狭小的密闭空间中。
又加上天势的关系,车子里也是潮热湿气,气压低,压得人难受。
江意榕按着胸口,已经有些喘,连带着呼吸都开始粗重起来。
陈天珩让小安降下些驾驶座的车窗,冰凉的风夹带着水汽立马灌了进来,车里的气压明显是好了许多。
被风一吹,哪怕这么间接的风,江意榕还是身上一寒,胸腹间冰尖般的寒气冒了上来,捂着嘴就咳嗽开来。
陈天珩见他咳得严重,透了透气,就让小安把车窗滑上去。

过了一会儿,江意榕又是被车里的低气压弄得呼吸似乎都费劲,总觉得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
只能小声地咳嗽驱散胸口的憋闷。
陈天珩见他额上都渗出了冷汗,关心道:“还好吧?”
江意榕难受地不想开口,只是摇了摇头,右手在胸前顺着气,径自阖着眼,似是想要压制源自深处而来的闷痛和无尽的疲倦。

等得高速路再次通车,回到家中已经是六个小时后了。
受到Z省市的影响,S市的上空也开始飘起了小雨。
幸亏屋前的车道够严实,车道四周的树木也是繁茂异常,挡得些渐急渐大的风势。
下车时,江意榕已经是站不稳了,头晕眼花,身子软得厉害。
索性陈天珩和陈叔扶着不至于摔倒。

直接乘电梯到二楼的主卧,周沐辰已经等在那儿。
周沐辰一看他的脸色,还没有做检查,就骂道:“前几天感冒身子还没养好,这么冷的天你就让他一天来回跑400多公里,真是不要命了!”
“又不是我想的,拦不住。”陈天珩哑着嗓子道。
江意榕靠着床垫,手交叠在被褥上,声音低弱:“天珩,你先下去吃点宵夜吧。”
陈天珩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周沐辰道:“拜托你了。”才走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周沐辰做了检查,突然停下准备药水的动作,转头问床上的人:“吃过东西了吗?”
江意榕点了点头。
“吃进去了吗?”周沐辰顿了下问道。
江意榕皱眉,摇了摇头,仍旧没有开口说话。
周沐辰看他的样子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但是当被证实的时候,还是火了:“那这些药都没法用,先吃点东西再说。”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江意榕略带喘息的声音传来:“吃不下。”
“吃不下?”周沐辰眉头一挑,“那也得吃点。”
江意榕没有答他,抬手按向胸口,左手撑着床沿,咳得辛苦,还带着沉重的喘。
周沐辰上前扶住他,刚想开口,江意榕就挨着他向后软了下去,靠在床垫中喘了半响,整个人没有半分力气,蹰弱地几乎都要陷在被褥中。
周沐辰看着他淡白的脸色,刚想开口,江意榕就拦住他:“我很晕也很累,要训斥明天吧。”
周沐辰哼了声,吞下出口的话,想了下,重新换了药,给他挂上。

陈天珩吃完宵夜,处理了些公务过来,江意榕已经睡下,周沐辰在旁守着。
陈天珩走过去,拿了薄毯走过去,搭在打盹的周沐辰的肩上。
周沐辰惊醒过来,理了理肩上的毯子:“你来了?”
“情况怎么样?”陈天珩轻声道。
“体力透支,高烧咳嗽,老毛病一样不缺,全部爆发。”
江意榕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床上辗转。
浑浑噩噩间,脑海中有无数个片段在不断地闪烁。
如修罗场般的现场,令人窒息恐怖的担架,笼罩在草场上方的死亡气息,担架一路行来滴落的雨滴,不见了的小涵,破拆破拆,没有生命迹象,不再有希望不再有生命,不再有小涵,再次的失去她了,天地间只剩下灰色一种色调,冰冷到令人绝望。
一片混沌中,跨越了无数的尸体,都没有她,没有她。恐惧拽住了他的喉咙,让他难以发出声响,只能拼命地喘息。
周沐辰听到床上传来吃力的喘息,凑上前去,见他脸色潮红,眉心凝成一道褶皱,揪着胸口,吃力地呼吸。
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果然又高了上去,只能把他扶起来些,再药里重新加了其它的针剂。
突然画面一转,似乎看见了她,她穿着红色的裙子在悬崖边站着,充满泪水的脸蛋,轻薄如烟的身子,似是要融入到寂静的天地中。江意榕不自觉地伸出手一遍一遍地喃喃道:“小涵,别怕,别怕,我来了,我来了。。”
自己想走上前去挽回她,结果苏子涵甩开他的手,指着他泪眼婆娑:“你现在来干嘛?你不是不要我了吗?”顿了下,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道,“我恨你!”
见江意榕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嘴里不住地呢喃:“不要!不要!”整个人几乎惊怵起来,仰着脖子大口呼吸,可是剧烈的咳呛让他根本吸不到新鲜的氧气,只能急促地喘息,胸膛上下不住起伏,嘴唇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紫绀色。
周沐辰一看情况不对,凑上前去,低声唤道:“意榕,意榕。。。”
这么喊了几声,江意榕才渐渐安静下来,朦胧地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
见他无力说话,细弱地喘,陈天珩拿了干净的毛巾上前来,边帮他擦拭渗出的满头虚汗边解释道:“意榕,你做噩梦了。”
江意榕累得浑身都疼,只是点了点头,无力说话。
见他出汗太多,陈天珩倒了蜂蜜水过来,半扶半抱浑身虚软的江意榕起来:“喝点水,意榕。”
江意榕勉强喝了两口,就身子往前倾,捂着嘴咳呛开来,脸色煞白,推开再也不肯喝。
陈天珩没有办法只能把水递给周沐辰,一边拍抚着他,等他气顺过来些,才让他平躺下来。

周沐辰重新帮着他调整了药水和点滴的速度,等着江意榕睡熟了,才坐到沙发上,皱了皱眉问道:“记得两年多前病危的时候也是喊得这个名字,两年了也没有听他提过,反倒是每次病得厉害了,都呓语这个名字。”说到这,顿了下又道,“小涵到底是谁?”
陈天珩调整了下情绪:“其实你见过她?”
“我?见过?”周沐辰很讶异。
“是的,就是那个让意榕对她不一般的助理。”陈天珩说到这,顿了下继续,“她就是意榕在利马特河畔碰到的那个女子。”
“那是好事啊,总算是重逢了,想着撮合撮合啊,这么多年,意榕也不容易,是得要有个贴心的人陪着他了。”周沐辰有些感慨。

此时,200公里外的W市××医院5病区的病房。
苏子涵守着病床上的蒋姨,看着床边连着的透明管子里流动着的红色液体。
脑海中幻化出他沉痛的眼神,耳边听到的车门合上的瞬间撕裂般的咳嗽声,接痛电话的那刻他难掩的兴奋。。一切如一条大网般从天而降遮住了自己。
苏子涵环抱住自己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想起他惨淡的脸色,心里总觉得放心不下,像是被虫蚁扎过的异常难受,翻出手机,思量再三,打出一条:“你还好吧?”
收信人点了江意榕,一闭眼,点了发送。
很快,短信就回了过来,苏子涵几乎是颤抖地点开,屏幕上只是简单地几个字:“不好,他在发高烧。”
苏子涵不假思索地回了一条:“怎么会这样?”
“他的身体比三年前又差了许多。”陈天珩的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
三年前。。。三年前。。。。苏子涵犹豫了,没有再回过去。





第26章 第 26 章
靠着墙站着,苏子涵的眼神无数次地扫过窗栏上的那只手机。
可惜,自从刚才,它就没有再亮起来过。
希望渐渐冷却,苏子涵幽幽叹了口气,像是怕冷似的拢了拢身上的丝巾。
在寂静的夜晚中,思绪渐渐飘远。

三年前,初遇他的时候,他的脸色总是苍白着的,似乎是怕冷,总是穿得比人家多些。
开始的时候,约会。
就算阳光明媚的中午,吃点清淡的澳洲小牛肉,开一支勃垦地Richeboug地区出品的黑皮诺。
江意榕也总是摇曳着杯盏,浅尝几口,便微咳着放下,从不多做留恋。
当时的苏子涵一直沉醉在:他沐浴在阳光下,悠闲的午后,右手摇着透明的玻璃杯盏,如红宝石般的果酱似的液体从他优美的喉线滑落,潋滟的酒光衬着拖着它的骨节分明白皙的修长手指是多么醉人的光景。

后来有幸入住他位于苏黎世湖北岸的观景豪宅。
在那房子中住了一周,苏子涵才渐渐发现,江意榕的生活很有规律,甚至是自律的可怕,从未见过他抽过烟,也从未有过其它的人来找过他。
深居简出,几乎未见他驾驶停泊在私家码头的游艇出去玩过。
甚至每日都有人过来为他检查身体,并交待佣人做一些滋补清淡的菜式。
但也不会让她闷,午睡过后,会带她出去走走,带她去有特色的餐厅尝尝当地的美味,也会让司机开车沿着苏黎世湖一路南下途径卢塞恩再到英国人异常中意的瑞士中部的小城因特拉肯,欣赏奇妙的少女峰,上得雪朗峰,在那儿的全景旋转餐厅品尝一顿丰盛的餐饭。

可是他从不肯做观光火车“金色山口列车”,宁愿全程司机驾车,在住宿吃饭上异常挑剔。
而且并不肯去人多的地方,几乎是避开观光高峰。
苏子涵提出过异议,但是江意榕并没有做出让步,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把她抱在身上告诉她:“不想让她过于辛苦。”
虽然少了很多的乐趣,但是总体而言这样的旅行让苏子涵还是满意的。
也许只是因为和他在一起。

等他们回来已经是十日后。
一路上,江意榕并没有开机,看到在门口站着的那位异常焦急的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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