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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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规恋人-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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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常福的状态,原祈不敢深究,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和易安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常福低着头把抽抽巴巴的旱烟捋直:“我知道芽椿儿的事之后,本想一死了之,投江的时候遇上碰巧经过的叶子,她拦住了我,听了我的事之后,她说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芽椿儿这么干,全都是为了我,结果我却因为她的选择而自责去死,那不是给她解脱,而是毁灭她的最后一击,会让她觉得自己的牺牲成了一场笑话,最后还逼死了亲爹,如果我死了,相信芽椿儿也活不久了。”
原祈点头:“是有这个可能。”又问:“然后你和易安就这么认识了?”
常福这会儿是真心实意的笑:“是啊,就这么认识了,芽椿儿知道这事后,很感激她,她啥也没说,后来她们处的相当好,不过见叶子一回不容易。”
“怎么不容易?”
“叶子说从前和一个人约好,要到处走走,那个时候想法太多时间太少,后来没想法了,时间就多了,终于可以到处走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原祈紧锁眉头:“和什么人约好了?”
常福这才回想起原祈和易安是有关系的,尴尬的笑笑:“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个故人。”
原祈呢喃:“又是故人。”
腊月二十八,常福要下山一趟,说等三十再回来。
原祈问他为什么要去那么久?
常福笑呵呵的说:“办点年货啊,还有取芽椿给他寄来的东西,最关键的是,过年了,本地的规矩是一定要到老祖宗坟头烧点纸,然后迎老祖宗回来过年,不然会被老祖宗怪罪的。”
原祈斜睨他:“你家老祖宗还挺厉害。”又忍不住吐槽:“这么厉害,却不保佑你,还好意思怪罪你?”
结果被易安敲头:“真是没礼貌,赶紧道歉。”
原祈抱着脑袋,据理力争:“我有说错么?”
常福和事老,你好我好大家好。
赛虎跟常福下山了,鸡鸭鹅和原祈的冤家老黄牛,常福拜托给易安照顾了。
今天很暖和,吃过午饭,闲得无聊的原祈搬个小马扎坐门口看易安完成常福的托付。
抬头看看太阳,原祈突然喊了一声:“易安?”
易安端着簸箕回头看他:“干什么?”
原祈双手拢在嘴边:“我想下趟山。”
易安偏偏头:“为什么?”
“要过年了。”
“所以?”
“过年又怎样?”
原祈不满的吐槽:“听说你们北方人最看中春节,我入乡随俗,过年啊,至少该换套新衣服,没新衣服,也该洗洗澡。”抬抬胳膊闻闻自己:“都要馊了。”其实隔着那么厚的衣服,真有什么味道也闻不到的。
易安玩儿一笑:“我不是北方人。”又说:“其实现在的你挺好闻的。”
原祈皱了脸:“原来你不但变态,还好重口,真恶心。”
易安但笑不语,后来,她到底没让原祈下山,只是变戏法似的从常福的屋后仓库里翻出个大号铁皮浴桶,让原祈去抱回很多柴火,又从井里压出平日几倍的水量,把两口大锅都填满,她点火,把铁皮浴桶里里外外刷洗干净。
水开了,屋里也烧得暖烘烘的,易安还把门窗遮得严严实实,虽然常福不在家,易安还是把浴桶搬进他们俩住的房间,然后在浴桶里兑出温度适宜的水,忙活完,才跟原祈说:“好了,你可以痛快的泡个热水澡了。”
因为后面没窗,前窗还遮着棉被帘子,屋里黑漆漆的,原祈受不了的点上蜡烛,回头看着冒着热气的铁皮浴桶:“真简陋。”
“管它过程如何,只要结果是你想要的就行了,赶紧洗,一会儿水凉了,我去再给锅里添点水。”
屋里太热了,也穿不住衣服,易安边走边脱了毛衣,开门出去了。
原祈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探探水温,满足的喟叹一声,果断脱衣服钻进去。
没过几分钟,易安就听见原祈喊她,易安随口问:“水这么快就凉了?”边说边舀了上半桶热水,在原祈的不停叫喊中,提着热水拎着空脏水桶进门。
原祈捏着澡巾牢骚:“你是蜗牛么,这么慢!”
易安走到浴桶边,放下两个桶,伸手探水温:“不凉。”
原祈在她眼前挥澡巾:“谁说水凉了,我喊你给我搓背。”嚣张的语气就像地主家的大少爷,在喊老妈子服侍自己。
虽然水不算凉,但易安还是从铁皮浴桶里舀出来一些,又把热水倒进去,烫的原祈直嚷嚷:“果真最毒妇人心。”
易安把舀出来的脏水拎出去倒了,才折回来接过原祈递过来的澡巾,绕到他身后给他搓背。
原祈不但生有一张好脸,还有一副属于少年人特有的高挑细瘦,却线条优美的好身材,搭着奶白色的肌肤,温润细腻的触感——这是得到老天厚爱的完美基因,她知道,再过几年,他会更加迷人。
一手扶着他后肩,一手力道适中的替他搓背,搓着搓着,易安渐渐失神了,相似的场景,熟悉的画面,叫她分不清今夕是何年,慢慢的俯下身,将额头靠上他肩头,含糊不清的念了句:“易安,我好想你!”
原祈愣了一下,抬手推开她的头,转身看她:“你发什么神经,烫不死我,又想吓死我?”
好久没泡澡,他在浴桶里扑腾的欢快,水溅出来,把她白色的衬衫都给打湿了,连内里文胸上的蕾丝花边都透出来了,原祈喉结滑动,突然伸手搂住她脖子,把她往下拉,声音略有点沉:“易安,你不洗洗么?”
易安条件反射的伸手撑住铁皮浴桶的沿,不明就里:“嗯?”
原祈跟她大眼瞪小眼:“要过年了,你也一起洗洗吧。”
这个浴桶真的够大,他把她给拉进去了。
他们从浴桶折腾到炕上,烧了那么多火,抗热的可以煎鱼,他们又从炕上爬回换过水的浴桶里。
最后双双挤在炕梢木板垫起的被架上睡了。
还是易安先醒过来,她看着手脚并用缠着她的原祈,自嘲的笑笑,唇语:“这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正常的生理需求,和爱情无关。”
她轻手轻脚的要拿开他握着她胸上的手,不想却把他弄醒了,他睡眼惺忪的看着她:“我累了,别闹。”
“嗯,你继续睡。”
听她这么说,他反倒清醒了:“易安,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看了一眼他还停留在她胸上的手,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就算再冷静,她毕竟是个女人,有些东西,她不想让他看清楚——尽管已经有过那么多次缠绵,就算他不问,想来也知道了。
她顾左右而言他:“换个称呼吧。”
餍足的原祈心情不错,嘴角甚至噙着一丝笑容:“那你想让我管你叫什么,老婆?”
易安愣了一下,迟疑片刻,才轻声回复:“南南。”
原祈一听,突然变脸,狠狠的把她从自己怀里推出去,冷嘲热讽:“易安你别得寸进尺,我都已经跟你这样了,哈——囡囡?连个名字都要抢,你的心胸哪里去了?”
她被推到炕上烫了一下,却蛮不在乎,转过身去背对他坐起来,无奈的苦笑,嘴唇翕张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她说:“果真只是性~欲啊!”
看她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接着又套上毛衣,准备下地,原祈才又声调刻板的问:“怎么的,生气了?”
易安用手爬梳头发:“这么晚了,该做饭了,还有外面那些嘴也要吃东西。”
原祈裹着被歪着头看她,见她表情一如既往的平和,撇撇嘴,不再看她,从趴伏改仰躺,嘀嘀咕咕:“没有肉,今晚上吃点什么?好吧,我要吃鸡蛋手擀面,炸土豆,对了,我包里还有两根火腿肠,就用那个打卤,又累又饿,都没得选,这破地方……”
易安摇摇头,先出去把鸡鸭鹅和牛喂饱,圈起来,又把浴桶清理干净送回原处,把地面打算干净,这才开始准备原祈要求的手擀面。
原祈在易安要清理浴桶的时候就起来了,帮着拎水,后来易安和面,他就抱着胳膊倚着墙看她和。
相对无言,后来还是原祈找到话茬打破沉默,他说:“那天常福哥把他的事告诉我了,其实他只是得罪了村长,为什么会被所有人排挤?”
易安很平静的回答:“因为他是打破游戏规则的人,所以不见容于清水村。”
原祈冷嗤:“就算那规则是错误的?”
易安点头:“正确与否是相对来说的,人类社会的规则,并不一定要黑白分明,只要被绝大多数人认为是对自己有利的,那么这个规则就是正确的。”
原祈不置可否,想想那天常福后来的状态十分不好,所以他没问到最后,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口:“常福哥是被逼无奈,才躲进这深山老林的?”
易安停下揉面的动作,扭头看原祈:“这样算是逃避,但他不是被逼无奈。”
原祈收敛了吊儿郎当的动作:“他难道不是被村长和那个什么表舅哥逼的?”
易安摇了摇头:“你去那屋仔细看看墙上贴着的那张旧报纸。”
“旧报纸?不是糊破洞的么?”
“就是那张,你去看看上面的内容。”
原祈去看报纸。
易安继续揉面,手擀面,打个土鸡蛋进去,用淡盐水,稍微硬一些,使劲揉,煮出来才够劲道,原祈很喜欢吃她做的手擀面。
原祈看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说上面也没什么特别好看的,就是有个被人曝艳~照的领导的消息还有点意思,不过这年头这种事实在太多,没意思。
易安点头:“那是十来年前的旧新闻,内容大致是:一个大学生的女朋友被一个五十来岁的领导包养,那大学生知情后,不堪受辱,偷拍了领导和女友的艳~照,将此事诉诸媒体,后面你没仔细看吧?”
原祈撇嘴:“又没新意。”
易安笑:“生活作风问题往往连带着腐化堕落,这事影响太大,罩不住了,上头要求严查,拔出萝卜带出泥,那些‘泥’里有当年清水村的村长,选矿厂厂长,厂长后面的亲戚,玩忽职守的地方派出所所长,刑侦队长,还有银行信贷员等一批人。”
原祈目瞪口呆:“大仇得报?”
易安意味深长:“诚如你所言,官员包情妇这种事太稀松平常了,你说为什么就他们闹的那么严重?”
原祈灵光乍现:“常芽椿?”
易安赞许的点头:“对,常芽椿,她是个烈性子,敢爱敢恨,她妈妈死了,她爸爸距疯只差一步,跟她山盟海誓的男人要娶她仇人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留言的朋友们!

、第三十九章 命运


原祈接口:“所以她为了报仇,牺牲了自己?”
烛光下易安表情静谧:“那个时候常福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芽椿偶然的机会获悉村长表舅哥刚刚包养的情妇有个愤青男友,她觉得这是个机会,可这种事情在当时,多数主流媒体会采取封杀态度,更何况村长那表舅哥很有些来头,这个事一个搞不好,非但扳不倒人家,还要搭上自己,就在那种煎熬的状态下,芽椿结识了她现在的男人,在当时的芽椿看来,那不是牺牲,而是溺水的人抱住了浮木,那个男人一个招呼,所有媒体竞相报道了这桩丑闻;也是因为那个男人的一个句,村长表舅哥的所有人脉全部噤声,甚至有很多人害怕受到牵连而躲得远远的,也让他们体会了一把常福众叛亲离的滋味。”
原祈皱眉:“为了报仇,道德底线都不顾了?”他有些不赞同常芽椿的选择。
易安低头不看原祈:“对很多人来说,被命运逼迫到了绝境,别的事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无奈的笑笑:“那个男人对芽椿很好,只是目前还不能给她一个正常的家庭。”
原祈突然想起了自己,实在没有立场去置喙常芽椿的对错与否,沉默了很久,直到易安熟练的切好宽窄均匀的面条,准备下锅,他才又跟到厨房,语带讥讽的说:“我曾经以为你带我来这里是忆苦思甜,后来听了常福的话,又觉得你是在暗示我,亲戚朋友统统靠不住,凡事只有自己去努力,现在我明白了。”
易安把面下锅,搅开后回头笑着看原祈:“你明白了什么?”
原祈冷哼:“你带我来认识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没有靠山举步维艰,有倚仗的人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警告我不要得罪你,不然没我好果子吃。”
易安听后竟然点头:“认识的还挺深刻的。”
听她这么说,原祈恼羞成怒:“易安,你不要太过分!”
易安却转头看向锅底跃动的火苗,神色莫测的说:“有一点你说对了。”
“哪点?”
“常福是在逃避。”
原祈愣了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
易安笑笑:“你以为他败给了谁,这个现实社会的不公待遇,坎坷的命运?其实他只是败给了自己的怯懦,所谓的酒后吐真言,只是因为心存不满才会牢骚抱怨,暂时的停滞没有关系,可别人都在进步时,他的原地踏步就成了退后,逐渐与社会脱节后,制度的不公,自己的渺小,都不过是为自己不够努力而搬出来的借口,他只是输给了自己,因为当初常芽椿替他讨回了所有的公道,可你也看见了,他还是躲在这里不肯出去。”
原祈定定的看了易安一阵,他就是喜欢和她拧着来,听到她赞同他对常福的猜测,又挑高下巴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因为原始,所以简单,因为简单,所以无忧,这种悠闲自在的田园生活过一辈子,也不错。”
易安回望原祈:“或许你的想法是对的——人是一种思维复杂的动物,所以生存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吃饱穿暖活下去,能够这样随心所欲的过日子,必定是有所倚仗。”
原祈笑容里透出一丝了然的轻蔑:“又是带我来做苦工,又是啰哩八嗦讲一堆自以为是,可听的人想吐的人生大道理,倒头来还不是要我明白,只有跟着你才能过上好日子。”
面煮好了,易安将面捞进事先准备好的凉水里,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被原祈的冷嘲热讽所影响,且一边捞面一边说:“我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没看原祈,笑着补充:“其实一辈子在一起,这种可能性连你自己都觉得不现实吧!所以知道了常福的经历后,我觉得你首先该想的是,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原祈愣了一下,可还是习惯性反讽:“哈,我还以为你打算让我靠一辈子呢,怎么着,看我是个一无是处的窝囊废,扶不起的阿斗,你懒得再玩,就想抛弃我了?”
这样的话,易安听他说过很多遍了,再次听到,终于从一笑置之改为表情凝重,她看着他的眼睛,语调低缓而郑重:“天有不测风云,指不定哪天我就病了,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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