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世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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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世妖妃-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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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着?清释心中一颤!她终于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似是病了?她苦涩一笑:我又做噩梦了……
如此一想,她心安了些,低喃道:“是不是又病了呢?”
“是的,你病了。”一声轻逸的叹息……
“嗯,小玉……我们回来了吗?你别怕,我是祸害,没那么容易死的……坏人,还没受惩罚呢?”她轻轻喘息,却不知自己正窝在别人怀中!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来越有力,男子完美的下颚轻轻抵在她的青丝上,嗓音趋向低哑轻柔:“坏人,是谁?”
“坏人,都是坏人……小玉,你也是坏人,你是监视我的……我不能信你,不能……不过,和他比起来,你算好的!嗯,好的……”
见她微微颤栗,久渊下意识的抱紧,温热的呼吸吹拂到她耳边,不自禁的问:“他是谁?”
“他,他……”清释瑟瑟发抖,忽然痛苦道:“好痛……他,他是野兽……嗯……”
久渊早知这个结果,可还是心中悸动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低道:“他是……东陵久渊?”
“唔……”破碎支离的哭泣,薄弱无力的嘤咛:“不……”
“不是?”久渊一怔,却没有一点欣喜——难道除了自己,还有别人那样对待她?一种难以克制的感觉,让他紫瞳暗潮汹涌!
“不……不要提他!小玉,你提……我会讨厌你的……”清释苍白的脸上有着隐约的泪痕,不安的摇头。
久渊心中蓦地舒展!这一紧一展过后,他发现自己极度的不正常:明知西姜侯府非同寻常,却还不顾一切将她带回来……这已经很匪夷所思了!
带回后,又给她服下‘逢生浆’,更是鬼使神差之举!现在听到她骂自己,反而不觉得可恶?何时开始,被她怨怼也会坦然了?
或许是久渊的力道有些大了,清释嘤咛了一声:“唔……坏人好多,好多……他是最坏的!”
“是的,他是坏人。”惑人的紫瞳,似紫非紫,流淌着醉人的温柔——“清儿心里,可有好人?”
房门处,立着清一色玄布衣衫,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墨者们,此刻俱是惊异不已!
墨家墨者,何曾见过东陵久渊有这样的柔情?他们深知墨家‘逢生浆’的不凡,轻服可以使人舒缓情绪,也是疗伤的圣品——不过物极必反!逢生浆最大的缺点,就是在药性残留时,会让服用者梦呓!
在逼不得已时,‘逢生浆’可以作为刑讯之药!当然要炼制足量的逢生浆,势必价值连城!但此药物,世间知之者甚少,因为墨家首重‘除万民之害’——对于太过厉害的器械和药物,都不会传授与人,以防被叵测之人滥用!
在墨者的眼里,从来只知东陵久渊的冷酷和内敛!而床上那风寒未退的女子,已经连着梦呓半个时辰了!而他,竟一直陪着她,还反反复复的回应她……
清释星眸半睁,却毫无焦距……犹如迷梦一般道:“大哥,我大哥是好人……可是我让大哥生气了,我……不对。”
久渊侧身抱着她,探手抚过她的额:“你如何不对了?”
清释浑身一僵,随即瑟瑟发抖起来……
正值门外有声音低唤:“殿下,探子自玉门关回来了。”
久渊一点头,终将她羸弱的**,慢慢放进软被中。
他刚自床榻上直起身,便听身后一声喘息——回身,见她秀眉紧蹙,将手探出了被窝,紧闭的眼睫不断颤动,似乎极为不安!
久渊紫瞳渐深,握上她伸出被褥的手——却被她仓皇的抓住,焦急迷乱着:“冷……冷……”
“傻孩子,既然冷,为何还将手伸出来?”久渊倾身低语,面上有着显而易觉的宠溺……
清释却只不断的喊冷,过了一会儿,竟是冷汗淋漓!他再度伸手抚向她的额,面色一变:“月长老何在?”
“老夫在!”
“为何她额头越烫,双手却越冷了?”久渊冷声对门外人喝道!
自久渊来了之后,月长老便一直退居在外!此刻走近道:“回东陵殿下,清释体质孱弱,此症状怕是风寒牵动了体内六腑之气,阴寒过甚所致!”
“不是服药了?怎不见好?”
“这……”月长老目光透过帐幔,轻叹道:“不错!老夫的药,驱寒疗效是极好!但是,她身上所聚的是寒毒,是旧疾了!她如今服完老夫的三贴药,若是半个时辰后还不能醒,烧热也不退,只怕危矣!”
“你再说一遍!”
“殿下,老夫再说几遍都是一样的!清释体内有寒毒,寒气入体!若非你执意将她带回,她的病情,或许也不会加重……殿下不也因此,而动用墨家的疗伤圣品么?”
月长老朝榻上的清释看了一眼,转而道:“老夫早就说过,西姜之行至关重要!对你我来说,当务之急,应该与西姜侯打好关系,可你却……”
久渊自帐幔中走了出来,冷道:“我允许你进谷,是请你治病的!絮絮叨叨做什么?”
月长老见他如此,叹道:“东陵殿下,她体内的寒毒不发作,是因为一直有人用真气护她!此乃阴寒所致的内伤,恕老夫无能为力!除非……”
“除非什么?”
月长老看了看他,沉吟道:“除非等她风寒好些后,你用自己的内力替她压制寒毒!不过,老夫劝你不要这样做!”
久渊薄唇微抿:“何意?”

第一百章 身世照近人心

“恕老夫直言,就算你替她疗伤,也不过是延长她几年性命罢了!据古书所载,修习《七生诀》是克制伤寒之症的最佳办法!老夫诊断了她的脉象,替她驱寒毒的人定是修习过此神功的!”月长老眉头拧紧:“难道你没想过,为何那人没将她的寒毒去尽?反而将她留给你呢?”
“你的意思是,有人知晓我练成《七生诀》,借清释来散去我的内力?”久渊冷笑:“那么月长老,替她祛除寒毒,我的内力便无法恢复么?”
“内力虽能恢复,但有心人只需那么几日便够了!在你内力不济时,取你性命,岂不事半功倍?”月长老沉吟道:“再说,这世上练过《七生诀》的人,除了你们东陵皇族之人,还有谁呢?”
久渊紫眸微眯,凝神不语——
月长老又道:“足可见,东陵久涧已经开始行动了!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清释伤已至此,心急固然无用!既然玉门关有消息回来,想必关口已被卫风拿下……”
久渊见他丝毫不担心清释生死,不禁定定看他:“原来在月长老眼中,我比你们馥洛族弟子还重要?”
月长老闻言语塞,复又长叹一声:“殿下,卫风狼子野心,弑师犯上,早已不是我馥洛族门徒了!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那她呢?”久渊看向床榻:“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在你老人家心中,到底谁是重要的?”
“人活着,总有自己的责任,注定的宿命!”月长老不卑不亢,更显得他清须美髯!
久渊点了一点头,却也似笑非笑:“月长老,馥洛族先被东陵久涧屠戮,后又失去了楚澜一系,接着又是卫风作乱!以至于,你如今要求助墨家……你这到底,算哪门子宿命?”
听到久渊的话,月长老负手道:“东陵殿下不必言语相激!我馥洛族失去的,不过是表面的东西——倒是殿下自己,就没为墨家一系想想?”
“表面?原来馥洛族死伤百余族人,都是表面的东西?”久渊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如果是这样,那我墨家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殿下可知,老夫为何独独看重你么?”
“你所看重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墨者同门!”
月长老看向房外的一众玄衣墨者:“不错!素闻墨家首重兼爱非命,人人皆可赴汤蹈刃,死不旋踵——可如今,墨家在世间的地位,远不如儒家和道家!墨家巨子欲将墨者势力交给你,足见你将是他们的首领!既是如此,你自然要将他们的利益,凌驾在儿女私情之上!可如今,玉门关探子回来了,你还在这里恋恋不舍……岂不可笑?”
久渊哈哈一笑:“月长老,你好像越来越心急了!念在你与巨子是故交,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不过,请你搞清楚——墨家是兼爱,却有着自己的游戏规则!”
“东陵殿下,老夫可是为你好!如今天下,你只有与西姜侯联手,才能抗衡煜嬃东庭!”
久渊冷哼一声:“长老有心了!”
月长老面容一阵青白:“你若不加紧,定悔之晚矣!须知,黑饕国太子已死,皇帝又膝下无子!只要时机成熟,楚澜必将是黑饕国的储君……你想想,如今黑饕国君独尊儒术!对楚澜来说是江山重要,还是你这份友情重要?眼下情势不明,你又是墨家大弟子,他定会有所避忌!你若是单凭一己之力,就算你拥有最厉害的墨势力,怕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
“多谢你的提醒!”久渊不羁道:“月长老这番话,对巨子大人去说比较妥当!”
“墨家巨子当日对老夫说,你是他的大弟子,完全可以代表他的立场!”
久渊不置可否,神情冷冷道:“我倒有一事很好奇,月长老可否指点一二?”
月长老看他一眼,道:“何事?”
久渊薄唇抿笑:“你费尽心机,处心积虑的撮合我和霍奚合作,这其中你能有多少利益?或者说,你为何这么做?”
“依殿下的智慧,应该早就猜到了吧!既然你想听,我也不妨直言!卫风狼子野心,他弑师叛族,恩将仇报——馥洛族人人得而诛之!此为其一!”
久渊轻哼:“其二呢?对付东陵久涧,一雪屠戮和夺女之仇?”
月长老颔首:“既然心知肚明,又何必再提?”
“不,我不明白!你们馥洛族行事反复,如此下去,墨家岂非也成了你们的棋子?须知,我与你的第一次合作——可是早在东陵久涧和卫风事件之前啊?”
月长老面色一变:“殿下何必旧事重提?关于先前的合作,老夫可有让你损失什么?你得到了清释,毁了东陵皇族的声誉……此等丑闻,也差不多毁了煜嬃国的共主地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虽说如此!可我更想知晓,你在那次合作中得到了什么?以前你说不便透露,我便信你了!我们的合作也很成功——可是月长老,今时今日的我,不只是代表自己!须知墨家酷守规则,行事没有无缘无故!”
“东陵殿下,此番老夫来拜访你,并非是纯粹的救助者!所以关于前尘往事,老夫也不便相告!”月长老神情阴霾。
“当然,你不想说没人能逼你!看在巨子的面上,也不会对你无礼——”久渊展出冷酷自得的微笑:“既然你的合作对象是我,那我也完全可以终止?来人,送客——”
“慢!”月长老忙道:“知道多了,对你并无好处!”
“有没有好处,我自会权衡!倒是长老你,合作就要有合作的态度!现在不是三年前!如今的馥洛族,还耗得起么?”
“你想知道什么?”月长老深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妥协道。
久渊定定看他,平静道:“二十年前,你为何会想到盗走她?这其中,大有文章吧?”
月长老满是阴霾的脸,愣了一下:“都二十年了!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其中缘由,便因她背上的胎记,与生俱来的烙印!”
久渊狐疑道:“这么简单?我可听说,当年知晓她背上胎记的人极少!馥洛族如何知晓?”
“殿下难道忘了,馥洛族最擅长什么?”
久渊眸光一凝:“占卜?”
月长老颔首:“天垂象,见吉凶!在我馥洛族前任君上离世之时,清释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
“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抱走她,因为她是前任馥洛族君上指定的?”久渊确认道。
“没错……”
“画生君上祭剑而死,我还没出生吧……”竟是清释虚弱轻哑嗓音,断断续续传来?
巨子:墨家掌门人。
亲们,辰稍提一下:
在古时候,墨家无论是作战力,还是刑罚,门训都近乎严苛!
墨家是个极度遵守规则的组织,兼爱无私,没有绝对的敌友!
在乱世中,墨家被人们视为救星!在太平盛世中,却被视为异端邪说而备受打击。
最后,墨家在中华历史上被沦为绝学,墨者随之也湮灭在历史长河中……

第一百章 绕指柔情晦催人

久渊背脊微僵,忙挥开纱幔朝床榻走去——他刚想伸手探她额上的热度,便见她苍白戒备的神情!
在清释昏迷的时候,他已将她的模样看了很多遍!他千真万确的知道,她右颊上的伤痕是真的……与她左颊白璧无瑕,吹弹可破的肌肤比起来,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在她昏迷喃念时,他就知晓:她苏醒后,不可能会那么乖巧!如她所言,除了卫风,便没有待她好的人了!或许,世人加注在她身上的伤害真的太多……这三年,她又是怎样过来的?谁在她的脸庞戮下伤疤?
看到她这害怕又冷漠的眼神——久渊竟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三年来,她音讯全无……原以为她真的不在人世了!可突然间有人告诉他:她在西姜侯府!那一刻,他觉得心开始被无名的生物蚕食!
一如此刻,他和她双目对视的感觉!慢慢的,避无可避的,陷入深渊……
清释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何要出声?就算在梦中,也不该开口的!一出声,便要面对他……
这是梦吧?他的眼神如此霸道,如此蛊惑——甚至,还有一丝罕见的温柔?
可看到他抬在空气中的手,她内心又克制不住的惊恐:他想做什么?
久渊不想她害怕,却又忍不住不去试探她脸上的温度——终于,他还是以掌心去试,却见她瞬间呼吸急促,眼眸紧闭!
他掌心覆在她的额上,看着她如贝扇般颤动的眼睫,心中苦笑一下:她还真当自己是洪水猛兽了!
看她这样,久渊没出声,只是静静看她……可她的脸色,竟越来越惨白!?
他俊颜上的檀月剑眉微拧,倾身道:“很难受么?”
“不……啊!”清释惊呼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以棉被挡住自己——连头一起躲进被褥!不断的,不断的喘息!
久渊看着棉被起伏,竟失了神!才知道她内心的惊恐,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几步开外的帐幔处,月长老缓缓道:“既然清释已醒,老夫就先出去了!不过,殿下莫忘当前要事!”
久渊忙走出唤住他,低道:“我可以为她祛除寒毒了么?”
月长老讶异的看他一眼:“殿下,你当真要为清释运功疗伤?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被墨家巨子知晓,老夫可担待不起!”
“就算巨子大人知晓,又何须你担待?”
月长老轻叹一声:“既然你一意孤行,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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