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世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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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世妖妃-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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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千逝头也未回,嗓音一如既往的淡然。
有些日子没见,清释只觉得心绪又开始不稳——她立于原地,终于找回声音:“我……来向你辞行!”
千逝起身,缓步朝她走近——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忙低垂了脸——却看到自己的赤足?!她忙朝一边靠去,企图让竹栏遮住自己的双脚!
“你方才,可有听到什么?”只听千逝的声音,在头顶传来。
她想说‘有’,可又不确定:“刚才,不是你在清奏乐曲么?”
千逝点了一点头:“还有呢?”
难道他在这里藏了女人?清释见他追问,第一感觉竟是这个?!心中忙摇头:就算他藏女人,也是芙蕖该紧张的,又与我何干了?
“还有,我好像听到了女子声音……”清释诚实而轻声道。
没有预想的话语,也没有预料的举止——四周寂静的出离!清释不由得慢慢抬眸,却对上了他那漆黑如夜空的瞳眸!
清释被他看得不知所措,只觉得面颊烫热不已:“也许,也许是我听错了……我今日,只是来辞行的!”
“别走。”
清释心中一悸,垂眸轻道:“为……什么?”
“我救过你两次性命,一次在墨陵,一次在华贵宫——你可否还这份恩德?”
那悸动的感觉,瞬间消失——他是在索还救命恩情?在他口中说来,还真是自然呢!是啊,知恩总要图报的,我……在妄想着什么?
“不知,我该如何报答你才好?”她发现自己真的不对劲了,为何说这话,心里堵得慌呢?
“不必报答我,你只需做一件事。”他的声音,太淡了!
“做什么?”
“回到他身边。”
怔愣,惊愕——清释忽然发现,这一切是何其的自然!他多番出手相助,不就因了东陵久渊这层关系吗?应该早就意识到的……
“如果我拒绝,你会怎样对我?”

第一百章

怔愣,惊愕——清释忽然发现,这一切是何其的自然!他多番出手相助,不就因了东陵久渊这层关系吗?应该早就意识到的……
“如果我拒绝,你会怎样对我?”
“宿命通愿,你为何要拒绝?”
听到他这淡漠的声音,清释不由得双眸雾霭沉沉:他竟然问为何要拒绝?
缓缓的,她牵扯出苦涩一笑:“有人说,你想知道的多半都会知晓……你真不知,我为何拒绝吗?”
她会这样问,也着实出乎千逝所料——他缓缓道:“每个人的心,只有自己才能主宰……然否?”
清释一怔,犹记得这句话,是自己对芙蕖所言的——原来他也听到了?俏脸一红,微微抿唇:“公子的恩情,清释他日结草衔环报答……可让我再去侍奉他,我做不到!”
清释虽觉自己说得决绝,可心中难免鄙夷——人啊,总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中又不自禁的权衡!她有些心虚,怕他也这样想……
“既是如此,那三日后,我放你下山便是。”千逝神情平淡无波,说完便已走回水阁书架。
瞧他那衣袂款款扬起,擦拭书架的模样——清释怔愣不已!他说什么?‘放’自己下山了?“你……你是说真的?”
千逝并不回首,洁白的棉布拭过手中的竹简,可他的眸底却泛起一丝不可捉摸的意味:“你觉得有假?”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你这么爽快,我觉得不像真的……”
千逝终于侧首:“嗯?”
“也没别的意思!只记得小时候,教我筮术的师父说过,若是有些事不像真的……那它多半便是假的了。”
清释的声音越说越轻,又有着自然的沉着——可见到千逝轻轻摇头时,她心中微微一悸。
“你想得太多了。”果然,他薄唇扬起一抹淡弧:“是不是闲着没事干?”
“啊?”清释微仰起脸,明眸涟涟——却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他递过来的棉布。
但见千逝朝书架上的列列竹简看去,轻道:“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清释更愕然了: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清理书籍么?
虽没有明令禁止,但清释仍有些不敢置信:好像除了他自己,不管是哑仆们,还是芙蕖,都不碰水阁中书籍的!
见他点了一点头,清释握着棉布的手不禁紧了一下,无缘由的心跳加快——她忙拿起一卷竹简擦拭,只觉得它们已经一尘不染了!
寂寂无声的水阁,偶有一丝柔风吹拂,似袭在清释的心头,像那扑扇的蝶翼轻轻触动……
“左三竹筐里,有干净的棉布。”忽有千逝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她忙回看,只见他端坐在书桌前,垂眸看着一卷佛经。
虽然千逝并没看她,但她仍点着头回答:“嗯!这些书卷都很干净,棉布至今还是洁白的……想来是公子擦拭过不久?”
“你手中的棉布,已有半个时辰,换一块罢。”
清释本想再说一句,突然想起了他的洁癖——顿时心中羞赫起来:“我……我这就去换,对不起。”
莫名其妙的,清释只觉自己的脸庞烫热——似真做了什么错事一般,竟连头也不敢抬起!这感觉,甚至不亚于当日的脱衣疗伤……又是那自惭形秽的感觉!
忽然,有种窒息欲呕的感觉涌动,好一阵难受,才压抑了下去……清释心绪不稳,我这是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千逝稍一抬眸,便见到她那无措,又脸色泛白的模样。
“我没妄想什么,只是感觉……感觉这水阁纤尘不染的。”
“若无感觉,何来妄想?”看到她的紧张,千逝难得的浅笑戏谑……
然而清释却不知,还道他是说真的,心中便更紧张了!一紧张之下,一卷书札滚落落于地……
千逝薄唇抿笑,微倾身便取过一支长笛:“帮我取一块棉布。”
清释刚捡起的书札,差点又掉下!她深深吸了口气,才将一块洁净棉布递给他——正欲转身,却听他在身后淡笑道:“一日两曲,你想听么?”
“什么?”
“我有个惯例,每日或抚琴或吹笛,一日两曲——今日有你在此,也算是客。”
清释未想他还有这样的习惯,不禁微微一笑:“公子客气了,清释客随主便。”
千逝一点头,没再说什么……
耳边一曲清清缓缓笛声流淌,清释觉心中泛起一丝释然——隐隐地,又觉这曲子有些熟悉,竟是方才在水阁门口所听的?
她不由自主的朝千逝看去,只见他已背倚竹廊——在他的衣袂随风漾动时,这曲子的旋律更显得柔和,清和,祥和……
却不知为何,清释似乎又听到了那男非男,女非女的清唱?伴着这‘和’的旋律,一袭白衣的他,也似被如云洁白的光淡淡笼罩!
一时间,清释竟看得呆住了!她清晰的意识到,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女人,只是这旋律本身透露出来的感觉而已!
直至一曲落,她才忍不住问:“请问,这是什么曲子?”
“这不算曲子。”
清释微愣之下,脱口道:“这和您刚才用筝弹奏的……很像。”
“嗯。”千逝又是一点头而已。
可就在清释以为他噤声时,他又轻轻道:“算不上曲子,不过是誓愿而已。”
“誓愿?誓愿可以这样吹奏的吗?是公子的愿望吗?”话说出后,她才觉自己问得太多了!
不过,千逝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你这么说,也可以。”
清释总觉得他这话有所保留,见他将长笛放入竹匣子——揣测他不想继续这话题了!便转移话题道:“公子方才说的‘一日两曲’是何意?难道吹奏乐曲……还有数目限制么?”
“你这么说,也可以。”
耶?这下清释觉得不对劲了,看到他眸中有着一丝笑意,她心中疑窦生起:不是看错了吧?他真是在笑吗?“不知公子,为何定下一日两曲呢?”
千逝转身道:“乐由阳来者也,礼由阴作者,阴阳和而万物得——你们筮者,是否有此说?”
清释豁然一怔!本是一时好奇所问,未想他行事还藏了这许多深意?她自小没别的作为,也就全心学些筮术而已!见他这么随意的一句话,就连贯了阴阳道法,难免心中亲切!
“没想到,公子的‘一日两曲’是因此而来?”清释微笑:“难怪公子的乐声,不同寻常。”
“我的乐声,有何不同?”
此刻的清释,倒没先前那么不安了!只见她双手绞着棉布,轻声道:“虽然,我不懂礼乐,但楚夫子在族里时,便常教习他们……原以为楚夫子的礼乐,是顶顶好的了!可是,公子的乐声有着不同寻常的清和……嗯,就是‘和’!”
因为没有丝毫做作,说得又是实话,清释虽然面色绯红,但神情倒是镇定的很!只见千逝笑意越深:“和,或许是吧!楚夫子,可是昭楚之主——楚澜?”
“嗯!公子也识得他吗?”
“昔日,有过一面之缘。你方才的一番话,倒和他说的不谋而合,”千逝淡淡一笑:“你真不懂音律么?”
清释面色更红,想起小时候别人在玩乐,自己被隔绝在蓍庭的场景——“莫说懂,就是乐器也只是见过几次而已!”
他发现了她的不自然,心中摇头: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她又开始无措了……到底有什么好难安的呢?凡人的心,多妄念;凡人女子的心,更是难以捉摸!
“你若想学,我教你。”他的声音虽淡,可真说出后,连他自己都觉得自找麻烦!当下微微一笑:“当日楚澜也曾说过,我的音律甚‘和’……对了,你知何为‘和’?”
“和?”清释沉浸在他的前一句话,心中尚有些紊乱——“清释不知,也不懂音律……不过,都说万物得其所,阴阳之为道!想来……和,犹合也,得谓各得其所!若礼乐由於天地,天地与之和合则万物得其所也。”
见他没应声,清释又道:“公子是高人,不知公子做如何想……若是清释所言有误,请公子一笑而过罢。”
‘嗒——嗒——’,未闻千逝声,却听他以指节轻轻敲击桌面,只道:“明日丑时,来学音律。”
“丑时?”清释愕然。
“不想学?”
“不是!”清释忙摇头。
“那是什么?”
“我,我只是向公子确定……一下。”清释实在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丑时未免太早了——随即一想,以前学习筮术不也是寒冬腊月丑寅之时么?看来是自己最近懈怠了!
清释点头称谢,这才转身离去——却在踏上竹廊时,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竹廊虽平或也有刺,明日记得穿鞋。”
呃?清释侧身朝后看去,见他是边垂目看竹简,边说话的——尽管是这样的他,仍让她心中暖暖的,莫名的情愫如蝶翼扇入……
心跳加快的感觉,让清释好一阵陌生:“谢谢公子……”
“不用口口声声‘公子’相称,直呼名讳便是。”

貌似这章有很多预示
故事情节很快有极大的转折
亲爱的们,要有心里准备哈!

第一百章

三日后
丑时三刻,一盏烛火摇曳在水阁,清释手捧树叶,快步朝阁中走来。
她身姿轻盈,发丝如柳,裙裾沾染了些微晨露——但没有狼狈模样,反倒颇有些晶莹之感!
入了水阁,她便蹲跪于竹垫上,面颊漾起自然绯红:“对不起,我迟到了。”
千逝保持着看书的模样:“嗯。”
清释看不出他的情绪:“你不问原因吗?”
“只要想,你可以有千万个理由。”千逝缓缓合上书简。
清释轻轻‘啊?’了一声,糯糯着:“哪有那么多,最多也多不过你的四十八个……”
千逝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清释见气氛不再静滞,便将手中树叶放置于他面前:“你看,这里有四十八种树叶呢!”
“你走出山门了?”
“山门内大多是竹林,所以我就走的远了些……”看到他凝看自己,清释慢慢低了头。
“日后,不可走远。”
清释一愣:他怎不问自己,为何要去采摘树叶——而且,还是四十八种树叶呢?心中一乱!忙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却见,他将一块洁净的棉布递了过来——
清释刚接过棉布,便有残留的晨露沿着她的发丝滑落——她忙侧首擦拭,低头道:“你忘了吗?天色再亮些,我便要走了……所以,没有日后了。”
千逝触及树叶的指尖顿了一下:“既然决议要走,为何还找寻这些树叶?”
“这有……什么关系呢?”清释的声音很轻:“你不是说,黎明前的草木是最有灵性的吗?”
“你想在走之前,带走它们?”
清释忙摇头:“我带走它们也没用,我又不会以叶吹曲……这比抚琴,可难多了。”
“你甚是聪慧,假以时日也可以。”
听到他的称赞,清释垂目看向树叶:“不,我连筝乐都学不好……何谈以叶奏曲?公子取笑了。”
“取笑?”他的神情,极其正经。
“不是说,要吹出流畅的叶曲,得经过千锤百炼吗?”
千逝莞尔:“那也不一定,要看你拜谁为师了!你若拜夜醉为师,他或许可在三日内教会你。”
“夜醉?就是那九真山的羽士吗?”
千逝点头:“你若想学,大可以继续留下。”
清释微怔:留下?这地方是很美,是很适合居住……可是,谁能保证东陵久渊何时会来呢?如果碰上他——
那种窒息的感觉又起,连带着作呕的折磨——让清释浑身无力:“请问,你今日的‘两曲’可还在?”
见他点头,她看向一堆树叶:“这里有榕树叶子,也有梧桐叶,龙眼叶……你说,哪种奏起来比较好听?”
千逝定定看她:“你这是,想让我为你送行?”
心间微微悸动,她极力镇定的微笑:“公子大恩,我……”
“我说过,你不必报答;我也说过,你不必口口声声‘公子’‘恩人’相称——我所做的一切,不过因缘际会而已。”
清释心中一涩:是的!他不需要自己报答什么,却希望自己回到东陵久渊身边……只是,他从不说出强求的话,却能让人深切的感受到!
她这几日的恬淡心绪,被此刻这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代替:“天亮了,我……我回去收拾一下。”
忽然,千逝在她身后出声:“你若想将这些树叶当谢礼,我接受。”
清释有些僵立,心中酸涩:“这也能算谢礼吗?”
千逝淡淡‘嗯’了一声:“作为回礼,你想听何曲?”
清释暗想:他说话总是拒人于千里!可看着他这样的神情,她又觉得心情愉悦许多?这种感觉,很不可思议!
一时间,她又开始紧张,想到这三日他教导琴艺的默契——“那是否,我也要抚琴给你听……算回礼?”
在千逝说话之前,她忙道:“可我一曲都奏不全的……你的四十八愿,我只会了三十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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