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雨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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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雨霏霏-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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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上。。。。。。”
无论是在哪里,在什么样的场合,只要有倾霏的地方,安儒的目光便会第一时间聚拢。
倾霏抬眸,便看见而安儒那则温情带伤的目光。时间仿佛禁止,宫宴上的人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小心。有些人不解,有些人隐忧。气氛慢慢变得紧绷,直到德庄太后“咳咳”了几声。
倾霏撇开了眸光,安儒知道太后的意思,扯了扯唇,有些愁苦的意味。
“母后是身子不适吗?可有传太医?”
“哀家的身子皇儿还不知道吗?有皇儿关心,哀家倍感欣慰。”
倾霏不用回眸便知道安诀的目光。她饶有兴致的逗着然然。安诀握拳,纤手覆盖其上,星眸轻凝而视。感觉到倾霏的温柔,安诀兰眸缓了缓。
“安诀,今晚是最后一次,过去就好了。”
安诀颔首,敛了敛眸色。
新王登基,今年的歌舞尤其繁盛,丝竹之声让这片除夕夜欢愉无比。凤潇潇已为潇妃,所以再不会是殿中为众人献舞的安城第一美人。她坐离皇上很近的地方。嘴角浅挽。观赏着一众身姿轻柔灵动的舞姬。不过事隔一年,一切都换了一个样貌。而她,从此高贵不凡。她的舞。只能在深宫深夜跳给月光或者漫天星辰看。
小郡主夕阳很天真活泼,看着舞姬舞跳得美,自己也奔奔跳跳跑了出去,然后在舞姬前面胡乱扭动小身板。安沁看着自家小郡主笑得已经趴下,雪素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好出去拉。倾霏也笑得不行。安诀感叹着。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安言则憋着一肚子的笑问道。
“这是你教的吧?”
安沁投降似的举出三根手指。
“我发誓我真没有!”
“蔚蔚,去把夕阳妹妹叫回来,别让舞姬把她撞着了,知道吗?”
还是月色出马,让蔚蔚把他可爱的郡主妹妹拉了下来。尔后,三个小人儿便跑出去玩了。
“福恩。你看着他们。”安诀启唇着。
“是,主子。”
莲花亭,这是御花园莲池旁的亭子。这会池水已经结冰。旁边的梅花开得极好,朵朵红嫣,与雪地成了一处相互映衬的美景。许媛儿站在亭内,风雪漫漫,整个御花园被新饰的华灯装点。美轮美奂。
徐媛儿手中拿了把萧,是男子吹的洞箫。她刚来。还没开始吹奏身后便响起了一个声音。
“好久不见,许小姐。”
许媛儿回眸,是凤潇潇,华服美妆,高贵动人。
“参见潇妃娘娘。”
“外边风雪严寒,你怎么出来了?”
“娘娘也是,外边冷,仔细伤着玉体。”
凤潇潇挽着淡淡的笑,她开门见山道。
“看见你在宴中离席,我是来寻你的。”
见凤潇潇没有自称‘本宫’,徐媛儿觉得有些怪。其实让她觉得奇怪的有很多,例如她为何会嫁予安儒。
“娘娘是来寻我的?”
凤潇潇颔首,继而道。
“这里冷,我们换个地方吧。”
许媛儿点头,凤潇潇领着她率先往昭和宫的方向去。
昭和宫位于西边,之前是萧妃的寝宫,如今是潇妃。也许安儒是觉得潇妃与萧妃读音相似,所以特赐昭和宫予凤潇潇。东宫至今空着,任谁都知道,那是皇后的寝宫。
昭和宫华美,历来都是四妃中位置最好的宫殿。所谓位置最好便是离皇上的寝宫最近。许媛儿的脸色无涟,只是静静的打量着这座华美的宫殿,然后暗想,顺嘉帝应该很喜欢凤潇潇吧!不然怎么会赐居昭和宫?
“许小姐,过了年,你就二十二了吧?”
凤潇潇的语音平静,没有恶意,这徐媛儿听得出来,她淡淡点头。
面对这个腹有诗书的女子,凤潇潇有的只是敬佩。她与自己齐名,与自己同在七夕那日向皇上表明心迹,她与自己都属于同一个女子。不同的是,自己如今已经嫁人,而且嫁的是对方心目中的女子。
“难道许小姐就没有什么想问问我的吗?”
徐媛儿抬眸,凝目看着凤潇潇,那样的眼神太过镇定,不由得让凤潇潇赞叹。
“有,有许多疑问想问潇妃娘娘。想问你为何嫁给了皇上?而皇上为何娶了你?还有,为何你不对媛儿自称‘本宫’?”
凤潇潇挽唇一笑,很自然。
“这也是我想说的。”
许媛儿定定看着身前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她始终不愿去猜,她是因为怕孤老才选择嫁人,而安儒是因为她的美丽而娶她。徐媛儿始终不信。
“还望潇妃娘娘告知。”
“我嫁予皇上不是因为爱,皇上娶我也不是因为情。我们不过是因为彼此间的需要才有了这桩婚姻。我为了寻一处避世场所,同时还能为凤相府带去荣耀。而他为了多一指支持的力量,还有我能比任何爱他的女子更适合为他处理后宫之事。”
凤潇潇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徐媛儿说不吃惊是假的,她不断的思考和判断。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确实最符合事实。以她对凤潇潇对安儒,还有对他们两个人的深情程度的了解。
“我。。。。。。曾经以为你也会像我一般,终身不嫁。”
凤潇潇轻声笑出声。
“确实,我也曾经下过那样的决心。但是,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和他相处得很平和,就像朋友那样。”
“朋友?”
“是,还没告诉你,我与皇上从未同房。”
这个。许媛儿吃惊不小。以凤潇潇的美丽,她实在是意想不到。洞房花烛夜,她明明看见安儒喝醉了。
“呵呵。不可思议吧?”
“是。”
“那你呢?有何打算?”
凤潇潇从来没有怀疑过许媛儿真的会终身不嫁,因为安儒。但是,她更宁愿看见的是另一番结局。从某个层面来说,她与她是同一女子,一往情深。只不过。命运会让同一类人走上不同的路,不分好坏。
“呵呵,我这几年没有多想,因为知道不可能。只是当我知道他要选妃的时候,那段时间是我最难熬的日子。”
“你是恨自己不晚生几年,好可以参选?”
“也许吧!或许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他爱莫倾霏的时候,我已经是十七八岁,他却还不是帝皇。当他成为帝王。要大肆选妃了,我却已经过了芳龄。”
许媛儿有些感叹,眼角透露着她的无奈,对天也对命运。凤潇潇轻泛着眼眸,当年那两个傲气大胆的女子如今都已经气馁投降。但那品尝起来却不是愁滋味。于她而言,这是种释怀的感觉。凤潇潇在心底感叹。
“他现在也还爱。正如我还爱安诀一样。我和他都换了一种方式去爱那两个人,不同的是我已经放下而他还没有。”
许媛儿怔了怔。
“其实,你是那个最适合当皇后的妃子,以你的聪明和旁观者的身份。”
“皇后的位置会一直空悬,皇上这一辈子是不会立后的。”
许媛儿点了点头,扯出了一个微笑。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然我日后的路会带着更多的不解和憾恨。”
“其实,你可以做一些努力的。”
“什么?”
。。。。。。
亥时,宫宴已散。除夕夜要守岁,这是安朝的习俗。这晚,皇上要去哪个宫里过夜便体现了那个宫的荣宠和地位。
曾瑢儿站在宫前,往年,安儒都是由她陪着守岁的。那时,府里只有他一个侧妃。但是,如今宫里的女人那么多。安儒,会去哪个宫?曾瑢儿不安的猜着也等候着。
“娘娘,您身子金贵,还是进屋等吧?万一惹了伤寒,您让奴才们如何是好呦?”
许久,安儒还是没来,曾瑢儿也一直在门外不肯进去。
“娘娘,你还是进来吧,这除夕夜是夜越深就越发的冷啊!您是千金之躯,可千万别冻着啊。。。。。。”
曾瑢儿少有的少语。无论奴才们如何劝说磕头,她都木然的看着远处。但,那里却始终没有出现她翘首等候的人。
她曾经以为,她嫁予了安儒便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不论他日后会娶多少妻妾,爱多少女子。但是后来,她发现自己不行。爱会让人嫉妒和不甘。她聪明,但是她聪明不过安儒。所以,她使得第一个计谋便被他洞察。从此,她失去了他的温柔。后来,凤潇潇入府。她每日每夜的不安,她的理智和聪明都抵不过她的患得患失。安儒从来不属于她,但她却渴望拥有他。如今,有更多的女子进宫,日后会更多,她会老去,安儒会越来越少来她的丹和宫。今夜,站在门外,她站越久便越明白,安儒不会来了。但是,她就是不愿进里去。四壁的墙,没有他,里面跟外面一样冷。奴才们一直说,站在外边会生病。她想,如果自己生病了,安儒会来丹和宫吧?会的!曾瑢儿安慰着自己。
天,渐渐亮。曾瑢儿终于支撑不住风雪,倒了下去。安儒是来了,温柔的关心问候。只是曾瑢儿哭了,也终于承认,她不过和其他宫里的妃嫔一样,都是可怜的女人。
PS:
二更,鞠躬~

第一百三 十六章 潇潇,夏夏
“听说瑢妃昨夜一整夜都在门外等皇上,所以今早病了。”
昭和宫,安儒过来用晚膳。今日,他都在丹和宫陪曾瑢儿。
安儒看了看凤潇潇,英俊的脸很是平静,语音也是。
“后宫里的消息果然像阵风一样,你宫里都听说了,其他宫里自然也都知道了吧?!”
“应该是,皇上可有被感动?”
看着凤潇潇一张好奇的脸,安儒不打算回答她的话。
“你昨夜宫宴上可出去了好一会,去哪了?”
“说起昨夜,潇潇还真有事要跟皇上说呢。”
“什么事?”
“昨晚潇潇跟许小姐见了一面。”
安儒凝神了一会。
“许小姐?”
“许媛儿,皇上可别告诉潇潇,你不记得了。”
许媛儿,那个与潇潇齐名的安城才女,安儒岂能不记得。
“记得。”
“难道皇上就不好奇吗?”
“额?”
“这是她写给你的一封信。”
凤潇潇把一封封好的信放在桌上,安儒看了看却没有去拿。
“她说,等你有一天忽然想起她那个人了再看。”
安儒看着眼前这个‘旁观者’般的女子,胸腔突然涌入许多东西。
“这后宫里,你该是活得最愉快轻松的吧?”
凤潇潇笑了笑,璀眸浅弯。
“也许是吧!感谢皇上一直把潇潇当朋友对待。”
“怎么说?”
“因为,皇上常来昭和宫,你保全了我的荣誉和地位。”
凤潇潇由衷的说着,安儒看见了她眼底的涌动,即使她没有说感谢的话。
从凤潇潇那里,安儒有些明白当初倾霏为何说不愿意做后宫里的女子,即使贵为皇后。因为。后宫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后宫里有太多女人,却只有一个皇上。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除了等待便是无度的猜疑,任何女子永远都不可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帝王,这便是悲哀。
元宵前,安诀入宫。一袭紫衣的他很是招摇,还是以前的魅雅邪扬。不同的是,已为人父,添了更多成熟的味道。这样的男子,独占了皇家极致的优势。无论是样貌还是聪颖。但是,他却要选择潇洒抽身。从他十几岁决定要走出皇宫,摆脱关于皇室的一切开始。
扳倒严后的那一次。弘历帝传召过他。弘历帝对安诀好奇,为什么他宁愿花无数的时间与人脉去寻找别人的冤屈,却不愿把自己在皇宫受到了无数次不公和遭受拿出来作证。那会,兰眸依旧似笑非笑,表情。蛊惑众生。安诀说他早不是弱者,所以,他不屑用自己的过去来扳倒严后。那样的口气,那样的自信,隐隐透出着不羁,让弘历帝诧异而感慨。也就是在那天。安诀向弘历帝求得已一则圣旨。他要在睿王登基后退居南城,从此不理朝政之事,当然也不愿受朝政之事烦扰。弘历帝思量再三。面对如此出众出色却又无争的儿子,他还能说什么。第一次,他如此痛快的为请旨的人一挥而就。一山不能容二虎,安诀的隐退于安儒是最好的。玉玺盖下的那一刻,安诀笑了。那便是他十几年来的所求。也是倾霏的心愿。
如今,他终于带着这卷圣旨入宫。尚书房。宫人通传。安儒无波的眼底终于起了微漾。
“宣!”
一袭逼人的紫衣步伐从容,脸上的神色淡冷。明黄色的身影亦挺拔了几分。这是他们自那次后的又一次见面,依旧是剑拔弩张之势。
安诀没有跪拜,安儒负手在后,颇有帝王之姿。确实,他是!
谁都没有率先说话,直达安诀高举起手中的圣旨,神情肃穆。
安儒的眼光随着安诀手中之物挪移。
“先帝之旨,还不下跪。”
安儒无法猜测他的父皇在生前给安诀颁予了什么样的特权,但他却不怀疑它的真实性。对视良久,安儒终于跪下接旨。
安诀玉雅声音淡冷,圣旨很短,安儒却觉得自己跪了许久。他拜的虽是先皇,但却是真真切切的跪在安诀身前。
圣旨宣读完毕,先皇的意思,安儒懂,但却让他无力至极。终究,在父皇心目中,他比不过安诀。所以,他才下旨成全了安诀的隐退。安儒接过圣旨,紧握的力量很大,他的眸一直低垂。
“你能不能告诉朕,父皇是在什么情况下给你颁这道圣旨的?”
安诀淡淡了挽起一侧唇角,即使身为臣子,却有着比身前帝王更甚的意气风发。
“你该明白父皇的意思,所以,你不该问的。”
“你如此不羁,真想不到这世界竟还有你在乎的东西。”
安儒的话语发自肺腑,苍凉而沉寂。安诀知道,他不是在接他上一句话。
“正如我想不到你当上了帝王后竟是这般摸样。”
安儒无法从安诀的眼里分辨出他此刻的情绪,他一直都是这么的深不可测,让他无措也令他挫败。他们是孔明与周瑜的对手,也是项羽与刘邦的棋逢。不同的是,他们同生在一个国家,他们都是皇子。他选择隐退,他选择高居。这,就避免了浊世里面的异常乱战,但却改变不了周瑜与项羽走到最后的感概。
“你什么时候走?”
“不麻烦皇上亲送。”
安诀走了,从容转身,似他来的时候那样。忽然间,安儒觉得这座皇宫每一处都有灰尘在掉落,片片埋进土里,慢慢如死灰般沉寂。或许,这不是因为安诀的离开。而是,他带走了他生命中最爱的女子。安儒恍然大悟,拿着手中的圣旨回到龙椅上,步步坚毅,却步步沉重。纯金铸造的龙椅,尊贵而冷硬。他发现,他从此便是这皇宫里最硬冷的一处。走所有帝皇要走的路。上朝。下朝,批阅奏折,发怒,悲喜。最后,死亡。他的情绪牵扯着无数人,但却再没有人能够让他体会活的滋味。从此,只剩思念和回忆与他长存共逝。
“倾霏。。。。。。你长了一双慧眼。”
一声男息在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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