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花自飘零水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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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花自飘零水自流-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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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了会体己话,小安听着便睡着了。花自芳抱着他送进里间脱了外头小褂子,给他掖好被子。水汭站在一旁瞧着小安如藕般的胳膊和小腿,自然觉得可爱非常,笑着说道:“虽说看孩子是麻烦些,但家里有这么个小祖宗,总是有些趣味,多早晚我也生个出来玩玩。”

    花自芳正掖着被子的手顿了顿,低声道:“我瞧太子妃雍容华贵,将来小王子也必比我们这小户人家的蠢笨孩子强不知道多少倍。”

    水汭听他言语,愣了愣道:“说什么呢?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又笑了说道:“你只瞧见太子妃的皮相了,哪里知道她内里?叫她甘愿生孩子当娘,比登天还难!”

    花自芳看着床上小安睡颜,说道:“听说那不曾见过的侧妃娘娘也是品貌双绝…”

    水汭有些明白过来,探手过去抓住他小臂道:“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吃起她们的醋来了?”

    花自芳转过身来瞧着水汭道:“我今日到王爷府上去了,王爷说…”

    水汭有些狐疑说道:“水溶跟你说了什么?”

    花自芳皱着眉道:“王爷才没说你坏话。”顿了顿说道:“王爷不过说起你日后…做皇帝的事。”

    水汭纳闷的问道:“那又如何了?”

    花自芳有些气恼模样,打开水汭放在他臂上的手,低声道:“没事。”

    水汭笑了说道:“莫非你是怕我日后做了九五之尊,后宫佳丽三千,冷落了你?”

    花自芳低着头不不出声,低头绞着两只手指。

    水汭捉住他手道:“你看你,心里有事憋着时候,就爱玩手指头。”

    花自芳被他捏着手,抬头瞧了瞧他,眼里有些意外,说道:“你个没心思的人,竟瞧出这个来了?”

    水汭得意笑道:“我怎么没心思了?我瞧出来的事多了,不过没跟你说罢了。”

    花自芳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瞧他。

    水汭往前凑了凑,两只手环住花自芳的腰肢,在他耳边说道:“往后任凭后宫美女如云,我也断没道理冷落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女人没感觉的。”

    花自芳瞪他一眼,水汭忙改口道:“如今对这世上除了你之外其他人,管他男的女的,一概都没感觉的。”

    双喜提溜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包子回来,刚一进门便大声道:“主子,包子买回来了!”

    水汭同花自芳从里头出来,水汭低声斥道:“你不会小声些?小安早睡下了,要是被你吵醒了,今儿晚上你就甭睡了,在这儿哄孩子罢。”

    双喜撇着嘴说道:“我没想起来会叨扰着孩子,光想着我回来可别叨扰了主子和花先生了。”声音倒是放低不少,只两只眼睛在花自芳和水汭之间打了好几个转。

    水汭不悦道:“还不把包子拿过来,鬼头鬼脑的做什么?”

    双喜把手上的包子递给花自芳,说道:“一笼猪肉芹菜的,一笼猪肉大葱的。”

    水汭同双喜走后,花自芳拿着尚温热的包子进屋,坐在床沿上瞧着小安发了会呆,又叹了会气,方收拾停当睡下。

    水汭带着双喜沿街道慢慢往太子府回去,路上行人稀少,然月光明亮,照的道路亮堂堂的。

    双喜见水汭似是想着什么事情的模样,忍不住道:“主子,往日里从花先生那里出来都是乐呵呵的,怎的今日瞧着不高兴似的?”

    水汭皱了皱眉道:“双喜,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第七十七回 喜相逢一笑泯恩仇 忧前事两心倾愿景

    双喜闻言,有些莫名说道:“主子想叫我去做何事?我跟了主子这几年,主子何时见过我挑肥拣瘦?”

    水汭摇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你这辈子最想做成的事,是什么?”

    双喜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主子,我若说了,你可别笑话我。”

    水汭道:“你只管说就是。”

    双喜挠了挠头,小声说道:“我最想做的事,就是有朝一日能当上咱们府里的大管家。”说罢便直盯盯的瞅着水汭脸上神色。

    水汭却并未瞧他,淡淡道:“若是明日你就能当上大管家,今日突然发现还有另一件事你也十分想做到,可做了那件,便不能当管家,若要坚持做大管家,便得弃了那件,你待如何?”

    双喜一头雾水,纠结着眉头道:“这件那件的,我早就糊涂了。主子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了,明知我不多聪明伶俐,还拐着弯来问…”

    水汭却不再言语,向前闷头行走,双喜只得闭了嘴尾随在后。

    说话间秋闱之试便只余下半月不到的时日,甄宝玉也鲜少露面,想来是在勤于读书。

    花自芳又去荣府探了一次袭人,听袭人之言宝玉镇日里也离了脂粉队伍,只一心向学。袭人身怀有喜,此刻再接出府来本就不妥,如今见宝玉发奋,将来许还能有功名,兄妹二人索性便安心等着大比,袭人有身孕之事也先行按下,并未上报。

    打从荣府出来,路上经过安业街上集古轩的门面,因有段时日未曾开业,落了锁的店门看去格外寂寥,窗格处甚至结了几处蛛网。

    花自芳暗叹几声,心知照着这般境况再过几日,这集古轩怕是必得倒了的。这几年里他家中宽裕起来,这处铺子即便垮了倒也没多大损失,只是这铺子于他并非生意那般简单,是以想到日后再没了它,也是有些难受。

    伫足了片刻,转过身要离去时,却见街对面靠墙立着一个熟人。

    那人身上的白衫几处泥污,脏的有些不成样子,发鬓散乱,满面胡茬,半仰着脸,似是瞧着空中某处,却又似只是发呆,浑身上下酒气冲天。

    花自芳走上前轻声唤道:“蒋老板,你这是在做甚?”

    蒋玉菡极为恍惚模样,缓慢扭过脸来瞧着花自芳,眼珠呆滞,过了半刻才道:“花自芳?”

    半搀半扶着将蒋玉菡带回了自家,花自芳倒了醒酒汤茶端给他,他却不知接着,花自芳无奈只得端到他嘴边就着手喂给他喝了,过了半晌才渐渐醒过神来,转了转眼珠,茫然道:“这是哪里?”

    花自芳端着铜盆进来,说道:“蒋老板醉的厉害,我也不知如今你住哪里,只好带你到寒舍来,还请别见怪才是。”

    蒋玉菡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一声道:“我这般颓唐模样也被你瞧着了,还说什么见怪。”

    花自芳把铜盆放在一旁,招呼蒋玉菡道:“我准备了热水,这块布巾是新的,从未用过,蒋老板将就着擦洗一下罢。”

    蒋玉菡洗了手擦了脸,又把头发整理了,整个人比方才精神丽亮许多。

    花自芳把脏水端出去泼了,铜盆并布巾也都收拾妥当。

    蒋玉菡清醒过来后打量了半晌花家,忽想起问道:“你儿子没在家吗?我还没见过他。”

    花自芳笑了道:“赶巧今日我岳父一早来接走了他家去住两日。”

    蒋玉菡点点头,说道:“我醉的不辨南北,今日多谢你。”

    花自芳忙摆手道:“蒋老板客气了。蒋老板的事情,我也略微听说了些,本想去寻着蒋老板劝解劝解,这几日偏事情多也没得着空。”

    蒋玉菡脸色僵硬了片刻,自嘲笑道:“我先时只说你遇人不淑,哪里想到这话竟先应验到我自己头上来了。”

    花自芳劝道:“严老板我也是见过的,确是绰约非常,然姻缘之事,有缘无分者居多,蒋老板还是莫要为此郁结,放宽心才是。”

    蒋玉菡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何尝只是为了她,我是为了我自己的心…”说着眼神中便满是凄然,“我先时已同你讲过,我为师父所救,在满春堂里同小师妹自小一起练功,一起偷着跑出去玩,一起挨打,一起从什么都不是成了角儿…这世上除了师父,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那时我为了保着她和师父的平安,什么都抛到一边去进了王府,受了几年罪,苦苦忍着,总算在城外买了房屋置了田地,就等着这里事情了干净就能…”后头讲的激动些,猛烈咳嗽了两声。

    花自芳忙从旁边茶壶里倒了茶水端给他,见他神情凄苦,也只得应景劝慰道:“甭管怎样,日子总要过的。事过境迁,这世上的好姑娘多得是,况蒋老板你人才恁地出众,还怕寻不得如意的娇娘?”

    蒋玉菡端着茶杯饮了两口,气方缓了,听花自芳言语,苦笑一声说道:“如今这般境况,说到底怨不得别人,那时我进王府,生怕她和师父知道了替我担心,便只说是到王府里唱戏得的花红多些,后来我跟了太子一年,长安城里谁不知道我琪官是个兔儿爷…换作我是个姑娘,也断没道理再等着。如今还说什么寻得如意娇娘?”

    花自芳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见蒋玉菡面前茶杯空了,忙端过来又倒了一杯与他。

    蒋玉菡冷眼瞧着,忽道:“花掌柜,你还和太子好着?”

    花自芳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有些尴尬,低声道:“不过还在一处罢了。”

    蒋玉菡道:“我昨日听见说,近些时日圣上龙体违和,宫里传着说圣上年下里就想退位颐养天年,虽不知真假,但总不是空穴来风。”

    花自芳一呆,只听蒋玉菡迟疑道:“我经了此事,许多事情已是有些看淡了,但总还是想劝你一劝,能抽身时还是早些离了这些人这些事,也省却来日的伤心。”

    花自芳道:“若是早些时候你就知道将来严老板会变心,你那时是不是就不会喜欢她了?”

    蒋玉菡蹙了蹙眉,忽笑了道:“这话说的极是。预见到将来,却也收不回覆水。”

    两人相视一笑,过去种种俱都释然,泯于这一笑之中。

    花自芳问道:“蒋老板有何打算?”

    蒋玉菡道:“我师父已不在了,满春堂散了摊子,我于这梨园行里也呆够了呆烦了,城外紫檀堡便是我的产业,几亩薄田也够我度日。就是你方才说的,日子横竖要过的。”

    花自芳点头微笑道:“如此甚好。城外紫檀堡我也是知道的,蒋老板没事进城来时也可到我这里坐一坐。”

    水汭再来时,花自芳把蒋玉菡之事简略提了提,水汭点头虚应了也不在意。花自芳却终究忍不住问道:“我听说,圣上年里想退位,是不是真的?”

    水汭讶然道:“你听谁说的?我并不知此事。”

    花自芳见他神色不似作伪,也只得讷讷道:“我就是听了一句,白问问你罢了。”

    水汭抱过小安搁在自己腿上,有些了然道:“小花,有些事情虽你不对我说,我心里是知道的。往前好些时日里都说过不止一次,对着水溶也罢,张兰也好,甚至连着这蒋玉菡,每次人家问起你将来之事如何,你是怎样作答…那些话我多少也听着些。”

    花自芳垂着眼睛道:“我知道,我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水汭皱起眉头,想说些什么,却又改了口风,慢慢说道:“让我坐上那位子,是我母后一直以来的心愿。父皇为了让我将来的路能平坦些,也费了许多心思。若是我…你叫我将来如何到地下去见母后。”

    说毕却见花自芳愣愣的瞧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水汭顿时有些着慌,忙伸手抓住花自芳一只手道:“我也知道,那时想再同此刻一般和你相处,也是难于登天,旁的不说,单是皇嗣一事,我想来就头痛不已…”

    花自芳却反手握住他,颤声道:“你…你想过不做皇帝?”

    水汭茫然道:“我一直就不多想做的。”蹙眉问道:“难不成你竟以为我多爱那劳什子的位子?”

    花自芳不答他话,只一味问道:“你并没想过将来做了皇帝,要如何…如何…”

    水汭却明白过来道:“如何待你?”

    花自芳脸上有些不自在,握着水汭的手却越发用力,水汭回握住他,笑着说道:“原来你这段时日竟是为这个总是疑神疑鬼的?”脸上笑容愈发灿烂,说道:“甭管日后怎样,你都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好,那些事断不会碍着咱们。”

    花自芳听他说的轻松,只得笑了说道:“我心眼小你又不是头一日知道。”

    小安同水汭已经相熟,此时靠在他怀里,眨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睛瞧着两个大人,忽鼻子抽动两下,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大喷嚏,鼻涕擤了水汭一身,水汭一僵,花自芳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水汭黑着一张脸,花自芳一行笑着一行帮他擦干净,因又忽想起问道:“秋闱在即,我听见说今年主考似是四皇子,前番甄公与他有些不大对,会不会影响着甄少爷?”

    水汭正瞪着小安,不在意的说道:“老四不是那种人,何况甄应嘉如今也已复了原职,老四不会好端端的去惹他。”

    花自芳点点头道:“如此就好。”

    水汭忽笑了笑道:“你更该问我另一位宝玉罢?怎的问起‘真的’,反倒没问‘假的’?”

    花自芳道:“宝二爷如今在家里读书认真着呢,想来应是无事。”

    水汭道:“我还当你碍着我同贾家不合才不问我。贾宝玉天资不错,若是当真用了功,应该也拿得出手。”又笑了道:“这便宜妹夫有个前程才好,我得去走走老四的门子。”

    打从花家回了太子府,水汭坐在书房梨花椅上发了半日的呆。双喜站在门边侍候了两个时辰也无聊至极,正打盹之时,冷不防听见水汭唤他道:“双喜,去备车,我要进宫。”

    却说这厢花自芳正在院中哄着小安玩耍,虚掩的木门却被推开,外头进来一人,花自芳一愣,忙起身道:“这位先生找谁?”

    那人面色灰白,半尺长的胡子纠结成一团耷拉在胸前,头发亦梳不通似的蓬在头上,听见花自芳一问,胡子颤动两下,口中说道:“小花,我是你薛大哥。”

    花自芳手中本拿着小安的木质小球,听得此话,手一松,那球跌在地下,咕噜咕噜滚到墙角去。

    薛蟠从门边走进来,站在离花自芳几步远的地方,看看蹲在地下的小安,笑了笑道:“小安都这般大了。”

    花自芳此时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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