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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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奴-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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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己,竟是这么的,不祥啊……
是不是,如果不来到这个世上,不但米娜瓦尔不会死,乌介可汗不会断送回鹘与大唐的邦交,苏里唐不会绞缠在母亲死亡的梦魇里……甚至,甚至就连陆吟也不必葬送了自己的青云之路;甚至自己的父亲也不会遭遇到瓷厂的经营失败?
这一连串的舛运,是不是,全都是因己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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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嫣然满意地看着秘色眼中,最后的一点微光也如风中的蜡烛一般,悠然熄灭。
心下并非不忍,但是女人的战争永远都是这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女人心内的世界总是狭窄的吧,容不下第二个女人的插足。
耶律嫣然决定再投下最后一剂猛药,“沈秘色,你还真的不想知道,我腹中的孩儿,是谁种下的么?”
耶律嫣然的笑,再度潋滟绽开,仿佛雪中的红梅,光华耀眼,“我知道,其实你早该想到的。只是你不敢往上去想,或者说你宁愿选择逃避。你几次三番地躲在苏里唐的帐篷外面,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只是不急于说破,该听的、该看的,我想你都听到看到了,所以还用我挑明了来说,说这是苏里唐的孩子吗?”
秘色悚然一惊,眸子里的迷茫荡漾着漫延,“难道你不怕可汗知道吗?”
“可汗知道?哈哈,哈哈哈哈……”耶律嫣然又是一连串的大笑,“可汗知道又怎么样?他有证据么?难不成要验血认亲?没问题啊!苏里唐是他亲生的儿子啊,苏里唐跟他流着同样的血!所以,苏里唐孩子的血,怎么可能跟可汗的不相容啊?哈哈,哈哈……”
“沈秘色,别以为苏里唐偶尔上了你的床,你便以为是他爱上了你……你根本不配!别说你只是个宫奴,更别说你跟苏里唐之间有着杀母的仇恨,就单说你……”耶律嫣然稍稍停顿了下语气,轻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秘色的身子,“就单说你这单薄的身子骨吧,怎么经得起草原男子的热情!”
耶律嫣然笑意姗姗地凑过脸来,笑笑地盯着秘色的脸颊,“听说,你们汉人女子说道甚多,就连服侍男人,都不许动、不许叫的,是吗?太可惜了,沈秘色,我们草原上的儿女,可没你们那么多劳什子的说道,我们只听从自己的心,任意放纵自己的身子,就像草原上肆意生长的芨芨草,从来都是尽兴方休……所以,沈秘色,醒醒吧。苏里唐碰了你,不过是图个新鲜,毕竟是刚懂人事的孩子,拿你这单薄的身子先历练历练。如今,他已经长大,你觉得他还有可能对你这死木疙瘩一般的身子,感兴趣吗?”
“哈哈,哈哈……”耶律嫣然说完,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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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黑了吗?
明明记得,刚刚还正是日上三竿啊。怎地突然间,自己的眼前,竟然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心,好累好累啊……这颗心究竟已经有多久,不得放松?
身子,好沉啊……这副勉力支撑着没有倒下的身子,已经有多久,没有好睡?
这般地疲累和痛苦,为什么上天还要将自己留在人间,而不赶紧带走呢?
是不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便一切,都会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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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的唠叨:看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长江以北又要有几度的降温……不知亲们都在哪里,苏所在的城市这几天的确冷撒……亲们注意增减衣物撒,O(∩_∩)O~

四 双生 13、辛苦最怜天上月
十一月,草原上最冷的冬天,姗姗而来。
不过,最冷的并不是帐外的呵气成冰,而是秘色一颗疲惫酸痛的心。
耶律嫣然怀孕的事件没有最终将秘色逼上绝路。秘色只是想活下来,多活几天,能够好好地补偿一下那些自己有意无意亏欠了的人。
可是如今,秘色却后悔自己当时选择活了下来。如果当时已经离去,便不会眼睁睁接到这样的消息,便不会捧着自己碎裂成瓣瓣的心,却无泪可流。
可敦城刚刚接到可汗的王令,说要将劫掳而来的大唐太和公主嫁与苏里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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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太和公主,本是大唐用以示好黠戛斯的一步棋,唐皇下旨将太和公主下嫁给黠戛斯可汗莫伦思,要的正是黠戛斯可以从西北扼制回鹘,可以随时与大唐联手,东西夹击,随时可以击溃回鹘!
恰好要从大唐到达黠戛斯,除非要走过漠北极寒之地,否则必然要从回鹘边境穿越而过,所以乌介可汗便听取了耶律嫣然的建议,派兵公然将太和公主劫下!
对此,大唐自然动怒,但是乌介可汗手中已经有了太和公主作为人质,偏这位太和公主又是当今唐皇非常钟爱的小女儿,所以大唐投鼠忌器,便也只好作罢。
一位大唐的公主……最好的安排自然是让她生育下回鹘王室的子嗣,那么回鹘与大唐之间便自然而然地再度成为姻亲。以大唐的文化礼教来说,自然不能再肆意出兵攻打自己的姻亲之邦!
苏里唐,他既然生在帝王家,那么天生便要背负帝王之子的责任。无论是幼时成为黠戛斯的质子,还是今日要以婚姻来维系回鹘与大唐的姻亲邦交!
所以,他,又怎么能,反对?
况且,此事,乌介可汗早已经答应了耶律嫣然的。就算苏里唐拒绝,鉴于契丹的势力,乌介可汗也必然顺从耶律嫣然的要求,而强迫苏里唐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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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时,那位太和公主就将被送到可敦城来。乌介可汗的意思是,让“小两口”先培养培养感情,大婚之期便定在元日(新年)。
由于太和公主远来草原,诸事不明,于是耶律嫣然更是体贴地提醒乌介可汗,将同样来自大唐的秘色派至太和公主身边,作为公主的专属宫奴。
这叫秘色,情可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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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悠悠,时光飞逝。秘色混沌中已经不知是何时辰,只是听得帐外一片人声马嘶、车轮杂沓之声。
接下来一个清脆的嗓音报道,“太和公主驾到——”
秘色的心突地惊跳,她连忙收拾心神,俯伏于地。
轻轻的,轻轻的,仿佛一阵寒梅的幽香,隐隐暗暗吹拂于鼻息,一幅鹅黄的裙摆款款溶进视野,缓缓在自己眼前站定。
双臂被轻轻地握住,一声娇嫩如二月莺啼的嗓音,柔柔敲入耳鼓,“姐姐请起,切勿多礼……”
秘色愣了。呆呆抬起眸子,定定望住眼前头梳双鬟望仙髻,身着明黄宫装,眉间簪红梅花钿,眼角饰淡淡鹅黄,颊贴画靥的娇美女子。
几乎忘了君臣之仪,如此这般直视一位当朝公主,这在大唐时,该当重责的啊!意识到自己的失仪,秘色慌忙再度跪倒,口中诺诺,“公主殿下恕罪,民女乍见大唐来人,惊喜之下忘记礼仪,万望公主恕罪……”
那娇柔秀美的公主再次将秘色亲密地扶了起来,“姐姐,你见外了。在这陌生的回鹘,你我既然都是大唐子民,便是可以彼此依赖的亲人,何必还叨念着那些劳什子的礼仪!姐姐,我以后就称你为姐姐,可好?”
秘色的心恍然一热。这是谁啊,这可是大唐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如今竟要称呼自己为姐姐,这可是何等荣耀之事啊!
虽然礼节之上算是僭越,但是这毕竟是公主殿下的要求,难道要违拗么?
秘色只好轻轻点头。心下对这公主的印象,便好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
受宠若惊,本来就该投桃报李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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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下来,秘色忽地改变了自己当初的悲抑,心底甚至开始暗自庆幸,遇到了这位大唐而来的太和公主。
虽然她贵为公主,但是却成为了秘色来到回鹘之后的,第一个知心的朋友。
或许是同在异国的尴尬境地,或许是公主善良的天性使然,所以公主这个身份并没有给秘色与公主之间的交往,造成太久的障碍。很快,两个人便已经跨越了身份的鸿沟,成为了真正推心置腹的小姐妹。
秘色每一天都在费尽心思地给太和公主讲着草原上的一切风俗习惯,帮助公主适应草原的生活。可是太和公主对这些似乎毫不在意,她主动地问秘色最多的,便都是有关苏里唐的点点滴滴。
虽然心痛,但是秘色只能装作不在意,尽心尽力地给太和公主与苏里唐制造相处的机会。
然后,自己,偷偷,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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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益发地寒冷了。
草原上的狼群,愈益地猖狂。
它们不但袭击游牧于外的牲畜,更是悄悄潜入了可敦城周边,开始在可敦城内外制造祸端。
牲畜死伤无数,甚至有可敦城的居民也受到了攻击。一时间可敦城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迫切盼望官府能够给一个解决之道。
身为回鹘惕隐,苏里唐自然责无旁贷,他郑重下令要围捕可敦城周边的狼群,以确保一方的平安。
这本是件危险的事情,可是太和公主竟然兴奋异常,她缠着秘色一个劲儿地唠叨,“姐姐,我好想去看哦!苏里唐他一定英勇又威武,我好想亲眼看到他捕狼的情景啊!”
秘色皱眉,“公主,这可是太危险了啊……我们本身并无自保的能力,跟在惕隐身边,恐怕只会让他分神。还是,不要去了吧……”
太和公主娇柔地扯住秘色的衣袖,泫然欲泣地望住秘色,“姐姐,我真的好想去啊。能不能,你帮我去劝劝苏里唐?”
秘色无奈,“好,那我去跟苏里唐的贴身侍从阿布列克说说看,看他能不能帮我们说服惕隐。”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阿布列克就回到了秘色帐中,脸上微赧,“公主,秘色,对不住了,阿布列克没用,没能说服惕隐……不过……”,阿布列克顿住话音,悄悄挑眉看了看秘色。
太和公主一见似有异样,连忙追问,“阿布列克你快说呀,不过什么啊?是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阿布列克说,“回公主殿下,是这样的。惕隐问小的,这事儿是不是秘色请托的,小的只好如实回答。然后惕隐说,既然是秘色请托的事情,那就要秘色亲自去见他。”说到这,阿布列克又顿了顿,再瞥了瞥秘色,“惕隐强调说,只许秘色单独前去,否则,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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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皱眉,努力压抑心底波波涟漪。
自己有多久不曾单独见过苏里唐了?该是,自从发现了耶律嫣然与苏里唐的暧昧之时吧,无数次拒绝了苏里唐的深夜来探,甚至以性命相胁不许苏里唐近身。虽然看到苏里唐眸子里那细细碎碎的伤痛,但是依然咬紧牙关,不允许自己心软。
如今耶律嫣然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可敦城了,据说是在牙帐城哈拉和林中全心全意地保胎。乌介可汗也被耶律嫣然以这个孩子的名义死死地拽在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
可是,秘色却永远忘不了耶律嫣然的话,忘不了耶律嫣然轻抚小腹时眼神中的轻蔑与挑衅……
自己不过是苏里唐的一个玩物吧……又何必那么当真?
如今苏里唐更是即将迎娶这个世界上最为高贵的大唐公主,偏生这位大唐公主又是这般地善良和美丽……
自己,就更应该从他身边,退开。不是么?
可是他却又要这般处心积虑地想单独见自己,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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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公主一听得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立马拥住秘色的肩头,可怜兮兮地撒娇,“姐姐,求求你啦。你就替太和去一下嘛。求你啦,姐姐……”
秘色只好投降,心下是幽幽的叹息。
跟随阿布列克来到苏里唐帐前,秘色忽地感觉鼻子一酸,眼中已经不觉笼起了泪意。
眼前的一切,还都是以往的模样,可是已经物是人非,自己的心境早已没有了当日的欢喜。
阿布列克挑开帐门,秘色凝立在门口,脚步迟疑。
帐外的天光,借着帐门的挑起,一条条一径径筛入帐内,秘色看得见,那黑袍的少年,正背身站在帐内的幽暗之处,帐门筛入的阳光,为他周身,勾勒出一道雾气氤氲的金色轮廓。
几日不见,这孩子,竟然又偷偷的长大了。如今看去,已然是一个昂藏的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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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走向苏里唐。秘色不会忽略掉,随着自己每一个脚步声,苏里唐的肩背都会缩紧一点,仿佛点点堆积着层层的怒气,只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便尽数地爆发出来!
秘色尽量将自己的表情放得平缓,面容之上波澜不惊,“惕隐,秘色来了。”
一声轻轻的“惕隐”,便轻易地引爆了苏里唐努力克制着的熊熊怒火!他猛然转过身来,蓝眸直视秘色的眼睛!
“惕隐?!你再给我说一遍看看!我要你叫我的名字,就像曾经叫过的那样!”
秘色的心微凉轻颤。就像曾经叫过的那样……名字的确可以开口呼唤,但是心中的感情呢,再也不可能回到曾经的地方,所以就算一个空空的称呼,又有什么意义呢?
秘色垂下眼睑,轻轻地说,“惕隐,身为宫奴,秘色只应该称呼您为惕隐。曾经的种种,秘色都已忘记,还望惕隐不要怪罪……”
“曾经的种种,你都已经忘记?”苏里唐黑袍的身影,如一团疾风挟来的乌云,猛然欺至秘色眼前!
秘色惊声吸气,不解地望向苏里唐。只来得及看清苏里唐湛蓝眸子里一团笼起的雾霭,便已经被他攫住,唇被他狂狷地吞没!
本来以为已经远离的,本来以为已经忘记的,却刹那间都从记忆中蹦跳而出,鲜活着强烈冲刷着秘色的感官!
紧致的需索,缠绵的吸吮,无尽无尽的缠绵,全部全部的侵占……
苏里唐将秘色更紧地拥入自己的怀抱,整个身体全部贴住自己的,更将手掌贴在秘色的左侧胸际,“秘色,秘色,我摸得到你的心跳……你的心跳跟我一样地激烈……那些曾经的一切,你怎么可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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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里唐的吻再度压下,只是这一次多了温柔,多了缠绵,惹起秘色心底缱绻的眷恋……
四片唇,牢牢地胶着,一个刚想努力离开一点,另一个便更快地追随而上,再度彼此厮缠……
怎么舍得离开?怎么舍得忘记?
如果不是那冰冷无情的现实,秘色情愿溺死在这迷情里,再不醒来……
“秘色,秘色……不要再无缘无故地躲着我,不要再说已经忘记我。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啊……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苏里唐痴迷在秘色的唇上,低低地呢喃。
不期然地,太和公主娇俏的神情跃入秘色的脑海,她不由得身子一凛,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苏里唐,“艾山!你听我说!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情的!”
苏里唐兀自沉溺于秘色的唇瓣上,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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