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院·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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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院·流年-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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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羽撇一撇嘴,“若真那样,这会儿一完事其实也罢了,莫非我还能记恨你么?我可没有那样小气。我明白,两个人相爱心意相通自然重要,身体契合亦是必不可少。”
安森哭笑不得,“你这会儿如何又说这样的话,反还怨起我来了。倒你既是懂得这样多,为何方才临阵脱逃了?就算是叶公好龙,也不带你这般的。”
麦羽也不示弱的娇嗔道:“那方才我也不过正说着,还没有细想呢,你便急吼吼的抱我上床了,半刻都不等,你嘴上虽说舍不得那样对我,可是心里,已是不知打了多久的主意了。”
安森气结的刮一下她鼻子,道:“原来你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算我上当便是了。”
麦羽这才得意的扬眉笑开来,这般聊了一会儿,心结自也释开许多,心满意足间,却无意抬头望见窗外天色黑尽。虽是有些难为情,然而这般依在他怀里,也实在不舍起来,便试探道:“那我这会儿……该什么时候回去好呢?”
安森微一沉吟,才将她微微仰起的脑袋按回怀中去,“你若愿意留在这里,我们便这样歇息了吧,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你大可放心。”
麦羽窃喜不已,赶紧“嗯”了一声。

将领

麦羽一觉醒来已不见了安森,抬头望去窗外天色已大亮,一时却不知时辰。而放眼怡宁阁,此时除她以外也再无旁人,闲静得让麦羽有些害怕,遂也顾不上多想,便赶紧起身。
梳妆奁并不在身边,麦羽只得先整好衣裳,草草束了束头发,快步走出。刚一出门,便瞧见了独自一人站在门外的吉如丰。
吉如丰似已等候多时,一见麦羽出来,连忙迎上道:“麦姑娘,这会儿快晌午了,赶紧用膳吧。”
麦羽出来见到吉如丰已是一怔,这会儿听他两句话说得自然而然,早已涨得满脸通红,只快步走着将吉如丰甩在身后,随口道:“我知道了。”
吉如丰见她害羞,却也不道破,只笑着追上道:“姑娘别急,奴才刚叫人去将早膳换了午膳,皇上这会儿人在和政堂里,一时半会的抽不开身,不过这一应的事儿皇上都已细细嘱咐过了,说姑娘有什么需要的便让奴才去办就是了。”
麦羽一张俏脸红到了耳根,“吉公公自便吧,不用管我的。”
吉如丰仿佛是刻意的,含笑依足了礼欠身道:“姑娘不用客气,那奴才就先到殿外候着,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麦羽随口应了,吉如丰便退到殿外。麦羽这会儿心里只惦记着安森,哪里还能坐在此慢慢用着午膳,只随便扒了几口,便放下碗筷,起身往外走去。
吉如丰见她才这一会儿便匆匆出来,赶紧跟上问道:“姑娘要出去?”
麦羽朝和政堂的方向指了指,“我去看看。”
吉如丰有些为难的道:“奴才明白。只是皇上这会儿政事缠身,姑娘即便去了,怕也只能先等在外头啊。”
麦羽犹豫了片刻,还是道:“没有关系,外头便外头吧。”
两人到了和政堂,在门前等了好一会儿,才瞧见几位大臣缓缓退出来,吉如丰随即转朝麦羽颌首,麦羽心下一喜,点点头正要抬脚进去,突然却见两个高大的身影抢在了前头,旁若无人的就往里闯,麦羽还没有反应过来,已听见小全子禀报的声音:“皇上,罗将军和杜将军来了。”
大门随之再次掩上,麦羽恼意莫名,吉如丰亦是有些无奈,转身劝道:“要不姑娘还是到清平殿去等了?”
麦羽微微叹气,“罢了,我正好也去梳洗下了。”
麦羽回到自己的配房梳妆完毕,一时也无聊,便半躺着翻了会儿书,又一骨碌爬起来,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百般焦躁,只恨不能冲入和政堂去揪了他来。
麦羽屋里呆呆怅怅的晃了半晌,才想起趁这会儿工夫收拾了好些衣裳,连带了梳妆奁,齐齐都往清平殿拿了去。之后仍是闲不住,便又朝政堂去了,刚走至和政堂,紧闭的大门伴着沉闷响声缓缓打开了,只见方才进去的那俩人直至这会儿才从里头走出来。
麦羽见过这两人多次,一眼便认出这左右禁军首领罗冰与杜克,两人同孟万里一样,俱是官拜正一品将军。孟万里常年率领戍边军队行征伐事,而这两人则主要负责京师保卫,东曙国将军虽是不少,然而论起正一品将领,在安森登基这八年以来,也仅是这三人而已。
只是在麦羽看来,这屹立不倒的三人也并无特别过人之处,孟万里尚且还有战功赫赫在身,而眼下两人,却从来不得而知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刚走出和政堂的罗冰与杜克步伐甚是沉重,颇有些闷闷不乐。杜克半耷拉着脑袋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低声道:“虽然皇上不让,但若是四王肯帮忙,必定事半功倍,我们还是……”
罗冰瞥了杜克一眼,“你便别指望他了,上次在南晏国被他好一番羞辱的事情,你难道忘记了么?别说皇上不同意,即便是同意,他又肯帮?罢了,你往后也别再提这事了,方才皇上已经很不高兴了。”
杜克愤愤道:“这算哪门子同胞兄弟,当年那么一点小事,他能记恨成那样,叛逃到南晏国这些年,还在那边谋上了太尉一职。你说皇上的亲弟弟,到邻国任这高官要职的,这不是打皇上脸么?”
罗冰闻言皱了皱眉头,“你这话错了,皇上可从没有说过他是叛逃,并且那太尉之职也不过是虚衔,没什么大不了的。”
杜克嘴角冷冷一扯,“其实他那游手好闲的性子,又能成个什么大事,端不过他这样的身份,南晏国也指望着有朝一日能派上些用场罢了。”
罗冰沉思着微微摇头,“游手好闲不过只是表象,四王混迹南晏国这么多年,非但相安无事,还能这般左右逢源,逍遥自得,可知他也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了。”
杜克敛目片刻,问道:“那你觉得,他到底在那边搞什么?”
罗冰冷笑一声,“我哪里知道,皇上心里有数便是了。”
杜克疑道:“皇上连提都不愿提他,你何以认为皇上是心里有数的呢?”
罗冰若有所思道:“其实当年四王之事,皇上实是耿耿于怀,颇为介意,所以才不愿被人提起。我是总觉四王有朝一日会还乡归正,他在等,皇上也在等……”
杜克微有惊讶,“你的意思是皇上故意放四王在外,是另有安排?”
罗冰摆摆手,“我也只是猜测。皇上与四王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许多想法极是一致,四王出走这些年来,皇上与他虽无直接沟通,默契却也是在的。”
麦羽装着漫不经心的吊在他俩身后走,将两人的谈话听了个一字不漏,正尖着耳朵听得带劲,两人说话间已步出大殿,罗冰远远瞧见吉如丰在大殿前,忙侧头向杜克道:“快别说了,吉公公在前面呢,小心给他听见了。”
这边罗杜二人刚与了吉如丰点头致意,孟万里便从前方不远大摇大摆的迎面走来。麦羽素来恼孟万里,自是不愿与他照面,一下子便缩到吉如丰身后去,而罗冰和杜克互看了一眼,也皱了下眉头,欲绕道避开。
麦羽人小动作快,孟万里倒也没有注意到,只瞧着罗冰和杜克要躲他,便大步上前拦了二人去路,“两位将军来得很早啊!”
两人只得站住,杜克冷眼瞥他道:“孟将军有何指教?”
孟万里阴阴一笑,对两人冷嘲热讽道:“哈哈,向来只有孺子可教之人,方才配得上老夫的指教,但两位将军只是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作为前辈,老夫实在是无话可说啊。”
见孟万里出言挑衅,杜克却也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真是多谢孟将军关心,我二人与孟将军各司其职,何来指教一说?我方才不过客气一句,孟将军还就当真了。我们手中的任务是直接向皇上汇报的,怎能让无关人等随便听了去!”
孟万里眼里冷光一闪,“是么?可老夫听说皇上交代下来的事,两位也并未办妥呢。好在咱们东曙国家大业大,否则,哪能白白养了两个闲人,让真正的有功之臣看着碍眼!”
罗冰忍住怒火,“孟将军此言差矣。我二人直接受命于皇上,若是什么事也不干,皇上还高官厚禄的养着,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话说孟将军这般质疑,莫非是暗指皇上用人失察么?”
孟万里颇是不以为意,“皇上的心思老夫可不好去揣测。不过老夫为官多年,一直都知在其位要谋其政,若两位将军坚持要这般的怙恩恃宠,老夫只怕皇上也没那么好的耐性!”
吉如丰见势不妙赶紧上前劝阻:“几位将军有话好说,皇上就在里面呢,待会儿要是给听见了,大家都不好交代是吧。”
罗冰和杜克闻言只好闭口,孟万里冷笑着分别瞪了两人一眼,扬长而去。
麦羽在一旁听着三人争执,乐得差点笑出声来,罗冰和杜克站在原地,气得脸色发青。
吉如丰劝道:“两位将军不要生气了,孟将军那性子,朝中谁还不知么,不过是说几句话罢了。”
杜克恨恨道:“朝廷怎能容此人这般招摇!”
罗冰稍事平定了情绪,眼里释出阴冷戾色,道:“招摇?我且看他能招摇到几时!”
吉如丰还想再说什么,却听着台阶下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几人转身瞧去,竟是孟叶也来了。
杜克正嫌没处撒气,这会儿见着孟叶,马上冷笑一声迎上前去,“将门必有将,相门必有相。但若是上梁不正,那下梁不知会不会歪呢?”
孟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半晌才怔怔道:“杜将军……说什么呢?”
罗冰也紧跟着上前去,冷眼瞥他道:“佳话虽言上阵父子兵,只是想到孟将军的为人,我实在不知是该赞一声虎父无犬子呢,还是该为东曙国一忧啊!”
孟叶见两人咄咄逼人,不由退后一步,一脸茫然道:“两位将军到底为何事生气?”
罗冰冷冷盯住他,“方才你爹舌战群儒,出言无忌,实不愧大将之风,我与杜将军算是甘拜下风了。”
孟叶微有尴尬,好一会儿才低头道:“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对不住了。”
杜克笑道:“瞧吧,孟小将军一点也不意外和惊诧呢,显然已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罗冰这才稍觉解恨,转身对杜克道:“罢了,棋不逢对手也是无趣得很,我们走吧。”
麦羽有些看不过去,低声道:“太过分了。跟孟万里吵又吵不过,转来欺凌孟叶又嫌棋不逢对手,什么人哪!”
吉如丰连连冲她摇头。而孟叶直见那两人离开,才长舒一口气,兴冲冲便向麦羽走来,吉如丰见了赶紧道:“孟将军,令尊在里头等着呢,快别耽搁了,赶紧去吧!”
麦羽忙微笑着朝孟叶点了下头,也道:“快些去吧!”
孟叶多少有些扫兴,却也无话可说,只好朝麦羽挥挥手,转身去了。

缱绻无尽

安森直到天黑才回到清平殿,麦羽半躺在铺了细软垫褥的长榻上,等得几乎快要睡着,直听见安森急匆匆的脚步声,才消了睡意,连忙巧笑迎上去,“才多远点路呢,怎么就赶得风尘仆仆的样子,走得这样急。”
安森未语先笑,“知道你在等着,自然是归心似箭了。偏偏今日事情又那样多,忙得半分都脱不了身。”
麦羽半是埋怨,“我都看见了。本想还逮个空进去看你,谁料那些个大臣好容易盼到出来一拨,又立马进去下一拨,没完没了的。”她望着他略显疲惫的面色,心疼道:“辛苦你了。”
安森温和一笑,“也还好,没有那么辛苦。”他握着她的手坐下来,转眼瞥见旁边案头上的梳妆奁,旁还堆放一叠衣裳,不觉失笑道:“都搬来了么?”
麦羽陪他坐下,伏在他肩头歪起脑袋看着他道:“闲来无事就搬了些来,可以么?”
安森伸手揽住她,笑道:“你都自己拿好主意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麦羽撇嘴娇嗔道:“你说得这样勉强,好像我倒贴来似的。罢了,那我搬走得了!”
安森温柔笑着拉住她,一面拢紧双臂把她圈紧在怀里,一面低下头去轻轻吻她脸颊。麦羽心跳如鼓,面上更是红云一片,只觉自己快要晕过去。
麦羽在安森怀里倚了许久,这会儿才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天遇见一件可乐之事。你要不要听?”
安森惬意而慵懒的抚着她一头青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是什么好事?”
麦羽笑道:“说不上是什么好事,不过看人掐架而已,倒也算热闹,足够博人一笑了。”
安森眉头轻蹙,“谁?”
麦羽也没注意安森表情变化,便将今日那三人争执之事一五一十说与安森听。安森听罢眉心微有不舒,却终也只浅浅一笑,并未说什么。
麦羽接着道:“素闻孟万里在朝中不招人待见,却没想到竟讨厌至此。”
安森沉吟片晌,却也不多说,只道:“小人比而不周,你知道便是了。”
麦羽抬头望向他,不解道:“虽然如此,可他们这样吵来吵去,你就一点不担心么?”
安森淡淡一笑,摇头道:“争吵的确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若哪天见他们抱作一团,才一定记得要告诉我,那才该担心呢。”
麦羽怔愣好一会儿,才干笑了几声自嘲道:“原来竟是反过来的么?仿佛是有些道理,但似乎也不是特别通透。”
安森温柔笑容中恍惚夹有几丝凉意,“没关系,本也并非什么端正之事,你不需要明白的。”
麦羽若有所思,片刻又想起今日偷听到的谈话,终于还是没忍住,试探道:“今日罗冰和杜克从和政堂出来,一路走一路聊,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安森面色微变,“你听见什么了?”
麦羽靠在他胸前轻轻摇头,“我虽是都听见了,却也听不太懂,政事我是不关心的,只听到一些与你有关的人和事,才稍微有点兴致。”
安森眼神晦涩而闪烁,半晌才艰难道:“到底……是什么?”
麦羽从他的怀里正起身子来,澈如清溪的目光直直似要探进他深幽的双眸中去,却尽量放柔声音,“安森,你的亲人……为什么都不在你身边?”
安森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微微垂眸避开,低声道:“你是指老四么?”
麦羽如释重负的一笑,“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提,方才问的时候还着实紧张了一把呢。”
安森面色凝重如霜,半分笑容也无,良久才沉沉一叹,“我……必须要回答么?”
麦羽一怔,见安森神色隐有怨意,又惜字如金,只得停止追问。她静静将头靠回他怀里,亦伸手抱住他,俨然一副温柔安抚的姿态,轻轻道:“我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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