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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痛、并快乐、并继续着

张波被我这么一喝，先是一愣，然后四处看了下，直到看到我，对我无奈的一笑，便把手机收了起来。他扶了扶眼镜，向我招了招手，对我喊道：“我他妈的没打算放那歌！”
我走近了他，给了他一拳，问到：“你背个包干什么？你也要走？”
张波没说什么，只是回了我一拳。
这一拳，我已经了解了张波的意思。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我和张波认识的时间很短很短，但毕竟是一个学校的校友。我亲身经历过并且正在经历着一个又一个的同学离开，我的脑海里也开始慢慢闪现一个问题：我在这个城市还能呆多久？
我耸了耸肩，强颜欢笑地对张波说到：“你娘的，你走也不吭一声，要不是我在火车站把你逮个正着，估计你小子已经溜了！”我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又对他说到：“你是去哪？回家乡？”
“不是，我家乡很偏僻，虽然我的家境在我们那个小镇上算富裕的，但是我想去深圳看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
“可是你可知道，外面的世界更加残酷！而且……”我劝着张波。
“阮利伦，你什么都好，就是缺乏一种魄力！”张波打断我的话说到：“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当初和你女朋友一起去武汉，你现在还有这么多遗憾吗？”
张波突然的打断让我无法接话，我瞪了他一眼，咬着牙说到：“少他妈废话，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都要走了还这么多的故事！对了，你几点……”
“咚！”我的话还没说完，张波的拳头就直接打到我的脸上，发出了很响的声音。
“懦夫！你当初为什么不和你女朋友一起去武汉，你个懦夫！”张波怒视着我。
我被张波突然的一拳打的晕头转向，我捂着脸瞪着他喝道：“你他妈的发什么神经，想打架是不？”
“咚！”又是一拳，不过这一拳的力量被我本能的卸了大半，只是打到我的胸膛上。
我生气了，扑上去就和张波开打。
……
我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就是个混混，虽然我所在的班级是学校的“重点班”，但是我在班里的成绩却一直是垫底的那个。我还记得当初我们班主任对我说过的一句话，说是我要能考上大学他就一口气喝完一瓶子白酒。结果，我的分数虽然上不了重点学校，但是上个普通的本科却绰绰有余。至于班主任说的那些话，我根本就没有在乎过。
我能够上大学，也并不算是奇迹，因为我这个老末的成绩，在“普通班”是排前三的，按照当时年级教委老师的说法，“重点班”可以上大学的是五分之四点三，“普通班”能够上大学的是前十。如果我把自己摆在“重点班”中，那么我就是那可怜的五分之零点七，如果我将自己摆在“普通班”中，我就是那幸运的前十。
上了大学后的我并没有很快的退掉一身的戾气，直到我认识了一个让我心痛和愧疚的女人，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
我和张波扭打着，因为他比我高得多，所以我和他打起来格外费劲。只不过张波虽然个儿高，但还是被我“顺利”的打翻在地，当然，我也没占着什么太大的便宜，我记得当初教我打架的“大哥”说过，如果你想打倒比你高比你强壮的人，你就必须而且至少能够挨得住他10拳。这点，我做到了，而且做得还多——我挨了张波15拳，外加2脚。
被我打翻在地的张波并没有就此放弃，他用双手撑着要起来，我上去两脚又将他踢翻。这两脚很重，而且全部踢到脸上，踢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脚上的劲。
这时，火车站的乘警赶来，将我俩一起抓了起来。
张波被扶了起来，他满脸是血——就因为我最后那两脚；而我，也是一脸的血，因为张波先前那15拳中有11拳全部砸到我脸上。我俩被轰了出来，不过很幸运的是，我们都得到了一块毛巾。
我和张波坐在车站大门外的地上用毛巾敷着脸，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张波突然笑了，他给了我一拳，不过这一拳很轻，被他这么一打，我也笑了。
“不是我说呢，阮利伦，你他娘的真野，我打你那么多下你都没倒！而且我感觉你挺能打的。”张波说到。
“你也不赖，你以前也打过架吧，而且，你似乎也挺能挨打的！哈哈哈！”
“让我想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以前上高中也是混混吧！”
张波话中的“也”字让我有些诧异，我盯了他几秒钟，问到：“怎么，你以前是？”
张波点了点头，站起身，向我伸出右手。
我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张波的右脸肿的跟个包子一样。我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也好不到哪儿去。
“张波，你几点走？”我把之前要问他的话说完。
张波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耸耸肩说到：“还15分钟！”
“那你娘的还和我打架！还不赶快上车？”我催他。
“我俩刚这么打架，估计正当方法进不去了，来，换个衣服！”说着，张波强行将我身上的短袖扒了下来，把他那满是血的汗衫丢给我，然后用毛巾把脸包住就往车站里冲。
我匆忙的随着张波跑着，边跑边将他那件汗衫反过来穿，这样血迹不明显。
……
看到他上了火车，我心头像是有块石头落下。火车呜呜的鸣了声笛，这个时候，张波将车玻璃拉了起来，对着我喊到：“阮利伦，我他娘的去深圳，如果有一天你来，一定要找我，老子永远记住你！”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向他挥了挥手，突然，有两个人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一转头，原来是乘警，看来，我得又一次被轰出去了。我很配合，什么也没说，转过身背对着火车开动的方向。乘警见我很配合，也没有对我动粗。
火车缓缓地开动了，我背对着火车，不想再看它离去的样子。但是我能够清楚的听到张波在喊我，我转过头，见张波指着我喊道：“阮利伦，给老子记住——痛，并快乐，并继续着！”
“痛，并快乐，并继续着！痛，并快乐，并……”我念叨着，低声的骂到：“狗日的，这话真贴切！”
张波，保重！

第二十四章　过去的往事（1）

两名乘警将我送出来以后，什么也没说的掉头就走，只是临走前用手指了下车站，又指了下我，意思是不要再进去了。
我无奈的点点头——我也不想再进去了。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先是条彩信，上面是个小伙子的照，样子还不错，然后紧接着又是条短信，此时我才注意到是老唐的信息，奇怪，老唐不是把手机卡注销了么？
看来，老唐向我撒谎了。
老唐将他的男朋友，也就是准老公的照片发给我看，并且强烈要求我对他准老公的长相做个评价。
我笑了笑，给她回了条信息，习惯性地抬起头来四处看了下。但是这么一看，让我看到一个女人，一个让我一直心存愧疚的女人。
我想躲避，以免让这个女人看到我，可是我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女人背个包，也是习惯性的四处看了看，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发愣的我。女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慢步向我的方向走来。
“阿伦，你怎么在这里，送同学吗？你怎么身上有血迹？”女人走到我面前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简单地点了下头，我不敢多说一句话。
“阿伦啊，你看起来成熟多了，你身上的痞子气息好像弱多了，看来，是当初把你交给叶琪没有错啊，呵呵！”女人首先打破沉默。
我应付着笑了一下——确实，自从和叶子在一起，所有的人都说当初的那个痞子阮利伦找不到了。我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鼓起勇气开口问到：“索雅，最近还好吗？”
女人笑了笑，用手顶了我的头一下：“不叫姐姐，直呼名字，真不礼貌哦！”
我嘿嘿的一笑，气氛一下子缓和起来。
……
索雅比我大两届，是我的学姐，我还记得刚上大学报名时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她穿着一身干净的运动装，作为学校的报名引导员，引领我老爹和我报名，我永远都能记住那时候索雅的笑容，是那样灿烂和诚恳。老爹当初还夸索雅懂礼貌，让我跟她好好学学。报了名后，我便和索雅熟识起来，索雅一直让我叫他姐姐，我就一直找各种借口推掉。
上了大学的我，依然改不了那副让人讨厌的痞子样，仅一个学期，院领导办公室已经被我去了11次，严重到院领导已经开始警告我，如果我再犯，就要将我勒令退学。按理来说已经很严重了，但是每次都是索雅奇迹般的把我保了出来，我很奇怪索雅为什么有那么大的魄力，能够两句话就把比我还横的老家伙们压到泄气，但是我当初并没有多深究此事，直到我知道了一件事情，才让我了解她，也让我彻底的远离她。
那是在我认识叶子前一个月的一天，我看到索雅上了一辆很高级的轿车，然后3天我都没有再看到她，那个时候的我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索雅，喜欢这个比我大两岁的女人，那3天，我只吃了一个面包；那3天，我明白了什么叫茶饭不思；那3天，我的心一直在担心索雅。等我再见到索雅的时候，是3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打水，索雅突然疲惫的出现在我面前，说着要请我吃饭，还说要告诉我一件事情。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并没有在乎她后面将要和我说的话，只是嘘寒问暖的问这问那。直到她告诉我那件事情后……
索雅是被一个很有派头且关系网很大的大老板抱养着，说白了就是个学生二奶，这种事情虽然在当今社会见怪不怪，但是在我看来，我近乎崇拜的索雅竟然是这样的身份，我也开始明白为什么我每次去院领导办公室她都能把我保出来。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我喜欢她，但是却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身份。我还记得当初饭吃到一半，我站了起来，打了她一个耳光，转身离去的情景，我也记得，索雅当着很多人的面哭得跪在地上的样子。
从此，我没有再见到索雅，后来听说她申请转学了，按理来说大学转学很困难，但是对于索雅，凭着那个大老板的关系应该是很轻松的。
那件事情过后，我一直对自己那天的做法自责，我一直自责索雅的走是因为我，我一直很愧疚，索雅，成了我心里隐隐地一个痛。现在索雅站到我面前，让一直自责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喝一杯吧！”索雅的话打断了我，我点点头。
到了一间水吧，索雅和我挑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她要了咖啡，我点了啤酒。
“索雅，最近好吗？”我又问了一遍。
这次索雅并没有要求我叫她姐姐，她压了口咖啡，然后轻轻地皱了下眉，看得出来，索雅的咖啡里面没有加糖。索雅看了我一眼，说到：“阿伦，你真的和气多了，比起3年前的那个阮利伦要温柔多了，看来，我没有看错叶琪这个小姑娘！”
我诧异的看着索雅，因为她连续两次提到了叶子，看来，索雅和叶子认识，而且很熟悉。
我开口准备要问索雅和叶子的关系。索雅似乎看出我要问的话，便挥了下手，说到：“你想问我和叶琪怎么认识的是吧？”
我点点头。
索雅笑了笑，说到：“这重要吗？和你当初撇下我潇洒的离去，这重要吗？”
我尴尬的不知怎么说什么好，但是我能看的出来，索雅对于当初的那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对不起！”我低下头说到，不敢看她的眼睛。
索雅站了起来，伸手做好扇我耳光的动作，但是停了停，她又放下了，然后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发着愣，不知道说什么好，偷偷抬起头，看着捂着脸哭的索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索雅姐，别哭了！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我鼓起勇气对哭着的索雅赔着不是。
索雅听到我的话，抽泣着坐回自己的位置，幽幽的说到：“3年多了，你终于肯叫我姐，其实，3年前我就一直想有你这么个弟弟，而那个时候，我真的当你是我的弟弟，因为我的弟弟也叫利伦，如果他还活着，因该和你一样大！”
话听到这里，我有些吃惊，当初认识索雅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她有个弟弟。
索雅又抿了一口咖啡，还是那样皱了下眉，说到：“阿伦，你那个时候喜欢我是吧！我其实心里清楚，可是我一直当你是我弟弟，因为你的性格和我亲弟弟很像，当初第一次看到报名单上你名字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认识你，了解你！我做到了，可是你和我弟弟一样不能接受我那样的事实，我弟弟选择了极端，而你，选择了离开！”
“我……”
“没关系，已经过去了，确实，我做的那些事情，你们接受不了也是常情！”
“那么索雅姐，你现在还是……”我本想直接说“二奶”这个词，但是我迟疑了一下就没能说出来。
“没有啦，傻小子！我已经结婚啦！”索雅轻轻地拍着自己肚子，“我怀孕了！”
我诧异地看着索雅，叫到：“那你还敢喝咖啡，小心你孩子！”
索雅听到我的话，笑的很大声：“你比我老公还胆小，呵呵，没关系啦！”

第二十五章　过去的往事（2）

听到索雅的话，我勉强的笑了下。也难怪，她都不怕，我又操的哪门子心？不过我刚才那一叫声音比较大，也有点走音，一下将其他座上客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我一看情势不对，连忙低下头，弓着身子假装系鞋带，直到我将自己的鞋带解了又系了3次才抬起头坐直身子。也许是弓身子时间有点长，坐直身子的时候我感觉的脸庞发烫，有点血液上涌的感觉。
索雅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从她的动作和神态，我只能看得到她优雅的一面，只见索雅轻轻地将一颗方糖夹进咖啡中，用咖啡勺轻轻地搅了搅，然后柔柔的抿了一口，继而用左手肘着头看着我。
此时的我，感觉自己像个鸵鸟，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我真有种再次低头弓身系鞋带的冲动。
“你难道不想了解我的一些什么吗？”索雅的突然发话打破了这份尴尬，其实，索雅这句话恰恰就是我一直好奇的。
我依然是红着个脸，不过此时好多了，我抄起啤酒，猛灌自己一口，说到：“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转学？为什么说我和你弟弟很像？你又是怎样和叶子认识的？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烟火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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