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情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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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情肆意-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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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来到近前这才惊见她披头散发、小脸冻得发青,一身湿透的寒气,光着脚,站在老六的靴子上。怒火不及心疼,那钦一跃而下急急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妨事,掉湖里了。”赛罕丢过一句抱起雅予就要走。
“慢着!”那钦一步上前紧紧相逼,“还要做什么去?还不赶紧放手?!”
“哎呀!”诺珠一把将两兄弟掰开,“先别问了,赶紧去穿衣裳!”
赛罕扭头就要抬步,那钦一把拖住,“你先放手!”
“放什么手??”赛罕怒了,“她光着呢!”
那钦一愣,这才看清雅予身上那湿得一团乱的袍子是老六的,此刻裹得倒是严实,可瞧她羞得无地自容、埋头不敢看他,想来那内里果然是难堪,可一想到这两人本就已成事,此刻再这般不知顾忌岂非要做实这关系?!恨道,“轮得着你?让诺珠去!”
诺珠闻言这才省事,赶紧上前,“老六,我来给她……”
“滚!!”
一声怒吼,吓得诺珠立刻住手,赛罕迈开大步就往里去,那钦的火腾地蹿上来,“混账东西!!反了你了!”
诺珠死死拉住,“让他去!你先听我说!”
……
来到林中树干密遮之处,赛罕这才将怀中人小心地放下,衣物中寻了件小衣儿全当手巾给她擦了把脸,又抬手去解那湿袍子。
“我,我自己换。”雅予一面哆哆嗦嗦地那枯树墩上站稳,一面去拦他的手。
“行了,我你还计较什么?”
“别……”口中说着别,可身子一离那怀抱、被冷风一吹,抖得像一片风雨中的叶子,拦不得,站都站不稳。
“快着,当心着了寒。”他边说着,边将那湿袍子给她褪下。
人落到这步田地,命大过了脸面,只有把羞//耻咬碎在齿间,在这密林深处,任他剥光、擦干,一件一件给她穿戴起来。羞到了极点,心里又罕于他的动作,那么利索,竟是比当初她做奴伺候他还要熟练。
厚袄裹身,雅予总算回了些知觉,正是别扭得不知是否该道谢,就见他蹲下了身,“抬脚。”
应着他的吩咐动作,雅予怔怔地看着脚下依然是一身湿冷的他,给她穿袜子、套靴子。心里忽地有了热气,记忆在那冻僵的头脑中一点点回复,好像……好像今儿早起将将吵过,决裂……
给她穿戴停当,赛罕站起身拉了她,“走。”
雅予赶紧跟着,悄悄抬脚摸了摸靴桶,那只小靴刀扣得安安稳稳……
……
一见他二人出来,那钦立刻大步迎了过来,赛罕一把将雅予揽在身后,不耐道,“五哥!”
“行了,”那钦皱着眉摆了摆手, “她跟我回去,你赶紧走。”
“我得带着她!”
“那个往后再说,”那钦从身上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赛罕肩头,顺手给他系好,“你先走,出了大营往西,那片丘陵下有个坳坑,那是我带苏德候猎挖的,你在那儿等着,我这就着人给你送衣裳和吃的。今夜别歇,连夜走。”
“五哥,”赛罕蹙了蹙眉,“恐怕不行,这边……”
“不该你惦记,赶紧走。”
“不行!”眼看着罪魁祸首就要撇下这烂摊子离开,一旁的诺珠再也按捺不住,“阿日善死了!总得一起合计个办法才是!”
“诺珠!”那钦狠狠瞪了一眼。
“啊?什么?”被他拦在身后本就听得云里雾里,这一来,雅予突然惊觉这一切的发生,冲了出来,“你说什么?谁死了?他,他怎么……”
赛罕将人拽进怀中,掩了她的口,“嘘。”嗯?忽见她唇边好明显的红肿,应着齿印竟还淤出了一点血痕,一皱眉,伸手用指肚不停地搓着……
“老六!”看这一副无赖、不关己事的模样,诺珠恨咬牙,“救人就是,怎的下手那么狠?!如今可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那钦道,“死了就死了,那厮不该死么?凡事有我,你怕什么?”
“有你?!怎的又是你顶?”诺珠气得跺脚,“你当他是杀了个无名鼠辈?那厮是宗王!杀害宗王是什么罪过?诛族姓、车裂!你怎么顶??”
“你闭嘴!”那钦大声喝止了诺珠,又冲赛罕道,“走吧,我死不了。你留下更麻烦。赶紧走!”
雅予被箍在冰冷的怀中比之前越发抖得厉害,一时脑中绝境、空荡荡,想说让他走,可是看着那钦 ,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来不及了,”赛罕的语声极是平静,“那边营里的人都知道是我在找阿日善。”
“那个好应对,就说……”
那钦话未说完,远远地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
那钦和诺珠赶紧望去,雅予也急急想看,怎奈赛罕太高大遮得她看不着,刚垫起脚尖就碰上了他低头而来温热的唇,“还冷么?”
不防备,眼底忽地漫上了泪……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长腿君的雷雷!╭(╯3)╮

、第53章

……
夜半时分;墨蓝的天空清澈如玉,初冬的星很稀、很远;小小的晶莹;点缀着夜的沉静。
草原尽头,山脉绵延;渐渐矮尽于一片丛林之中。偏倚在山角下的右翼万户大营散开着望不到边的白帐篷;家家户户烧得暖暖和和;黑暗掩不尽、飘着缕缕的热;胖鼓鼓一个个;好似牧时的羊群又好似天边沉落的云朵。
这里一年四季气候恰宜;水草丰美;储备好了干草粮食迎来又一个衣食无忧的冬。
今夜无风;冷得清静;夜空中只有浅浅叮咚的水声。
寻声而去,山隙间天生一眼清泉,涓涓清悠,花气袭人,任是盛夏隆冬,不冰不倦长年不息。水出山,弯弯曲曲,绕出一个半月的弧,弧凹处应着那形状坐了一个玲珑娇小的帐篷,雪白的围毡,精美的刺绣,淡淡藕合的镶边勾着华贵的金线。
夜浓,红烛垂泪,暖香融融。
轻纱幔帘遮不住春//光旖旎,欲//望张扬若酒后狂颠。纠缠与翻腾,精壮与柔滑,扭转出千形百态,为的不过是一处深深相腻;香汗淋淋,娇声难耐,痛与嘶哑结出点点血痕,腾腾渲染着一室满满、湿热的暧昧,夜深沉,夜将尽,依然弥漫……
浑身酸软,眼皮沉重,只是这梦却怎么都不安稳。萨茹慢慢睁开眼睛,果然,枕边空空。目光怔了一刻,心是意料之中却依旧难释的怅然。
坐起身,青丝如瀑,遮在雪白光滑的胸前,萨茹将手中揽着的丝被轻轻打开,低头,烛光里的痕迹,有的泛了青紫,有的殷出鲜艳的红,一点一寸,他占尽所有,不肯错过一分。她痴痴地看着,眼前又见那疯狂的形状,跟了他这些年尝尽各色欢好,学会各式姿势,今夜竟是难以招架,比他初次破她还要疯、还要狠,几是将她的腰身折断。
身上的痛是习惯,更是她窝心的秘密,她会攒下来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一个人细细咀嚼,品味不为人晓的甜蜜,只是此刻的心却是钝钝的,这些年的疼,依然在。萨茹轻轻叹了口气,她有什么资格疼?今夜她如此受宠又受刑的原因只有一个,金帐传来消息,多年不孕的太师夫人有喜了……
娜仁托娅,草原霞光,这是萨茹还是个山坳里的小土丫头时就如雷贯耳的名字。那时候只觉得她就像天边的霞光,美丽耀眼,遥不可及,只是小丫头饥饿一天昏昏睡去后、那淡淡无力梦中一道七彩幻影的虹。怎会想到,有一天,正是因着这个人,她会成了右翼万户大营主帅、奕宗王绍布的侧妃。
大营中常有人传言灵泉边的茹侧妃,美若天仙,是王帐里最得宠的女人。实则谁人能想到,萨茹原本只是一个舞娘,只是恰在月色皎皎之下跳了一支古老的舞,一支很多年前有人跳过的舞。那一夜是他们初识,他带着她策马飞奔,奔在千里草原上,整夜未停。第二天,他娶了她。第三天,就把她一个人安置在了大营外。从此,萨茹是没有人见过的主子。王帐下妃妾成群,不乏妩媚可人、能言善道之人,可谁也无法与她争宠,实则……不是与她,是与他心里的秘密争宠……
萨茹常在镜中看自己,说不得艳,只能说是面容清秀,遂她总在猜想着自己的眉眼究竟是哪里像娜仁托娅,那女人又是何等的魔力引得他如此痴念……
她是当年鞑靼太师的掌上明珠,落生时据说霞光万丈、烧红了半边天,老太师大喜,当即取名,娜仁托娅,意为草原霞光,乳名娜雅。
谁曾想小女孩一天天长大,真如草原上一抹不落的霞光,香肌玉肤,天资聪慧,更善舞善骑、心容天下,老太师膝下儿孙成群独将这唯一的女儿爱若珍宝。显赫的地位,惊人之艳,一方佳人,八方来求。其中,就有他……
萨茹想不出这世上还能有比王爷更勇猛、更霸气、甚至更英俊的男人。听说当年他是草原上最年轻的宗王,甚而比当今的大汗还要早一步受封王爵。他与娜仁托娅是如何相识,萨茹不得而知,只知道老太师相中佳婿,定下了婚约。
自从做了他的女人,萨茹不曾离开右翼大营一步,她没有见过太师乌恩卜脱,不知道那是怎样一个了得的男人,更不知道王爷是如何有婚约在先却依然输给了当年只不过是个千户长的他。
只听说,娜仁托娅出嫁的那一日,老太师派出了浩浩荡荡十里飘红的送亲队伍,乌恩卜脱带了老四、老五、老六兄弟四人前来迎娶。
草原上有抢亲的风俗,抢来的新娘是最美的新娘。抢亲不分高低贵贱,只有男人与男人的较量。王爷带了人马半路拦截,夺妻之恨,大开杀戒!老太师许是早有所料,临行前就密嘱送亲队伍只管走,不许插手。
兄弟四人迎战,刀光剑影,战马嘶鸣,一时间喜乐中杀声震天,行进的队伍走走停停、鲜血飞溅,一条血红的迎亲路铺向瓦剌汗国……
待到晚霞烧红了天边,抢亲的队伍只剩下了他一个,连他的战马都被年纪最小的六狼一刀劈下。
那女人,自始至终安安静静地坐在礼车上,不曾挑起帘子看他一眼。
那天,他败了,她成了一个千户长的妻。
岁月欺人,汗庭上风云变幻,他的兄长继了汗位,乌恩卜脱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从此,他远离金帐,四处征战……
萨茹起身寻到衣裙,待拿起来才见撕破了领口。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斑斑驳驳透开的丝线,苦笑笑。这是生辰那日他送的,一直舍不得穿,今日听说他要过来这才特意上了身,谁知,就这么毁了。罢了,横竖这艳丽的颜色她也衬不得。转身下榻,腿脚一触了地,那酸软让她忽地一悠险是摔倒,赶紧一手撑了床榻,轻轻咬了咬唇,那笑便染了红晕。
重寻了衣裙穿戴,正要往外去,看到他的外袍,顺手拿起。
后半夜,星光越淡,更透清冷。他负手而立,一动不动好似一尊天神,像是在听泉声,又像是在望着远远那一颗忽隐忽现的星。萨茹走过去,把外袍披在他肩上。
绍布接了手,回头,“怎的不睡?”
“醒了。”
她安静地陪在了他身旁。
好是一阵静默,他又开了口,“今冬随本王回王帐。”
萨茹一怔,笑笑,“不了,这里清静。离不得这水声。” 她愿意做那幻影的替代,哪怕他思念那幻影的时候从不想见她,只有在恨的时候才会来。今生她做不了他心里的娜雅,不如就做让他解恨的娜雅。只是,既然是恨,每天在他身边,该有多痛……
绍布将那落寞的人揽进怀中,轻轻摁在胸口。很多时候他不想让她开口,因为她一开口他就知道不是。可有时他又想听她说,听她语气中那无奈的淡然,轻轻暖在他的伤处,深底里,他们同病相连……
忽然,夜空中快马急鞭,一瞬来在眼前。
“王爷,左翼大营急信!”
“哦?”
绍布赶紧接过,就着传信兵的火把飞快览阅。
这消息实在是惊人,看完信,绍布竟怔了一刻,而后方才仰天大笑,“原指望坏你一锅汤,谁知竟是套了你一头狼!”
萨茹不明就理,只是觉得他的笑阴森森的……
“消息可曾传去金帐?”
“太师已然得到消息,连夜派了四将军前往乌德尔河镇守探马营!”
绍布嘴角轻轻一挑,“怕探马军反?哼,看来你也知道他活不成了。”
“备马!”
“是!”

左翼万户大营。
几天的大风,今天突然停了,满天的乌云压得低低的,不见下雪,闷得人口沉。
帐中安静,只有来来回回不停走动的靴子,踏着厚厚的波斯毯,发出让人不耐的闷声。一刻也静不得,诺珠焦心得火烧火燎,直盼着传来那启程的消息。
那日湖边不待四人拿定主意,小大王麾下人马已然禀报了大将军帐一同赶了过来。阿日善死状凶恶,这罪逃无可逃。赛罕当即认下,并未拖带半点泥水。一场大祸临头,他倒是担当,只是身为探马大将军,赛罕乃是带着前线金印之人,不归属任一万户旗下,遂即便就是罪状确凿,左翼万户大营依然没有束绑他的资格。
这一来当真为兄弟们夺得了时间,大哥一面强压着小大王营的人作乱,一面飞鹰传书送去各兄弟处。二哥的中军大营就在临侧,将入夜人就快马赶来。兄弟四人好一番密谈,商来议去,此一番实在尴尬!
老三乌恩卜脱掌太师印不过数年,整顿汗庭上下,事无巨细。兄弟们起事之初为的就是统一草原,安居百姓。遂察疾苦,重畜牧,为牧民饱暖尽心竭力,更在去年将奴仆等级重做修整,废止了残人身心的哑奴制;并亲自督定了汗国大律,为的就是让贵族的绝对天地里能容得小牧民喘息,让受苦之人能有争得清白、诉得苦处之地。可因着废除哑奴一事,乌恩卜脱与金帐贵族闹得不大展颜面,因此在大律之中也不得不许下些特权,遂那条“诛族姓,车裂”的判罚可说是乌恩卜脱亲自制定。
这两年,大律威严,初时的嘈杂声都被一桩桩铁案封了口。如今,这正正犯在了自己兄弟身上,依律,即便就是顾忌他的将军身份,也保不了全尸,斩刑是最轻的判罚。
兄弟们合计,此刻唯一稳妥的法子就是期望三哥能从大汗手中调来金箭,先把老六解往金帐,身为边疆主帅,因由大汗亲自审问,判决再不许旁人插手。依三哥多年汗庭的周旋,定能在不失自己太师威严的情况下让大汗亲口赦罪,给个贬罚了事。
事发三日,人心似火烤,时刻难熬!绍布已然往金帐去,三哥那边不知应对如何。就在人人忐忑之此时,押解卫队今日午后飞马赶到,人们这才算稍稍缓出一口气。
诺珠本想着会即刻解走,谁知这半日却还没有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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