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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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控-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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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瑾枝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一双妹妹,甭管厨艺怎么样,她还是坚持亲手做了晚膳。

两个妹妹甜甜地笑着,只是一个劲儿地夸她们的姐姐厨艺好。

“这些年哥哥不在你身边,如今刚回来没多久,你就要出嫁了。愿你以后一切都好。”方宗恪给她斟满一杯杏花酒,然后顿了一下,问:“你可能喝酒?”

“能的,我故意练过的,可以喝三杯!”方瑾枝伸出三根手指头,一脸自豪。

“那就好。”方宗恪笑笑,看向平平和安安,道:“你们还小,不许碰酒。”

平平和安安点点头,咬着手里的糕点。这接近一个月的相处,她们两个已经完全不再抵触方宗恪了,偶尔还能主动和他说说话。

望着哥哥和两个妹妹逐渐熟稔起来,方瑾枝也是欢喜的。

她将馨香的杏花酒一饮而尽,酒香在她口中缓缓蔓延开,带着一点满足的幸福感。

两个妹妹终于不用再躲在昏暗的衣橱里,并且以后哥哥可以保护着她们,多好呀!

哥哥终于肯同意她嫁给陆无砚,多好呀!

明天就可以嫁给陆无砚了,嫁给那个自小就喜欢的人,多好呀!

方瑾枝眯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手中的酒樽跌落,又落在地上,滴溜溜地滚落一角。

方瑾枝揉了揉眼睛。

她明明在三哥哥的陪同下练过酒量的,她可以喝三杯的,今天怎么才喝了一杯就醉了?还是最不易醉人的杏花酒……

方瑾枝疑惑地抬头,望着对面的方宗恪。她在迷糊中看见方宗恪眼中复杂的情愫。

“哥哥……”

第104章 继续

陆无砚和方瑾枝的婚宴几乎来了整个朝堂; 皇帝携煦贵妃亲临,长公主自然到场,就连驻守在边疆之地的陆申机都赶了回来。

朝中文武百官还有谁敢不来?

还有那些名门世家学者之流无不到场。

更何况陆家在温国公府前街摆了一整条街的流水宴; 招待寻常百姓。只要道一声喜,那山珍海味的宴席随便吃。

封阳鸿一早就来到了温国公府; 封夫人却是和荣国公府那边的人作为娘家人,一早就去了方家。

可是欢迎他们的却是方家紧闭的大门。

方家已经人去楼空。

迎亲的队伍一片噤声,又忍不住偷偷去看马背上的陆无砚。

陆无砚脸色沉静如水。

媒人硬着头皮小跑到陆无砚马前,小声询问该怎么办。

然,陆无砚仿若没有听见一般; 目光只是凝在身前的方府。

陆无砚的坏脾气在整个皇城都是出了名的臭,那媒人问了一遍就不敢再问第二遍,满脸愁容地立在马前,好不尴尬。

尴尬的岂止她一个?整个迎亲的队伍,以及道路两旁看热闹的寻常百姓谁不是尴尬异常?

跟在后面的入茶匆匆赶过来; 有些担忧地连喊了陆无砚三声。

“什么?”陆无砚这才回过神来。

“还请三少爷指示接下来该怎么办……”入茶小心翼翼地问。

“继续。”陆无砚调转马头,带着迎亲的队伍,带着空无一人的花轿,转身往温国公府而回。

婚宴继续。

——即使没有新娘子。

温国公府前院的流水宴继续摆着,只要一句道喜就可以吃到终年吃不上一口的山珍海味。府中的喜宴继续端上一道道佳肴; 道喜身连连不断。

多么热闹喜庆的婚宴。

新娘子跑了,那喜庆的道喜仿若凝滞。人们偷偷望向陆无砚,眼中是好奇、是好打不平,还有看热闹。

只是这场婚宴非同一般; 人群都静下来,谁也没敢出声,只有眼神暗暗交流。

“无砚?”长公主和陆申机离开人群,追上陆无砚。

陆无砚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望着自己的父母,有些疲惫地说:“让这场婚宴继续。”

陆申机皱着眉,问:“怎么回事?是瑾枝跑了,还是被人拐跑了?儿子你别急,老子给你把人抓回来!”

他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喊身边的副将调动兵马。

长公主沉思了片刻,才走上前去,拍了拍陆无砚的肩,宽慰他:“好,母亲知道你的意思了。”

陆无砚点点头。

长公主回到死寂一般的大厅,立在楚怀川身侧,她威严的目光扫过整个大厅,肃道:“本宫这儿媳恰巧染了风寒,如今正在后宅歇息。这婚宴继续,诸位请尽兴。”

她端起侍女递过的酒一饮而尽。

楚怀川也从侍女手中端过一盏酒,笑道:“那还是让瑾枝好好歇着才是。”

他又指着陆家的人,“那大夫可得请最好的。”

陆家的人连声应着,一个个脸上堆着笑,只是那笑瞧着并不真切。

皇帝和长公主都这么说了,谁还敢有异议?一个个端起酒杯继续欢饮,就像还是在参加喜宴一样。

楚怀川偏着头,凑近长公主,问:“皇姐,瑾枝怎么了?”

“不见了。”长公主脸上仍旧挂着端庄的笑,可是语气里却添了几分烦扰。

“这……”楚怀川微微蹙起眉,“无砚呢?”

“让他回去歇着了,他的意思是婚宴继续,其他事情的以后再说吧……”

楚怀川沉思片刻,忧心道:“皇姐,朕担心无砚。”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长公主又饮了一杯酒,“这么多年了,无砚一直都没走出来。这些年,他虽然事事挑剔,可是身为母亲,本宫知道他其实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没什么想要的,也没有什么执念,就连性命对他来说都可有可无……”

“除了方瑾枝。”

楚怀川把话接过来,“的确,无砚没什么喜欢的东西,可是喜欢方瑾枝就像入了魔,从方瑾枝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整日把她带在身边。”

“川儿,本宫担心如果方瑾枝找不回来,无砚失去了唯一的执念,又变成以前那个样子……”长公主闭上眼睛,藏起眼中的疲惫和担忧。

只要是有外人在的时候,长公主从来不敢流露半分的疲态。

“皇姐别担心,一定会找回来的。”楚怀川悄然叹了口气。

他欠陆无砚,欠了他太多,一辈子都偿还不完。

一旁的陆佳蒲将长公主和楚怀川的话听了进去,与他们两个人不同,陆佳蒲更担心方瑾枝。

陆无砚一个人走进垂鞘院,正厅的小轩窗开着,窗下的长榻上是空的,远处高脚凳上也是空的。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才六岁的方瑾枝踩在一把玫瑰小椅上,踮着脚望向青瓷鱼缸里的两条红鲤鱼。一眨眼,她的身影又变了,变成窈窕的少女,垂着双足坐在高脚凳上,手执一支雀翎逗弄青瓷鱼缸里已经老态龙钟的红鲤鱼。

一阵暖暖的春风从半开的小轩窗吹进来,那高脚凳上空无一人。

陆无砚走过去,垂眼看向青瓷鱼缸里的鱼。那两条肥鱼飘在水面上,翻着白肚皮,居然已经死了。后来被他抓来的那几条小鱼儿正绕着它们的尸体缓缓地游。

陆无砚抚手,将高脚桌上的青瓷鱼缸打落在地。

青瓷碎了一地,那几条小小的鱼儿在淌在地上的水渍里翻着滚,寻找最后的水。它们的动作一点一点慢下来,动不了了。

陆无砚缓步走进阁楼,他走到二房的绣房。

绣台上还放着那个绣了一半的荷包,粉色的,绣着双莲图。

他仿佛看见方瑾枝坐在藤椅里,仰着头对他弯着一双眉眼,甜甜地说:“三哥哥,你可不许乱动哦,等我回来了要继续绣的!咱们可说好了,等我绣好了,你要穿粉白的衣袍来配它!来,咱们拉钩!”

陆无砚后悔了。

他不应该太顾虑方瑾枝的感受,他不应该循序渐进,他不应该默默等着她喜欢上自己,等着她信任自己,等着她长大。

他应该把所有相关的人都杀了。

他应该建一座宫殿,将方瑾枝养在其中,不许任何人接触她!

方瑾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她觉得浑身无力,而且头疼难忍,总是想睡觉。她努力睁开眼睛,终于看清平平和安安担心的眼睛。

“姐姐!”

“姐姐……”

方瑾枝费力地想要支撑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她做不到,很快又闭上了眼睛,疲惫地想要重新睡着。她在迷迷糊糊之中知道平平和安安为她喝了水,又在她耳边说了好多话。

平平和安安都说了些什么?

方瑾枝没有听清,只知道她们两个一直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喊:“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带着满满的担忧,有的时候还会带着一股隐忍的哭腔。

方瑾枝断断续续地醒过来几次,又总是在一种十分迷糊的状态之中。期间都是平平和安安喂她喝水,又喂了一些清粥。

除了平平和安安,她没有再见到别人。

可是她知道正在一辆马车上,马车朝着远离陆无砚的方向离去。

后来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又换成一艘船。

方瑾枝疲惫地睁开眼睛,努力地抬起头,透过船舱的窗户望向汪洋的大海。大海一望无际,与天相交,瞧着就让人绝望。

也是在方瑾枝改乘坐船后的第二日,她终于见到了方宗恪。或许之前方宗恪也来看望过她,可是她都陷入昏迷之中并不知晓。

方宗恪站在船舱的门口,一脸愁容地望着方瑾枝。

方瑾枝努力张开嘴,说出被掳走后的第一句话——“方宗恪,我恨你。”

方宗恪苦笑,眼中是说不出的悲凉。

经过了半个月,方瑾枝终于被带到了一座海岛。那海岛四面环水,皆是看不见尽头的大海。

海岛的深处有一座别院,方瑾枝和两个妹妹就被安顿在这里。这个海岛上还有一个唤作“哑婶”的用人,这么唤她是因为她是个哑巴。

她负责给方瑾枝并一双妹妹做饭、洗衣。

又过了七八日,方宗恪将乔妈妈和米宝儿也带了过来。

之后每隔十日,方宗恪都会乘船过来一次,送一些日常需要的食物、物品。只是他知道方瑾枝并不想见到他,每次都是将东西交给下人,然后和平平、安安说一会儿话。

虽然每次都避开方瑾枝不见,可是他每次也都会带一包红豆糖放在方瑾枝的窗外。

可是他第二次来的时候,上一次的红豆糖并没有被动过。时间久了,方瑾枝窗外摆满了一包又一包红豆糖,堆积成山。

后来有一次,方宗恪发现窗外的红豆糖都不见了。他心里刚有几分欢喜,就在离开的路上看见被仍在海边的红豆糖。

海浪一波一波打过,将鲜红的红豆糖打散,流落海里。

他立在海边望着最后一颗红豆糖被卷进海水里才乘船离开,而等他下一次再来的时候,仍旧带了一包红豆糖放在方瑾枝的窗外。

直到一年后他再来的时候,方瑾枝站在窗下等着他。

第105章 想他

这一年以来; 方宗恪总是每隔十日乘船过来一趟,而这一次竟是迟了七八日。

他立在那里,遥遥望着记挂在心上; 却一年没敢见的妹妹,心中颇为复杂。他望着檐下消瘦的方瑾枝; 黯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可是我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放你走。”

“所以你要把我藏一辈子吗?”方瑾枝静静望着不远处的方宗恪,平静的语气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方宗恪只觉得方瑾枝比起一年前瘦得厉害; 身量虽然高挑了一点,可竟是显得更消瘦,她嘴角原本只在浅笑时若隐若现的梨涡越发深了。方宗恪别开眼,默然道:“等到事情都解决了我自然会放你离开,到时候我再也不会过问你的生活。”

“事情解决?什么事情?”方瑾枝眯起眼睛盯着方宗恪; “你要做什么?杀了陆无砚吗?”

方宗恪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他将准备好的红豆糖放在窗台转身往外走。

方瑾枝忽然拔出匕首,朝着方宗恪的后心刺去。

只是方瑾枝不过一个养在深闺的柔弱小姑娘,那使出全力的一刺在方宗恪眼中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他轻易地就躲了过去。

方瑾枝不气馁; 泄气般地继续挥舞手中的匕首。

方宗恪皱着眉连连后退躲避。

“哥哥!姐姐!”平平和安安从海滩跑回来,她们捧回来的漂亮贝壳洒落了一地。

方瑾枝咬了一下嘴唇,恨恨收了匕首。

她清楚在这一年里,两个妹妹和方宗恪的关系越来越好。无论如何; 她不想在两个妹妹面前和方宗恪闹得太难看,让两个妹妹难过。

平平、安安跑过来,为难地挡在两个人面前。

她们两个还是偏心方瑾枝的,焦虑地望着她。最终还是平平先开口:“哥哥,你让姐姐离开好不好?姐姐不想留在这里……”

安安也小声说:“让姐姐离开吧,姐姐很难过……”

“照顾好你们姐姐,我下次可能要一个多月甚至更久以后才能再来看望你们。”方宗恪深深看了方瑾枝一眼,转身离开。

“方宗恪!”

方宗恪停下脚步。

方瑾枝红着眼睛,“小的时候平平和安安的奶娘表面上对她们很好,暗地里却想害死她们。那一日娘亲教我,除了自己,这辈子不可以轻信任何一个人!我是太笨,才因为你是我哥哥这样的荒唐理由而相信你!”

方宗恪闭上眼睛,静了半天,才睁开眼。他没有转过身,语气疲惫:“是,是你太笨。我也根本不值得你信任,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你哥哥。”

他大步往前走,毅然而决然。

“你说什么?”方瑾枝追上去,张开双臂挡在他身前,“你再说一遍!”

“不用左右为难,也不用因为我是你哥哥却骗你而难过。我本来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做尽丧尽天良的坏事。因为见不得你好,所以才费尽心思囚禁你,看着你痛苦……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尽情地恨我吧,随你。”方宗恪推开方瑾枝挡在身前的手臂,大步走向海滩,踏上停泊在那里的船只。

“方宗恪!”方瑾枝追到海边,只看见他的船只逐渐远离。

方宗恪冷着脸坐在船头,目光萧索。

方瑾枝蹲下来,抓了一把石子儿朝着他使劲儿扔过去。就像小时候他故意欺负她的时候,她也假意抓起一把花生扔过去一样。可是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方瑾枝扔出去的花生或石子儿都没能砸到方宗恪身上。

“姐姐……”平平和安安气喘吁吁地追过来。

她们两个的身子相连,跑不快,追到海边的时候喘个不停,脸上也一片红色。她们两个跑到跌坐在海滩边的方瑾枝身边,她们互相对视一眼,想要劝,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姐姐,你看,很好看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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