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到请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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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到请付款-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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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东是她男朋友。戴政涵是她杀的。
何子君没想到她的破绽来自一本书,那本书之前躺在她家的书桌上,现在拿在靳怀理手里。
“书上画了许多道道,开始我以为是你做的笔记,可后来我发现不是,许多痕迹是从前面纸背阴过去的,这些痕迹短却很重,是反复画过的,让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这些痕迹里有横有竖,我想找出答案,可是你的书是不完整的,撕了页数的。没关系,我买了本一模一样的。啧啧。”靳怀理摇着头叹气,“这可费了我一阵功夫。”
他左右两手各自举起一本书,“第三十三页第五行第四个字,第一百页第十行第十一个字,还有第一百三十二页第一行第十个字。”
万锋接过书,依次翻着页码,读出那几个字:戴……政……涵……
“喜欢一个人,用这种方式表达不行吗?”何子君坐在警局的问询室里,表情平和。
“可以,不过画上框子就是另外一种解释了。”靳怀理举起手里一张纸片,戴字周围的半包围框,政字上下的横,以及涵字的反向半包围框,组合在一起,成了这个被加了方框的名字。被加了方框的名字,只用在死人身上。“你妈妈说这书是你一早就有的,就是出事前的一个月看得很勤,你是从那时对戴政涵动了杀心。”
“你想杀戴政涵难道和荣东的死有关?”一旁的万锋问。
何子君没回答万锋的问题,她看着靳怀理:“可是我有不在场证据啊,有人看到我在和冯帆吵架的。”
靳怀理摆摆手:“门外站得是假扮成你的冯帆,至于那时候的你,恐怕是假扮成荣东站在直播间的某个地方看着戴政涵摔死。”
“证据呢?”何子君说。
“在你家里,门边的鞋架上,一双球鞋。如果我是你,我会早早丢掉它。”靳怀理撩了下头发,在他看来,这是何子君故意留下的漏洞,她心里也许是期盼着警方早些抓住她的,这个案子其实没什么难度。像何子君这种玻璃人,是不能穿高跟鞋的,当然,内增高的也不行。
当他在何子君家看到那双鞋时,他就知道,凶手是怎么让“死人”再现的了,穿上鞋子的何子君身高同荣东差不多,而在那群人里,能做到这点的也只有何子君一个人。
“其实我很盼望你们抓到我,那样我就能大声地告诉所有人,戴政涵偷了荣东的歌,还害死了他!”说起往事,何子君泪如雨下。
何子君是个玻璃人,顾名思义,身体脆弱的像块玻璃,轻轻一敲,人就碎了。二十岁的她没去过几天学校,恋爱也没谈过,那时候的她,人生是灰白色的。直到有一天,她进到了一个网上聊天室,认识了戎马半生。
戎马半生自称他是个音乐发烧友,在一座城市里追求自己的梦想,当时他在群里问大家,你们的梦想是什么,那时候,一直没发过言的何子君第一次开口,她说:“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能勇敢的选择死亡。”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可只有走到那一步的人才知道,有时候,死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她这话一出,群里当时就炸开了锅,大家七嘴八舌的嚷嚷着,似乎没人把她的话当真。可是让她意外的是,一个人找她来私聊,那人就是戎马半生。
戎马半生:你不是认真的吧?
枯萎玫瑰(何子君):是。
戎马半生:死也不是坏事,但至少要先把这世界上的好事都经历一遍。那样即便以后死了,下到地里,你也好对着那一片黑漆漆怀念光明的过去。
第一次有人这么和她说,戎马半生的观点和她爸妈不一样,何子君的爸妈希望她尽可能多活些日子,少骨折少遭罪,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她的爸妈很少让她出门,戎马半生就不一样,按照他的说法,在家也会骨折,干嘛不去外面骨折,外面的风景多好啊。
接受了戎马半生意见的何子君真就出门去了,在外面的世界里,她遇到了自己第一段爱情。对方是个咖啡店的服务员,何子君每天去那家店买杯咖啡,她也不喝,就坐在那里看着咖啡一点点凉下来。
日子久了,何子君认识了小伙子,两人谈起恋爱,说是恋爱,不过是小伙子卖咖啡时总分神看何子君两眼罢了。何子君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
好景不长,有次她在店里被人撞倒,骨折了,小伙子送她去的医院,知道了她的病,小伙子当时什么也没说,后来等何子君好了再去咖啡厅时,她发现小伙子有了新的女朋友,是个漂亮健康的女生。
就是那次的打击,何子君自杀了,自杀前她鬼使神差的给戎马半生留了条言,希望能和他通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她把自己的手机号发给了戎马半生,可是对方没打给她。
戎马半生再次联系她是几天后,当时已经被警察救活的何子君这才知道,是戎马半生报得警,他说他那几天嗓子破了,让朋友帮忙报的警。
那是何子君第一次听戎马半生的声音,很好听温柔的男声。
再后来,戎马半生在网络上和她表白,她答应了,他们开始了网恋。
他们不常通话,戎马半生很忙,忙着写歌、参加各种比赛,比赛大多数时候是落选的,所以戎马半生要花时间打工。何子君心疼他,想给他寄些钱去,可是戎马半生总说不用。
事情就是在半年前发生的,何子君随着全家搬来了沭封,这样她就离戎马半生近一些。
在约定见面的地方,她看到了戴政涵。
、第34章 罗生门(5)
第三十四章罗生门(5)
和她想的一样;戴政涵是个温柔善良的人,他一直对她很好,为了让他更加专心的写歌唱歌;何子君会拿钱给戴政涵供他花销。开始戴政涵不同意;可何子君一再坚持,戴政涵推了几次;也接受了几次。
何子君家境不错。
她是在两个月前发现事情不对劲儿的;有次她去录音棚听戴政涵录歌;那首歌似曾相识;听了一会儿;她发现那是首之前戎马半生曾经在电话里给她唱过的歌;曲子有变动,可她记得那句“此情此望诚可见,皎若白日光”,戎马半生唱歌平卷舌分的不清楚,可戴政涵咬字却特别的清,虽然戴政涵和戎马半生的声音很像,可何子君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慢慢的,何子君发现,戴政涵真的不是戎马半生,之前在电话里,何子君曾经和戎马半生说她想养猫,当时的戎马半生说好啊,猫很可爱。可现在她再问戴政涵养猫的事儿,戴政涵却是一脸嫌弃的说,他不喜欢猫。
戎马半生到底是谁,他去哪儿了。
她开始悄悄打听那个拥有和戴政涵相似声音的人,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一次乐团聚会,何子君说:“阿涵的声音真好听,独一无二的。”
当时乐团几个人喝高了,C挥挥手说:“什么独一无二,荣东如果没死,乐团主唱哪有戴政涵的份儿!他俩的声音一模一样,荣东的作曲能力可是比戴政涵强多了。”
何子君还想问什么,B却让C不要再说了。
可是事情一旦开了头,接下去的事想停也是停不下来。慢慢的,何子君在戴政涵的家找到了一张曲谱,谱子就是戎马半生曾经给她唱的那个,只是谱子上面画了许多改动的线,改后的刚好就是戴政涵后来的那首歌。
戴政涵偷了荣东的歌……
何子君心灰意冷,她想离开沭封,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那时,她很意外的听到了冯帆和戴政涵的一次吵架,冯帆指责戴政涵用了荣东的歌,戴政涵的反应是轻飘飘的,戴政涵说:“他的就是我的。”
“那他落水那天,你怎么不救他?”
戴政涵愣了,何子君也愣了。何子君就知道荣东是溺水死的,可她不知道戴政涵当时也在现场,还没有救荣东。冯帆下面的话何子君再也听不清了,她只知道当冯帆说到戴政涵是因为歌的关系见死不救时,戴政涵开门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她。
何子君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笑着问戴政涵一会儿想吃什么,从那时起,何子君决定要为荣东报仇。
“别问我为什么要杀戴政涵,他害死我最爱的人,还偷了荣东的歌,还骗了我。”审讯室里,何子君动了动脖子,似乎保持这个坐姿久了,她不舒服,“我开始想办法怎么能杀了戴政涵。他胆子小,于是我想到了扮鬼吓他这招。他那几天写曲子瓶颈,人很烦躁,我写了张字条,约他在直播间见面,说要给他惊喜。”
“就算是惊喜,他又怎么爬去那么高的布景架上去的呢?”万锋问。
“窗子吧。”靳怀理说,之前他也想过万锋的这个问题,等他站在事发地时,发现那里刚好对着直播间的一扇窗子,“如果只是站在窗外,那么远的距离,戴政涵也许连你的人都看不清,怎么误会你是鬼?”
何子君笑了,“靳教授,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不出来吗?”
她收起笑,“我是告诉戴政涵去看那扇窗,而直播间的位置也就是那里可以看到那扇窗。然后戴政涵看到了‘荣东’,他吓得直接从布景台上摔了下来。除了告诉你我当时是飘在空中的,其他我不打算说。”
靳怀理耸耸肩,何子君是怎么扮鬼吓戴政涵的靳怀理虽然不清楚,可他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戴政涵死前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没有?”他问何子君。何子君一愣,然后摇头。
问询进行到了最后,何子君说:“冯帆是荣东的好朋友,整件事都是我做的,他只是不想我被抓才帮我的。”
审讯结束,万锋有点头疼,没问出来何子君是怎么扮鬼的,这个案子就不算正式告破,他看眼靳怀理,靳怀理像在沉思。他拖着下巴不说话的样子让万锋着急,“靳老师,你想出来她是怎么扮鬼的了吗?”
靳怀理摇着头,“我没想那个事。”
“那你在想啥?”
靳怀理回过头,他还托着下巴,眼睛却看着万锋,他一点点儿凑近万锋的脸,凑得很近,最后近的程度是万锋从靳怀理眼睛里看到了他自己。
“靳、靳老师,你干嘛……”
“啊!”万锋没想到就在这时,靳怀理会突然瞪大眼睛张开嘴巴猛地冲他啊了一声。
吓!被吓了一跳的万锋倒退一步,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靳怀理:“靳老师,你干嘛?”
“做个实验而已。”
“什么实验?”
“人在受到惊吓的情况下,是会前进,还是倒退。”
“当然是倒退了。”万锋奇怪,这个问题难道还需要做实验来证明吗?这个实验和案子有关?
“戴政涵的尸检记录里写的头部触底死亡,他从布景台上跌落的位置是在靠近窗子拿一侧,而之后我去现场发现被何子君动过手脚的栏杆是在另一侧,她也知道人在恐惧的情况下是会倒退,可戴政涵为什么是向前跌落的呢?”
这个问题靳怀理暂时想不通,他决定先回家吃饭。
今天是周三,按照约定该陈未南做饭。靳怀理是个喜欢按照规矩办事的人,譬如自从他和阮立冬在一起后,他给自己立了规矩,尽量不要对自己的女朋友毒舌,当然这个尽量的前提是他每天至少要对阮立冬毒舌三次以上。再譬如做饭这事,他定了规矩,是和陈未南分工的,周三四五六日的三餐是陈未南做,周一周二靳怀理来。
只可惜陈未南住进靳怀理家这段时间,唯一一次就只吃过靳怀理的一顿早餐,为什么?靳怀理的课集中在周一二,而他那间大学的食堂,嗯,味道不错。
靳怀理站在中山东路77号的台阶底下,莫名觉得家里似乎和平时不大一样,他上了台阶,手摸着门把手,转动,门开了。
傍晚时间,屋子没开灯,因为是老房子的关系,几十年前的设计,提供自然采光的窗子很少,房间显得黑漆漆的。靳怀理在门口站了一下,他像在听什么声音,突然一阵滴滴声快速地朝门口靠近,靳怀理一闪身,人站在了门旁,伸出去的手抓住了飞出门外的二师兄。
二师兄受惊过度,滴滴叫了不停。
这还没结束,接下去是客厅的灯飞出来,再然后是沙发上的靠枕,最后是陈未南自己。跌倒在台阶上方呈狗啃屎状态的陈未南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看着靳怀理,一句话也说不出。
左手拿灯,右手抓着Piggy,左脚再勾住抱枕的靳怀理淡淡看了陈未南一眼:“没手了。”
陈未南怨念的看向靳怀理另一只脚,靳怀理耸耸肩:“这个抱枕是阮立冬三十块在夜市买的,很贵。再说,我得站。”
陈未南憋在肚子里的最后一口气吐出来:他比三十块的抱枕便宜。
那天是靳怀理第一次见到传说中陈未南“身在”美国的未婚妻——柴焰,她性格和名字很像,像点了火的干柴,走到哪儿都是噼里啪啦。
靳怀理坐在环形沙发一角,看着坐他同侧的柴焰,眉毛抽了下筋。
“他不是你未婚夫吗?你干嘛不给他上药?”靳怀理问,当然,最重点的一句他没说,那就是:干嘛让我女朋友给你未婚夫上药?
靳怀理话说完,沙发对角传来了陈未南吱哇烂叫的声音:“靳老师,靳老师,拜托你,可别让她过来,她过来那就不是上药,是要命了!”
一旁的柴焰冷哼一声:“想要命,成啊,先把婚约给我解了。解了我就不揍你。”
柴焰双手交叠攥紧,手骨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嘎嘣声音,她是个体育教练,擅长跆拳道和自由搏击。
柴焰这么一说,陈未南不吭声了,默默地让阮立冬给他抹药。
说实话,阮立冬也是很意外的,她没想到陈未南最后是和柴焰定了婚。
刚好,她认识柴焰。
靳怀理可不管什么婚约啊,未婚妻啊什么的,他从桌上拿出张报纸,摊开在自己面前。透过报纸,他的声音传来:“红木桌桌角两道划痕,维修费十万;欧洲古董台灯摔坏个灯泡,一千;摔成内伤的女朋友送抱枕,保守估计要你们赔偿费三千;至于摔断个爪子的Piggy……”
他看了眼脚边的二师兄,二师兄似乎知道是在说它,嘀嘀嘀叫得欢。
“不值钱,就不让你们赔了。”
二师兄:嘀嘀嘀……滴……哔。
有人打电话给他,靳怀理看眼号码,是万锋。他出去接电话。
万锋是来告诉他冯帆的证词已经全部整理好了,他说好。
等他再回来,柴焰正一计擒拿手揪住了陈未南。阮立冬一脸的不知所措,她看着靳怀理,靳怀理看着柴焰,柴焰说:“他不是住这儿吗?好,我也要住。”
、第35章 罗生门(6)
第三十五章罗生门(6)
早就预计到了柴焰住下来的后果,靳怀理果断拒绝了她的要求;不过第二天清早;当他看到从原本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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