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让你卷进这场事件里，是我三番四次强留下你，偏偏我无法保护你。我有错…”像是在忏悔，顾明琛格外认真地对待她，对待他的失职，“对不起。”
甚至……他道了歉。
长这么大从来只跟他姐说过这三个字，江萱萱是第二人，足以代表了她在顾明琛心里的位置……能与顾明月齐平。
“啊…老板你别这样。你真的没错，你别跟我道歉…”江萱萱却是听的慌了，她还手抱住顾明琛，一只手搭在他后背，一只手臂捧住他的脸，这样不知道能不能给他安全感…
江萱萱还得继续哄，“这次真的不是你的错，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呢。我长这么大都没遇到过这种事，谁知道呢？”
“老板，你别乱想，千万别乱想。这跟你都没有关系，是陆步城突然想出来的一茬。大家都不知道的，但是以后我们就可以防了啊，我们可以防备他。有第一次后，接下来怎么做我们就知道了吗？对吧？”
江萱萱胡乱的哄，哄到后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能收紧手下的力道，希望这个拥抱能给他力量。
好些时候……顾明琛安静了好些时候…
他自我将情绪调整回来，从她怀里脱开时，那副面容已再度冷峻如斯，像是前一刻的软弱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用干毛巾给江萱萱擦了擦脚，让她上了床躺好后，顾明琛拿起手机便是一条短信发送给陆成一。
很凶狠的短信，简短几个字的中文将他的一身怒意展现的淋漓尽致——明天给我一个解决方案，否则，我跟陆家彻底杠上！
陆成一最讨厌被人威胁，但接到这条短信之后，他真的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到了完美处理这件事。到底……还是被顾明琛的话威胁到了。
江萱萱看着顾明琛站在床边看手机看的一脸严肃，总觉得他心情不对，“老板，你在做什么？”
顾明琛自然不会告诉江萱萱他在警告陆成一，那个唯一能管制住陆步城并且也相对有理智的人，是顾明琛现在唯一能威胁的对象。
曾经顾明月刚走的时候，他发了疯的像南家借了一派人手，打算跟陆步城拼个你死我活。那不要命的阶段，他现在都还记得。
后来，陆步城是被陆成一给保了。用整个陆家的势利来保存陆步城，并且亲口答应顾明琛，以后陆步城的负责人便是他。
所以现在，顾明琛要警告的人不是陆步城那个疯子，而是陆成一。
他很少……甚至是从来不接触黑道的事情。顾明琛甚至希望能与肮脏的黑道永远不要沾染上关系。但是没有用…
该碰触的东西，还是要碰触。
发完短信，顾明琛收起手机，此前阴冷难看的面色难以收起，只能强势转换话题，“我洗澡了，你换完睡衣早点睡。晚上我要留下来，别锁门。”
江萱萱还担心着顾明琛的状况，此时也无法拒绝他。她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安排。
纵然，心里还不是很想他留在房内…
想到万一他又害的她一夜睡不好，那明天可怎么上班呢？
……
夜间十一点，江萱萱换上睡衣，钻进被窝。
她眨巴着大眼睛呆望着天花板，耳边有顾明琛洗澡时发出的水流声。
江萱萱没洗澡，她累的不行，胳膊都懒得抬一下，挨着床沿边儿，整个人便成了一滩泥，软在上头是怎么也不想下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调个闹铃看看，能睡觉的时间也就只有八个小时。偏偏，卫生间里有个顾明琛在，硬生生刺激的江萱萱神经绷紧，精神兴奋。
顾明琛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修长健硕的身材在江萱萱面前晃啊晃，像是有意为之。
反正也睡不着，江萱萱干脆探出脑袋，忍不住问，“老板，为什么你最近都想到我的房间睡？明明你的房间不是更好吗？”
顾明琛掏出她床头柜里的吹风机，床头有插座，他直接插上，在未按开关前先答她，“凯儿在你房间。”
理由好烂，江萱萱听着心里在皱眉。
“可是，你可以把凯儿带到你房间啊…”她再接口下去。
“啪”地一下，吹风机被打开，“嗡嗡”声响起，顾明琛正好有借口可以不用她的话。
那一头干净利落的发髻被洗净，江萱萱看着他吹着柔软乌黑的头发，随意盖在头顶的碎发丰密茂盛，不免让她腾升起一种想摸一摸的感觉…
男人的头发短，顾明琛随便吹个几下便干了。额前盖下中长度的斜碎刘海，看着休闲干净，足足年轻了十来岁。像是穿套校服还能去上大学的那种……
江萱萱一直趴在床上打量顾明琛，或许是眼神太过炙热，顾明琛捕捉到后便直接掀被上床，冰凉的身子钻进被窝，很快贴到江萱萱身边。
顾明琛的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江萱萱看着他一个男人这么爱干净，突然心生惭愧，掀被起身，“我也去洗个澡好了。”
正起到一半，手腕突然被顾明琛抓住，他噙着笑意便是使劲一拉，江萱萱一下子便被拉到他身边，猛地一头扎进他怀里。
顾明琛大概只想拉住找机会逃跑的她，没想到这一拉那么粗凑巧让江萱萱滚到了他怀里来…
向来微缩的胆量仿佛被刺激出来，一股得胜欲望让他感到骄傲。
“我洗澡…老板…”江萱萱挣了挣，没想被他双臂禁锢的更紧，他的胸口满是香味熏的江萱萱头脑发晕，小脸飘红。
“别想找机会溜走。这是我应使的权利，我的身份比华洪安要高。既然华洪安你能允许与他同睡一屋，自然也不能拒绝与我同睡一床。”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顾明琛厚着脸皮说了这一番话。
他向来觉得自尊重要，领导的气势重要，为了维持住这两样东西，他不知道受了多少气。
现在准备抛下这两样东西后，他学着像个正常男人一样去主动，去厚脸皮的对待心口不一的江萱萱。
自我感觉……平等的地位相处起来，好像也不错。
在江萱萱听来，顾明琛话里只有一个意思——较劲儿。
“可是，我跟华哥就是一个房间睡，也没睡一张床嘛。那以前我刚来的时候，也不是跟你同睡一个房间的吗？”她噘着小嘴嘟囔，像是在反驳他的话。
还挺有道理，顾明琛思索半分，没能想到合适理由去回复。
“我跟华洪安身份不同。我们是夫妻，理当同床。”无法，他只能如此夺理。
“但你之前就说试试……我们就试试，尺度不能这么大。”埋低了脑袋，江萱萱还在满嘴嘟囔，“而且，就是谈恋爱也得有过程呀。一下子就到这种程度，不是很好哎……”
江萱萱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很多时候她也会比较死脑筋。就比如在这种时候，她像是拐进了牛角尖…
都说男人跟女人脑子里装的东西是不同的，顾明琛在此刻对这句话深有理解。
他不明白江萱萱在计较些什么。已经是夫妻，也已经通过心意，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难道有问题？
“行了，不说了。睡觉。”顾明琛懒得跟她争辩，摁住她的脑袋便往自己胸口塞。
野蛮的动作有一种敷衍的味道，江萱萱不太愉快的抬拳垂了下他的胸膛，软软的语气像是在娇嗔，“你这么这样…”
“别闹。”不乖的手腕被顾明琛轻松抓住，他沉目闭眼，深吸一口气，“好好休息，明天要上班。”
她也想好好休息，可窝在顾明琛胸口，江萱萱睁着圆溜溜地大眼睛，小脸红扑扑地，精神比之前更好一筹…
这种状态下……江萱萱睡不着。
房内安静了许久，顾明琛的呼吸开始平稳下来，他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像是睡着了。
江萱萱睁着还是有那么大，辗转反侧了一番始终睡意全无。
“唉……”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她闭上眼开始默念‘水饺’。
莫名紧张，只要他睡在身边，她就紧张。邪念一阵一阵…
又是好一阵翻覆后，江萱萱转身对上顾明琛。
“唉…”当着他的面又叹出一口气。没想，却见顾明琛眉头一皱，她惊起，“你没睡着啊？”
问完，顾明琛又是伸长手臂，直接拉她入怀，烦躁的眉头皱起，“你一直叹气，我怎么睡？”
“因为我睡不着…”江萱萱耿实回答，“你睡我旁边我就睡不着…”
“为什么？”
“因为……因为看到你我精神就好。”停顿了许久，江萱萱才想到回答。
她不是在说假话，但这句话让顾明琛想歪了。
精神好……是在暗示他不应该把同床的时间用来睡觉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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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救救忙碌的包子……
115、早安，老板！
江萱萱后来真是精神好到了大半夜。
这次，江萱萱学聪明了。
她睡不着，也不让顾明琛睡，叽叽喳喳地在他耳边说话，自言自语的念叨，数水饺，时而叹口气加之几分钟一次的辗转反侧……
顾明琛还以为她今天经历了这些事应该很累，谁想，结果自己被她连累到深夜时分。最后几点睡着的也不清楚。只知道，好像只有几个小时，晨起的闹铃便响了。
清晨的一束阳光从窗帘缝里洒入，唤醒全新一天的精气神，早间的凉气在空荡睡衣间拂过，江萱萱下床的身子爬到一半，马上又瑟瑟发抖的缩了回来…
被窝是暖地，尤其是两个人的被窝。她一睁眼便对上顾明琛，清新笑容也在第一刻挂上嘴角，“早啊，老板！”
“早…”顾明琛轻轻地答，微弓眉眼温柔似水。
这一晚过后，江萱萱与顾明琛的生活恢复如初，温开水一样的安稳中夹杂着淡淡幸福。
经历过一小段插曲，改变还是有的。
两人之间最明显的改变是江萱萱大胆了些，顾明琛低微了些，领导跟小员工的阶层似乎不那么明显了。现在……更像一对真正的情侣。
……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的清晨都是美满的。
京都的同一片天空下，投射入窗户的阳光仍然带着暖意，只是微凉地空气对陆步城而言，带着刺骨渗人的味道。
陆家的地下室，环境湿冷阴暗，空气中潮湿度太重，在最近霉雨天气的带动下，不大的空间散发着难闻地霉味。此时若是有那么一只老鼠死在地下室，那么霉味之间便更参杂腥臭味，作呕的气息与陆步城相伴了整整一夜…
地下室有个透风的小窗户，大概也就一个笔记本屏幕的大小，还封着四根冰冷坚硬的铁柱子。阳光便是由此射入，这是唯一用来告知地下室内的人，此时是白天或是晚上的方式。
“哒哒哒”的稳健脚步声在地下室内响起，那似稳又轻的脚步声是陆成一特征性十足的属性。听到的第一刻，陆步城便不由抬起头，沉如灰的瞳眸落向地下室的那被紧紧封锁的铁门。
他被陆成一囚禁了一夜。
这一夜在这个地下室呆的还算是风平浪静，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随着陆成一的到来，陆步城即将知道自己会被判下哪种裁决。
可能很重，也可能很轻……怎么处理他，也就在陆成一一念之间。
“成爷。”守门的汉子恭声致礼。
很快，陆步城听到地下室铁门外响起悉悉索索解锁的声音，细碎的声响在这寂静到能传出回音的空气中响起，仿佛黑夜中的铃铛声，一阵一阵敲击着他的心脏。
陆步城，开始紧张。
钥匙被卸下，地下室铁门被缓缓推开，“吱呀”一声慢悠悠的刺耳音效划破空气，踏着一稳一步的节奏，陆成一朝陆步城走近，“反省的怎么样？”
陆成一问着，同时，也在拿着一张丝绢手帕擦着他素白干净的手指。分明那双手掌白净好看的不像话，他却一直擦拭，一直擦拭，里里外外反复擦着……好像这双手很脏一样。
“我知错。”陆步城回答。他低垂着脑袋，一身气势萎靡不堪，像是被泄了一身的力气。
“错在哪里？”陆成一再问，他嗓音醇厚，带着淡淡烟酒音，极为撩魂。
陆步城脑地埋地更低，像只被驯服到没有脾气的小狗一样，他臣服埋身，竟给陆成一磕了一头，“因为一己私利，将整个家族陷于不利。曾经表哥为了保我，像南家赔礼道歉过，也亲自出面与顾明琛达成和平协议。昨晚我却擅自动手，惹急顾明琛，生生打了表哥的脸。我犯有大错。”
陆步城答的忠厚诚恳，字字属实，毫无隐瞒与偏藏。
认错态度挺好，陆成一算数满意。
他收起那擦拭了好几遍的手帕，修长的手掌扶着陆步城起身，“告诉我，真的是因为小曼在抢救，所以才急切的想动手？”
“这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真的觉得秘密就在那江萱萱身上。可是她太会撒谎，她太能装，我只能自己找破绽。”紧锁眉头，陆步城神色不安，念及到江萱萱的品质，他贴在身侧的手掌紧捏成拳，似是想捏碎江萱萱一样，“表哥，你能理解我吗？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问你，顾明琛手上的孩子几岁？”
“九个月。”陆步城很快回答，并且附加道：“我跟明月的孩子本来也该有九个月大，那孩子长的跟明月太像，一看便能认出。”
“那我再问你，你现在要孩子，是想单纯的抢回孩子？还是想培养给小曼？”陆成一再进一步下问，那双置了空的手掌不能消停一刻，到底还是拿出方才塞回兜内的手帕，继续擦拭起来。
陆步城观察到这手势，不安的眉头拧地更紧，“表哥，你是不是又动了自己人？是昨晚我带过去的人吗？”
道内所有人都知道，陆成一最忌讳的便是自己人伤及自己人。但在这刀尖上混口的地盘，不长眼的情分与利器随时随地能倒伤自己人。
他嫌脏。
即使他借用的是别人的手又或者是干净利落的枪支，在暴力过后，还是过洁癖性能大发，控制不住的洗澡，洗手，像是想剥下一层皮那般去清洁自己肮脏的手段。
所以，人人都知道陆成一不愿意伤及自己人的同时，也知道陆成一伤过的自己人一点也不算少。
就像昨晚在车厢内，江萱萱什么都没有提，他主动提及要把所有人的命都送给她又或是卸了那么一只手送去给她泄愤。
“顾明琛要个交待，我就给他个交代。我们自己挑的事，我们没有能力负担，自然只能还他一笔。”回答的语气平稳如泰山，陆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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