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月远楚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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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若月远楚似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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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只是看看簪子也就罢了,可整条街逛下来,几乎每个铺子前她都要停留好一会儿,不是胭脂就是布匹,抑或是其他有趣的玩意儿,逛得不亦乐乎。
前世时我就不太爱逛街,每每上街也只是买一些目标明确的东西,或者干脆就在淘宝网上买,哪里逛过这么长时间?
看着依然兴高采烈的清儿,我求饶的叫停。
银州第一食府“食为天”里,我一面抚着刚买的耳环,一面打量着四周。
“食为天”的装潢以大红木为主,一眼看去,透出一股低调的奢华。与别的酒楼一样,一楼是大堂,只是每桌之间用雕花镂空的屏风给隔了开来,这屏风是活动的,若是哪一家来此宴请宾客,也可将屏风撤掉。
我们坐的这个桌位稍稍清静些,才坐下立马便有小二上来点菜。看来,能坐到银州府第一食府的交椅,服务态度起了很大的作用。
我们只想稍稍坐下来休息,也就只点了一盘花生,几样小菜,和两样清粥。以为小二一定会鄙夷的看我们。
出乎意料,小二很和善的复述了我点的菜品,鞠躬后退了下去。
这种服务品质,以后若要改善春来客栈的经营状况时倒是可以列为首条更改方案。两杯清茶很快便送了上来,我低头品茶,清儿见我似是累了,也不说话。
却听得邻桌隔了屏风传来一阵对话——
“李兄,现在可有什么新鲜事儿?我被娘亲整日关在家里念书,消息都变迟钝了。”我透过屏风的镂空雕花看过去,见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端着茶,对另一人道。
“现在银州府最轰动的新闻莫过于,京师首富秦家的公子以三倍价钱收购了十里街的店铺这件事了。”被称为李兄的人一身青衣装扮,面容间倒是颇为清朗。
那书生吃惊的道:“十里街的店铺少说也有四五十家,如此一来,岂不是要花费一大笔银两?”
李兄道:“那有什么关系,秦家公子本就是个纨绔子弟,秦家又是京师首富,家财岂止万贯?听说光春来客栈那么小小的地方竟开价开到了三千两呢。”
书生惊讶的张大嘴,道:“真有其事?”
李兄茶盏放下,脸色似有些不悦:“我李良才的消息岂能有假?”
见他如此,那书生忙赔个不是,道:“李兄神通广大,消息灵通,这银州府谁不知李兄您的本事?”他给李良才倒了杯茶,又道:“只是不知道,他们秦家买下这整条街来要做什么?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秀气的眉拧了起来,似在思索。
李良才被他那一奉承,飘飘然起来:“据我的一个在秦家当管事的表舅说,他好像要在十里街盖一家超大型的销金窟呢。”
那书生对于这种事情似是极为不满:“你是说他要在咱们这银州府十里街盖一座最大的青楼?真是伤风败俗呀!”
李良才见他这幅模样,笑了起来,折扇轻敲在他的头上,道:“我说你这呆子,真是每日里读那些圣贤书给读傻了。他在京师已经经营了五六家青楼,每日里都流连忘返,更有人说,秦大公子今生的目标便是在永晋国各州府开满青楼呢。”
那书生似是震动极大,忙摇摇头道:“李兄,你还是莫说了,莫说了,这些有钱人呀,唉!”李良才道:“你只说别人家有钱,你钱府的家财在这银州府又能输给谁?”
好你个秦牧楚,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花花公子的色心倒与前世的那个人如出一辙,左拥右抱还嫌不够,全国各州府开满青楼?亏他想得出来。
不知何时,我已不去计较他是否真的就是前世逼我下水的那个人了。如果真如白衣男子所说“我在这里有我的使命”的话,即便没有他,我也会来到这里的。
我们点的几样小菜已陆续上来,我暂且压下心中的不快,细细品了起来。
“食为天”果然不愧为银州府第一食府,单单是几样小菜和一碗白粥,便能让我回味无穷。
清儿笑道:“这食为天里吃食倒是美味得很呢,单单几样小菜就入味极深了。”
我点了点头,她与我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又听得从后桌传来的对话,仍是那个书生的声音:“李兄怎知今日这食为天定有好东西可得?”
李良才骄傲的声音传来:“你方才不也说了?我李良才神通广大,消息灵通呀。你就等着吧,就快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悲痛欲绝

大堂中央僻出来一块地方,各个桌位之间的屏风一刹那间都给撤了,大堂显得空旷多了。
今日来食为天用饭的人竟如此之多,光大堂就坐了满满的三四十桌,更有楼上雅室那么多间,我在心里暗暗佩服这食为天的经营能力了。
再往那中央看过去,有一身着深红色长袍的中年人,大声道:“各位,今日是一月一次的‘公购’会,我敢保证的是,今日的物品绝对不会让各位失望!”正说间,有人抬了些物品上来。
那人又道:“我是公购会的代表,今日来的都是些名门大族哇,钱公子,你也来啦!”
我见他的视线望过来,说的竟是那个书生。钱公子羞赧的点了点头。看来还真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主。
众人都将视线转过来,钱公子的脸竟红了起来。我回头,恰巧他正抬头向我看来,我朝他微微笑了笑,他也点了点头。
“代表”道:“各位,这就是今日要公购的商品。”他指着眼前摆在桌上的东西,有玉石,有画,还有各式各样的东西,桌子底下还有一个盒子,看来定是什么珍贵的物什。
他拿着一块玉道:“此玉玲珑剔透,各位都是识货之人,底价是三百两。哪位出最高的价钱,这玉便是他的了。”
瞧这模样,竟是一场拍卖会呢。只是这里被叫做“公购”会,我抿嘴笑了起来,“公购,公购”音没念准的岂不成了“公狗”?
我抬起头,只见那钱公子正好奇的看过来,清儿不知我在笑些什么,轻轻拍了拍我。
移了视线,见那玉已被五百两买走。这还真是有钱人的玩意儿。
桌上的物品一件一件被拍走,那钱公子却是什么也没买,听李良才说似乎后面还有更好的东西,不如我们也留下来凑凑热闹吧,清儿自然是随我的意。
拍卖师从桌底下拿出那个盒子,打开,取出来一样东西,竟看得我傻眼了:一支录音笔!
我努力眨了眨眼看过去,没错!确实是一支录音笔!职业的关系,常常会用到录音笔,一眼便能认出。只是这一支为何看起来会如此亲切?
这件物品拍卖师没有详细的说,想来是不知如何使用,只是觉得新奇吧,底价只开了三十两。
“这真正的好东西价格竟比那没什么用处的玉低了这许多!”我嘲道。
“小姐,这个究竟有什么用处?”清儿小小声却好奇的问道。
我笑笑道:“等我拍下来给你玩玩,你就知道了。”
拍卖会上切忌盲目出价,我得先观望,再出价。
这录音笔无人问津,有人让那拍卖师稍加介绍,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从大漠来的商人那儿收购来的。
我抚着手里的耳环,心下怪异得很,为何耳环和录音笔都来自大漠?
只听邻桌那钱公子道:“李兄,这便是你说的好东西?”
李良才的脸上现出一丝红色,有些不自然的道:“这确实就是好东西呀!”
钱公子道:“如此,我们便买下来?”也不待李良才回答,便道:“我出八十两”,那拍卖师高兴起来,毕竟有人买对他来说就是好的。
他道:“八十两一次,八十两两次……”
“我出一百两!”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都望了过来,见我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纷纷又转开头去。
那钱公子又向我看来,不再出声。
我看了看他,知他是为了李良才的面子才勉为其难参加竞拍的,他并不要这东西,毕竟他也不知那个能做什么用。
我最终以一百两的价钱将这支录音笔买了下来。
清儿好奇的催着我赶快示范给她,我笑了笑,将按扭打开。
“若若,我快不行了……”
远?远的声音?我将录音笔放在耳边,凝神细听
“如果有一天…你能、听、到、我说的话……一、定、要、快乐、的、生、生活、下、下去……”
“远,远,你怎么了?”我泣不成声,握着录音笔,明知他不可能听到,却仍是问出了口。
“若、若若……”
“我在,我在听,远,远……”
“我、爱、你”
世界仿佛倾刻间安静下来,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只剩下他微弱的气息说出的话,让我连心都在颤抖。
守在我身边十年的远从不曾对我说过那三个字,现在却用最后一点点的力气告诉我他爱我!
“远,你去了哪里?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无论刀山还是火海,我一定去找你!一定去找你!换我来守护你,换我守在你的身旁。我一定会时时看着你,时时听你说话,绝不会忽略,不会忽略,不会忽略……”
录音笔自动的播放着远的遗言,一遍又一遍。
泪水已经干涸,眼睛干涩得厉害,滑过泪的脸庞绷得紧紧的,一如我的神经,仿佛我一松下来,便再也不记得远,再也听不到他的一丁点儿信息。
“再也没有人愿意无条件的陪在我的身边,再也没有人若若、若若的叫我,再也没有人说以后的新娘一定是我,再也没有人说要守护我一辈子,再也没有人可以让我毫无顾忌的信任了,没有人,没有人……”
我的心疼得不行,胃一阵痉挛,刚刚吃下去的白粥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我却顾不得用手去擦一擦,好想直接躺在地上,因为这样会离远近一点。
曾经以为会一直在身边的人,却敌不过世事变迁。
这一刻,我竟如此清晰又悲哀的发现,我一直都是爱着他的,从十二岁他为我打架的那一刻开始,我便选择了毫无顾忌的相信他,依赖他。
“为什么,为什么我从不肯对你说爱?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我伸出手来,一掌一掌的掴在自己的脸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远,对不起,对不起……”嘴里有一股咸咸腥腥的味道,胃又一阵痉挛。
我的手正要再一掌掴下去,却被一只大掌握住:“你再打下去,他会活过来么?”
世界又热闹起来,我茫然四顾,大堂里的人走得都差不多了,此时仍有一小群人围着我看。
“要你管!”我手往后用力一甩,拂开他的钳制,吼出这么一句。
“小姐,小姐,你别这样!”清儿从未见过这样的我,早已蹲在一旁劝了好久。
“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钱公子也蹲了下来,手握一方素白的手绢递了过来。
我的眼神仍然毫无焦炬,愣愣的看着他,不知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的是什么。
秦牧楚冷冷的看着我,对众人道:“你们不用管她,让她一个人哭个够!”
“秦公子,你不帮着劝劝小姐也就罢了,怎的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清儿指责道。
“我倒要看看她哭死了,还有何面目去见那个口口声声要她快乐的人?”秦牧楚根本不将清儿的话放在心上,仍是以言语相激。
“如果有一天…你能、听、到、我说的话……一、定、要、快乐、的、生、生活、下、下去……”
录音笔又播放到这一句,我的心颤了颤,停止了无泪的抽泣,整了整衣襟,在清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对众人鞠了一躬:“谢谢!”
抓紧了录音笔,在清儿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阳光依旧,心已冰冻!
作者有话要说:

☆、梦里花开

躺在春来客栈的老槐树上,我一遍一遍的听着那个声音,泪水又流了下来。记得远曾经跟我说,如果想哭,就抬头看看天空,那样,泪便不会滑落下来。
我放眼望去,天空异常干净,一如远的脸,干净素白。微风拂过,不知从哪儿吹来了几朵云,刹那便拼成了远的笑脸。我伸手去抓,却发现竟离我如斯遥远。
还记得最后一次与他在一起,是去海南采访一位富二代,许是感觉到了不祥,远非得跟我一同去。还非得将一些采访用的东西装在他的包里,由他帮我带着。他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舍得让我做一丁点儿的重活。
那是个明媚的午后,约好了富二代的贴身管家,说是下午可以抽出空来接受我的采访,采访地点由他选。
当天下午一点多,接到管家的通知,我们上了海湾的一艘游轮。
那位富二代正与几位美女在甲板上调笑。当我向他说明要采访时,他竟然提出一个无理的要求:要我将他扔到海里的黄丝巾捡回来,才答应我的采访。
我看他那一幅趾高气昂的嘴脸非常不爽,但为了工作,还是答应了,在远的万般阻挠下,还是固执的认为凭自己那些自小便会的游泳技能能捡回那条丝巾,我向着蔚蓝的大海一跃而下。远的脸色刹那变得雪白。
水里的我离那丝巾越来越近,我奋力的游去,可就在手碰到丝巾时,腿抽筋了,我的呼吸渐渐困难起来。
迷糊中,听到远在拼命的叫我,拼命的朝我游来。我想说:傻瓜,你不会游泳,别逞能了,快回去!可是我却说不出一句话。
当时,我采访用的东西全在远的包里,难道他是背着包一起跳下海来救我的?那为何这些东西会到这里来?我想不通。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在心里说:远,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在这里生活下去!
我小心翼翼的将录音笔放入怀里,轻轻的拍了拍,道:“远,以后,你就住在我的心里,哪里也别去了。”
我闭上眼,在这老槐树上睡起了午觉。
梦里都是远的脸,高兴的,佯装生气的,每一次闪现,我都想永远记住。
不知过了多久,我竟觉得喘不过气来。我看见远在我身后拼命的游,可扑腾了两下,他的身子便开始向下沉,我想叫,却发现嗓子干哑得厉害,根本就叫不出来。
忽然平静的海面竟叠起浪来,刹那间,风云突变,海里出现了一个漩涡,要将远给卷了进去。
我在梦里却只能看着,丝毫动弹不得。
那个漩涡里出现一束光,将远吸了进去。
似乎历经了千万年的时光,终于等到风平浪静。
睁眼看去,已不是那一片蔚蓝的大海,而是黄蟒蟒的一片沙漠。
这是沙漠之中的一小片绿洲,有一汪似月牙般的碧水,几个身着异服的人正围着一个人看。我的身子也挤了进去,竟似一缕空气,透明的穿过那群人,挤到了最里面。
地上躺着一个人,他的头上正在汩汩的冒出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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