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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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 第6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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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系的问题。只要你做的好,我就可以留你一命。否则的话,共合法律不杀你,三金公司种荷花的事做了不少,要是能把长江上游总司令也种了荷花,漕帮的老头子们,也得给我挑个大拇指!”

原本鲁系控制之下的报纸,于段系的指控,是以当事人的口供为凭证。可靠性并不能说差,但是存在指鹿为马的可能,百姓对此,也是信疑参半。可是吴自新不但是段系干城,更是段芝泉内弟,身份特殊。当报纸上,刊登出他的口供,承认东陵盗案以及铁路公债案,皆为徐又铮,段芝泉等人所主使。二十一条,金佛郎条约,也是由其一手推动之后,段系所有的解释,都显的苍白无力。随着吴自新的声明发表,自孟思远被捕至被杀,所牵扯的一系列案件,大多已真相大白。

在这一巨石激起的巨浪掩饰下,就连共交两行的问题,也被掩盖下去,不再惹人注意。

舆论哗然。

比之舆论更让段芝泉担心的,是松江的归属,以及共合第一舰队全灭。北洋六镇中,第一镇本就是充数不讨论,第二镇被王子春给带的成了废军,第六镇大部为鲁军所接收。第三镇,第五镇组成直鲁联盟,与自己作对。现在连第四镇都反了,传统六镇,竟已都站在对立面。苦心孤诣打造的共合舰队,亦全军尽没,鲁皖之战初次正式交锋,皖系竟是开门失利。

打击接二连三,不等段芝泉把这记耳光消化掉,另一记耳光又落在脸上。参谋总长汪士珍挂冠请辞,把辞职信放在了他的案头。

第八百零一章 骑虎难下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想辞职,不如我陪你一起辞职,咱们一并退归林下,过安生日子。这个总里做着里外不是人,我也没什么兴趣当下去。可是眼下,山东公然叛乱,我军首役不利,你这个时候辞职,不是助长叛军声势?折了我们自己的威风。就算你对我有意见,对菊翁,你总没意见吧?还是大哥对我军如此没有信心,担心鲁军他日追究?”

汪士珍摇头道:“我对你和菊翁,都谈不到意见,对鲁军更不会担心。大家都是北洋旧人,谁对谁又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恨?但是,这个官我是不好再做了。我是直隶人,跟曹赵二人都是大同乡,自己也是督军团的首领,头上还顶着鲁奸的帽子。那些逃出京去的议员,也有不少人拿着我开的条子。陆军部已经不让我参与军事计划策划,我这个参谋长,除了每天假装上上班,拿拿干饷,还有什么用?这种虚官,我在前金做了很久,现在么……不想再做了。我虽然不是大富之家,但是生活不成问题,你总不能看着我这个老朋友饿死,正好让我落个清闲不好么?”

段芝泉心知,这一准又是徐又铮惹出来的乱子。直鲁联省自制之后,就开始在正府里裁减河北、山东两省职员,改以安徽人充任。可问题是,京城因为地理原因,大量河北人在部门任职是不可免之事。

仓促间的裁员,让正府的行政能力大为削弱,很多部门几近瘫痪。现在,不少部门里的职员,甚至是刚毕业的年轻人。但是为了作战需要,这部分情况不好追究,搞到汪士珍头上,这就未免太难看。

他连忙道:“大哥,这一定是下面的人,搞出了纰漏。小弟可从不曾怀疑过大哥什么,您这就回陆军部,小弟随后打电话过,我看看谁还敢不让大哥管事。”

“不了,就算你让我管,我怕是也管不了。这种大仗,我哪有能力指挥,到时候出了纰漏,岂不是做实了鲁军探子的罪名?算了,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正好把位子让出来,交给有能之人。再说,即使不说职权的事,就说舆论,我也扛不住了。”

他指指外面“芝泉,胜负兵家常事,一两战的胜负,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但是你应该多到外面走一走,听一听。现在京城的处境,你是知道的。商人罢市,学生霸课,工人霸工。整个京城市面几近瘫痪,就算铁珊用军队维持秩序,也无非是让那些人不敢上街,可是没办法让市面繁荣起来。京城首善之地,向来是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可现在到好,萧条到什么地步了?粮行米价一日三涨,中卡合作银行发行的钞票,每天都在贬值。我的家里,也接到不少父老的请愿书,希望我能发挥作用,制止内战。我自知没这么大的本事,只好不做官。芝泉,听我一句劝,你的名声向来不差,可千万不要做第二个袁慰亭。二十一条,金佛郎案,皆为丧权辱国之举,我辈且不可妄为……”

段芝泉被说的脸阵阵发烫,心里也在百感交集。随着吴自新的指认,这几件事已经不可能靠混赖来蒙混过关。扶桑的二十一条可以效法山东的普鲁士贷款,事成之后不予认可。可是金佛郎贷款事件已成定局,固然皖系获得了大笔资金,可是国家损失更大。事情闹大之后,即使本系统内,也有人多生不满。查封共、交两行,更让自己站在了百姓的对立面上。

事实上,山东并不怎么干净,可是老百姓评判是非的标准,更多是基于自身得失,而非公义。正元如何转移两行资产,从两行身上吸取血肉,对于老百姓来说,并没有太大意义。

普通百姓关心的,只是自己在两行的存款能否保证,两行发行的钞票,又是否能在经济领域流通。自己是否可以继续使用便宜好用的鲁货,以及买到山东提供的粮食。至于谁在两行做了什么,鲁货行销,于民生的影响,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从鲁票兑共交票开始,山东在保证利益同时,也在百姓中间获取了极好的名声。现在,这种播种到了丰收的时候。

与山东相比,正府的公信力反倒大不如山东。倒是正府方面,不管是查抄山东资产,还是废止鲁票,都受到了来自民间以及正界的阻力。共合不是一个军国主义国家,正府又一向控制力不强,导致真想推行一个政策下去,实际也不容易。

中卡合作银行虽然也在发行钞票,可是不管是信用还是能力,都不足以对抗共交两大行,王叔鲁号称高才生,可是才能这种事,确实存在高下之分。即使以段芝泉的能力,也看的出,王与陈冷荷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前线需要资金,可是其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多发钞票一条,这与洪宪时代,滥发共交票给前线发军饷如出一辙。

饮鸩止渴。可以想象,这样搞下去,中卡银行发的票子,很快就会被百姓弃用。而为了对直鲁联军作战发行的统一公债,以山东的资产作为抵押,本以为可以成为抢手货。不想甫一发行,即遭冷遇,财经金融界人士无人问津,除了强行摊派以外,竟是卖不出去一毛钱的公债。

作为前金时代的官僚,段芝泉对于舆论战并不十分重视,在他看来,不管说的天花乱坠,最后都是要靠实力来决定胜负。可是,在舆论战处于劣势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千夫所指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国会已经名存实亡,安福俱乐部的成员,不少人已经公开反水,声明与安福系划清界限,不再出席国会。国会开会,连法定人数都凑不齐,会议根本开不成。国会瘫痪的结局,就是总里真正实现了乾纲独断,议员投票成为摆设,一切事务,都由总里做主。可是,一手缔造共合的功臣,现在成了国会里的读裁者,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解决山东,一统天下,最终的目的,还是把共合建设的像一个强国。可是从当下处境看来,事情的走向,与他的想法正好相反。共合与直鲁联军开战,固然胜负未可定论,但是京城的霸工罢市,已经影响了正常的社会生活。

京城的粪工、铁路工人以及工商业工人的霸工,让一座城市的功能彻底瘫痪。总里府的下水道都因为缺乏维护而堵塞,内阁首揆的住宅,一样被排泄物的臭气,熏的人直欲作呕。新鲜蔬菜水果,越来越难购买,京城物价腾贵,首善之地,盗贼横行,民间的不满情绪日增,老百姓对于这场正义的战争,似乎并不支持。

由于资金优先划归军用,正府职员的薪水要么拖欠,要么是以统一公债代抵。这又导致正府工作人员的不满情绪极大,差点闹了几次正府霸工。安福俱乐部内,笙歌暂停,俱乐部的一切设施,都用来招待边防军将领。即使安福系里,依旧效忠于段的阁员,也有很多不满声音。

他们中不少人在四恒或是共交两行有大笔存款,查封调查一天不停,他们的存款就取不出。加上乡党或是家族的关系,这些人从没停止过向段芝泉说项,希望他解除封锁令,停止对几个银行的调查。

事实上,现在想查,也不大好查。共交两行转移资产的案子,已经牵扯到皖系中几位要人身上。他们显然在这些交易中收了好处,并推波助澜,给这些行为提供了便利。如果再查下去,就要变成自己查自己。

京城里的乱局,表面上是学生、工人自发,实际上,能把局面闹这么大,背后自有大佬指使护法。而这些幕后主使者,甚至有一些,是安福系的要员。

大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不想打。

不光是老百姓不想打,安福系内,同样有大批和平论持有者。虽然因为惧怕徐又铮,他们不敢把这些话明着说出来,但是偶尔透露出的意思,也把自己的心思说的很明白。

查抄山东产业的命令,只在京城得到执行,即使在段芝泉的老家安徽,这条政令都没实施下去。山东如同一棵大树,根须与地方势力盘绕交织在一处,想要动它们,就要带起无数泥土,这个代价太大了。

汪士珍道:“芝泉,你是个聪明人,很多话不用我说,你自己心有数。我们不考虑战场胜负,只说京城,国会里安徽籍议员,一样在对鲁宣战案上投反对票,人心向背,不言而明。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是覆水,也未必难收。只要当下决断,或许还可挽回。”

段芝泉当然明白,对方话中之意,是要自己舍弃徐又铮,换取山东的谅解。只要两下和解,不管是经济的压力,还是民怨,都可以平息。但是……想到现在兵力的对比,战场的局势,谁又能在一把好牌的时候,主动认输?

经济的问题,可以靠军事手段解决。只要打赢直鲁联军,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道:“大哥,我也知道,百姓对和山东开战有抵触情绪。但是,这枚毒瘤不除,咱们的国家就不成样子。各省的经济,都被山东搞的疲惫不堪,我们不打掉这个源头,国家又怎么可能发展?你相信我,只要九十六个小时,我们就能占领保定,三个月时间,我们就能解决山东问题。只要三个月,所有问题都能解决,一切都会变好的!”

第八百零二章 河南战局

硝烟遮蔽了太阳,虽然天气晴朗,但是战场的天空,总是灰蒙蒙一片。战马与士兵的尸体混杂一处,鲜血横流,让干涸多日的大地,终于可以畅快的享受浇灌。死尸的服色十分接近,粗一看上去,会以为死的都是同一阵营之人。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一部分死尸身上的军装上多一条武装带,军装质地,也较没有武装带那部分死尸为好。

边防军指挥官张鼎勋高举着望远镜,观察目标情形。虽然是以多打少,但是战斗进程并不算顺利,归德城头依旧飘扬着鲁军战旗,守军神色镇定,丝毫不乱。

方才一阵,守军弱势兵力,居然出动发动攻击,以骑兵发动突袭,与进攻方打了场对攻。边防军指挥官,皆为军校毕业的学生,其操典中,并没有相关介绍,一下子被打乱了手脚。虽然靠着兵多,依旧控制战场,但是架设炮兵阵地的计划再次落空,连炮兵都死伤惨重。这些神出鬼没的鲁军,天知道把骑兵布置在哪,明明是一个混成旅又一个团的部队,竟是始终不能有效控制战场。

张鼎勋摇头道:“山东骑兵师,果然名不虚传。根据情报,他们明明只有一个团的武装,我们这么多部队,竟然吃不下他。河南一省,现在不能全靖,就连我们控制的地盘,都呈现不稳趋势,洋人军官对我们的表现很不满啊。”

“他不满个球!但凡他要是有鲁军那参谋长一半的能耐,仗也不至于打成这样。”张鼎勋的副手齐树铭,与他是军校同学,虽然一主一副,但是说话不用在意什么礼节。在刚才的遭遇战中,齐树铭亲临前线,胳膊上被砍了一刀,缠着绷带,导致他乍看上去,倒像是带孝出征的鲁军。

人受了伤,脾气就不好,顾不得身边还有其他人,一边抽着香烟一边骂道

“明明是在西北练了这么久,又在外柔然跟马队见过阵,这回不知道是怎么了,全都变怂了。鲁军的骑兵一冲过来,咱们的人就只知道跑,砍了几个,还是按不住。要不是他们人少,咱们怕是要吃大亏。那些铁勒指挥官,平时眼睛长到天上,拿的军饷比我们高,要吃要喝要娘们,追着大姑娘小媳妇跑,到了战场上除了会喊乌拉,让弟兄们向上冲,我也没看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骑兵冲过来时,他们跑的也一样快,还有什么脸骂我们。”

张鼎勋看着老同学,无奈道:“蒋校长当初说过,鲁军善战,我们还都不信,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现在抱怨是没用的,我们得想个办法。咱们在河南只有两个混成旅,原本解决宏武军不成问题。可是现在,因为归德拿不下,原本打下来的地盘,也出现不稳态势。邦翰兄现在成了救火队,到处去剿匪,咱们的干部派下去征粮派款,都不顺利。士绅还有农民,都在看我们的笑话,不拿下归德,怕是镇不住河南的场子。”

“怎么拿?鲁军的防御战,就像教科书记录的一样,根本找不到破绽。我们现在火力也不够,很难压住他们。再说,他们在归德城里不但存放了大批物资,还能获得外援,不卡死他们的粮道,这城不好攻。”

归德之所以始终拿不下,鲁军善战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边防军对面的部队根本就不是一个团。这个时候打仗,很大程度上依赖铁路,归德作为重要铁路节点,交通便利。靠着铁路之利,至少五列火车先后驶入城内,天知道上面拉的是军事物资,还是援军。

反过来,进攻方虽然拥有兵力优势,可是物资补给却很紧张,粮食严重匮乏,担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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