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相思(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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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相思(清穿)-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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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金缕曲》顾贞观
第3章道禅起缘
掀起门上珠帘,一愣,包厢内还有几人。一名穿着藏青色丝织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同一名二十六岁左右的青年品着酒。二人身后站着四名青年壮汉,一看竟是刚才在护国寺见到的那几个打手。盯了少年一眼,正要退出,却被他一把拉住,“阿玛,这就是儿子上回给您说的那位小兄弟。”少年恭敬的向中年男子说道,中年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兄弟我阿玛想见见你,恕我冒眛了!”那少年阳光灿烂的冲我笑道。转过身看了看少年,又瞧了瞧他阿玛,有些茫然。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鄂尔泰,你把这小兄弟吓着了!”

“主子,奴才也是怕他扰了您的清静,所以……”一直低着头的鄂尔泰小心的开口说道。中年人笑着瞄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小兄弟,那日相助便知兄弟是不拘俗礼之人,刚才护国寺中是一场误会可别往心里去。”想这少年是豪爽之人,现又陪着好话,自个儿也不能太娇情,嫣然一笑,“塞翁失马,焉之非福!虽未见着清虚大师,今日到也得了高僧指点。”

那少年含笑点了点头说道:“这位是我阿玛”。

冲中年人微微一笑,挪步上前敬了一礼“老爷子好!”。

屋内几人一愣,随后中年人哈哈的笑了起来。少年微笑着指了指旁边身着玄色长衫的青年,“这位是我四哥。”那四哥只微微点了点头,感觉这四哥眼里透着冷俊和能看穿人心的犀利,向他咧嘴笑了一下掩饰对那眼神的不舒服。

“在下黄十三,小兄弟叫我十三就成。”这叫十三的少年倒是豪爽得很,不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坐吧!”中年男人对我招了招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待两人坐下,一个护卫上前斟了酒,那老爷开口问道:“听十三说上次是你出手相助才追回了失物?”

“不过举手之劳没什么。”看刚才两个混混的样子恐怕那日不帮忙这叫十三的少年也能寻回锦囊。

老爷摸着胡须,点了点头。“小哥儿叫什么名字啊?”这老爷慈祥中带着威仪,有股雍容之气,看来不是富商也是朝庭大员。回一想,自已是一身男装总不好将女儿家的名字说给他听,脑筋一转,脱口说道:“炎霁华”。

“是哪儿人啊?”黄老爷和蔼的问道。

“京城人氏。”

“刚才两个混混闹事不怕吗?”

“邪不压正,没什么好怕的!再说我是瞄见十三在楼上,心中自然是有底的。”狡黠眨了眨眼。黄老爷一听有趣的打量了我一番,那四哥举杯呡酒似没听几人的谈话,十三则一愣,晒然笑道:“怎么就肯定我一定帮你?”

“十三兄若压根儿不想帮忙,自然是瞧了一会儿便会离开,即没离开当然是在寻思要什么时候现身才好。”心理学可不是白学的。

“哈……哈……,霁华兄,很投我十三的缘法,一杯水酒略表为兄心意。”说完仰头将一杯酒喝了个见底儿。

对酒本没什么好感,见那酒酒色橙黄清亮,一闻有股药味心知是花雕,可盛情难却也只好蹙眉举杯喝了。那股子怪味让人忍不住吐了下舌头,那黄老爷笑眯着眼向身后一护卫说道:“吉礼图叫店家取些话梅来。”是刚才护国寺中的和气护卫吉礼图答了声是,转身出门。

十三哈哈一笑,“小兄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可是咱爷们的豪气。”说完挥手拍了我一下。自已本是女儿家那受得住他这么一下,加之又不及防备,捂着肩膀疼得“哎哟”一声。

黄老爷眼中精光一闪心里已明白几分。刚刚在楼上听见下面有人吵闹,便遣了吉礼图出门看看,十三也坐不住跟了出去,两人回来一个说楼下一人正是在护国寺随空闻大师而去的小施主,一个说是前日出手相助夺回自个儿随身锦囊的小兄弟。对楼下的小人好奇起来,一则此人帮着寻回了自已丢失之物,二则空闻大师乃清虚的师叔,平日四海云游,能得他指点到要有些造化,于是便命十三带人前来一见。初见这炎霁华只觉灵气逼人颇有几分好感,不过就是脂粉气太重,经过刚刚一翻观察心中已是了然,于是斥责道:“十三,年纪不小了,怎么还莽莽撞撞的!”

十三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呵呵笑道:“没想到小兄弟身子骨这般单薄。”说完欲帮我揉肩,忙吓得忍痛制止他。可那莽十三不知个中原由以为是我客气推拖,挪了挪屁股抓住我,一只厚实大掌就要往香肩上揉,推手急忙阻止。十三不由皱起了眉头有些不高兴,“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自已一只手腕被他死死扣着,生生作痛,另一只手拉着他不敢放开,苦着个脸连连说没事了。一旁的黄老爷哈哈大笑起来,“浑小子,还不放手,人家一个女孩儿家那抵得过你的蛮力。”十三听了像触电一样赶紧弹开,睁大个眼盯着我,那自顾品酒的四哥如炬眼波一闪,随又暗了下来,淡淡扫了我一眼。满头是汗的瞄了下十三,转头对黄老爷尴尬笑道:“老爷子真是好眼力。”此时吉礼图已取来话梅,将其放入那壶花雕酒中,十三有些不自然借机移到他四哥身边。

黄老爷笑着举杯呡了口酒,“小姑娘是个聪慧的人,难怪能得空闻大师点化。”

“空闻大师?” 

黄老爷颔首,十三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就是护国寺中替你解围的高僧,大师没告诉你他的法号吗?”思索着摇了摇头,眼睛突然一亮,“霁华愚钝,‘空有一付臭皮囊,闻尽世上众生像’这便是大师的尊号。”十三听了微微一笑。

“空闻大师乃得道高僧,多年前得了大师一语真是受用终身,听清虚说大师今日会来寺里本想能再见上一面,没想到……,错过这次不知何日再能相见了。”黄老爷摸着胡须无限遗憾,冷冷地扫了鄂尔泰一眼,黄十三和四哥见状没敢接话,鄂尔泰早已是听得一头冷汗,包房内的气氛立刻冷了下来。

“咳……咳……。”原来这黄老爷是在寺里等着见空闻大师的,自已倒是讨了个便宜,见气氛不对提气清了清噪子,“其实很多时候相遇相见是一种机缘,霁华曾听说过一个故事。”说完瞄了一眼在座三人,见他们正凝神静待下文,于是接着说道:“三伏天,寺里的草地枯黄了一大片,很难看。一个小和尚看不过去,对师傅说:‘快撒点种子吧!’师傅答道:‘不着急,随时。’

一日种子到手了,不料一阵风起,撒下去不少,也吹走不少。小和尚着急地说:‘师傅,好多种子都被吹飞了。’师傅说:‘没关系,吹走的净是空的,撒下去也发不了芽,随性。’

刚撒完种子,飞来几只小鸟,在土里一阵刨食。小和尚急着对小鸟连轰带赶,报告师傅说:‘糟了,种子都被鸟吃了。’师傅说:‘急什么,种子多着呢,吃不完,随遇。’

半夜,一阵狂风暴雨。小和尚哭着对师傅说:‘这下全完了,种子都被雨水冲走了。’师傅微微一笑答道:‘冲就冲吧,冲到哪儿都是发芽,随缘。’

几天过去了,昔日光秃秃的地上长出了许多新绿,连没有播种到的地方也有小苗探出了头。小和尚高兴地说:‘师傅,快来看呐,都长出来了。’师傅却依然平静如昔地说:‘应该是这样吧,随喜。’”

微笑中看见黄老爷舒了眉头渐渐释怀,立着的鄂尔泰一脸感激,一直未开口冷面冷脸的四哥也散去不少冷意,从旁劝着黄老爷,“霁华姑娘说得不错,阿玛一切皆系缘份,世上之物、冥冥之中都透着玄机,若是有缘自然是有相聚的一天,阿玛也不要太过介怀。”黄老爷听后点了点头说道:“老四,这小丫头有些慧根,以后咱们若要论禅倒可添上她一个。”四哥淡笑着说了声“是”。

论禅?自个儿可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可是要闹笑话的!忙对黄老爷子说:“霁华那有老爷子说的慧根,不过是从前听过这么个故事,正好信手拈来罢了。” 还好黄老爷对论禅的问题并未做过多地纠缠,只说,“丫头,空闻大师的禅语可是难得一求,要好好珍惜啊!” 

“霁华明白。”可如何才能圆满呢?空闻大师的一席话是要自已放下执着,宋冰燃已葬身海底没有回去的路了,这世的月燃怕是最后的归属,心中无奈不免皱起了眉头。正暗自思索却听边上十三问道:“霁华姑娘像有心事?”

“呃!”抬起头正对上十三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淡淡一笑:“只是想到了空闻大师的话觉得前世今生,因因果果真是无常。人生本就苦短却还要历尽各种苦难,世间众人真是可怜。”

黄老爷三人俱是一愣,“霁华,我这老人家尚未叹息人生苦短,你这小丫头到还多愁善感起来。”黄老爷笑眯眯地,这叫霁华的小姑娘虽不过十二、三岁,可却古道热肠,胆量过人,心思也是机敏得很,心中不免生出些喜爱。

心里一惊,自已可是个小孩儿!不经意间竟忘了于是呵呵一笑,“霁华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倒让老爷子见笑了。” 

黄老爷哈哈大笑,“那可要罚酒!”

“啊!罚喝汤行不行?”苦着脸,怕了那花雕。

“喝汤?”十三睁大个眼,像是没听过这种说法。“酒和汤可差了很多!”

“谁说的,汤酒乃一家。”斜眼睨着他。

“噢?”黄老爷一付愿闻其详的表情。

莞尔一笑,赖皮的说道:“酒号黄汤,是汤的一种,即为一家喝汤便是喝酒。”

“哈……哈……小丫头有意思,行!准你喝汤代酒。”黄老爷开怀举杯,十三忙跟着端起了杯子,盯着我的一双黑瞳却是闪亮耀眼,那四哥嘴角处也难得的扯开了一抹淡笑,忙给自已舀了一小碗鱼汤同三人一起共饮起来。

几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暗,便要起身告辞,十三似乎有些依依不舍,“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见着霁华姑娘了!”

“有缘自能相见!”

“好,霁华,咱们不盟期限,要相见便来这’不归去’,见着了便是缘份,若是见不着便是天意。” 十三甚是豪爽的说道。

“是”呡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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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站在窗边的十三,黄老爷站起身,理了理长褂,淡淡说道:“老十三,你的婚期也近了,还差什么只管告诉德妃去,自个儿娶了福晋可要收收心,定定性子。”十三心里一惊,忙将视线从那翩然而去的倩影上收了回来,转身恭敬说道:“是,皇阿玛。”静立一旁的四哥垂着眼敛看不出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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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这块料子不好,我喜欢那快。”绸缎庄内紫宜拉着福晋的袖子正撒着娇。

“这丫头,都快成亲的人了还和小孩一样!”一身暗褐色装扮的福晋没好气的打了紫宜一下。

紫宜一撅嘴正要接话,福晋却摆手制止,“这红色图的是喜庆,没有商量。”转头对候在一旁满脸堆笑的绸缎庄老板说道:“就定这匹。”老板立刻陪笑称是。紫宜一脸的不高兴,“额娘,我已做了好几身红色的衣裳了,再说嫁过去也不能天天都穿一个色儿。”

“有什么不可以,新人就得穿红。”福晋胯着脸有些不高兴,紫宜也咬着唇和她额娘怄着气。看着这对母女,想到自已和母亲意见不统一时也是如此,鼻子不禁一酸,“紫宜姐姐不如这样,这匹料子用金丝绣着各式牡丹,红色和金色本就是富贵雍容的颜色,姐姐可以让裁缝在领口、袖边、裙摆加些层叠的黑色花边,用黑色金丝绸缎做成花状盘扣,白色珍珠做成扭扣点缀其间,一来整件衣裳有了色彩的变化也不见单调,二来红、黑、金三色也是绝好的搭配,三来有细节处的精致处理,定能让姐姐穿出不一样的风格。”

紫宜看了看我,似有些心动,“付老板能行吗?”那老板睁大两眼连忙说:“行、行”。福晋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我乖巧的化解母女两人的矛盾很是欣慰,“月燃,喜欢哪快料子就说。”向福晋一笑说了声:“是”。

在绸缎庄几人又逗留了一会儿,心里明白自个儿非正主儿,今日之行不过是福晋为了安抚我之举,便随便挑了块紫罗兰色的料子,并谢了福晋的打偿。之后又陪着紫宜去了趟首饰铺子,买了一大堆各色珠花,紫宜这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四个家丁抱着布料、提着货蓝跟在身后,随几人走走停停,缓缓而行。这景山一带甚是热闹,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路经马神庙街时闲庭信步地路人突然因远处传来的声声“回避”和一阵疾驰马蹄纷纷快速退到两边。马队所经之处两旁行人立刻低头跪下行礼,福晋慌忙将紫宜拖到边上跪了下去。眼前情景让人有些发愣,抬眼望见由德胜门方向一马队狂奔而来,马上众人均是持剑背弓一身的行猎装扮,前后的待卫簇拥着的几名腰间系着黄色腰带的男子,心知是宗室子弟不敢怠慢跟着福晋她们退到一旁跪了下去。

“嗖,嗖”只感觉面前一阵阵劲风,一匹匹快马疾驰而过,街面上安静异常,只听得见待卫威严地叫着:“回避!回避!”埋头咧嘴笑了一下,心想这封建等级制度还真是严格。眼波稍稍一抬,晃见一道有些熟悉的蓝色身影正从身前策马而过,本能的将头抬起,当看清马上少年时吓了一跳。

俊朗的轮廓,乌黑的双瞳,一身宝蓝色暗花绸缎紧身猎装恰到好处的衬托出那人健硕的体魄,这不正是黄十三!腰间一根耀眼的黄色腰带准确无误的显示着他高贵的皇子身份。这十三即是皇子,那酒肆中被他称为阿玛的人岂不是康熙,那四哥自然是未来的雍正皇帝,这一惊非同小可,一时间竟忘了规矩,双眼睁得如铜铃般不可置信的看着马上少年。

此刻,掠马经过的十三眼角余光扫见人群中忽然抬头的女子,待瞧清楚也是吃了一惊,冲过我身前时急急勒了马,望着跪在人群中一身女装的我有些不确信。调转马头遣开身后侍卫打马上前,细细打量那日的炎霁华,今日略施薄粉,一身镶黑色边饰的浅粉色衫,外罩黑色大云头背心,襟前挂着串珍珠佩饰。头上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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