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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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如许-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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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同情我吧?”许心湖执意要听个明白。

“你也是同情我么?”明如许却给她一个她最应该清楚明白的答案。

许心湖笑得很不屑,“鬼才同情你。”

然后她就听到明如许微微的笑声。

此刻,月光柔美温和地淡扬在两个人的面上,为两个人的依偎作了见证。

而湖心畔院外的角落里,妙允手中的茶早已经凉透。

……

夜深人静的时候,妙允一个人走回房间,手中还端着那杯早已经冷透的茶。

恍惚中,妙允在自己房间的庭院前见到了一个人,一个一见到她就先用一个喷嚏打招呼的人。

“阿啾~~~~”

妙允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迟兄弟。”

“妙允姑娘你总算回来了,害我等这么久……啊,也不是害……自愿的自愿的……啊,有热茶啊,太好了!对不起我先喝,快要冻死了!”自顾自说着说着,迟星瞻就把妙允手中的茶杯抢过去举杯而饮。

“啊……”妙允还来不及说关于这杯茶的问题。

“噗~~~~~~~~”果然,他怎么喝进去的,就怎么喷了出来。

“……茶已经凉了。”妙允这才赶得及说出口。

“呃,多谢提醒。”迟星瞻只觉这次是真的从里寒到外面。

……

妙允走进房门,将一杯茶放到桌前借着烛火取暖的大胡子面前。

“这杯茶是热的。”妙允笑道。

“多谢。”迟星瞻举起杯来一口喝下。

妙允慢慢坐下,问道:“迟公子来找我做什么?”

“关心一下。”

“关心?”妙允不明白。

“主要是……怕你……”迟星瞻有些结舌,“……想不开。”

“想不开?”妙允更不明白。

“呃,其实刚才在别的地方就见到你了,可是你一动不动的……”迟星瞻可说不出口“湖心畔”三个字。

“跟踪我吗?”妙允似乎明白了。

“不是,只是关心一下。”迟星瞻更正。

“多谢。”妙允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迟星瞻见她若有所思,想了想还是决定再问一下:“真的没事?”

妙允勉强笑笑,摇了摇头。

“这两天,大小姐一直在说明少爷和明少奶奶的事,原来他们果然就真的在一起……”迟星瞻突然觉得现在在她面前说这个有些糟糕,说多错多,于是决定沉默。

妙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烛火。

她不说话,迟星瞻也不敢多说一句。

良久,妙允从怀中取出那块之前迟星瞻给她的玉坠,又抬手从发髻上摘下一支紫色的簪子,两样放到他面前,淡淡说着:

“去复命吧。”

迟星瞻低头去看的时候,只见到两样东西上都刻着相同的花样,而簪子的细柄上,刻着一个“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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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妙允在凉亭服侍许心湖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

许心湖看出她的不对头,于是便问:“妙允,你今天是怎么了?”

“少奶奶……”妙允欲言又止。

“你有心事吗?”许心湖关心地站起身来,到她面前。

“妙允想知道,在少奶奶心中,妙允是个什么样的人?”妙允突然问。

“当然是美丽善良又可爱大方,无论做什么都条理分明,连白先生都要被你迷倒了呢。”许心湖开心地说着。

“白先生?”妙允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是啊,第一次见面,先生就说你是特别的女子,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侍女,那样的贵态胜似大户人家的女儿,还有你的琴艺,就连挑剔的明……”许心湖差点说出明如许私下和她说的夸赞妙允的事,“总之……琴艺了得,《月华收》都难不倒你!”

“《月华收》?”妙允不明白。

“四段章啊,”许心湖有些惊讶与她的不理解,“我学琴的时候听先生说过,江南只有几个人才可以完整地弹出四段章,对了,为什么你会?”

“机缘巧合,得遇名师。”妙允笑的牵强,“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才说完,妙允就深深地感到一种迟来的愧疚——“你还留在明府,说明你还不知道”,长梳当夜在她和许心湖拜访走时和她所说的那句关于这首曲子的话,原来就是指这个意思。

这么说来,长梳早就识破了她。换句话说,她奏得一手根本没几个人会的曲子,已经暴露出她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侍女那么简单。

……

傍晚的时候,妙允照常在侧门点清了所有衣物,吩咐侍女们向各院送过去。

妙允转身来到门口的长梳面前,将手中的一串钱给了她。

见妙允有些神不守舍,长梳便说道:“听人说少爷的书房外最近常传出夜半的琴声,是你在弹琴吗?”

妙允并不想隐瞒长梳,“是的。”

“不怕少奶奶误会吗?”长梳问道。

妙允摇摇头,笑道:“少奶奶不会误会的。”

“你的命真好……”长梳突然看着手中的钱。

妙允怕触动长梳心中的旧患,于是握住长梳的双手,诚恳地说,“我和姐姐是一样的。”

长梳也握住了妙允的手,只是她握得比妙允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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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明总管查完账目时,在前堂提了灯准备开始巡视府内。

却刚一转身,就迎头碰到凑得很近的万世。

“大小姐。”明总管向后退了一步。

“我来啊。”万世话不多说,便抢过他手中的灯笼。

“大小姐不是答应不再这样吗?”明总管平静地说着。

“可是……”万世赌气道,“……可是只有这个时候,我们才可以单独相处啊。”

明总管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拿回灯笼,“大小姐,你还是早些休息吧。”

见明总管转身要走,万世迫不及待追了上去,“镜少爷,你真冷淡。”

一边说着,两个人一边走着,不过路上都一直是万世在讲,明总管只是专心地四处巡视。

走着走着,明总管经过一处厢院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

万世这才注意到他们所在的地方:“这不是嫂嫂的厢房吗?”

远远地透过窗子内透出来的火光,他们可以看到窗前走来走去的一抹窈窕的剪影。

明总管却步不前,只是停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影子。

“嫂嫂还没有睡呀?正好去找嫂嫂玩那!”万世说着就向许心湖房间的方向迈开步子,只是她才迈了一步,就被身侧的明总管拉住了手臂,

“还是不要打扰少奶奶了。”

万世看着他刚才着急的样子,看着看着,突然就收起了笑容。

“那你还看什么?”万世不悦道。

明总管没有回答,只是打算转身离开这里。

只是他没有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小姑娘不客气地说道,“——你可真笨,嫂嫂明明已经有心上人了。”

听到这句话,明总管顿住脚步,转过身去看着万世。

万世很认真很认真地当着他的面继续说:“你很想知道她心上人是谁吧?”

明总管只是看着她。

“——就是明大少啊,”万世眉头一皱,“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明总管还是只是看着她。

“你……你听清楚没有?”万世被他的无动于衷气的跺脚,“我说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明总管听完,只是默默地转身提着灯笼离开。

看着那默默离开的背影,万世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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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完毕后,明总管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到书案前,明总管只是继续着自己的沉默。

不久,他发现有个人慢慢地走进这间房里,只是他没有去看来人。

“在生气了么?”来人笑了笑,悠闲地转悠到了书案前。

“不敢。”明总管这样说着,缓缓立起,向书案前的人作了个揖,“少爷找我,有事么?”

“没有。”明如许低头看了看书案上的几张满是字迹的书法宣纸,用扇子在其中一张上点了一下,“这是你的字么?”

“简章隶书,不登大雅。”明总管平静地说着。

“以前你的字,多是狂草,字乱心定。”明如许一边说,一边绕到他的身侧,将扇子竖立在这堆纸上,而双手就搭在扇子的上端,“现在你的字,已经是隶书,字定心乱。”

“我没有乱。”明总管立刻反驳。

“灯笼扔在前堂,还没有熄灭,你从来没有这样过。”明如许转头看着他。

明总管很久没有讲话,两个人都陷在这沉默中,最后,明总管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明如许,

“如许,你是认真的吗?”

明如许于是也转过身面对明总管,平静地回答:

“不够认真么?”

“我只想看到她快乐,不想看到她难过。”

明总管难得这样认真地大胆地提醒着自己敬若神明的少爷。

“她现在不是很快乐么?”

明如许漠然地回答。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再也没有人说话。

☆ ☆☆☆☆☆☆☆☆☆☆☆☆☆☆☆☆☆☆☆☆☆☆☆☆☆☆☆☆☆☆☆☆☆☆☆☆☆☆☆☆☆

夜深的时候,妙允和平常一样走进少爷的书房,为少爷换上一杯新茶。

少爷也和平常一样,专心地看着那厚厚的账本,心中不知又在盘算哪一位名商家的少爷。

妙允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看了看明如许,然后转身轻声漫步走出房间。

妙允出去的时候,明如许向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手边案上的茶杯。

放下厚厚的账本,他便提起喝了。

门外,倚墙而立的妙允神色黯然。

……

月已正中,独自在湖心畔桥栏边倚坐的许心湖,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在桥栏边坐了站,站了又坐,终于没有耐性再等下去了。

许心湖却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因为她正向明如许的书房方向走去。

当她来到书房前时,发现书房的灯火还在亮着。

“这个失约的家伙……”许心湖深吸一口恶气,忿忿地向书房走去。

当她走到书房门前时,发现门是开着的。她踏步而入,匆匆走到四围灯火笼罩的书案前。

当她看到书案前的人时,迫不及待地埋怨开来:“——明如许!你怎么可以忘记……”

……说着说着,她便沉默了。

她只看到书案前的那个人双手附在案上,头侧向一边,眼睛沉沉地闭着,温暖的火光洒在他的面上——这个样子,比孩子还要孩子……她又怎么会去打扰他呢?

许心湖于是只是把窗关好,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轻轻地覆在了这沉睡着的孩子的身上。

轻轻地低首,轻轻地拨开他额前的发丝,轻轻地在他熟睡的面上吻了下去——这一切都是那么地轻,生怕将他吵醒。

在他面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他很久,许心湖忍不住笑了,“……永远都这么温顺就好了。”

当然她得不到回答,只是在看着他的睡相很久之后,才轻轻地提裙出门反手轻轻掩上了门。

……

马厩里,阿錾仔细地刷着一匹黑马的鬃毛。

转身看时,发现明总管在刷一匹白马,阿錾终于受不了,便无奈地向明总管道:“师傅……”

“什么事?”明总管平静地回答。

“那匹马你洗了三遍了。”阿錾早就想说了。

明总管被他一说,才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阿錾也放下手中的动作,转悠到了师傅身边,用比较干净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然后看着一动不动的白马,“师傅为少奶奶准备的这匹马呢,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明总管没有说话。

“师傅不是常常和徒弟说吗,”阿錾故作老气横秋地说着,“‘马生来就该驰骋,即便生在马厩里,心也是纵情于旷野的。’”见明总管还是没反应,阿錾只能再挑明一点,“那,师傅,心决定了,好像是谁都强求不来的吧?”

明总管转过头看着他。

“说到底,师傅和我都是过来人……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少爷竟然真的会对这个冒牌少奶奶动真心……哎,女人啊,都太过分了……我们师徒真是善良的一塌糊涂啊~”感慨着,阿錾一边摇头一边拍着自己师傅的肩膀。

明总管看了他很久,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感慨是对着自己那威严无比不苟言笑的师傅。

“啊……对不起啊,师傅……你接着洗马吧……”阿錾识趣地尴尬回到自己的马匹旁边。

……

这几天,许心湖在大白天的明府里见到明如许的机会变得多了。

开始的时候,许心湖以为这是明如许刻意的想要多在府里陪她,但渐渐地,许心湖发现并不是那么简单……

即使是白天,明如许多半都是在书房里,有时许心湖去找他的时候,也总是觉得他有些沉默。

于是许心湖常常在他看书的时候,在一旁陪他,虽然他还是会轻轻牵起她的手,满怀温暖地看着她,但他的话却少了许多。

……

就这样过了几天,傅嘉溱突然来到府里,和许心湖在凉亭见面的时候,她和许心湖还是静静对坐着什么都没有说。

不多时,一身黑衣的明如许由侍女引路缓缓走到亭子中。

明如许在亭中坐下的时候,许心湖故意做出对他不理睬的样子。

明如许也没有多看许心湖,只是向左侧的傅嘉溱笑了一下。

之前一直在沉默的傅嘉溱,终于开口:“哥哥说你最近不出门。”

明如许听了笑了一下:“傅兄很无聊了么?”

“恩。”傅嘉溱淡漠地回答后,目光在他的面上游来游去,“脸色不好看。”

明如许只是笑了笑。

一旁的许心湖只是一言不发闷闷地看着,这里大概只有她觉得还满无聊的吧。

说话间,妙允端了三杯茶来到亭中,低手放在三个人面前。

许心湖是第一个举起茶杯的人,不过她只是佯装在喝,其实一双大眼左看看右看看,一直在注意对面两个人的举动。

明如许举起茶杯喝茶时,妙允在一旁的目光都一直盯着他,见他喝完放低了茶杯,妙允便将目光移开了。

放下茶杯后,明如许突然面色一紧,眉头微皱,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这个举动,许心湖看在眼里,心中突然莫名担心起来:

——“没事吧?”

——“没事吧?”

异口同声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傅嘉溱和许心湖都立刻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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