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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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如许-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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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好相反,我正要感谢爹爹把我嫁到明家去,”许心湖双目如炬,“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许老爷不明白,小白更是听得迷糊。

“爹你只要记得,再过两个月,女儿就可以筹到十万黄金。”

许老爷面上惊讶,却因小白在场,一时说不出话;至于小白,整个人早已愣在那里看着轻松说着这样话的许心湖。

许老爷万万不愿意让他的女儿用婚约的赌金来补他的损失。

“爹爹不用费心去求谁,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牵托两个月就好。”说着,许心湖看向小白。

小白虽然听得迷糊,但是见许心湖终于把目光投向自己,那眼神中淡淡地期待,他读的出来:

“你放心,事情照做,信函照发,我和老爷已经想出办法可以请几家老爷在商会联名法外施恩多保几日。接下来我和老爷会再试着说动崔老爷,如果不然,我会再想办法再托时日。”

眼下对小白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她两个月后的十万黄金从哪里得来,而是他要帮她度过这个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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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的时候,两个守门家丁便见远远两个人影跄踉而来,来到近处,这才看清:原来是迟星瞻扶着一路走来,万世面色绯红,走路迷迷糊糊,口中更是不停喃喃:

“回许家……我要回许家……我不要来这里……我要去许家……”

“到了到了……已经到许家了,大小姐,你抬头看看啊——”迟星瞻已经解释一路了,总算到了许家他也很开心。

“嗯?”万世摇摇晃晃地仰起头,看见许府门匾赫然在上,豁然开朗地迈开脚步,可惜前脚一迈,便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倾倒,幸好关键时刻被迟星瞻展身一揽,将她的松散身子拉回来,但迟星瞻却觉得自己救她根本就是个错误决定——她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搞的他都快要站不住了,无奈之下,他也只有求助于门口两个家丁:

“喂、喂、大哥,来帮我扶下她吧?”

两个家丁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们,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哈哈他们好像聋子啊……”万世摊在迟星瞻身侧大笑起来。

“喂……”迟星瞻向两人看去,却突然不再往下说了:因为他发现这两个家丁看着万世时的眼神中含满了厌恶,相较于他们几天前来到这里人人热情无比的态度,真是……

“大小姐,不要笑他们啊,看看你自己吧,你现在的样子比聋子还夸张,好像个疯子。”迟星瞻无奈笑笑,把她扶起,缓缓走上台阶进入许府。

这一路上遇到的许府下人,几乎每每经过他们身旁,都是向他们投以和门口两个家丁一样的目光——迟星瞻看在眼里,觉得好笑之余就是无奈。

迟星瞻扶不动了,便把万世就近带到偏堂休息。

看着摊在宽椅上的一直喃喃自语的万世,迟星瞻只有牢骚几句,然后把扶万世扶到又酸又疼的手臂摇了又摇、捶了再捶。

不多时,一个侍女手端一杯茶匆匆走进来,看了看这个懒洋洋靠在椅子上只顾给自己捶臂的大胡子,便走上前,轻轻在他旁桌放了一杯茶。

见到茶,迟星瞻抬起头,见到送茶的人不免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这侍女不是别人,正是妙允。

妙允淡淡一笑:“听姐姐们说,大小姐回来了,还喝醉了,我来送解酒茶。”

想到那些“姐姐们”看到他们时的表情,迟星瞻大概就知道她们会如何谈论她了。

见妙允把另一杯茶放到万世手边,又说服迷迷糊糊的万世捧起杯子喝茶,迟星瞻那种特有的好奇眼神又出现了:“妙允姑娘心地善良,还秀外慧中,根本就不像什么丫鬟。”

妙允笑笑。

“我说真的,简直就像是出生在大家庭院的千金小姐,然后逃跑出来的那种。”迟星瞻边喝茶边笑道。

妙允却非常惊讶地看着他,隔了半晌,才淡淡一笑,“迟兄弟说笑了。”

迟星瞻果然越说越像说笑,最后莫名其妙回答了一句:“听起来像说笑,但我前阵子经过扬州,就真的听说有个大玉商家的小姐离家出走了。”

“道听途说的事,我不知道。”妙允笑答,然后转身打算离开。

“哦~”迟星瞻点点头,懒懒地从腰间囊里取出一块小玉牌掉坠,很随便地在她经过时摇了两下,“漂不漂亮?送给你啊?”

妙允转头看了一眼他手中轻摇的玉坠,淡淡一笑,默默地从他手中拿过玉坠——“谢谢”,然后默默地离开。

迟星瞻只是笑笑,便继续喝他的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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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许府门前刚刚升起火红灯笼。

守在前门的两个家丁也倦了,于是伸了伸懒腰。

就在这时,两个人被远驰而来的一匹马吸引了注意力。

“……啊,那匹马上的人好像是……”一个家丁道。

“好像是商会的人,那……”另一个家丁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什么。

迟星瞻还在美美地品他的茶时,突然被院中一路狂奔经过的大吼声吓到茶杯差点掉到地上:

——“老爷~~~~~~~~~~~~~~~~商会的信函来啦~~~~~~~~~~~~~~~~~~~”

“嗯?什么’心寒’……我没有心寒……”万世还很应景地搭了一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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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的许老爷和小白看到信后,第一反应是老爷的纳闷:“我今天下午才发出给商会的信,少说也要两天来回,怎么这信当天来回的这样快?”

小白思索了一下,提醒到:“老爷还是先看看信里说什么吧。”

许老爷眉头微皱,轻轻展开江南商会的镶金密会信函阅读。目流迅速,许老爷越看,面上的表情也就越惊讶……待到他把信看完后,整个人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吓了送信的下人和小白一跳。

“老爷?”小白不知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把许老爷气成这样。

许心湖听闻商会已经回了信函,立时一路从疾步而来,才一进来便见到父亲猛拍了下桌子,整个气氛很紧张。

许老爷听他呼唤,突然双目一怔,紧握着信,两只手突然抓住一旁全不知情的小白,小白被他吓到,突然许老爷表情极为复杂地引蓄半天,才激动地说着:

“一道……一道啊!老夫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了啊——”

小白愣住,许心湖更是搞不清楚状况。

“……老爷,这从何说起?”小白知道老爷现在很激动,因为他的手臂被颤抖的老爷的双手抓的很疼。

许老爷把手慢慢松开,把信交给小白,在小白看信的时候,激动地道:“不想你这般精明,早已做了二手准备,为老夫留了后路,怪不得你一直都讲只要多些时日,你便可以再有办法——商会三分之一的茶商、走货商和漕运商都在几日前便发起联名为我和崔复的货物行运做了名誉担保,更在商会中低调已经结集了不利于裴家打官司的账目和记录证据。”

许心湖听得眼前一亮。

小白这时看到了信中的最后一句话:“……裴家信函上澄清经过调查发现与许崔两家只是误会,依于日前撤回诉状案。”

“裴家撤回诉状了?”许心湖几乎要雀跃。

小白将信放低,才缓缓道:“这样就太好了。”

“小白你好棒啊!”

“一道,你真是我的救星啊!”

许老爷和许心湖都神色感激地望着小白,那一瞬间,小白甚至从许心湖望着自己的表情中看到了崇拜——一种彻底的崇拜……

只是,小白反而没有他们那么开心,他只是缓缓道,“老爷这次能够化险为夷,在下也替老爷感到开心,在下也是略施绵力希望可以帮助老爷……”

小白的话令他们听得开心。

“不过……”小白淡淡地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两个开心期待的面上立时凝结了疑惑。

“小白你就是这个样子,不老实!”许心湖突然一笑,因为上一次小白去找崔复时也是打算瞒着他们的。

“不是的,心湖,”小白这次真的不是开玩笑,“是真的,而且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

“……你是说,你真的没有?”许心湖完全不明白。

小白摇了摇头。

“那会是谁呢?”许老爷也疑惑不解。

许心湖更是迷茫。

小白这个时候,反而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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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喝醉的万世后,明总管转身走出万世房间,轻手关上了门。

“明总管。”

明总管闻声回身,见到身后的人,明总管有些惊讶:“白先生?”

小白笑道:“冒昧打扰了。”

“先生有什么事吗?”

“可否换个地方说话?”小白邀请道。

明总管似乎猜到他要找他做什么了……

凉亭内,华灯初上,小白和明总管对面坐在圆石桌前,待上茶的侍女离开后,明总管提杯饮茶,小白则是默默向亭外近处的草丛看了一眼,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只为草丛边露出的一角白裙边。

“衣角露出来了。”小白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虽然对明总管来说这句话莫名其妙到离奇,但草丛边上的裙角却渐渐收敛进草丛中了。

“白先生在说什么?”明总管放下茶杯问。

“藏不住的露出来啊,”小白顺势接道,“我这次真的被明少爷耍的彻底,完全被蒙在鼓里,还自作聪明被人抓到了小辫子。”

“先生是在说少爷试探先生的事吗?”明总管问。

“我大概可以猜到明少爷想要试探我什么,”小白倒不在意这个,“不过有一件事还需要向总管请教一下。”

“先生请问。”

“刚才收到商会来的信函,上面提及裴家已经撤回诉状。”

“这真要贺喜许老爷。”明总管接道。

“信上说商会里有几个商家集结了‘不利于裴家的账目和记录根据’,是什么样的账目,还想请总管指点。”这个问题小白看信的时候就想问了。

明总管沉默了一下,然后直接地回答道:“前几年,有些商家违背商会规矩偷运茶货入宫和私自占用江淮官运运送私茶,这样的事自然会留下把柄。”

小白听到这里,突然笑着点了下头道:“釜底抽薪,明少爷这一招太高明了。”

说到这里,明总管看向小白,“少爷倒觉得先生只用短短两日便想出那样一条妙计是高明。”

小白摇了摇头,款笑道:“可惜啊,还是不及半分……输给这样的对手,我倒开心。”

明总管见小白这样豁达,便道:“先生真是少爷的知音。”

“如果今天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我想我和他真的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小白说时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少爷也是这样说的。”明总管回答道。

小白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是带草从后面的人问的问题:“我倒还有一个问题,明少爷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准备的?他不是一直在许府没有离开过吗?”

明总管也无心隐瞒,便照实回答:“老爷几日前回到明府便已交代给少爷处理,启程来苏州前的早上,少爷已经将各处的信函写好,交代我前往商会送到相关人手上。”

小白听他说完后,心中居然莫名五味陈杂:也就是说,明少爷早在大家都蒙在鼓里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对策;而且既然是要明总管亲自将信函送到商会相关商家手上,那就是说这些信函极可能是隐秘操作,这样便绝不给裴家一点收到风声想对策应对的机会;再者,明老爷在少爷来苏州前离开行商,明少爷更是从来到苏州那一刻起就没有任何动作,这样便极少数人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操作这些,也为明家在这件事上和许家扯清关系并非偏袒呼应,一来对外令裴家放松警惕觉得明家不会插手,二来这样的方式既在暗中帮助了许家度过难关也不会被裴家抓住把柄……

如今,小白只剩下一个问题:“如果我今天没有猜到这位幕后的援手是他的话……他帮的这个大忙,岂不是连许家都不会知道?”

“少爷习惯了。”明总管对此很爽快地回答了。

草丛后,环膝坐地的许心湖凝思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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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明如许在来苏州前的那个早上在书房里一直写个不停的信就是要秘密发给商家的信函吗?

……所以,明如许来到苏州后,完全不关心这件事……甚至袖手旁观,都是因为他在一点一点卸掉裴家的警戒吗?

……所以,明如许看着小白的计策被万世破坏,也毫不关心,是因为他的剧本已经有了结局,而袖手旁观就会必然把小白逼得自己想计策吗?可是他从小白身上抓到了什么小辫子了呢?……

……啊!所以,要向他道谢才对吗难道?……

……

“心湖,心湖!”

一声呼唤,许心湖终于从无尽的混乱思绪中回到现实。

“你在想什么,看你的脸一会白一会绿的。”岑冲真的很好奇。

站在人流穿梭的街上,许心湖反而更迷茫,“我也不知道。”

“你是怎么了?都这么晚了还一定要找我陪你出来逛街,可是你一直在出神,一点都不像要逛街。”

“不是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她叹了口气。

岑冲看出她是真的好像遇到麻烦,于是把她拉到桥边人流少些的大树下的大石上并肩而坐。

“你到底怎么了?”岑冲关心地问道。

“我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许心湖整个人都有点混乱。

“慢慢说。”岑冲没有见过许心湖被事情困扰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的情况。

“……我很恨一个人……”许心湖缓缓道来,“恨到想要诅咒那个人去死……那个人对我而言,根本不是人,他是魔鬼,而我一直生活在他的阴影下……挥之不去……每一次只要见到他,我的人生里就会多一件悲惨的事情发生……而且不管我多么努力和他抗衡,都还是会在他面前显得不堪一击……他甚至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更不把人当作是人……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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