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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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如许-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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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了她的一生……这是多么愚蠢的和约……多么愚蠢的行为……

似乎堂上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气氛有点奇怪的味道——“姑娘……姑娘……拜天地吧……”妙允在身旁用一种微小到几乎要听不到的声音催促着这个半天都没有拜地状的新娘。

我不要……

我不要!

忽然她的头顶被一只手猛地按住,她正待反抗却被这只手用力一按,整个脸都几乎要贴在了地上——“妙允你做什么?!”她当然要怒了,虽然声音并不大,但是完全可以听得出她的愤怒。

只听一旁的妙允颤颤地解释道:“不……不……不是我……”

“不是你?那还有谁……”原本怒气冲天的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住了:是那只拉着这同心结另一端的手……

还不及她反应,只听执礼人有些看好戏地夹着笑意生生道:“扑……新人行礼~二拜高堂!”然后只听他又生生解释道:“因为明老爷没有回府尚在塞北,今只由女方高堂受礼~”

——只有女方高堂?怎么可以这样?……这简直就是太不尊重她了!

“你们怎么可以……啊!”还不等她要抬起头来怒斥他们,忽然又被那只手连头带话都按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这只手的动作,执礼人超快地说:“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而她这次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两只手抓住双臂一齐搬到正对着另外一身红衣的人,这时她顿时又再次感到那种可以杀掉人的目光的直视;而那个人象征性的作了拜的动作就松来双手,立起来不再回头步出正堂,这时就听到无数人都跟了上去连连道着“恭喜明少爷……恭喜恭喜……”之类的话,谄媚的成分根本就一听则明。

“姑娘……啊不,少奶奶,起来吧……”妙允的声音随着妙允的双手顺了下来,将她扶起。

“哈哈!少奶奶!你果然是很有意思啊!”从堂侧一路扑面而来的声音似乎就怕她听不清楚,连语气里都带满了嘲笑,“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这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婚礼啊师父!”

他的师父还是那么平静,一如一池深水般平静道:“少奶奶累了,扶她到新房休息吧。”

“是。”妙允得到命令,搀着她转身。

“太搞笑了——头被人按住的滋味很舒服吧?——哈哈哈哈!”这个讨厌的声音实在是越来越大,而且笑到快要停不下来了。

怒火中烧的她在红帐下看准这个就在她眼皮底下的一双讨厌的脚,一提气,狠狠一脚踩了下去——

“唉呦——”只听一声惨叫传来。

“哼!”撇下一声“你活该”的意思,她这才转身缓缓步向后堂。

“师父,这女人好凶啊——”被踩得痛抱脚心的阿錾也不忘对着那红通通的背影洒下怨气。

他的师父,明总管,只是静静看着这个背影离开,不作评价。

“要不是因为少爷……谁会娶她啊……”师父不理他,他还是要继续他最后的评价,“幸好少爷不是真的娶她……”

**

明府的大门前忽然跑过来一个白衣的少年人,看少年气喘吁吁的样子,看门的两个家丁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人问:“你是谁?”

“还……还……”这个白衣少年上气不接下气喘道:“还……没拜堂吧?”

家丁面无表情地回答:“你说我家少爷吗?刚拜了堂。”

“不……不是吧……”白衣少年几乎要坐到地上,忽然呆呆地说着:“为什么……我这次是真的失恋了……”

这一夜,诸州城里的居民互相奔走相告:明少爷娶妻了!

这一夜,苏州城里的居民互相奔走相告:许小姐嫁人了!

第二篇 第五章 传说中的败家子

偌大的房间内,红锦缎被,红珠帐帘,红桌帐,红喜烛,连窗上都贴满了红喜字。而端坐在喜床边的遮着红帐子的新娘,仔细听听确定周围房间外没有人声了,便将头上红帐立时取了下来。

苏州许家小姐许心湖从今天起的三个月内,将过着非人的生活……并与非人的一群人展开生死斗争……这是她现在的唯一决定。

看了看房内陈设,许心湖越是看这些红喜字就越是生气,她回想起今天拜堂时发生的一切愠气十足地道:“那个混蛋……居然这么不尊重我,高堂都不在……而且还按我的头……”真是越想越气。

算算时辰,快到子时了,酒席那边的吵闹声音也渐渐变小,怕是要结束了。

绝不能让那个混蛋败家子得了便宜,许心湖开始在房内走动勘察起来:“没有剪刀这里,或者有什么可以用的……”

坐到圆桌前,她想不到可以拿什么来当凶器……

顿觉饿了,她便顺手取了桌上盘中一块精致的花糕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忽然她顿住了,看看这盘花糕,点了点头:有了……

“喀嚓——”忽然从新房内传出一声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

妙允闻声立刻从端着准备好的燕窝的稳步变成疾步并上,到了新房门口推门而入:只见新娘一脸不好意思地站在桌边,而在她脚边地上一片盘子的碎片。花糕也撒了附近。

“少奶奶?”妙允立刻将燕窝放在桌上,上前关切道:“没有伤到吧?”

“妙允,我可真笨,本来想要吃一块糕,谁知脚不听使唤……”许心湖面有愧色。

“少奶奶需要什么吩咐奴婢就是——”妙允确定她没有受伤后,便将盛放燕窝的拖盘取来准备蹲下收拾碎片;奇怪的是妙允刚一蹲下就抬头看看她,然后笑了一下继续低头,却忽然又抬起头看看她,然后又低头……

好奇怪啊……许心湖不明白她在看什么,该不会是发现她脚下踩住了一块大的碎片了吧……想到这里,她的脚向后缩了一缩,裙摆也动了一动。

“少奶奶饶了我吧——少奶奶——”忽然妙允一见少奶奶裙脚动了动,立刻下意识的将手护在头上,缩成一团。

许心湖被她吓了一跳,迷茫道:“……怎么……你怎么了?”

妙允缓缓抬头小心看看少奶奶,发现她这次手上是空的,这才收敛了惊慌,缓缓道:“……奴婢怕……少奶奶又用花瓶……”

“扑哧——”她强忍住,才没笑出声来,无奈道:“妙允,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袭击你了。”

“恩……”妙允花容失色后的苗情笑容依旧很甜美,不禁令许心湖都有点怜惜之情。

收拾好残片,妙允道:“少奶奶,这燕窝请趁热喝;有需要只管唤奴婢就是。”

“恩恩,去吧。”她微笑着应道。

房门一关上,她便立刻移开裙摆,将似匕首般尖利的瓷盘碎片捡起,顺着宽袖藏在袖内。面上一阵狠色地想:“敢进来——就叫你好看,明如许。”

妙允出了新房转到长廊迎面就遇到了明总管带着家丁巡视,作了礼后,明总管看着这些碎片问道:“这是什么?”

妙允答道:“是少奶奶刚才不小心打碎的花糕盘碎片。”

“花糕盘?”明总管看着这些碎片,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道:“难怪看上去不像。”

“恩?”妙允不明白他的话,虽然他的话一直很难明白。

“给我。”他将拖盘接了过来,放在廊侧座上竟然摆弄起这些碎片来。家丁和妙允互相看看都不名所以。

过了一会,只见明总管停下了手,却良久也没有说话。

顺着他专著的方向看去,原来这个破盘已经被他重新拼了起来,只是少了一块很大块的尖利状部分。

“啊!”妙允忽然一惊,道:“奴婢定是遗漏了这一块……”说着就要回身再回到新房去。

“不必,”平静的声音阻止了她的步子,“没有这个必要。”

*

红烛由一根燃成了半根,看来已经是丑时了,房外仍然一点动静没有。

“奇怪了……不是喝死了吧……”坐在床边的许心湖自己都困了。

宽袖里还握着那片碎片,准备拿它当作凶器的许心湖有点耐不住了,打了个阿欠道:“不来最好,既不尊重我,又按我的头,这个混蛋色棍败家子,不会叫你得逞!——啊——”又一个阿欠,她眼神都有点迷离了,却还不忘念着,“绝不叫你得逞……你来啊……来啊……”

红烛缓缓燃烧,从半根又燃烧怠尽,如今只剩一个充满了蜡柱的空烛台,它的工作结束了,因为房外的光芒已经照了进来。

这一觉又好舒服啊——伸个懒腰先——

忽然一惊,披头散发的许心湖猛地坐了起来,惊慌的她第一要看的就是被子里的自己:哦,还好,还是那身新娘服。

再看,凶器还在枕头下面。

她有点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自己就在那想:居然没有来……

——不来最好!

“一定是他知道我不好对付,以为这样就算是礼待我,好让我放松警惕——”她自己给自己下了定论,“没错,就是这样,真是个高智商的混蛋……”

打开房门,太阳已经很高了,阳光明媚,终于熬过了一天。

“少奶奶,你起来了。”柔美的声音立刻报到。

“妙允,现在什么时辰?”她是该梳洗下了。

“申时了。”妙允边回答边将准备好的热水盆放在盆架上,然后开始铺床。

“申时了?几乎是睡了一天……”撇了撇嘴,实在不想承认,睡得很舒服。

“少奶奶今天有什么安排?”妙允并未移动枕头,所以没有发现那个凶器。

“没想过……过一天算一天吧,平安度过这三……没什么。”她还是不能说。

“明总管吩咐上次少奶奶未选到称心马匹,今日明总管已经从城里驿站选了一匹如意白马,温顺驯良,少奶奶可以随时骑。”

许心湖有点莫名其妙,道:“当时选只不过是想……”……想跑……

“恩……只不过是想回家……”

“明总管为人细心。”妙允凭着自己的理解道。

“这个姓明的人倒还看不出有什么卑鄙的……”许心湖想,但是她深知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姓明的……他看起来怎么都像个老头子。”这是她的理解。

“明总管稳重冷静,虽然年轻,但是精明干练,有他在,老爷和少爷即使整个月不见人影府里依然是井井有条。”收起床帘,妙允笑道。

这么一提,令她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们老爷为什么不回来主持儿子的婚礼?”——该不会是怕有这样的败家儿子怕丢人或者怕被气死吧。

“恩……老爷长年不在府中,尤其是最近六七年,只回过府里三次,这次老爷已经走了六个月了,因为现在商号都是老爷在主持,所以大江南北奔走,无暇顾家。”妙允失落道。

“难怪这明如许这么嚣张了……”她想,天高皇帝远啊。

“对了,稍后奴婢帮少奶奶换药。”妙允补充道,“明总管……”

“‘明总管吩咐’了什么?”她简直受不了这个男人。

“啊……”妙允有一丝无奈,笑道,“明总管也希望少奶奶脚伤早些好起来,其实明总管很关心少奶奶,只是少奶奶……”她没有说下去。

“只是我很讨厌他是吧?”她补充完毕。

“日后相处下来,少奶奶就会明白其实明总管人真的很好。”妙允笑道。

“不觉得,”她想起这个姓明的总是一副天塔不惊的样子就很不舒服,“而且也没有什么日后。”



“好无聊啊~”唉声叹气地,许心湖几乎在房里坐了一个下午。

看看现在外面,天都已经黑透了,她又要准备拿着凶器入睡了。

“有什么可做的呢……”她在想,推开窗子看着月亮,忽然她似有了点子:“有了!”

鬼鬼祟祟穿过横廊,经过几间长房,一片美丽月色映入眼底:傍晚和黑夜的时候湖心畔的景色原来可以差别这么大;一轮明月当空,湖水映着柔柔月光,风儿轻轻地拨动着水面,盈盈光芒洒在水面上,光影射到暗色的木桥和湖心亭里,尽眼都是美妙宁静。

湖心畔,这里是许心湖第二次来。

想到第一次的遭遇,她就冷战一剂,这次先确定了没有其他人,她这才安心步上桥面。

柔媚的月光映在她的若月容颜上,不只是美丽那么简单,看久了会觉得这月光是她洒下般;轻盈纱衣,招展青丝,恬静姿态,这里就是她的避风亭。

走到亭中,她坐了下来,缓缓欣赏着这片朦胧月色。

朦胧中她似乎又身在一个充满梦幻的仙境中,身穿飘渺轻衣的她锦袖翻飞,在花间轻舞,这时忽然出现一个英俊无双的美男子对着她轻轻地含青脉脉地说:“你好美……”

“少奶奶——”

一个声音从她耳边传来,宁静而有些意外。

“啪嗒——”

梦碎掉的声音,她的好梦总是被无情地打断。

猛一睁眼,少女还以为是上次那个黑衣的怪人,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他:“怎么是你?”

“夜深了,少奶奶在这里做什么?”这个声音平静道。

“欣——赏——月——色——”她故意拉长音,以说明她被打扰到的兴致。

“天寒了,请回去休息。”这个声音似乎没有理会她的不满。

“我是少奶奶,我说不走就不走。你还要赶我不成?”她偏要杠。

“不敢,那我就陪着少奶奶欣赏。”说罢,这个人影立在亭外不远的桥畔看起夜空来。

看着这个人的样子,她还有什么心情看下去,终于难以忍受了,她扫兴地道:“不好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缺一块——”然后起身悻悻地走出湖心亭。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故意走的很慢,步调很高,以示不满;而对方却似乎完全没反应般站在那里等她过去。

忽然脚下一紧,她又被上次那块桥板绊了一下,整个人还来不及作反应就已经向前倾斜下去,不觉她觉得丢脸死了要在他面前摔倒,还是面朝地式——“啊——”

忽然一只手拦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拉了回来,又怕她站不稳,用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

就在这个时候,两道目光交接了——这个感觉她记得,在马棚的时候她就倒在过这个怀里;而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男子在月光地照射下似乎和平时看到时不太一样了:细腻的皮肤,精巧秀雅的脸庞,尤其那双眼睛深邃而明亮,就像是一池清水,一尘不染,却有似乎藏着什么让看着他的人不禁想要看个究竟看个透彻,但是始终还是看不透彻。

而他这样将她扶在怀里,让人很有安全感,似乎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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