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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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如许-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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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小白又忙于赔罪,“对不起,对不起,林少爷,在下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你……”林世宝好想一拳打死这个白衣男子,但是明少爷府上他又不能太招摇,只得生生忍了下来——几乎已经忍到满面涨红!

“林兄真是名不虚传的好脾气啊,佩服!”傅七夕简直惊讶。

“茶还没凉么?”明少爷缓缓道。

“茶凉了我也舍不得走,”傅七夕晃着茶杯道,“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玩。”

“白先生,听说您是明少夫人的先生,这么年轻,造诣这么高,真是厉害啊!我迟星瞻最佩服的就是读书人!”胡子男大声道。

“呵,过奖,”小白看着这个满面胡子看不到表情细节的男子回道,“在下只是粗浅读过几年书。”

听得此言,林世宝蔑笑着看着小白,那表情就像在说——“不过就是个教书的。”

“先生真谦虚,不知道先生名号……”

“在下白一道,小号云珩。”

胡子男豁然楞住道:“摆一道?摆谁一道?——”

——“噗————”

——茶第三次被全部喷了出去——

——第三次全部都喷到林世宝那张多次被洗的脸上——

——不过这次忍无可忍的林世宝双手深深地呼吸着并颤抖地擦着自己的脸,什么都没有说——若不是在夜里难以辨得那么仔细,在座所有人一定都可以清楚看到林大少爷脸上的铁青的脸色……

——这次林大少爷宁死要忍没有说过一个字,其实是因为……

“对不起,对不起,林兄,小弟今夜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学着小白的口气,傅七夕抚袖拂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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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别院门廊前几个侍女边窃窃私语嬉笑着议论着什么边向院内竹楼处看去,妙允向几人走过去,温言询问起来:“几位姐姐在看什么?”

几人听到身后声音,皆回过身来,其中一位年龄大些的侍女眼前一亮道:“妙允,怎么不在少奶奶房里?这个时候很少在这里见到你。”

“听说今晚少爷请了几位公子在聚星眸喝茶,妙允特地来送些小点心。”

听到妙允说小点心,那位姐姐才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手中的点心盘上,不绝赞叹起来:“哇,这都是妙允你做的吗?好漂亮!”

众侍女也围了过来,逐个欣赏起来:云蒸糕,蕈莲松糕,凤彩雪片,金丝琥珀饼——这些小巧精致的点心简直令人无法狠下心去吃一样。

“妙允姐姐,让我来替你送吧。”一个年纪稍小的侍女边说边将盘子接了过手,迫不及待地向院内走去。

其他几名侍女有些不甘心地看着那个进入院内的背影,那个年纪大些的侍女摇了摇头道:“真是古灵精怪,本来该是妙允你送过去的。”

妙允释然笑道:“大家姐妹相称,谁送都是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那侍女道,“今夜聚星楼齐聚的几位公子皆是不凡之人,这样的情形也是平日难得一见。”

妙允笑笑,并不十分在意她的话。不过她也不由地好奇向竹楼看去:璀璨婀娜的星河之下,繁星闪闪,都似是在注目着这竹楼台上的几名闪耀夺目的贵公子……尤其是那一身黑衣的闲散公子……衣襟飘然,神驰天外……

——真不愧是聚星眸,妙允蔚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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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别过后,明总管前行引路送林公子出去。作为今夜最倒霉的人,这位林公子脸如今早已憋的铁黑,步履僵硬,嘴里还嘀嘀咕咕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他身后随行的小白倒是步子散琐,不禁有些纳闷地在想:为什么今夜明少爷和傅少爷对他今日没有赴宴的事只字不提?……

“白先生!”忽然小白的思绪被身后宏声打断。

“迟,迟公子。”才一回头就见一颗满是胡须的大头。

“白先生是明府的贵客,应该会住很久吧?”

“本是游历到此,蒙明少爷好客,小住几日便走。”

“只是小住几日而已?难得我觉得与先生特别投缘,幸好少爷要在城里多逗留一段日子,我本打算来向先生讨些学问的。”

“原来如此,在下当然无荏欢迎……恕在下冒昧,迟公子是哪里人?”

“我家在扬州。”

“……人杰地灵。”小白这次没有说他也是扬州人。

“对了先生,刚才我讲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先生为何那么激动?”迟星瞻直白地问道。

“啊,”小白索性一笑道,“失礼,当时并非激动,不过是喝的急了些,迟公子见笑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我的名字太难听,吓坏了先生。”迟星瞻的胡子向上挑了挑。

“迟公子严重,‘星移我动,无欲为瞻’——公子之名尽含天意,实在难得。”小白笑道。

“‘星移我动,无欲为瞻’?”迟星瞻仔细思索了一会,点点头道,“被先生这么一说,好象我的名字也没那么难听了,先生果然是高人。啊,不知先生年纪多大?”

“虚度二十有一年。”

“年纪和我一样啊!我们果然很有缘!”

小白比较迷茫地看着迟星瞻——他那一脸胡子,若不是他亲口说出,任谁也不可能准确的猜得到他的年龄。

“对了,那先生家乡在哪里?”

小白依然微笑着看着迟星瞻,很肯定地说道:“家居明州。”

——而不是和妙允所说的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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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送完毕,明总管回到聚星眸楼台时,见到明如许依然坐在那里。

“少爷,几位公子已经送走了。”

“大总管今天辛苦了,该坐下休息。”

“谢少爷。”明总管缓缓在竹桌前又坐了下来。

明如许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少爷’听的习惯了,‘总管’也叫的习惯了。”

明总管神色宁静,声音在夜风中飘拂:“我也舍不得少爷。”

“不如先习惯一下。”明如许若有所指地道。

“我会习惯的。”明总管看着明如许一样若有所指地道。

“三年时间这么快就要过了。”

“再多三年,也是一样。”

“是又何妨?”明如许笑道。

明总管缓缓抬头看着明如许,这一句始终是要说出口的:“如许,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筵席可以散,大总管闲得下来么?”

“还是忙点好,”明总管今天破天荒地一改平日的少言寡语,在明如许面前时反而说的多了,“不会想太多。”

“难怪总管一时也停不下来,马厩里忙,出了马厩也忙,就连总管的好徒弟也跟着忙。”

明总管知道他指的是他和阿錾暗中帮助少奶奶的事情,只是他没有立刻作出反应。

“请少爷责罚。”

“这个时候责罚也没人看了。”尤其是像他明大少爷妻子那样的——专门挂心她相公以外的男子。

明如许立起准备走人之际,又想起了什么,道:“明大总管明天会更忙。”

——明大少爷说的没错,明天他的确会更忙,而且这种“闲散”的日子就到今夜为止了……

第四篇 第二十章 京城的小姐和江南的妹妹

明府今日自一大清早便开始全府皆忙,搅的许心湖睡也不得安稳,最终混混沌沌地从床上坐起了身。展了展身,却发现原来全身都又酸又痛,一定是昨天堕马的后遗症。

听到房门外有妙允讲话的声音,许心湖便昏昏沉沉连眼都不抬就上前开门道:“全身都又酸又痛的……”

“嫂夫人全身酸痛?小弟也是啊,不知道是不是府上的床太硬了。”

——恩?!劈头盖面就这么废话的是……

许心湖这才抬起头来,然后整个人呆在当地:站在她门外的原来不仅仅是妙允,原来还有那个明如许的狐朋狗友之最的败家花花公子,天字第二号混蛋——傅七夕!

看着他绽放着的灿烂的微笑和毫不避讳地看着她披头散发的样子,许心湖猛然想起自己还是穿着一身睡服,立刻恼羞成怒咬出两个字:“无,耻。”

“砰”一声,房门紧闭,可是着实令傅七夕有些难以承受这个结果。

“呵,”傅七夕十分吃味地对妙允干笑道,“妙允姑娘,恐怕我这还是第一次吃女人的闭门羹。”

妙允倒是还继续门未打开前的话题:“还是请傅少爷先到前厅作客吧。”

“要是换了妙允姑娘,必然不会这么怠慢我吧?”傅七夕借题发挥。

“傅少爷,又拿奴婢开玩笑了。”妙允笑应,不怎么在意他的话。

“妙允姑娘还是那样:笑颜之温婉令人倾心,情态之淡漠令人伤心。”傅少爷打趣不成只得作罢,却也不忘牢骚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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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沐浴将尽,许心湖仍然是余愠未消。

妙允为许心湖添置了一瓢热水,劝慰道:“昨日听总管说接到老爷的书信,算来老爷一行今日正午左右便回来,所以傅少爷昨夜便留在府中。”

“关他什么事?”

“傅小姐也正是与老爷同行。”

许心湖忽然想起昨天在傅府的时候听到老夫人所说的名唤“溱儿”的姑娘,“为什么明老爷远上北方行商还带着那位傅小姐?”

“傅小姐这次本是随老爷去北方游历,顺道去京城拜访吴兰小姐的。”妙允道。

“吴兰小姐?”这又是谁?

“听许大娘说吴兰小姐与傅小姐虽然一南一北,却是闺中密友。”

“听说?怎么妙允你都没见过那位小姐吗?”

“妙允入府短短数月,无缘得见吴兰小姐。”妙允宽笑,“不过听闻吴兰小姐不仅武艺高强,而且高贵大方,是位誉满京城的女侠。”

“这里的人际关系真混乱。”许心湖放弃了,“反正今后互不相干,都与本小姐无关。”

妙允微微笑道:“少奶奶弱质纤纤,却巾帼不让须眉,定会传为城中佳话。”

“那是逼出来的。”许心湖无奈道。

“妙允愚昧,”妙允道,“不知少奶奶是从何得知卸去马鞍便可令马驯服呢?”

“那个哦,”许心湖稍微笑了一笑,索性转过身来向妙允道,“有些马不喜欢胭脂水粉,有些马不喜欢左侧驱身,当然也有些马会不喜欢鞍索束缚了。”

“鞍索?”

“恩,平时观马都是腹呼吸平稳,但当时那匹马腹起伏剧烈,鞍索又紧紧相加;所以我猜想:每每双脚驱马,马腹摩擦束索再加上双脚使力,才使马愈加难过。”

“少奶奶真厉害。”妙允笑道。

“不会叫那家伙小看的。”此刻许心湖的眼神变的无比的冷静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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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在长廊欣赏园中娇花,偶尔又停下来观赏池中锦鲤,一身轻纱的许心湖今天格外开心——就好像今天的花特别香,今天的天气特别晴朗,而今天池中的鱼游都游的特别的可爱……

——当然开心了,以后都不用再受明如许的气了!

只是想了一想,许心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妙允都被感染了一路上只是看着许心湖也是笑意盈盈。忽然妙允看到前面迎面而来的白衣人影,道:“少奶奶,好像是白先生。”

许心湖直起身来看向那白衣来人,故意道:“最好不过。”

——“站住。”

“唉?心湖?我正要去看你。”小白见到许心湖立刻放了三分心。

“真是有劳先生。”

“看起来气色不错,伤势没有大碍了吧?”小白还要再确定一番。

“当然不是,”许心湖故意演得很逼真,“大夫说虽然表面轻伤,但其实可能是内腑受损,更有可能是脑部受震,难怪从昨夜开始就一直觉得头有点疼……”

“少奶奶头疼?怎么没有听少奶奶说起?妙允这就去请陆大夫来。”妙允可是当真了。

“是啊,心湖,既然这么严重,怎么不说?快送少奶奶回房吧。”那小白就更当真了。

——回房?请大夫?

“不必了,妙允,不用请大夫,”偷偷地许心湖招妙允眨了眨眼睛,“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妙允得知这位少奶奶原是故意这么说,才稍稍安下心来。

扶过许心湖在廊内坐下之后,小白面上果然显出担忧之色:“心湖,如果你有什么事……”小白也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了。

“现在才想起来。”许心湖故意不去看他。

“是我的错,”见到许心湖如此虚弱的神色,小白看着就难过,“如果不是我怕事退缩,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需要这么认真吗……

许心湖反而有些觉得小白太认真了,不过她不出这口气是不会好过的,于是继续道:“现在说没有用了,大夫说如果真的脑部受创,一时半刻也是难以发觉的,只有等到病发头痛愈裂之时才能准确诊治。而这期间,”许心湖眼神一飘,道,“大夫说要根治须用百年人参和老地灵芝……不过大夫说这些药材太过昂贵而且可遇不可求,所以只有看情况估量……”

小白越是听便越是黯然。

妙允看着小白在苦思模样,对少奶奶凭空所说却不得其解;而许心湖可是等待着看小白的反应——只是看着小白愁容满面,她便不药而愈了。

小白看着许心湖,突如其来地道:“心湖,你不舒服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

“哈?”许心湖楞住。

不及反应,小白就已经匆匆转身而去。

许心湖绢袖一甩,简直连语言都难以组织整齐,直到小白身影不见了还在怀疑自己的听力:“……我没有听错吧?”

当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妙允的时候,妙允只是摇了摇头,因为她更加不明白。

“只是说说他都这样,如果,如果我是真的得了急症,他……”许心湖仍然难以置信。

妙允也有些惆怅地道:“白先生并不似这样的人。”

提到这里,许心湖索性坐下回忆起那“不堪”的往事:“在苏州时就古古怪怪,声称无论什么事都会帮我,但关键时刻却忽然就不见了;自认遍走江湖见惯人事,但达官显贵出席的宴会却常常忽然不见人影;至于说什么文才清然的先生,从没听说他进酒楼大吃大喝,一件白衣也是从冬过夏,一分一毫都要算清计全。”

“白先生真是节俭。”妙允赞叹地点点头道。

“本该理解成是节俭,却偏偏是执着于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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