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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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旧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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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静溜到璃安身边,献宝似的将桃花献给璃安。

璃安淡淡的瞥了赵静一眼,不予理睬。

赵静又拿着桃花往璃安身前凑了凑。

璃安伸出一只莹白的素手,捻起那支桃花,露出一丝笑容,足以倾城。

而赵静,很不争气的看傻了。

璃安捏着那支桃花,终于第一次主动和赵静说话。

“谢了。”

冷冽而又清脆的声音让赵静有种如沐春风的错觉。

应该好好谢谢小竹才是。赵静如是想到。

而此时,月雅竹就悄悄地跟在赵静身后,面上表情阴晴不定地看着学堂里发生的一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赵静换好睡衣就一溜烟的跑到雅竹就寝的房间。踢了鞋子就往雅竹的被子里面钻。

外面守夜的碧流被吓得不轻,连忙进去劝阻。

“不要,不要。我要和小竹睡在一起。”赵静任性的说。

雅竹面色颇有些不自然,挥手摒退了碧流,面色僵硬的为赵静拉了拉被子,“睡吧。”

赵静兴奋了一天,哪里还睡得着,如八爪鱼般抱着雅竹,絮絮叨叨的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小竹,今天谢谢你哦,多亏你帮我摘桃花,你知道吗,今天小安居然主动跟我说话了你以后要
有什么事用到我的,我,我一定两……两那个什么刀来着……”

赵静眼睛亮晶晶,拍着胸脯保证。

雅竹轻轻叹息一声,转过身,“睡吧。”

“嗯。”赵静眯着眼笑了,又往雅竹那边凑了凑。

第二天,赵静去给凤君文氏请安时,意外的发现凤君的脸色不大好,连对她的态度都差了好多,
一双眼睛狠狠盯着她,看的她颇不自在,这着实让赵静有些困惑。

“大概凤君身体不适吧。”

赵静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自从赵静和璃安的关系终于有了质的飞跃,赵静更加笃定这不是自己的单相思,六皇子殿下对她
还是有意的。于是有了一下活动:

早上必有桃花一支。

“小竹,谢谢你”赵静甜甜的对雅竹笑了笑,一溜烟跑了。

只留在原地沉默的雅竹。

衣服同步也很必要,于是:

“衣服嘛,小安喜欢白色,可是我喜欢黑色怎么办?”赵静苦恼着;〃要不就白色加黑色
吧。”

弄清小安的喜好是促进关系的必杀技:

“小安小安,这是雾凇雪针。你尝尝。”赵静某日又开始了每日献宝活动。

璃安微微皱了下眉。

偏生赵静没有看到,还喜不自禁的解释。

“这水都是寒冬是落在梅花瓣上的雪,轻扫下来的,用白玉做瓮,埋了三年。你闻闻,还有
淡淡的梅花香呢。”

璃安:……

赵静:……(感觉小安好像不是很喜欢啊)

于是又是某一日,赵静终于幡然醒悟:肯定是自己没有给小安定情信物。

于是她用白玉精心打造了一份物事,给璃安送去。

当然,金银与玉石在赵静眼中,并无区别。之所以用白玉,是因为璃安对白玉有一种莫名的偏
执。

不过,宫中人都认为,只有白玉才配的上璃安那高洁的性子。

翌日,渊墨就带着宫人好好荡荡的到轩平楼来了。

渊墨的笑容上明显有一丝裂痕:

“皇子殿下让我把这个还给王爷。”

赵静连忙跳起来:

“为什么?难道小安不喜欢白玉了?我可是用上好的羊脂玉命全凤栖最好的工匠精心雕琢的……


渊墨都快挂不上脸上的笑容了“不是的,主子自然是喜欢玉石的。”

赵静还是苦着脸,追问渊墨原因。

渊墨匆匆敷衍了几句,便逃跑似的逃出了轩平楼。

“你到底送了他什么?”雅竹合上书,语气淡然的问道。刚才赵静来着对他一阵抱怨,扰得他都
无法静心看书。

“一只小玉猪牌啊。”赵静眼睛闪闪亮。

雅竹额角滴出一滴冷汗。

赵静仍在说着“师傅说,猪有多子多福的意思,我就问她是不是猪的肚子越大,就越多子多福,
她说是的,我就让她雕了一个桌子这么大的玉牌。”

“桌子?”雅竹不确定的问道。

“对啊。”,赵静轻快的说道“就是小竹你的书桌这么大,嗯,可能稍微要小那么一点点。”

雅竹看着眼前的梨花木书桌,沉默了。

赵静在一旁信誓旦旦的发誓:

“如果有一天,我能娶到小安,我就带他回东阳用白玉为他造一间屋子,白玉做砖,白玉为桌,
白玉做床,白玉盛羹”

雅竹慢慢的阖上双眸。

所谓金屋藏娇也不过如此吧。

赵静这种大条的人也留意到了,自那件事以后,小竹和小安的关系就一直不好。

她一直想从中调和二人关系,却不见效。

但总体来说,赵静在宫中的生活还是很惬意的。

可是。

这种惬意生活到了十岁就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没分没评无动力……求分……




、桂枝为笼钩

导致赵静在皇宫中惬意生活戛然而止的首要原因就是赵静的父亲沈氏思念女儿的紧。刘氏亲自上京面圣,又洋洋洒洒写了十多页的文章恳请先帝放女儿回东阳与他相聚,字字珠玑,情真意切。

先帝就算和赵母关系再好再亲密也不能把沈氏接进宫来住,更何况父女团聚本就是人之常情。所以,先帝不得不放赵静回东阳。

其实赵静是十分的不舍的。

她还有许多要事要做呢。

可是不舍又有什么用呢?

最近凤君看她的眼神也愈发的古怪了。

那神情,恨不得把她给吃了似的。

连小竹都不怎么正常了,最近总是盯着她看,像是要把她深深的记刻在脑海里,怀念一辈子似
的。

父亲倒是一直在安慰她“乖乖,没事,三年后咱们还是要回来的,到时你还要代表整个东阳,向
你皇帝阿姨进贡呢。”

可是赵静扳了扳手指算了算时间,三年还是好漫长啊。

便苦着一张小脸哼哼唧唧不说话了。

小孩子的反抗总是脆弱兼无力的。

当沈氏在大殿带着赵静向女帝辞别时,赵静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可是一点也不管用。

赵静即使再不愿意,事实是,她得随沈氏回东阳了。

可是十岁的赵静也不呆笨了,她深刻的明白时不我待的道理。万一自己走了,小安被别人捷足先
登了怎么办?越想越觉得璃安遗忘自己的可能性比较大。她好不容易和小安迈出质的一步,于
是,抓起沈氏最近塞给自己的物事,就要往璃安手里塞。

“小安,送你的。”

喧闹的大殿一下安静了。

沈氏瞥了一眼,脸色惨白。

倒是女帝笑了“静儿可是想用手中的军符为聘,迎娶安儿。”

赵静连忙点头。

璃安依旧淡漠。

“啪”一声,雅竹手中的玉扇跌落在地,发出最后的悲鸣。

赵静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摇摇欲坠的雅竹和脸色愈发不好的父亲,无奈下,摇了摇头。

女帝被赵静这憨态的样子逗弄的哈哈大笑。

沈氏慌忙站出来

“皇上,小女愚钝,顽劣不堪,举止粗鲁,难以管教。此次回去,臣侍一定好好教训她。”又对
璃安行了一礼“冒犯皇子殿下了,还请见谅。”

女帝颇有深意的看了沈氏一眼。

宫里的诸人是何等的精明,连忙打着哈哈把这事给揭了过去。
赵静在沈氏眼神的震慑下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可怜巴巴的往璃安方向看去。

女帝的践行晚宴结束后,刘氏便带着赵静马不停蹄的回东阳了。

路上,赵静没少遭沈氏数落:

傻丫头,那是你娘的军符,能随便送人吗。那可是能调动凤栖大半军队的军符啊,能视为儿戏
吗?

可是,她就是想把娘的军符给璃安啊。

赵静低着头,她没敢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沈氏。

赵静在东阳的生活跟在皇宫里德完全不同。

在宫里,皇帝宠爱她,宫侍奉承她,崇拜她。就算她堂而皇之的不去学堂,夫子也不敢大声斥责
她,更何况,还有个月雅竹,替她挡了夫子所有的责罚。

可是沈氏不同。毕竟是十几岁就当了当家主夫的人了,更何况赵母不在王府,王府的大大小小,事无巨细都由他打理,若无两把刷子,那着实也说不过去。

沈氏对赵静也分外的严厉。

赵家几代都死于战场之上,只余赵静这一根独苗苗。所以,那些兵械,沈氏是自然不允许她去触
碰的。

当年赵母给唯一的女儿取了“静”这一字,是否有这意思,现在是无法追究了。

女儿是万万不能习武了,可是也不能看女儿这么庸碌下去不是?

沈氏是从书香世家出来的,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所以,沈氏为赵静制定了一系列的学习计划。除了武艺兵法,沈氏几乎要求赵静在琴棋书画上样样精通。

这可苦了赵静了。

东阳没有可以为她做功课的月雅竹。沈氏偏又盯得紧。

实话说,赵静在心里也是怵她这位父亲的。

在沈氏的逼迫下,赵静只得含着泪,一五一十的照着沈氏给她安排的课表去做。

心里却是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只盼着三年后快些到来。

不知该说是功夫不负苦心人,还是该说时光荏苒。赵静终于熬完了三年。又到了五年一次各地诸侯上京进贡的时候了。

沈氏就算盯得再紧迫,心中即使万般不愿,也得送女儿上京。

十三岁的赵静已不再懵懂了。

这些年沈氏的教育还是颇有成效的。

她已经隐隐懂得了自己尴尬的地位。

赵家的光芒已经渐渐黯淡下来。帝都的女帝需要一个忠君护国的将军这是不错,可是,却万万不
该是赵家这样子的。

世人都在赞扬赵家的高风亮节。

“赵家自我之后不许有后人再上战场。”谁能想到这才是是赵母最后的遗言呢。

虽然沈氏不说,可是赵静已经懂了。

她不会再向以前一样懵懂无知的埋怨母亲不为自己取个威武霸气的名字了。也不会责怪父亲剥夺
了她驰骋沙场的梦想。

或许岁月静好才是母亲一生的心愿吧。

临行前,赵静向沈氏请安,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父亲放心,女儿以后一定不会给东阳惹麻烦
的。”

沈氏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的发出呜咽的声音,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流了下来。

女儿好像,长大了呢。

赵静进京的第一件事就是面圣。

举止沉稳,待人和善,从容有度。这是女帝三年后再见到赵静的评价。

赵静腼腆一笑。

女帝坐在凤椅上一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赵静见女帝高兴,便委婉的提出相见雅竹的请求,女帝别有深意的看了赵静一眼,颔首道“去
吧。”

雅竹如今还是住在轩平楼里。一袭碧青色衣裳,果然淡雅如竹。

见到赵静,可见她也是有些激动的。

赵静笑眯眯的朝她做了一个揖,笑道“恭喜三皇女了。”随即叫玄心送上贺礼。

雅竹已于去年六月,迎娶了正夫,是凤君文氏父家的一位公子,听说极是娴静。

雅竹笑骂了一声“没个正经。”又把话题岔开了,挑了些趣事说与赵静听。

女帝子息淡薄,现在,只余两个女儿,一个是大皇女,另一个就是三皇女月雅竹了。

大皇女早早的封了王,有自己的府邸。而三皇女去年大婚,女帝却一直迟迟未下让三皇女夫妇迁
出去的旨意。

只有太女在大婚后还能住在皇宫之中。

大臣都在揣度着女帝的心意,看来太女之位非三皇女莫属了。

赵静也自是高兴,可心中也不免为璃安担心。

毕竟大皇女与璃安是同母同父的姐弟。

女帝的欢迎各诸侯王的晚宴如期举行。

席上都是王公贵胄,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赵静年幼,免不得要给各个长辈敬酒。

“我说着丫头”赵静被西原王给拦了下来“怎么不学武艺,尽学些男子的玩意。”

赵静只是腼腆一笑,没有答话。

西原王更是不满“好好一个女儿,怎么给你爹养成这个样子,男人果然见识浅薄,浪费了一根好
苗子。女子吗,当戴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怎么身子若成这样。早知道还不如让皇上代为教
育。我看不行,现在改还来的及。”赵静摸着腰中的军符苦笑。

说实话,她是一点也不想要这个东西,她情愿早日把她送还给女帝。

可是她也清楚的明白,如今赵家,就靠着这个保命了。

没有军符的赵家,什么也不是。

如果自己真把军符送还给女帝,父亲恐怕会带着自己向赵家的列祖列宗以死谢罪吧。

赵静抚着腰中的军符,感情甚是复杂。

女帝笑眯眯的听着西原王的话,不置可否。

赵静眼角一瞥,看到璃安正要从后门出去,匆匆寻了个由头,告假离开了。

这一幕,也被女帝看见了。

女帝饮了一杯酒。笑容愈发美艳。

赵静离开宫殿后,径直往素芳亭走去。

果然,璃安正在那里,一袭白纱,随风轻轻飘荡,身后一轮皎洁的明月,给璃安整个人都笼上一
层朦胧的月色。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今日方才明白这等美丽。

赵静远远看着,突生一种敬畏之感,竟不敢靠近璃安。仿佛一靠近,就会打破静谧,亵渎这份神
圣。

“何事?”倒是璃安先发现了赵静。

赵静大大方方的坐在璃安面前

“我很笨,爹爹叫我学诗词歌赋,我总是学不好,不及你聪明。我只爱拉弓射箭,想与爱的人一
起肆意江湖,却怎么也不敢做。我是粗人一个,不懂那些风花雪月……”赵静啰啰嗦嗦说了自己
一大堆缺点。

“所以?”璃安偏过头,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赵静脸红了红,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六皇子殿下,请问您是否愿意和小人一起携手去东阳,笑看日出日落,共度一生,笑看潮起潮落,醉拥风雨人生,直至青春不在,年华老去。”

璃安没有回答,只是抚摸自己的头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静有些着急“我虽然粗笨,但愿以真心待殿下,若得殿下一人,赵静愿发誓永不再娶。小安……”赵静声音都软了下来“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璃安又是沉默。低下头,露出完美的侧脸。如玉般的肌肤在月色下显得更加皎洁。

“小安……”赵静忍不住再次出声。

璃安抬头睨了她一眼,璨然一笑“好啊。”

赵静如至仙境,盯着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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