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了无益》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相思了无益- 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她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悄悄褪下衣袖,却无法褪走心中绝望的伤痛!
他……把她误认为小婉了!

这一切,为何会变成这样?
为何要在她已将心默许他的时候,为何要在她已开始对未来憧憬的时候,为何又要在她已对他生死相随的时候……,再残忍地把这一切全部破坏掉?
把头枕在交叠的双臂上,任凭泪水划落于桌面,小婉,是她一生都愧疚的好友,她,又怎能顶着好友的名义去独占着他呢?
他,为了小婉,甘冒着生命的危险,独闯婚宴,这份爱,任天地都会动容的!
而她,凭什么去享受这份爱呢?

哭到忘形,没有听到身后的门温柔的开启了。
一双大手轻轻地搂住了她的纤腰,粗糙的掌心滑过她的手腕,她惊跳了一下,回过头,看到了他眼中疼惜的光芒:
“怎么又哭了?”他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
她摇了摇头,用力咬住嘴唇,不想在他面前呜咽出声。
他体会到她眼里的悲伤,伸臂搂她入怀,无奈地说:“小婉,我该拿你怎么办?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像从前快乐起来?”
“不……”她在他更加用力的摇头,“不要叫我小婉……”
“怎么?”他微笑,“那你告诉我你的全名,不过我觉得还是叫小婉比较亲切。”
“不……”她的泪水湿透了他的胸膛,让她如何说呢?说她不是小婉吗?不!如果她说出来了,他就不会理她了,她不要,她已经把身心都交给他了,如果他不理她,让她如何苟活!
“你怎么还哭?”他叹息,更紧地拥紧她,“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了,不过每次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没有出声,等着他说。
“……我知道你大概已经对过去的事不记得了,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可是,我还是以这种霸道的方式把你带出来了。你……恨我吗?”
她抬起头,泪眼中有着他的倒影,咬牙回答:“我……恨!”
他一怔,目光黯淡:“是吗?”
“是!我很恨!”她清晰地继续说,“我恨我自己,没有早一点认识你!我也恨自己如此软弱,如此封闭!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你的存在,说不定我不会同意这桩婚姻,至少我不允许我的心……曾经如死灰般愿意嫁给那位素未谋面的将军!我的心……只愿给一个人!”
她越说越轻,满脸的绯红,但还是很勇敢地直视着他,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说出如此一翻平时想也不敢想的话,这……不像她啊!
可是,她想说呵!十七年来的情感空白生活,原来一旦触碰,竟会如烈火般的燃烧!仅仅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想通了,小婉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他炙热的心却一直为着小婉而跳动!而她,却已为他而沉沦了,小婉的替身也好,一辈子都做一个无名的女人也好,她只愿陪伴着他,这不是认命,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渴望,他,是令她倾倒的男子!也是值得她交付一生的男子!

老天爷,她在讲什么?
终于真真切切地听到她的心意了!
萧凛天激动的双臂更用力,把她紧紧地拥入怀中,狂跳的心脏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千万之一,只是握住她的手,贴住了自己的胸膛,让她感受到自己奔涌的情感,沙嗄的声音强作镇静,却也止不住幸福地颤抖:“这儿……这颗心,这个人,是你愿意给的吗?”
“嗯。”她细若蚊蝇地回答,手掌贴上他的心口,停留了一会儿,悄悄地向上攀住了他的颈项,这大胆的举动啊,让她更是满脸通红,但泪眼中的笑意,却与他深情的眼波相纠缠,一直到他炙热的唇压住她,她也没有躲避他的视线,不再与自己奋力挣扎,他的怀抱,已是她一生眷恋的地方了!
不知不觉间,萧凛天已把她抱到了床塌上,夕阳的余辉还在窗外闪烁,他是完全不顾礼教的人,情感一旦渲泄,就无法克制。她在他的怀抱中轻柔如白羽,却又甜美如甘泉,完全融化了他过去沙漠般的苦旅生活,他真的好想安定下来,在她柔美的眼神中,找到让他甘心停留的温暖角落,童年的相遇是缘份,而十年后的邂逅却是宿命,杏花树下她的身影永远是他心中最震撼的美景!
双唇划过她的脸,落在了她的耳垂上,再虔诚地往下,挑开了她的襟领,那是专属于他的人与心,当他吻在她颈子下的肌肤时,她止不住地轻喘,从来没有这种体验,她陌生而恐惧,但他却更紧地抱住了她,抬头看她闭着眼睛害怕的样子,于是停止了所有动作,只是重新吻上她被自己咬得快泛出血丝的红唇。
“不要怕,我爱你……”
随着他的耳语,她奇异般的停止了所有颤抖。感谢上天,他没有喊她小婉,第一次听他如此郑重的直白,却没有喊她小婉!不管他心里把她当成谁,就让她自欺欺人一次,至少,这一刻,他眼中看到的是自己,他的心所缠绕的,也是自己吧?
“凛天……”她喊出了他的名字,如此的自然,虽然低得几乎听不到,但语气中的坚定却但愿他能听得懂!这一生,她就是他的了!她从来都是一个不被这世界欢迎的女子,锦衣玉食的生活让她体味了十七来的孤寂,母亲与朋友的远离,父亲的嫌弃,以及被左右摆布的人生,都曾经让她麻木的心如死灰,但……终于遇到了他!一切,都不一样了!
泪水在他怀里泛滥,却是幸福的泪水,不再顾忌地回抱住他,感受到他因为她的呼唤而激动无比的心情。
“我爱你!我爱你!我发誓,我会爱你一生……”他缠绵极至地吻她,右手搂住她的纤腰,拉松了她腰间的丝绦,她的黑发也随着衣衫披泄下来,柔柔地拂过他的手指,他握住一缕青丝,闭上眼睛,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幸福!

突然——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同时,屋外响起了大门被撞开的声音。
“萧凛天!天景堂的败类,给我出来!”
一个骄纵狂妄的声音。

他皱紧了眉,迅速地把褪了一半的衣衫给她重新穿上,触到她关心疑惑的眼神,朝她一笑:“放心,没事!”
门外,也响起了齐禹恭敬的声音:
“堂主,大少爷来了!”
“我听到了!”他沉着地应,在她依依的神情中,柔声说,“我出去一下。”
她温顺地点头,靠近他,替他整理着衣领,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等我!”




、十五


庭院里,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昂首甩着尾巴,它的主人也是一袭做作的白衣,年纪约二十岁左右,虽然并不大,却大辣辣地坐在庭中央,一把折扇不合时节的摇着,脸朝上,眼睛也朝上,仿佛所有人都不在他眼里似的。
周围的子弟或恐惶或不屑,都是各自复杂表情,齐禹却还是冷冷的,他率先从屋里出来,走到他的面前抱拳:“大少爷!”
白衣少年哼了一声,打量了他一眼:“你还记得还有我这个主子吗?我以为你的眼里只有萧凛天那个败类!”
齐禹没有说话,对他而言,打过招呼就好,他从来不向讨厌的人多废半句口舌。
一个下人端上茶,他拿起茶盏吹了一吹,慢慢地喝,眼角的余光却发现萧凛天已迈着沉稳的脚步来到了面前,不动声色地望着他,低头道:“少堂主!”
这个少年正是过世的天景堂老堂主白超然的独生儿子白卓越,照理说,他才是天景堂的正牌继承人,但白超然临终前却把天景堂交给了爱徒,一直以来,白卓越都为此事郁结于胸,更何况,全堂上下都只喊他“大少爷”,在他们眼中,萧凛天才是他们真正的堂主。只有萧凛天却因为恩师的关系,反而尊他为“少堂主”,但这一声称呼听在白卓越耳里却格外讽刺。
所以,一见到萧凛天,他马上把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去:“扑——”茶水弄溅了萧凛天的青衫。

这是极端的污辱,弟子们脸上都现出了不平的神色,齐禹的脸色也变了,上前跨出了一大步,但萧凛天却挥手止住了他。
“啊,对不起!”白卓越擦了擦嘴,“这茶太难喝了,不好意思弄脏了堂主的衣服,请多多谅解了!”
“没关系,少堂主今日来有何贵干?”萧凛天隐忍地问。
白卓越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轻摇折扇,顾自说下去:“不过话说回来,你也真是太过份了一点!你要知道,你现在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整个天景堂的声誉!萧堂主,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做出这种事情,你实在把我们天景堂和爹爹的脸都丢尽了!”
“少堂主,请你有话直说!我不认为我做了什么让老堂主丢脸的事!”
“你还不承认!”白卓越怪叫起来,“萧凛天,你不要太嚣张!你有今日的武功,今日的地位是谁给你的?你不过是一个没爹没娘的要饭的罢了,不要一时得意就露出你低级的本性来!我看,武林中今年的采花大盗你要排头名了!哼,竟敢到王府中公然抢人,成为朝廷钦犯,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天景堂没有你这种无耻的堂主!”

齐禹忍无可忍,站到白卓越的面前,嘲讽地说,“做人真正嚣张无耻的不是堂主,是谁,大少爷心里最清楚!”
“你……”白卓越气得跳脚,用扇柄指住他,“住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
“齐禹!”肃凛天朝他使了个阻止的眼色,齐禹只好退了下去。

“少堂主!我在东郡王府抢亲,成为朝廷的钦犯是我个人的私事!我身为天景堂的堂主,自然该为堂中的声誉着想。但我并没有把自己卖给天景堂,我会为自己所作所为负全部责任,不会连累你一分一毫!”
“你说得倒轻巧!江湖谁不知道你是天景堂大名鼎鼎的堂主!你的所作所为直接影响到爹爹和天景堂在江湖上的地位!哼,如果你是个无名小子,你去□罗掠都不关我的事!老实说,我之前对你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只是看了爹爹的面子上,但现在我却不得不出来管了,天景堂可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他不是你的!不是由你来毁的!”
“我从来不说天景堂是我的!”萧凛天愤然,“天景堂是众多兄弟用鲜血拼回来的,也是恩师的心血!我接任堂主之位,完全是受恩师所托!从来没有半分的私心!”
“哦!”白卓越皮笑肉不笑,“你的意思是你这个堂主是我们天景堂倒贴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堂里没人,要你这个外姓人来管理?是不是?这真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你不必口口声声地把我爹搬出来,如果你真的把他老人家放在眼里,就应该安分守己,而不是到今天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让天下武林耻笑的事!”
“既然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萧凛天淡然地回答,“你今日来,有何贵干?”
这句话可又伤到白卓越的自尊心了,随手把茶盏往地上一摔:“姓萧的,你什么意思?好象你是主我是客一样!我告诉你,这儿我是主子,天景堂是我家!你是什么东西?爹真是瞎了眼,会把堂主之位传给你这种人!看看今天,他的好徒弟怎么败坏天景堂的名声,又怎么连累我们所有人?是不是要他从棺材里爬出来才能制住你这个败类!”
“大少爷!您说的败类是以什么为标准的?”齐禹忍无可忍,“如果老堂主真的泉下有知,第一个要惩处怕是另有其人吧?三年前杨州红袖楼的争风丑闻是谁引起的?一年前又是谁欠下了江南第一赌坊的高额债务?半年前谁又和官府勾结把顺风镖局的十万两黄金抢为已有,并把镖局上下杀得尸横遍野?这一切,大少爷心里总该有个谱吧?如果没有堂主压镇,天景堂怕是早就恶名远扬,人人敬而远之了!”
“你你,你有什么证据,你在胡说什么?”白卓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随即马上变成了青绿色,朝着一干手下大吼,“把他给我抓起来!割掉他的舌头,让他还敢不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底下的人一个也不动,面面相觑,乖乖,谁敢去招惹除了堂主外天景堂第一高手齐禹啊?别说跟他过上几招,光是他的衣角,大概也沾不上边吧?

“够了!”萧凛天喝道,“齐禹,我不许你再说一个字,退下!”
“是!”齐禹低下头,皱锁的眉心虽然有着不甘心的神色,但不再吭一声。
萧凛天转向咬牙切齿的白卓越,他的眉宇有着说不出的厌倦:“少堂主,如果你没有什么事,请恕我不奉陪了!”
“站住!”白卓越喊住他,傲慢地用一种不容反驳的口吻道,“萧凛天,你马上把那个郡主送回去!我不管你有多少理由,不管你疯病发够了没有,反正,你绝不能留下这个祸害!如果你不从,那么你不配做天景堂的堂主!马上给我滚!”
“大少爷,不会这么严重吧?”底下一个年幻比较大的弟子忍不住开口了,“毕竟,这是堂主的私事……”
“住嘴!私事公事要你来分?”

萧凛天停下脚步,他回过头,脸色很平静,却又透着哀痛。
“少堂主,请你听清楚了,我绝不会让郡主回去!一直以来,师父都对我恩重如山,我也发誓要好好地管理天景堂。不过如果真的到了非得选择的地步,我只好不做这个堂主!”
“萧凛天,这是你说过的话!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天景堂,到时不要后悔!”白卓越暴跳如雷。
“我绝不后悔!请少堂主今后好自为之!不要辜负师傅的心血!”
“你再说一遍,你……你回来!”
萧凛天没有再回头,他独自走进了室内。

一进房,关上门,他就走到塌前,一把搂住早已听得泣不成声的盈菲,在头靠在她赢弱的肩上,从她身上汲取着温暖。
好累,真的好累啊……
二十几年来,生性淡泊自由的他,为了难以报答的恩义,甘愿留在这个是非之地,而今,是该撤身的时候了!
他从来都不留恋权势,不管天景堂有多么风光,他都只是尽心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一边又疲于应付平庸如白卓越的冷嘲暗讽,还要时时为他各种恶行善后!他的内心里,对恩师这个儿子带着痛心与失望,一直以来,他都不敢把天景堂交付于白卓越,他不愿最终无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师傅!
可是现今,他无法再容忍了!他寻觅了二十年,才寻到心灵休憩的港湾,怀里柔软的娇躯,胜过世上万千浮华,他疲倦的身心,厌恶这所有的无谓纷争,只想和她去一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