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因爱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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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因爱停-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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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干又绽开了笑容。

“真饿了,连生肉都下得去口?”大手举起来,欲拍下去,却是不舍得,轻轻地落在丝被上,“吃点东西吧?刚做出来,还热着呢。”

“嗯。”冯清蓉点头,见风逍遥已起身自铜盆里绞了帕子过来。

“瞧瞧你,这几日又瘦了。你可记着,以后不许说分开、不见之类的话。”风逍遥边给她擦脸边道:“你知道,若要舍下你,我的心从此也就少了一半,再也活不得了。”说到最后声音已是极低。

冯清蓉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满满当当的,全是柔情。抬手展平他紧皱的眉头,柔声道:“现如今,便是你赶我走,我也是不走了。”

风逍遥痴痴地看着她温柔的笑,想起昔日任云珊的话——你如此待她,是因为内疚还是真的看上了她?彼时,他不知如何作答,如今方知道,不管当初是内疚也罢,是喜欢也罢,总之,她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再也无法移除了。

一边想着顺手撕了鸡肉塞入她口中,猛抬头看到她腮帮子鼓鼓得含了满嘴的肉,不知道咀嚼,兀自盯着他傻傻地笑,他内心某处轰然倒塌,温热的液体溢满了眼眶。

“你呀你,”他低骂,“一下子吃这么多,也不怕噎着。”说话时,那双眼眸却缠绕着她,一刻也不愿移开。

转天便是中秋节。

冯家平常吃饭是各吃各的,厨房里把饭菜准备好,各处的小丫头到了时辰端了饭菜回各房吃。便是例行的每月初一、十五一同吃饭,也因为近年来冯太傅的身体不好而渐渐忽略了。由此,一家人也只能在节庆时分吃个团圆饭。

席开两桌,冯太傅带着他的三房夫人在上席,冯清平兄妹五人以及冯清平的妻妾们则在下席。往常上席沉闷,下席热闹,今日却是两桌都没人谈笑。

很快吃完了饭,下人把饭菜撤下,另在花园里,将时令瓜果、点心蜜饯等摆了一桌。一家人便围着桌子,边吃边谈边赏月。

“今年咱们家里人还算齐整,等明年孩子们出嫁了,又该冷清了。”许是想到接下来的选秀,冯太傅话里有些悲凉。

“老爷,话可不能这么说。赶明您的大孙子一出生,清远娶了媳妇再生个小孙子,只怕更热闹。”大夫人笑道。

“是啊,爹。等孩子出来,到时候就怕您嫌不得清静了。”冯清平凑趣道。他的正室任宛如已有五个月身孕了。

大家都随兴地笑起来。只听大夫人又道:“你们几个女孩子也听好了,别以为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出了阁就跟冯家没关系了。俗话说,打折骨头连着筋,一荣具荣一损具损的理儿大家都明白。过两日就大选了,你们心里掂量掂量。”

终于说到正题了,冯清蓉正等着听下文,偷眼看到冯清茉轻蔑一笑,心里也忍不住暗乐,冯家都是聪明人,话只说三分,大家心里也都明镜般透亮。

果然冯清远接着说道:“此次虽说是选秀,可选出来的秀女倒不一定全都进宫,大半都赏赐给各位王爷及朝廷命官。如今时局未定,我们也不可把注全下在一个人身上。知恩王明年二十,他尚无正妃,若能被他看上了,保不住以后当皇后。定北王身握重兵,虽然驻守漠北,可朝廷的事,也得看他几分脸色。他府上的小王爷今年二十四,也未娶亲。如今,握着兵权也是一道凭仗,谁敢不让你?”

顿了下,他又道:“只说赵霆与楚太尉家,虽非姻亲,可赵霆掌管京城守卫,楚太尉还不得高看几分。”

“楚公子不是叫赵霆表哥吗?”冯清蓉有点奇怪。

“楚天阔的姨母是赵霆父亲的正室,不过赵霆却是小妾所生,跟楚家半点关系都没有。楚天阔叫他表哥显着亲近而已,他那正宗的表哥却从没被正眼看过。”

冯清蓉恍然大悟,难怪在空也酒楼时,楚天阔说赵霆的父亲是他姨夫,却原来是这样的关系。

“小妾生的,妾生的又如何?赵霆的妹妹如今的淑妃不也是妾生的,最得皇上宠爱不说,还怀了身孕。谁又能说庶不如嫡呢。”冯清莲最恨别人提“妾生的”这几个字,故此不管别人什么意思,她总要辩解一番。

“清莲,你三哥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听清楚了。”大夫人正色道。

冯清莲不满地哼了一声,抓起一把葵花子,吧唧吧唧地嗑起来。

“三哥,定北王府的小王爷倒没什么问题,昨夜里不是还有人吃了人家送来的饭吗?果然这心病还得心药医,昨天还蔫蔫的,今个就欢腾了。”

冯清莲心里一怔,看得冯清茉正得意地看着她,心下暗忖,风逍遥素来谨慎,昨夜怎会露了痕迹,倒让清茉知道了。

只听冯清平道:“五妹别乱说,姐妹间开开玩笑也就罢了,若传出去有心人听了还不说冯家门风不正,损了妹妹们的清誉。”

“要损也早损了,还等得到现在。”开口的是三夫人。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听清远的。”冯太傅咳嗽了几声,发了话。

众人也就安静下来,听着冯清远的分析部署。

虽然大家各自心里都打着小算盘,但当前利益下还是迅速达成了一致。那就是,选秀过程中,进宫固然算是一步棋,若能嫁给知恩王或是慕容子风或是赵霆都是一步上好的棋,最差也得打动一位朝廷重臣的心。

冯清蓉一边听着一边冷笑,当初在云村时,村里人都眼馋富贵人家,渴望生于富贵人家。可这有什么好,就连堂堂冯太傅都得靠着卖女儿过日子。

讨论间,眼见冯太傅连着打了几个呵欠,大夫人趁机道:“天不早了,该歇息了,这就散了吧。”一干人各自寻了自己的婢女往自己房里走去。

冯清蓉本是带了夏荷出来,此时寻她不着,又与冯清远住得近,便随着他们一同往后院走来。

正走到月湖边,冯清蓉见满湖的残荷被下人们清理干净了,如今湖面一片平静,倒映出圆盘般的月亮更现出芳华来,遂道:“方才赏月倒不如在这里了,这里开阔,看着别有意趣。”

冯清远打量了一下四周,笑道:“也是,如此月色,睡下了倒是可惜。咱们不妨就景联句,蓉儿
给我们做裁判。谁输了就罚他。”

“还是清远有雅趣,你嫂子身子重,捱不得夜,我们先回去,你们几个这里玩吧。只是别太晚了,免得误了明日正事。”冯清平笑着回绝了。

“联句我可不如四姐,不如我给你们舞一曲。”冯清茉来了兴致。

“那再好不过,就现成的曲子清江月吧。”冯清远掏出笛子,悠扬清朗的笛声随之而起。冯清茉轻舒广袖,和着曲子旋转起来。

月色撩人,笛声醉人,舞姿动人,大家正如痴如醉地欣赏着轻歌曼舞,沉浸在如梦似幻的仙境中时,忽听“扑通”一声,水面溅起水花无数,吓了大家一跳,接着听晚月喊道:“不好了,快来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鼓励支持,很感动呢~~~~~
大热天的,写文不易,看文也不易,某荷无以为报,只能多多码字了。。。。。。。
希望不会另你们失望!!!




25

25、难舍难分 。。。 
 
 
却原来是冯清蓉听得入了神,不小心被石子绊了一下,跌落湖中。

冯清远方脱了外袍要往里跳,早有小厮跳下去将冯清蓉举了上来。冯清远忙把她拉上来,将外袍裹在她身上。停下旋转的冯清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竟生出一丝凄凉。

八月湖水寒彻骨,纵然很快被救上来,很快换了湿衣,很快喝了姜汤暖身,冯清蓉还是感染了风寒卧床不起。

待到能起身下床时,已是太后生辰那日了。

晚饭时,冯清蓉只用了少许稀粥便没了胃口,勉强喝了药,还是觉得头重脚轻,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秋菊伺候她上了床,自己在旁边的软榻上铺好垫子。

冯清蓉道:“你回你屋睡吧,说是软榻到底还是硬,睡起来不舒服。”

“我在这里伺候着,夜里小姐起来使唤人也方便。”秋菊道。

冯清蓉也不再劝她,自己躺下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遂问道:“前几日有两个盘子,放哪里了?”

秋菊想了想道:“收在外屋橱柜里了。”

见秋菊欲言又止的样子,冯清蓉冷面道:“有事就说,还瞒着我不成。”

秋菊支吾着:“那日看这两个盘子倒是眼生,不像家里的。夏荷拿着去厨房问,路上碰到三夫人,三夫人看着盘子冷笑了半天。夏荷吓得生怕惹了什么麻烦,也没去厨房,赶紧回来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日后小心些,这屋子里的东西先问过我再做打算。”冯清蓉心一宽,原来三夫人只是见到了盘子,她还以为慕容子风被人看见了。只是,怎么就那么巧,偏偏遇到她了。

想了会没想明白,瞌睡又上来,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再醒过来时,发现床边有人坐着。她挣扎着要起来,那人按住她道:“既病着,别起来了。”

说罢,把矮几上的水拿过来喂她喝了,又将手里的药丸塞到她口中,道:“请的什么大夫,怎么这么多天了,还是不好。”

“医术赶得上你的,世间有几个呢?”冯清蓉将药丸咽下,道:“这丸子可真苦。”

说完,嘴里又被塞了东西,却是甜丝丝的,象是蜂蜜渍的杨梅。

“你怕苦还自己找病,不想进宫谁也勉强不了你,尽干这种傻事。”

“我就是不想遂了他们的心愿。”冯清蓉低声将中秋节晚上的事说了一遍。

慕容子风呵呵笑道:“冯家的人倒是会算计,怎么算计不到我这会在你屋里呢。”

“怎么没有?你拿来的盘子可是被人看出来了。”

他一愣:“这我可没想到,看来以后送东西也不成,倒不如我直接在这里做给你吃。”

“若真的被人看到你在这里,还不知凭空要多多少是非呢。”冯清蓉叹了口气,又问道:“怎这个时候来,宴会结束了?”

“没有,刚给太后敬了酒,现在戏班子正唱戏。我抽个空子跑出来了。”风逍遥笑笑,又说:“冯清莲如愿进宫了,冯清茉还不知道。嫁给赵霆估计没戏,乔尚书想把小女儿嫁与他,他借口戴罪之身且年纪太大拒绝了。”

乔尚书的女儿?冯清蓉一愣,赵霆的原配乔苒不就是乔尚书的女儿,大女儿死了,现在又把小女儿送上门了。原来,官家的女子都一样,哪个都摆脱不了这种命运。虽如此想,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因想起他的身份,遂问:“那你呢,皇上给你指婚了没?”

“指了。”

“哪家姑娘?”

“神勇将军的长女。秦香茗。”

“那你来这里干吗?不去陪着你的未婚夫人。”冯清蓉气得用力推他,却不想被他握紧了手,再抽不出来。

“皇上指婚,可我没答应。”慕容子风笑着,捋起她的长发放在鼻端轻嗅。

“你敢抗旨?”

“皇上私下问的,不算抗旨。爹说我的亲事由得我作主,娶个称心如意的回家,日子过得舒心比什么都好。”

“这还差不多。”冯清蓉将头靠在他胸前,羞红了脸,“那我称你的心不?”

“勉强。”他呵呵笑,抚着她的脸道:“若是再胖些,就更好了。”

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声,冯清蓉轻掐了一下他的胳膊,低低道:“以后只我一个人能靠在这里,再不许抱着别人。”

“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行?”

“你!”冯清蓉气极,又掐他一下。

慕容子风溺爱地搂紧她,心里隐隐划过一丝痛。过了好一阵子,他才道:“你也该乏了,再睡一会,明晚我再来。喝药时放两粒药丸子,好得快些。”说完,将一个小瓶子塞到她手里。

“回去不许跟那个秦家姑娘讲话,听见没?”

“知道了,小醋坛子。”慕容子风轻拧了一下她的脸颊。

看着他从窗口翻出,接着细心地将窗户关上,她反而没了睡意,起身将窗帘拉开。皎洁的月光洒落了满室,秋菊在软榻上仍睡得香甜。冯清蓉知道,她定是被点了睡穴。

花园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以及偶尔的嬉笑声,想来太后的寿筵已经结束,大夫人带着清莲跟清茉回来了。清莲如愿以偿地进宫了,不知道清茉会有什么结果。

略站了片刻,复上床睡去。早上醒来时,精神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慕容子风的药丸起了作用,还是昨夜他的一番话让她安心,总之头也不痛,脚也不沉了。

让秋菊砚了墨,又临了会字帖。还是庄子的那句,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原本只为了临摹那个“风”字,不想连带“子”字也有了。

子风,若能和你一起御风而行,也实在是件太美妙的事情。

夜里,冯清蓉躺在床上,边看医书边等慕容子风,可直到子时还没见他的踪影。病后初愈,精神还是不济,看着书就迷糊过去了。

如同以前一样,慕容子风还是自窗口翻入,窗户总是掩着的,并没闩死。烛光下,冯清蓉手捧着书已经睡着了。他轻轻将她的身子放平,掩好被子,吹熄灯烛,而后静静地坐在床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许是做了好梦吧,他看到她的唇角绽出一朵微笑,浅浅淡淡的,极为动人。

此生若能够这样守着她一辈子,他的心里亦是满足。犹记得在信源山顶的月光下,他第一次听到她娘的故事,听到她的故事。说故事的人叹道:闯荡江湖这些年,在云村的这段日子,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她的娘是个不容于世的奇女子,因着她娘的言传身教,她也常会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那时候,他便对她产生了好奇,想知道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会是怎样的惊世骇俗。可是她掩饰得很好,如众多大家闺秀一样,安静温婉,若不是眸中偶尔闪露的耀目光华,他以为面前的她跟听到的她完全是两个人。

这时冯清蓉翻了个身,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遂伸手摸索,一张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她微笑起来:“我不是做梦吧?”

“是做梦,方才梦到我了没?”小心地将她扶起来,靠在软垫上。

“没有。倒是梦见天上掉下来个金元宝,正好落在我头上,把我砸醒了。”她哧哧地笑。

“还真是爱财如命。”他长叹:“不知日后我要做多少苦力才能满足你的要求。”

冯清蓉嗔怪地伸出粉拳捣在他胸前,被他一把抓住了。

“怎么来这么晚?”

“明日爹回漠北,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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