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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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痴-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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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了狂地搂住她,发了狂地大喊:“苏拾花你听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我身边,一步都不准,你听清楚了没有,听明白了没有!”
他喊到声嘶力竭,嗓音几近沙哑,给人快哭出来的错觉:“我、我不让走你……小花,你别离开我……”
“阿阴……”玉颊贴着他鼓鼓跃动的胸膛,苏拾花瞪大眼睛,形如木人。
兰顾阴神经错乱般,抱着怀中娇躯不住发抖,仿佛要把自己揉进她体内,跟她一起支离破碎,许久许久,发觉她一直安安静静的,才有些迟疑地、缓缓松开双臂。
苏拾花掀睫,许是被他闷在怀里太久的缘故,白嫩脸蛋上热出两朵红云来,磕磕巴巴地吐字:“阿阴,对不起,我……我……”
兰顾阴一听,脑袋里闪过什么,慌乱中又混杂着滔天怒火,脱口而出:“我不会写休书的!这一辈子你都别想了,你……我……”他气急下,简直语无伦次了,最后拼了似的狂吼,“总之,你别妄想去找其他男人,我、我缠着你到死!”
苏拾花瞠目结舌,像被吓到,呆呆睇着那张气急败坏的俊庞,过去一会儿,居然笑出声,一直笑,一直笑,迎着天光,眸底有水泽闪烁,不知怎的,晶莹的泪花便奔流而出,滚落不停。
这般反应,饶是兰顾阴正在气头上,也看的两眼发直,如陷五里雾中。
她缓了半天,才徐徐张口:“我,没说要离开啊。”
兰顾阴一怔,哪里肯信,铁青着脸反驳:“那你之前说……你要走了。”
苏拾花点头,整顿下措辞启唇:“嗯,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走了,去给你打水盥洗……你、你瞧你现在的样子……”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像是哪家得了疯癫症的公子,而且,而且,他居然连鞋也没穿,就这样光着脚跑出来。
盥……洗……
兰顾阴眨巴两下眼,明显听懵了,其实,她只是出去给他打水盥洗,是他自己误会了,什么都不管了,抛下一切,跟个疯子似的冲出来,还说出一连串死缠烂打的话。
原来……全是他想多了,是他自己提心吊胆,自愁自怕。
他嘴角古怪地抽动,不久,整张面容更如被一把烈火烧燃,直红到脖子根,终于像是火山喷发,彻底爆了——
“苏拾花,你混蛋!你没良心!”
他咬牙切齿,不知不觉中,自己已是被她耍的团团转,深陷泥潭,情难自拔!当真恨透了这个人。
“我……”不遑开口说话,又被他死死搂入怀中。
“你、你简直……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他脸涨得紫红,怨愤难消,恶狠狠骂着,又爱又恨,纷乱复杂永远理不清,然而心头……分明重重地卸下什么,一种被打通经脉的松畅感,是啊,因为她说了,她并不是要离开,并不是要离开……
“阿……阴……”苏拾花情不自禁地低喃,不知是被骂傻了,还是因震惊完全呆掉了。
他把秀白玉容埋在她温软的青丝里,像个撒娇的小孩子,却又饱含着无限委屈:“你坏死了……明明知道我……我是这么的怕……你好狠的心……”
此时此刻,他犹如困境小兽,带着一种恐慌害怕,在她面前完完全全放低姿态。苏拾花倏觉眼睛被滴了醋,酸得快要睁不开,连鼻端也在痒痒的发热,阖上双眸,用手环住他的腰,埋入那臂弯中很深很深:“我不会离开,也从来没想过会离开。”
兰顾阴身躯一震,而苏拾花感应到了,偏偏未曾抬头,听着若他若己的急促心跳:“的确,得知你骗了我,我心里怪你、怨你,真的不想原谅你,可是冷静下来,又发现其实,心底是实实在在放不下你,所以,我求小羽带我来悉雾岭寻你,好不容易寻到,你却昏迷不醒,害得我连生气、发泄的机会都没有……”
“小花……”他颤栗未觉,被那一对纤细小手搂着,更欲窒息。
苏拾花阻断:“你别说,听我讲完,阿阴,我心上有你,一直都有,我留在悉雾岭,没有任何人逼迫,也绝非怕被报复,我只是,单纯的想守在你身边而已,我想过,如果等你醒来,说讨厌我了,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就像今天……其实我早已想通,若是、若是你真的不要我了,不跟我做夫妻,我就在你身边做个小婢,为奴为婢一辈子,哪怕你轰我、赶我,我也死赖着不走,反正留下,是我一厢情愿……”
衣襟被浸湿,她一边说一边落泪,鼻头红红的,唇畔泛着自嘲的笑意。
“傻瓜!傻瓜!”兰顾阴震愕到不知所措,等回过神,气到快断气,一下子搂得她死紧死紧,言辞间蕴着难以言诉的激动,“我怎么会不要你,那些……只是我的气话,是我口不对心,其实说完,我心里好生后悔……小花,是我不对,今后我再不说那些混账话了,我、我只要你,只跟你做夫妻……”
“阿阴……”苏拾花仰起头颅,在他怀抱的映衬下,脸蛋小小的可爱,因适才哭过,眸光晶莹,细睫垂泪,愈发显得我见犹怜。
二人面对着面,时间一久,莫名都烧红了脸。
苏拾花一咬唇角,踮起脚,朝那面颊上烙入一吻。
“你……”兰顾阴咋舌,嘴巴张得几乎能盛下一个鸡蛋。
“我也是……只要你。”苏拾花回答完,静静掀睫,含羞的眸底混合着点点烫涩。
然而下一瞬,唇瓣就被用力堵死,像一株姣美的花儿暴遭骤雨蹂碎,苏拾花睁大眼,对上那一双极黑极黑的眸子,所氤氲的浓烈情意,深到让她根本无法看透,抑或来不及看透的时候,就已经被纷至沓来的甜蜜彻底围拢。她情不自禁闭上眼,感受到他的舌尖萦缠出来的热情,几乎把整张小嘴都霸占满……晕了,真的快晕了……仿佛世界在旋转,围绕着他们俩飞快旋转,腰际好紧……被他搂得呼吸欲断……可还是、还是不愿离开,在这个怀中,哪怕分离片刻都不愿意,伸出舌,回应他,搅着绕着,两个人干脆缠死在一起算了,阳光撒落头顶,被幸福的光环笼罩着。
他们吻得忘情忘我,浑然不顾周遭。
“噢!主人跟夫人和好啦,和好啦!”小纸人们手拉着手,兴高采烈的原地转圈圈。
脚底悬空,竟被他打横抱起,苏拾花一惊,下意识环住他的颈项,兰顾阴径自抱着她回到竹阁内室,小心翼翼将妻子平放在床上。
甫一回神,唇又狠遭揉碾,视线恍惚间,触上那双染了欲念的眸子。
“小花,我……等了好久……”痴痴地凝着,吃吃地讲着,嗓音沙哑。
苏拾花伸手摩挲他细腻的脸面,面对面,彼此的呼吸极热,渐渐形起蒸笼般的氛围,绕裹两具身躯。
他想到什么:“对了……如今是什么时节了?”
苏拾花轻言细语:“天已经开春了……”
“开春?”兰顾阴略微疑惑地蹙眉,“那才不过半年……”当初他心脉大损,陷入沉眠状态,若让身体处于歇养修复,至少也需一年的光景,怎么会……
苏拾花脸一红,撇开他的注视:“是娘教给我的法子……她说,因为我是纯阳体质,对你们术者而言,可谓最好的灵丹妙药,如果,我日日与你双修行功,便可为你调气护体,让你早些醒来……”
狡诈的老婆子!
兰顾阴暗骂,但仔细一想,其实这个法子……倒也不错嘛,嗯……是非常非常不错。
“日日双修?”他故意坏笑。
苏拾花发窘,老实颔首。
“那……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吗?”一只手摸索到她的腰带。
苏拾花更加脸红心跳,哎呀,他、他怎么这样问……当然都是她自己啦。点点头。
兰顾阴附耳凑近,吐息惹痒,像在认真跟她商议着什么:“小花,我沉眠时,一直没有感觉,今天,你再给我做一次示范,好不好?”
“什、什么……”苏拾花傻愣愣半晌,直至反应过来,娇羞地抠弄起手指,“那怎么行……”
兰顾阴实在想尝尝被她……的滋味,死皮赖脸地往她身上磨蹭,又哄又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你就当我还昏迷着,依了我这次……”
腰带不知何时解了开,经过长久行功,苏拾花变得愈发敏感,被他一番耍娇,身体已如落雨之花,隐隐湿润。
唉……他不依不饶,苏拾花委实没办法,怜惜他受伤初愈,倒是自己,也该补偿补偿他。
兰顾阴不料被她压倒在床上,两片菲薄的唇瓣叫她亲了又亲,沾染上一层独属她软绵绵的馨香味道,而她停下后,小脸已是红欲滴血,娇赧着吐字:“好,就依、依你……”
兰顾阴睫毛颤了颤,那时她亲缠的小吻铺天盖地而来,直叫人痴而慌神。
身子一震,他发出轻吟,缓缓阖上眼帘……
这一回,他体会到了至今从未有过的滋味,身体颤抖发热,宛如飘浮在虚幻之境,没想到半年光景,她手段已如此了得,不仅……不仅能让他欢愉至巅……更是销魂欲死,当真快被她给折磨死了……
“你这小妖精……”他气海暴涨,忍无可忍,近乎痛楚地吼了声,翻身将她压下,一番狠狠痛吻……
十指交缠,尽情契合,幽帐掩着一室春华旖旎……
终于,在一起了……
仿佛等了一百年、一千年,等了好久好久……
抵达巅峰时,苏拾花脑际一阵迷茫,似有无数星光在闪闪烁烁,眼角挤出一串晶莹的泪花,耳畔,正不断回荡着那人情迷意乱的呢喃,甜蜜得宛若亲吻……她觉得那般甜蜜,在无数次的落泪、愁苦、哀伤、一段大起大落后,终于得到由身至心的幸福,而这样的幸福……永无尽头……
半个月后
苏拾花与无霜在后山的小田地播下菜籽种,忙叨半天后,又下山看村民们练习武技,临近黄昏,二人沿途采了些新开的野花,谁知半道上,就觉一阵地动山摇。
好好的,怎么地震了?难不成是……
彼此心知肚明地互视一眼,有些无奈叹气,却没敢耽搁,加快脚步,急急忙忙跑上山。
小纸人们畏畏缩缩地守在外面,直至苏拾花的身影出现,全像看到救星来了一样围上前,苏拾花将野花交给它们,二话不说直奔上楼。
一掀帘子,果见兰顾阴正窝在床头,黑着脸,撅着个大嘴。
“怎么了?”苏拾花突然就想到三、四岁孩童闹脾气的模样,忍住没笑。
兰顾阴面色有所缓和,但还是绷着下巴,眼波一斜:“你上哪儿去了?”
“唔……“苏拾花眨眨眼,十分平静地回答,“走前不是说过了吗,我带着无霜去田里撒撒菜种,然后下山教村民们学武艺。”
兰顾阴一抿唇角,嘴窝两处凹陷,虽在生气,却泛出点可爱的味道来:“可是,怎么比昨天晚了半个时辰?”
苏拾花诧异他居然还算着时间,忍俊不禁:“不过半个时辰而已,我哪里会算得那么准。”
兰顾阴心内本正憋屈,一听她这副不以为意的语气,更是怨愤不满,捶着枕头:“我现在是病人,你怎么一天到底竟顾着陪他们,也不陪陪我!”
哈?苏拾花被他瞪得莫名其妙,稍后寻摸过来,原来对方发脾气的原因,是因为没有陪他啊。
不过,这真的不怪她,因为从他苏醒之后,身体尚未痊愈,法力也恢复的不完全,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段时日在桃花竹阁里好好修养。
当然了,现在他恢复成什么个状态,苏拾花的确没谱,但是想想某人今天一生气,都能地动山摇了,也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吧?
可惜对方依旧口口声声称自己是病人,梳洗穿衣要她服侍,吃饭喝粥要她喂,总之一有闲工夫,就得留下陪他谈天说话,到了晚上,更是开始折腾人,害得苏拾花这些天腰酸腿疼,觉得留在家里比在田里干活还累啊,况且对方一到晚上就精力十足,哪有一点病人该有的模样?
此刻他气呼呼的,目不转睛地瞪着她,眸底却蕴着幽幽的怨,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苏拾花心底暗笑,再清楚不过,这个人,一旦生起气来,就有种小孩子的执拗任性,你若不哄,恨不得一辈子都不理你,让你又气又无奈,真是要命呀。
不过,罢了罢了,谁叫她喜欢他,认定他了呢?
“好啦好啦……”苏拾花坐到床畔,柔声哄劝,“我知道了,下次我注意时间,早些回来陪你好不好?”说罢,往他脸上香了个,还是特别特别用力,大大的一口,嘬嘬有声。
果然,某人脸“蹭”地就红了,神情一下由阴转晴,就像软趴趴的柿子,老实下来:“嗯……那、你得说话算数。”
苏拾花展颜,瞧吧,就知道这法子最管用,可谓屡试不爽,百用百灵,管他是犯脾气耍小性,只要亲上一口,保管变得老实听话。
当然,某男令她头疼的事,可不止一件。
夜幕降临,三层廊台上,小纸人们备好热水离开,苏拾花独自窝在橡木桶里沐浴,疲累一天,总算能舒软舒软筋骨,好好享受一番了。
但很快,她想起什么,立马披上外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入二楼寝室,推开门,气急败坏地大嚷:“兰顾阴,你是不是又再偷看我洗澡!”
正静坐床边的兰顾阴,陡然睁开眼,当场被抓个正着,嘴角不自觉抽搐下。
好啊,他果然又在暗中偷窥!
苏拾花气得七窍生烟,提起此事,其实是上回被滕凤娥无意发现她颈上戴着玄玉石项链,一阵惊愕后,便告诉她玄玉石是兰顾阴以自身鲜血修炼形成,从儿时起一直戴在身上,绝不会轻易交给他人。同时,还笑眯眯地把玄玉石具有的效果,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比如比如……
苏拾花脑子轰然如爆,想起那时,她一直将玄玉石贴身不离地戴着,如此说来,那、那会儿她在更衣、沐浴做些私密事的时候,其实都被那家伙……
面对滕凤娥意味深长的笑意,苏拾花真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为了这事,好些天没理会对方。可又舍不得摘下玄玉石,毕竟,也算是他送自己的定情之物吧。
但万万没料到,对方就是这么不自觉!
兰顾阴干咳两声,默默无言地撩开被毯,冒进被窝里去了。
这算什么事!
哼,跟她装聋作哑吗。
苏拾花磨着牙根,脖子一仰:“今晚你自己睡吧,我去偏阁了。”
这话果然比丢颗火药还管用,兰顾阴跟刺猬似的竖起长刺,翻身坐起:“什么?”
苏拾花哼哼:“什么什么,从今儿个起,咱俩分房睡。”
分房?
他急得脖梗子都红了:“不行,我不准!”
苏拾花哪管他,如今背后有婆婆撑腰,胆子也愈发大了,由不得他老使性子,抱着枕头被子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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