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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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谋略-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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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屋里沉默下来,珈珞不再说话,任由她俩坐着。
许久,雁回道:“阿姐这番说,我和三妹自是听从,只是,阿姐也知道,我姨娘不管事,温姨娘虽管事可终不是贵妾,当初母亲将打理庶务的职权交给温姨娘,虽有母亲的考量,可……压不住五品宜人的。”
珈珞勾唇,扬起一丝轻蔑笑意:“太师府庙小,供不起大佛,有些人该处置了。”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想起古剑奇谭2,应该改名字叫“论交流的重要性”……
今个就一章啦。。。。
【这里说一下,前面有一章提到宁王爷,写的是皇上八皇叔,不对,应该是皇上八皇叔爷,是皇上爷爷辈的。再有一个,皇上小时候上课的地是紫宸殿,我好像写成养心殿了,罪过罪过……
在一个,那些河蟹的字眼,我真心无能为力,不知道JJ最近河蟹的为什么这么严重,好无奈_|||】


、宝剑出鞘(一)

雁初和雁回相识一眼,扭捏了会,便相继表了态度:“阿姐怎么说咱就怎么做,反正不管怎么说,阿姐是家里大姐姐,比我俩要懂事些的。”
珈珞扣指敲了敲桌案,兰蔻打帘子进来,换了热茶,又退了出去。
“朴姨娘的事,就算是想处理,我们作为晚辈的,插手也不合理,这事还得请母亲回来。”珈珞转着手里的踏雪寻梅的钧瓷茶碗,想了想,又道:“还有朔儿,父亲百年后,国公府的爵位,总是要他承袭……”
“噫?”雁初奇道:“不还是有岚哥哥吗?按道理说,母亲没有嫡子,那就该长子继承爵位啊。”也是因着这个缘故,她总是和陈雁回闹别扭。
雁回红着脸不好意思道:“我听姨娘说过,阮氏先祖有话,但凡是阮氏子孙,若想功名,须得自己争取,断是不能袭爵的。”
雁初蓦地对阮姨娘多了几分好感:不依靠祖辈荫佑,有骨气,够血性!
“是这个理,”珈珞道:“当初母亲离府时将打理庶务的权利交给温姨娘,也是因为怜惜她膝下无子,想着阮姨娘毕竟有岚哥哥,他日不论怎样都是有个依靠的,那朴氏再横,也断然不敢在阮姨娘面前闹什么幺蛾子。却没想到,朴姨娘居然有了儿子,或许是天意注定吧。”
雁初听了这话,羞得无地自容。先前自己还跟姨娘合计着怎样跟陈珈珞使绊子,却不想人家心胸这么放得开,如此以来,倒是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了。一时心虚不已:“没想到母亲如此怜惜姨娘,姨娘和我还……”她揪着衣襟,声儿涩涩的:“以后断不会再糊涂下去了。”
珈珞并没说什么。大长公主之所以敢这么做,一方面确实是为了照顾温氏,另一方面也不是是自己身份摆在那,不屑于同这些姨娘争这些有的没的。她是太宗帝掌上明珠,今上唯一的嫡亲姑姑,真没必要掉了身价跟这些姨娘们一般见识。要真是事事斤斤计较,还显得她太落面子。
“大梁继承爵位的向来是嫡子,这样以来,母亲肯定要将朔儿认在名下,那样以来,陈家宗谱上是不会有朴姨娘的位置的。眼下雁回是该准备议亲的事了,雁初倒是清闲些,你每日里都将朔儿带到你那,多和他处着点。一来,让他渐渐疏远朴氏,这样日后分离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费神;二来,待你出嫁后,温姨娘终归也是有个依靠的。”
雁初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擎儿着吧,可别掉金豆子。我早说了,咱宅子里不是那些妻妾争宠的地儿,也没必要一个个闹得不自在,姐妹们相互帮衬着点,日后都有好日子。没必要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两败俱伤,划不来。谁也不是吃素的,逼急了真闹出什么掉面子的事,那就大大不妙了。”
是这么个理,陈家家底在那,人口又少,为了吃穿争比却是没必要。珈珞身为嫡长女,既然有照顾庶妹的打算,她们也断不会拒绝。从长远去瞧,哪怕日后陈太师致仕了,可还有宫里的皇后,府里还有个皇姑子,就算是庶女,有这条件在,谁敢轻视?
再者,以后珈珞入了宫,她们有什么事,请示宫里,终归是鞭长莫及,倒不如两个庶女好好处着,以后相互帮衬着,有姐姐这个皇后在,还怕没有富贵荣华?人要会知足,蛇吞不了大象,守住眼前的幸福就够了。
确实是这个理儿。
两人唯唯应了。
“好了,也别这么心事重重的,以后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珈珞起了身,带着两朵花进了内阁,自黑漆描梅花紫檀木梳妆台上取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红漆嵌珐琅面梅花式匣子递给她们:“这就算是姐姐给你们添的妆奁吧。等母亲回来了,你们出嫁的时候,少不了好东西的,眼下也没必要比来比去。”
两朵花一左一右抱着珈珞呜呜咽咽哭着:“以前都是妹妹不懂事,姐姐千万别放在心上。”
珈珞笑了笑,心里渐升起一股暖意。
送走两朵花,又叫了徐姑姑和阿瑶进来:“……我记得母亲的公主府在崇仁坊那里,现下可有人打扫?”
徐慧道:“大长公主每年祭祀回京的时候,都是住在府里的,眼下府里一切一应俱全,就是现下要住进去人也是可以的。”
大长公主的府邸是太宗皇帝下旨监工敕造的,为的就是若有朝一日女儿在婆家受了委屈也好有个落脚地。按照前朝的规制,但凡是皇女出嫁,一般都是要建府另住的,驸马要想见上皇女们一面,还得提前递上请柬。但大梁不同,大梁开国皇帝原本就是前朝帝姬的驸马,简直是受够了这种奇葩规制,所以自建国初,第一位大梁合德公主出嫁起,就定了死规矩,皇女出嫁,不再另行建府,公主嫁入夫家,从夫家姓,不设驸马位。这样一来,除了远嫁和亲的皇女,一般下降本朝臣子的皇女都不另行设府,出嫁后还不许再以公主驸马的君臣之礼相处,还得以夫妻之礼相待。
但大长公主不同,她是太宗帝的老来女,打小就疼,一出生就封号国公主,这样的恩宠岂是寻常皇女可比的?加上当初她下嫁时,陈家在大梁还称不上什么望族,皇帝也是父亲,也怕自己闺女日后受苦,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提溜出来点给闺女建了个府邸。
不过估计太宗帝到死也想不到,为小女儿建的府邸有朝一日竟成了她回避伤心事的避身所。
珈珞点点头:“徐姑姑,你下去收拾收拾,明早起去府里等着母亲,我估摸着这两天母亲就该回来了。”想了想,又吩咐道:“若是朴姨娘问起,你就说是临回来时母亲交代的,让你带着阿瑶习内宫仪礼。”
徐慧有些犹疑:“郡主身边本就没几个人伺候,奴和阿瑶再离去,郡主身边怎么办?”
“这不打紧,之前挑人的时候我就要了两个丫鬟就是有这打算的。眼下正好,我明天跟父亲说说,从外面买进来几个伶俐的,趁着宫里精奇嬷嬷在,一并教了,等我入宫,就带入宫去。”
徐慧还有迟疑,却见珈珞靠在大引枕上闭了眼,也不敢再说什么,袖手出去收拾东西了。
屋里燃着清雅的玉兰香,珈珞靠了会,忽然问道:“阿瑶,你同南市桃花坞的晏卿公子熟悉吗?”
阿瑶轻步走到她身边,替她揉着肩膀:“熟悉谈不上,倒是知晓的。晏卿公子本是太傅门生,之前常在府里走动,我倒是见过几次,也说过些话。不过后来自打他在南市开了个古董店起,奴婢就很少见到了。”
“嗯,”珈珞微微睁开眼,望着不远处袅袅升起的玉兰香发了会怔:“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带着我上次让你写的那张纸,去桃花坞找晏卿公子。一会我再修书一封,你且交给晏卿公子,以后就呆在桃花坞里,万不可擅自寻仇。”
“郡主,”阿瑶忙屈膝跪了下来,心里砰砰直跳:“是阿瑶哪里做错了吗?郡主……”
“并不是,”珈珞摆了摆手,微微蹙眉,有些烦躁:“你曾在太傅身边伺候,见过你的人不少,留在太师府里,早晚会被人发现。那时,太师府窝藏罪臣家眷是小事,你的命也会保不住。晏卿公子曾是父——何太傅的得意门生,此次何家出事,他断不会袖手旁边,你一会拿了我的书信去,把事情远远本本告诉他,他定会伸手相助的。你就留在桃花坞,以后,定会有用得上你的地。”
“郡主……”
“就这么着吧,”珈珞挥挥手,不想再说什么:“你先回去收拾东西,我去写封信。马上就走,另外,”她又想起什么,“让晏卿公子帮忙寻些可靠的丫鬟,过几日太师府管家出去采买的时候,让他动些手脚,将那些人送进来。”想了想,又道:“医术、草药、膳食、香料、女红,让他一定要寻五个懂这些的。我入宫的时候,只能从外面带进去八个人,眼下,兰蔻和雪墨是一定要带进去的,他再寻五个,剩下一个,我再瞧瞧吧,看有没有合适的,一并带着。”
她说的时候,神色平静,话语格外的沉重,阿瑶不敢再多问什么,忙揖手出去收拾打点行装。
珈珞起身在书桌旁,提笔写了信。
日光渐渐西斜,珈珞靠在大引枕上,望着手里的纸张发了会呆,想着晏卿的事。她从前同晏卿倒是挺熟悉的,前几天听徐姑姑说原来的上阳郡主和晏卿倒是有些颇为不愉快的过节,好像是晏卿性子不羁,被陈珈珞拿水泼了一身还是怎么着吧。
她托着下巴想四下瞧去,怔了会,目光堪堪落在一把紫竹篪上。紫竹篪?记得很久以前同晏卿在一起谈话的时候,他曾惋惜道,世间好物都流入那些不懂得爱护的豪门贵族,白白做了陪葬品——如今,她以陈珈珞的身份同晏卿交好,应该取得他的信任吧。
珈珞起身将紫竹篪拿到手里,抚摸了一会,又提笔写了几行字:
霜剥枯崖,何处邮亭,玉龙夜呼。唤经年幽梦,悠然独觉,参横璇汉,潜彻彻铜壶。漠漠风烟,昏昏水月,醉耸诗肩骑瘦驴。孤吟处,更寻香书影,搔首踟蹰。 
古心落落如予。悄独立高寒凌万夫。对荒烟野草,浅浅沙路,班荆三嗅,此意谁知。高卧南阳,归来彭泽,借问风光还似无。难穷处,待凭将妙手,作岁寒图。(注)
这首词乃是晏卿某日随手而写,想必,会有些用吧,她毫没底气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陈草阁:沁园春


、宝剑出鞘(二)

晏卿办起事来,果真是相当有效率,也挺干脆的。
不出五日,一溜五个眉清目秀的豆蔻年华的小丫鬟就随着陈府采买管家进了珈珞的棠棣院。
珈珞一一询问了年龄、名字、出身,将卖身契交给兰蔻,就不再询问什么。
五个人,皆是晏卿对她们有过活命之恩的——挺不简单的。
临近年底,年味越来越重,宫里不再来人,珈珞终于得空闲了起来。
腊月二十九晚上,珈珞吃了些厨房送来的鲫鱼羹,歪在美人靠上向几个同新来的五个小姑娘问话,“封后大典在二月二,宫里的嬷嬷大概要过了初五会来府里,你们几个用点心学,万不可叫宫里人笑话。”
几位姑娘忙揖手应了。
扫过众人神色,除了雪墨显得格外兴奋外,其余几个皆是宠辱不惊的淡然神色,珈珞心里有了点计较。雪墨和兰蔻两个,兰蔻性子柔和,细心;雪墨却是言辞犀利,眼里揉不得沙子,大大咧咧的。
这几人——她向外瞧了瞧,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以后,在他口中的炼狱里,将会是她的心腹和左膀右臂。
守在外面的小丫鬟掀了绵帘子,朝里道:“郡主,三姑娘来了。”
珈珞摆手让几个姑娘下去准备茶水,笑道:“那个泼猴,都这个点了,还来打搅。”
话语才落,雁初就笑嘻嘻的跑了进来,还带了个跟屁虫般的小汤圆——陈朔,喘着气将陈朔放下,埋怨道:“朔儿,你怎么越来越胖了,我都快抱不动了。”
被姐姐埋怨太胖,虽然陈朔不懂胖有什么不好,但听姐姐的语气好像并不是什么表扬人的话,陈朔嘴一撇,从眼里挤出几滴泪来。
“喂!”雁初急了,“你是不是男子汉啊!”
陈朔用两只小肉爪捂着眼,从指缝里去瞧珈珞的神色,但见珈珞只是笑着并没有安慰他的意思,心里更加委屈,呜呜哇哇哭得声音更大了。
“好吧,”雁初捏了杏仁糕,坐在珈珞身边吃了起来:“你接着哭吧,哭完了再给你吃的。”
“咦?”一听到吃,陈朔忙止住了哭闹,可怜巴巴的望着珈珞。
珈珞伸手将他抱起来,顺带拍掉他伸向杏仁糕的肉爪子,倒是捏了一块有点苦涩的黑豆饼给他吃:“朔儿呀,不是你三姐姐说你,你真的是太胖了。虽然小孩子胖点比较可爱,但长成你这肉包子状,实在是……”
“嗯,朔儿呀,男孩子要像岚哥哥那样,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不然就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哦。”
“……”珈珞无语,有这么教小孩子的么。回头倒是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抱着朔儿到处闲逛?姨娘呢?”
她口中的姨娘自是陈朔生母,朴姨娘。
雁初翻了翻眼皮子:“还不是因为你让徐姑姑带着阿瑶去了公主府,她听了这事,来宜华院跟姨娘哭诉了许久,”说到这,脸上有些讪讪的,“阿姐你别在意,从前是姨娘不懂事,同朴姨娘走得有些近。你那天的话我都同姨娘说了,姨娘本是想来同你道歉的,但——总归是有了年岁,抹不下面子,你也别计较。”
珈珞只笑笑,浑不在意。
“朴氏说,‘陈家有两个姑娘她萧懿安瞧不上,居然把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丫鬟送进宫去’!”咳咳,雁初轻咳两声,很没面子的说道:“姨娘劝了她一会,她听不过去,就急急走了。先前不是因为雁回及笄礼的事,她被父亲禁足了,这次是去外书房在父亲那哭了半个时辰,才得父亲点头,让她出去走走。姨娘见她离去,放心不下,就派了乔妈妈跟着,这不,跟出事了,见她出了崇义坊直奔崇仁坊公主府了。”
珈珞勾唇笑了笑:“回去等着吧,府里快有好戏了。” 
第二日,是大年三十。靖元五年最后一天。
天蒙蒙亮,陈府就忙了起来,各院各处都抓紧时间在上午将诸事准备妥当,下午就可歇了。那些家生子,一般都回家过年。从外面买的一生人,则是伺候了主子用过晚饭后,就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说说体己话,拿着主子赏的吃食聚在一块玩玩儿。
毕竟是过年。
年夜饭,吃的都比较早。申时正,一家子都已经聚在春晖堂里,桌子上摆好了丰盛晚餐,却没一个人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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