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霸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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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霸九天-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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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之时,以大兵去合击他,然后再分派强弩三百人,截住他的归路,那就能将他一网打尽了。因此现在我故意饮酒作乐,让李继迁以为我是无能之辈,放松警惕,才不至于闻风而逃。”
众将听了此言,这才心服口服。
王侁心中不安,借了个由头,匆匆退了出去,只觉得慌乱不安。恰恰在昨晚,他已经秘密派人前往京中送上一份秘折,状告田仁朗无能。谁知田仁朗并非无能,而是另有安排,但是他身为副将,却一直被蒙在鼓里,田仁朗如此轻视于他,真真岂有此理。且那时候他未明情况,说来也不算大错,但是身为副将密告上司,此事倘若被田仁朗得知,他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再说他对田仁朗的计谋也极不苟同,区区李继迁,只要大军一到,怕不早成齑粉,堂堂天朝大军,何必如此装腔作势,弄神弄鬼的。
以他王侁的才能,多年来屈居田仁朗之下,实在令他憋气无比。唯今之计,已无退路可走,只有将错就错,扳倒田仁朗,才能教官家,教天下人看到他的功劳和才能。天下高位,有能者居之,只要他能打赢李继迁,又有什么错。
想到此处,一股恶意直上心头,匆匆回营,再修一书,历数田仁朗平日荒废军政之务,此次奉旨如何拖延不前,听说李继迁势大如何畏战只知请求援兵,坐视三族寨失陷。又如何请到援兵后仍然不去平叛,只知喝酒赌博,主帅带头如此,弄得军队上下士气涣散等等。信写好后,自己再仔细地看了一遍,唤了一个亲信侍从,叫他带上密信,连夜送往京城。
数日之后,眼见田仁朗兵马已经逼近抚远寨,据探子消息,只要再过得三两日,就可对李继迁形成合围之势,一举歼灭叛军,永绝后患。
这日升帐,田仁朗正与诸将合议,忽然听到一声:“圣旨道——”
皇帝圣旨:查田仁朗奉旨平叛,却停滞不前、无故添兵、坐视三族寨被灭,召即刻回京述职。所部兵马,交由副将王侁统领,立刻讨伐李继迁,不得有误。
田仁朗接旨,如五雷轰顶,料不到自己苦心经营多时,竟在即将成功之时,被一道圣旨,全部毁灭。他回头看着王侁,王侁低下头去,佯装不知内情,嘴角却不由地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田仁朗奉诏回到京城,就被下了御史狱,劾问他无故奏请增兵及失陷三族寨的罪状。田仁朗奏对道:“臣奉命征讨李继迁,檄调银、绥、夏三州兵将,均托辞要守城池,不肯出发,所以奏请增兵。三族寨相距太远,待臣勉集人马,行至绥州,已闻失守,一时未及赶救,臣不负责。且臣已定有良策,足擒继迁,但因奉诏还京,计不得行,臣料李继迁颇得人心,若此时不能擒他,只好优诏怀徕,或用厚利引诱其他部落的首领来除去李继迁,早除一日好一日,否则边蠹未除,必为大患。”
皇帝最恨将帅违命,至于是否真的立功,倒在其次。在他心中本已经定了田仁朗的罪名,见其奏对中通篇没有半字的认罪之辞,反而有种种的强项之言,不由大怒,亲自提了田仁朗来问话:“朕闻你纵酒赌博,在军中有种种不法行为,难道就这样能让李继迁亲自来送死吗?”
田仁朗方回道:“这便是臣的诱敌计……”
皇帝已然怒道:“什么诱敌不诱敌,不过是砌词狡辨罢了。哼哼,通天下就只有你是高明的,只有你懂能平李继迁了吗?朕就不用你,难道就平不了李继迁吗?”遂命将田仁朗仍复下狱。越日下诏,免他一死,贬放到商州。
王侁自既排挤走田仁朗,独自统率兵马为主帅,志满得意,存心要做出一番功业来。不顾田仁朗的原定计策。发重兵出银州北面,果然重压之下,连破敌寨,斩杀部落长折罗遇等人。只见兵马过处,杀声一片。党项各部多年未经大战,再加上对李继捧、李继迁兄弟本有观望之心,此刻为了保全自己,纷纷在大军压境之下相争纳马献罪。王侁遂大集各部兵马,进攻浊轮川,正值李继迁前锋折遇木率众前来,两下交锋,折遇木杀得大败,被王侁军士擒住。
后部李继迁兵马赶来救援,又中王侁埋伏,一场大战之下,十成兵马竟在此战中丧亡六七成,李继迁率了少量兵马,一路落荒遁逃去。银夏等州竟已无他容身之处。眼看四方追捕甚紧,一急之下竟直投辽国而去。
王侁拿了各部落的降书,将一路战况奏报上朝廷。皇帝大喜,下旨嘉奖,并派南院宣徽使郭守文前来,与王侁同领边事。郭守文又与知夏州尹宪,围剿盐城各不服之部落,这一战大杀四方,仅营帐就焚烧了一千多。自此后银、麟、夏三州,所有一百二十五个部落一万六千多部民,全部迁入内地。
西北一带,就此平定。只是李继迁逃去辽国,难免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皇帝虽然满意,未免有美中不足的感叹。正在此时,雄州知州贺令图上表,给皇帝带来了一个关于辽国的绝好消息。



、第五章、(1)萧太后

第五章、太后萧绰
九月中,自辽国传来消息,辽景宗于九月良子巡幸云州,猎于祥古山,崩于行宫。谥孝成皇帝,庙号景宗。
遗诏令梁王隆绪在灵前嗣位,军国大事听皇后命。
辽国景宗耶律贤,年轻有为,重用汉臣,大力推进改制,使得辽国实力渐强,一扫自辽穆宗在时的日渐衰弱之势,堪称辽国中兴之主。只可惜天不借年,死时仅三十五岁。如今继位的新帝耶律隆绪,今年仅一十二岁,国事皆由太后萧绰掌管。
想来寡母幼子,只怕要重蹈柴世宗的覆辙。 这正是北上伐辽的好时机,有此想法的,亦不止皇帝一人。边境将领,亦纷纷上奏皇帝,请求再次北伐。
看中皇帝的心意,看中机会难得。雄州知州贺令图率先上表道:“契丹主幼,国事决于其母,其大将韩德让宠幸用事,国人疾之,据闻契丹二百余部落不服幼主,正蠢蠢欲动。请乘其衅以取幽蓟。” 
皇帝接表章大喜,拍案而起:“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机会来了!”
幽云十六州,是中原永远的痛。 
韩王府中,刘娥侍立书房,听着钱惟演向元休在说着辽国的历史。
当年五代十国时,正值中原动荡不已,北方契丹族耶律阿保机率先灭了回鹘,建立了辽国。此后征战不休,先后征服突厥、吐谷浑、沙陀、奚、叶蕃,并吞渤海国,跃马扬鞭,南望中原。
此后,后唐节度使石敬塘为自己称帝而救取外援,将包括幽州(今北京)、云州(今大同)等十六个州双手奉献给辽太宗耶律德光。这幽云十六州,其形势险要,是历代中原与大漠异族的边境之地,历代都为国之屏障。十六州易手,使得中原门户口洞开,从此再无可守之险,草原骑兵,便可直达黄河,成为恒久威胁南方的一大隐患。
辽穆宗在位时,后周柴世宗为了收复燕云十六州,屡对辽国及其蕃国北汉发起进攻,先后收复了关南等地。而昏庸的穆宗却对求援的大臣说:“此本汉地,今以还汉,有何惜之。”当柴世宗直逼幽州城时,穆宗也在萧思温的苦求下也只得亲征幽州。两国相持多日,柴世宗却在此时病于军中,后周军只得回师。
紧接着,柴世宗去世,太祖皇帝夺位后,全部精力都放在平复国内各路诸候的势力之中。阴差阳错使此刻国力日衰的辽国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待太祖皇帝收伏了国内各种势力之后再北上攻辽时,辽穆宗已死,辽景宗继位。辽景宗最善于用人,并常常询问汉臣,中原古今历代帝王治国的得失,积极推进吏治的汉化,同时对于南方的边境也加强了守位。此后常败于后周军宋军的辽国军队,象是脱胎换骨了似的。在辽景宗继位之初,太祖皇帝正乘其统治未稳,派兵攻打其蕃国北汉,北汉向辽求援,宋军竟一战而败。
太祖回师不再北上,转而采取宰相赵普先南后北的提议。待得他灭了南唐之后,财力增强,七年后不顾赵普劝阻,再度对北汉发起进攻,又遭大败,赵普竟因此而欲以辞官表示不满皇帝的冲动进攻。
当今皇帝继位后,亲率兵马以举国之力,再攻北汉,血战数月,竟将北汉军一举迁灭。并在此役中,收伏北汉名将杨继业。杨继业对辽国军队极为了解,皇帝亲解战袍相赐,恩遇再三,令杨继业感遇之恩,指天盟誓对宋室的忠诚。
挟灭亡北汉的余威,皇帝重整军队,欲进攻辽国,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他御驾亲征,大军一直进逼到了辽国的南京城。
当时,正值辽主每年例行的夏捺钵,(捺钵:是指辽主在游猎畋渔地区所设的行帐。四时捺钵:是辽国的一种政治仪式,辽国保持着游牧旧俗,皇帝四时巡察不同地区,举行游猎畋渔的仪式,并接见当时部族,加强统治)文武大臣,都随景宗行帐夏捺钵去了黑山,包括当时的南京留守韩匡嗣。只有韩匡嗣之子韩德让代父执政守住了南京城,在辽军数次败退的情况下,韩德让一边派人飞报景宗,一边调集粮草军备,并调兵遣将,日日夜夜亲自登城坚守,安抚百姓,稳定民心军心。为耶律休哥,耶律斜轸的援军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宋军久攻不下,反而被耶律休哥伏击,全线溃败,皇帝在王承恩的保护下抢了一匹驴车逃走,一路上狼狈无比,险象环生,幸得杨业押送粮军遇到皇帝,这才平安返回,却发现差点儿连皇位都不保了。
高梁河战役,使得韩德让一战成名,正式超越其父韩匡嗣,进入辽国最中央的决策层。
而自此一战,皇帝彻底胆寒,再不敢有御驾亲征之举。也是自此战起,辽军频频南下相侵,幸得杨家将守御有方,宋辽胜负各半,相持不下。
宋国准备北伐的消息,也很快地传到了辽国的上京。
崇德宫中。 
已近三更,仍是灯火未息,辽国太后萧绰,看着墙上的地图沉思着。
承天太后萧绰,今年三十岁。她并不如宋国君臣所想象的,是柴世宗皇后符氏那样深宫妇人。有辽一代,皇族耶律氏和后族萧氏世代通婚,每代皇后,必出萧家。因太祖耶律阿保机慕汉代之强盛,曾自改姓为刘氏,且汉代典制出自萧何,因此改后族皆姓萧,谓代代辅佐皇族之意。萧氏家族原有二姓,原为开国初的拨里氏、乙室已氏两大家族,到太宗时,又将母后述律一族也添入后族,因此萧氏后族其实为一姓三族,即拨里氏、乙室已氏和述律氏。 
后族历任北府宰相,她是宰相萧思温的第三个女儿,萧家世代为后族。当朝北府宰相萧思温萧家的女儿,都是为做帝王的后妃而准备的。所以她和姐姐们从小习弓马,学治国之道,能辅助君王治理国家,也能上沙场领兵作战。
景宗后期体弱多病,她已经初步代皇帝执掌国政,批奏折决定国策。
但是,要独立执掌一个国家,要面对种种自皇帝去世后突然爆发的前所未有的内忧外患,她应该如何去应对,去掌握?
“燕燕,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不必回头,她也听得出这个声音来,也只有他,能不必通报直入崇德宫,也只有他能直呼自己的小名。
她轻叹一声:“怎么能睡得着呢!大行皇帝升天,惊涛骇浪一重重呀!德让,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
“我是总值宿卫,太后未休息,微臣怎么能休息呢?”萧绰缓缓地回过头来,一个锦衣男子早已经立于身后。
“德让——”萧绰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我等了你好久,你可知道……” 
“我知道。”韩德让的手温暖而稳定,萧绰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两人共同坐在宝座上,萧绰轻叹了一口气,道:“本朝开国以来,已历五帝,从来没有幼主当国。便是成年的皇帝,也有失国的危险,更何况皇帝才十二岁。现在人人都要欺我们孤儿寡母,二百部族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巴不得要把我吞到肚子里去。更何况,太宗一支,李胡一支,都在看着这位置。如今又传来消息,南朝皇帝也要乘火打劫,已经在做北伐的准备了。” 
“燕燕,”韩德让叫着萧太后的小名:“你打算怎么办?” 
萧绰微微一笑,靠在韩德让的怀中:“德让,我需要你,需要你站在我的背后,任何时候我撑得再苦再累,只要象这样能够靠着你的肩膀,我就什么难关都能过。” 
韩德让看着她,轻叹一声:“燕燕,任何时候,只要你信任我,我永远都会在这儿的。” 
萧绰嫣然一笑:“还记得吗,那年我们爬到城楼上看月亮,我也是这样地靠着你。” 
韩德让看着一身白衣的萧绰,忽然间,像是这十五年的时光从未存在过,他们又回到了他们的青葱时代。 



、第五章(2)韩德让

韩德让看着一身白衣的萧绰,忽然间,像是这十五年的时光从未存在过,他们又回到了他们的青葱时代。 
那时候是穆宗末年,作为皇子耶律贤的同盟,韩德让常奉父亲之命,来到萧府与宰相萧思温会谈、送信。穆宗晚年多疑,严防着大臣们私下往来。韩德让那时正二十多岁,文武双全精明能干,深为父亲韩匡嗣所倚重,已经能够代父亲处理部份家族事务。而此时的萧家正有两个未出嫁的女儿,次女莺莺和三女燕燕,美艳的名声已经传遍了上京。
因此上京的青年才俊,常往萧家走动,并不是件很引人注目的事。象太宗之子太平王罨撒葛、李胡之子耶律宛、大将耶律斜轸以及汉人大族韩族、李族等的子弟都常常往萧家跑。没有人知道,这只是穆宗政敌们的一次次聚会,而萧家美丽的两个女儿,只是聚会的幌子而已。
这一日,韩德让自萧思温的书房出来,一团红云拦住了他:“韩德让,为什么你从来不正眼看我?”
韩德让怔了一怔,站在他面前的,是萧思温最为得意的女儿萧燕燕。
萧燕燕今年正好十五岁的,出身显赫、美丽聪明、从小到大在所有兄弟姐妹中都是出挑拨尖,因此也养成了她好强任性的脾气。而来往于府中的各路才俊中,被父亲赞为第一的,却是眼前的这个韩德让。
韩德让比燕燕大了十岁,举止温文尔雅,他的身上恰恰融合了契丹与汉人的优点,饱读诗书的气质,没有契丹男儿的粗野;数一数二的骑射之术,又使他没有汉家男儿的文弱。斯文淡定的举止中,却又有一种隐隐的威慑之力。上次她亲眼看着罨撒葛向韩德让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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