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霸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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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霸九天-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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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美喜道:“好,我明儿个再去赶工,咱们多辛苦上几年,咱多的是力气,怕什么!”
“嗯,”刘娥忽笑道:“我今天在潘楼又偷偷地看来了他们的花样儿,呆会儿我画出来给你……”
院内两人高高兴兴地说着,院边却已经听呆了两人。元休看着那刘娥一喜一嗔地,不由地呆住了。皇宫大内多的是规规矩矩的名门淑女,何曾见过这般千伶百珑,生气勃勃的女子。不一小心,脚底下一滑,踩到了一块石头,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龚美立刻挺身拦到刘娥前面,大声问道:“谁,谁在外头?”
门边慢慢地走出了两个锦衣少年,刘娥吃了一惊,忙把银子收起来掩到身后,警惕地道:“你们来干什么?哦,难道你们反悔了,觉得花这一百两银子吃亏了?你们不要找我们,找桑家瓦子的桑老板要吧,钱可都是他收着!”
元休笑了:“你放心,我可不是要钱来的。”
龚美警惕地道:“那你们来做什么?”
元休一下子怔住了,口吃地道:“我、我是、我是来……”
钱惟演见他窘迫,忙道:“哦,对了,我们是来、我们是来……”眼见院中的打银工具立刻改口道:“我们是来看你们的银饰花样的。我们还想再买!”
“哦!”龚美的脸色稍有缓和:“两位官人,相买什么首饰,是要现买,还是定做?”
两人装作看花样,慢慢地一件件翻看过来。见人不备,元休悄悄地拉了拉钱惟演,在他耳边悄声说道:“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们进府来,咱们溜出去可不容易,今天是借了看大哥的名义,明天可就出不来了。”
钱惟演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看着元休,见他神情坚定,只好硬着头皮对龚美道:“嗯,这些首饰都不错。这样的,小哥,我们是韩王府的人,王府最近要找个银匠打造一些首饰,我们刚才看这几件首饰的花样很别致,所以想请小哥进府去打造首饰。”
龚美还未回答,刘娥抢先道:“去可以,工钱先说好!”
钱惟演再看了元休一眼,见他点点头,道:“啊,工钱,你说多少?”
刘娥犹豫着道:“每个月五——十两!”
龚美吓了一跳,拉拉她:“小娥!”哪能要十两这么高,人家怎么肯!
元休喜道:“好,每月五十两!”
一言即出,将对面两人吓了一大跳,刘娥立刻睁大了眼睛:“那、王府里还用不用其他人,比如说绣娘、说书、歌伎之类的?”
元休见她又惊又喜的样子,好不可爱,见她有如此一问更是求之不得,忙顺着她的话道:“嗯,对对对,还要个绣娘。”
刘娥喜道:“也是五十两。”
元休笑道:“对对对,也是五十两!”
龚美方欲开口,已被刘娥拦在身后,这边已经是高兴地道:“好!”
元休也喜道:“好,明天王府就会来人,带你们进府。”
钱惟演看了只是摇头,见元休还欲不走,道:“王、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拉着元休匆匆地出了院子,走了几步,元休忽然笑道:“等一下,我再去听听她说话。”兴冲冲地又跑回墙外,侧耳倾听。
却听得院内龚美埋怨道:“小娥,你也太冲动了,你知道刚才那两个是什么人,怎么能随便答应人家了?”
却听得刘娥笑道:“哥,你也真是的,前怕狼后怕虎这么胆小,我看他们长得挺好的,不象是骗子。就算是骗子,我也不怕。”
龚美道:“看着他们象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分明就是哄人的。一个月五十两,谁会出这们的价钱请银匠?”
刘娥道:“哥,你对自己太没信心了,今天三件首饰就卖了一百两呢。我哥的手艺怎么就不值五十两了。这东京城固然是遍地黄金,可也是能不能抓机会。桑老板常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只要我们那儿做上一年,就把开银铺的钱都挣到了,你怕什么?”
龚美叹了口气,道:“小娥,虽然一路上都是我在照顾你,可是自从进了东京城之后,哥反而每件事要你做主了。罢了,我拗不过你,不过不管有什么事,哥拼了这条命也会护着你的。可是绣娘,你做得来吗?”
就听得刘娥得意洋洋地道:“放心啦,我这么聪明,什么事应付不来。”
元休一手捂着嘴,一手被钱惟演拉着往外走,直出了这条巷子,才放声大笑:“这真是个妙人儿,哈哈哈哈……我在宫中这么多年,何曾见过这等妙人儿。自三皇叔出事之后,我足有半年没有开怀大笑了。简直是天上掉来的可人儿,惟演你说,这女子一喜一嗔,一言一行,真是无处不可爱,无言不解颐呀!”他嘴角含笑,眼波生彩,得意地道:“我可以想象,以后我韩王府中,一定会每天都非常地多姿多彩。”
作者有话要说:物价指数:根据资料;在宋朝一两银子约等于现在三百元钱。所以;刘娥三件银首饰大约三两银子也就是九百元银;被真宗出到一百两银子也就是三万块钱买下来;的确是很大的冤大头。刘娥说到象棚的工资是八两银子也就是两千四百元;的确在打工一族中算是不错的工资了。她此时的人生目标是开个小银铺当小老板娘;开业经费全套设备包括半年租金要三百两银子也就是九万块钱;默;东京城的物价指数很高;商铺的租金一点也不比现在的北京城便宜;这还不是潘楼街这样的高档地段;只是大相国寺外廊街这种地摊街的店面呢。工资;刘娥本来是想要五两银子的;也就是一千五百元;约等于现在白领的起步工资;但是临出口改成了十两;有点想黑一下;米想到真宗听成五十两;王子不知道民间物价啊;五十两等于一万五千元一个月了;对于刘娥这样的民工一族来说;真是天价啊天价。


、第三章(4)吴越王

4、吴越王
安全送了韩王回府,钱惟演回到自己府中时,天色已经黑了。不及用晚膳,他连忙到书房去见父亲。
吴越王钱俶的书房中已经点上了灯,他手执着一只玉瓶,怔怔地坐着。
钱惟演走上前来,轻声道:“父王,孩儿回来了。”
钱俶微微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儿子:“哦,惟演,你回来了,如何这么晚?”
钱惟演恭敬地道:“孩儿陪着韩王,去了潘楼街东门外看看,刚刚送了韩王回府。”
钱俶看着儿子,轻叹一声:“演儿,难为你了!”
钱惟演忽然感觉一阵哽咽,叫了一声:“父王!”
钱俶看着窗外那茫茫夜色,道:“我不知道,五年前我投宋,到底是对是错。到如今寄人篱下,连累你小小年纪,也受此委屈。”
钱惟演见父亲笑容惨淡,心中隐隐不安,强笑道:“父王说哪里话来,大宋一统天下,已经是大势所趋,后蜀、南汉、南唐、北汉都一一被灭,抗拒——只会遭致更多的杀戳。孟昶李煜为一已之位而令百姓蒙难,而父王为了吴越数十万百姓免遭兵灾,弃王位纳土归降,这不是屈辱,而是勇敢。吴越的百姓,不会忘记父王的恩德。家乡的江,叫钱塘江;家乡的塔,叫保俶塔。这是百姓对父王发自内心的爱戴呀!”
钱俶轻叹:“江名钱塘、塔名保俶,吴山越水哪,我多想再回去看它们一眼,只可惜,我有生之年,是回不去了。”他定了定神,看着手中的玉瓶,道:“你今天见着楚王了?”
钱惟演点头道:“是,楚王今天谁都没见,只接见了韩王,孩儿只是沾了韩王的光。”
钱俶点头道:“嗯,韩王是楚王的同母弟,楚王是未来的太子。演儿,当日我让你做韩王的侍读,就是因为韩王为人纯厚,不涉及宫庭之争,又有楚王庇佑。这样的话,在这风云诡变的开封城中,既有一个护身符,又不至于卷入政治旋涡中去。唉,都是父王无能,若非吴越国已亡,你也是皇子之尊,何用去侍候别人。”
钱惟演跪倒在地:“孩儿不委屈,真正委屈的是父王呀,您忍辱为百姓,苦心为孩儿。孩儿只恨自己无能,难为父王分忧。”
钱俶轻抚着他的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然,楚王也不会给我送这治风湿的药来。满朝文武的眼光都看着楚王,他此时做这样的举动,便是对我钱家的一重保障。你起来吧,我还有事要你做。”
钱惟演站了起来,钱俶指着书桌道:“为父近来有些头昏眼花,写了一下午的奏章,也没写成。你给为父写个陈情表,把我所有的官位爵位都辞去,包括兵马大元帅、淮海国王、尚书中书令、太师等官职。”
钱惟演站了起来,道:“父王为何执意辞官,您上过两次奏本,官家都没有允!”
钱俶叹道:“官家的性子,不比先帝仁厚,武功郡王德昭、兴元尹德芳都死得不明不白,半年前又动到秦王廷美,都是自家亲骨肉,尚且如此。我们这些降王,却还位居中枢,就算自己不肯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的。可是杵在朝堂上也叫人看着碍眼。再不辞官辞爵退出来,安于做个寓公,难道要象南唐李煜一般,接一杯牵机药吗?”
钱惟演见父亲神色郁郁,忙说笑道:“父王放心,父王素来好德不好色,咱们府中又没有小周后、花蕊夫人这般的尤物,怎会招得官家赐药?”
钱俶不由地一笑,随即收了笑容,道:“油嘴滑舌的,还不快来写过。要说得恳切动人,让他不疑的,素来就听你夸口文笔,这回便看你写的了。”
钱惟演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写就本章。



、第四章(1)冯道

第四章、西夏之乱
1、冯道
天蒙蒙亮,众臣已经列于大庆宫外,鱼贯入朝。
前日刚刚封王的三位皇子韩王元休、冀王元隽、益王元杰皆已授为检校太保、同平章事,从今日起,正式入朝议事,站在兄长楚王元佐、陈王元佑的下方。宰相赵普、宋琪、李昉列于诸王之后,率领群臣按品级列班而立。
皇帝上朝,楚王元佐率群臣三拜九叩。皇帝眼光一扫,朝班上多了三位亲王,宰相之位离得更远了。本来依着旧依,亲王上朝当列位于众臣之前,皇帝微一点头,夏承忠宣诏道: “宰相之任,实总百揆,与群司礼绝;藩邸之设,止奉朝请而已。自今宰相班宜在亲王上。”赵普、宋琪、李昉等闻诏大惊,连忙出班跪地请辞。
皇帝温言道:“元佐等尚幼,朕欲其知谦损之道,卿等无固让也。”
这边楚王元佐已经率四位亲王退后几步,让出位置。
自此之后,本代上朝之仪,变更旧制,宰相位列群臣之首,亲王位列宰相之后。本朝素来最重读书人,但这般礼贤下士,历代未有过。更令得群臣胆脑涂地,万死不辞。
排班既定,便议朝政。近来边境事多,先是安南国权臣黎恒,欺国主丁璿年幼,孤儿寡母立朝江山不稳,于是发动政变,囚国主丁璿母子,又派了使臣前来上贡,并送上丁璿的让位诏书,请上国赐其继原属丁璿的三使留后之职。
臣夺君位,分明是大逆不道的行为,若换作其他朝代,只是说也不说,便该出兵征伐。只是大宋开国至今二主,皆是夺了他人孤儿寡母的江山而来,此时接着黎恒的上表,未免尴尬。
皇帝便问群臣:“此事当作如何处置?”
商议半晌,赵普出列道:“安南地处偏远,其间之事亦难断是非。依臣之见,不如暂缓黎恒三使留后的奏请,再诏令他送丁璿母子赴京。待丁璿母子进京之后,辨明曲直,明了黎恒所掌握的实力,到时候是封赏是诏讨,再作定夺。”
皇帝点头:“便依宰相之议拟诏。”
其次是准南国王钱俶第三次上表,请辞去兵马大元帅、淮海国王、尚书中书令、太师等官职。皇帝沉吟片刻,诏:罢兵马大元帅之职,其余官职照旧,辞官辞爵之言,不许再提。
接下来才是今日议政的重大之事,是有关夏州李继迁的反叛之乱。
自唐末以来,秦、陇以北,有银、夏、绥、宥、静五州地,为拓跋氏所据。唐初拓跋赤辞入朝,赐姓李,至唐末,黄巢作乱,僖宗奔蜀,拓跋思恭纠合蕃众,入境讨贼,得封为定难军节度使,复赐李姓,五代时据境如故。
后周世宋显德年中,李彝兴嗣职,受后周封为西平王。本朝太祖初年,李彝兴遣使入贡,太祖授彝兴为太尉。
当今皇帝伐北汉时,李彝兴之孙继筠曾遣将李光远、光宪,渡河略太原境,遥作声援。去年李继筠死后,其弟李继捧与李继迁争位。李继捧年纪虽长,但是李继迁为人凶悍,却不认长幼相继的规矩。李继捧虽然继位,但畏惧继迁,于是在五月间入觐上表,自愿献上银、夏、绥、宥四州地,并请求驻京安住。
皇帝大喜,遣使至夏州,授李继捧为彰德节度使并迎接继捧亲属居住。另派都巡检曹光实,前去接收四州。并封李继迁为定难军都知蕃落使,一并入京。
正当曹光实前去接收银州时,留居银州的李继迁闻宋使到来,诈言乳母病故,出葬郊外,竟与同党数十人,奔入距夏州东北三百里的地斤泽之地。
李继迁据地而号召党项各族部落,声势渐盛。曹光实率师袭击地斤泽,将斩首五百级,焚烧了近四百余间帐蓬,李继迁大败仓猝遁去,其母与妻子竟不及随奔,均被光实拿住,押回夏州。
李继迁见势不对,派人上书曹光实,称愿意归降,等曹光实前来接收时,竟中了李继迁的埋伏,全军覆没,李继迁乘势袭据银州,并与四周各大部落结盟,先后连娶各大豪族的女儿,以结亲的方式,势力复日强大。
边警传达汴京,皇帝立刻下令,命知秦州田仁朗等,会师往讨。田仁朗副将王侁却于此时上书,密告田仁朗征讨不力,三族寨被围攻不去救援,却一昧只请求增添兵马,而且居然在军中饮酒赌博,影响极坏。
皇帝震怒,将王侁本章示于群臣,宰相宋琪上奏道:“夏州之事关紧,田仁朗素为良将,纵然再不明白事理,也不至于如此作为。田仁朗有此作法,必有深意,请官家派人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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