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娘子- 第22部分

“是呀，可惜了。这个华贵人对皇后娘娘，倒还是恭敬的。比起那个口蜜腹剑的丽妃，还有嚣张跋扈的杏嫔倒是好了很多。”桃儿快人快语地说。

皇后瞪了她一眼说：“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奴婢对主子们说三道四的，仔细你的舌头。”

“奴婢该死，奴婢多嘴。”桃儿连忙乖乖不说话，沉默地为皇后整理发髻。

“不要戴那么多饰物，这宫里的妹妹走了，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前去处理事务，像话吗？你也跟了我这么久了，怎么就不长点心呢？”皇后觉得满肚子的气无处可发，尽数都发在桃儿这里……

河边

皇后在桃儿搀扶下，风风火火地赶到现场，只轻轻瞟了一眼华贵人的尸体，她也真的是不敢多看，就转过头去问掌事太监：“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是意外还是他杀？你们要给我细细地查，是不是有人对龙种不利。”

“回禀皇后，据华贵人宫中的宫女小琴回报，是她们主子听说今晚二更，在这里放河灯，可以保佑她们母子平安，因为有点冷，让小琴回去拿斗篷，没想到就这样失足落水了。”掌事太监据实禀告。

皇后不动声色地问：“证实是失足落水吗？有没有他杀的可能。”

“华贵人没有任何的伤痕，的确是溺水而亡，没有任何他杀的迹象。”

这时候看见丽妃和杏嫔也在，皇后不由沉下脸说：“两位妹妹怎么会如此不知检点呢？既然知道有人去世，按理来说，躲还来不及呢，还巴巴地跑来。在这里对着具尸体，还吹着冷风，说着闲话。万一对腹中龙种不利，有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见皇后大怒，丽妃和杏嫔想要跪下来谢罪，被她制止了，厉声说：“你们身怀六甲，不许行礼，现在赶紧给我回宫去休息。”

“皇后怎么动这么大的怒呀？”这时候后面传来了皇上的声音。

见皇后驾到，皇后痛心疾首地说：“臣妾是真的心疼呀，这些后宫嫔妃就如此地任意妄为。半夜没事跑出来，放什么河灯，结果落得个一尸二命的后果。”

皇上看了华贵人一眼，不由心中怅然。为何自己的妃子正如皇后所说，这么地不检点呢？

“行了，就听皇后的话，赶紧回去睡吧。”打发走了丽妃她们，见自己后面的鱼儿站在那里发呆，皇上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鱼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我们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由皇后处理吧。”

看着皇上用手握紧鱼儿的手，皇后觉得一阵阵寒意袭来，她哀怨地看着皇上，心中暗想：“你的心里就只有鱼儿吗？只有她才会冷吗？我的心里早就已经是透心凉了。”

“恭送皇上。”皇后口中却恭顺说道。

鱼儿走了几步，突然用探究的目光盯住皇后。见她没有半分的慌张，她真的是不敢往那里去想。

毕竟姐姐是千金小姐，恐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难道又是父亲，还是那个潜伏在暗处的高手。想起上次自己想要保护杏嫔，却被石子击中的那一幕，她就不寒而栗。在这宫殿里，到底藏着多少父亲的人呀，是宫女太监还是御医侍卫呢？

“我去姐姐宫中坐坐吧。”杏嫔过门不入，对丽妃说。

丽妃说：“我也正好要和妹妹聊聊呢。”

到了丽妃的寝宫，命心腹宫女在外面把风，杏嫔说出了心里话：“姐姐，你有没有注意到鱼儿的样子，非常地古怪，我猜想这件事情可能和她有关。姐姐，你想想呀，她武功这么高，不过是把个把人推到河里。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也是华贵人该死，没事去放什么河灯，还支开身边的宫女小琴，这不是给别人制造机会杀她吗？”

“还有妹妹上次的孩子，也是这么莫名其妙就没了，我记得当时鱼儿就在我后面，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让那鹿发狂了也未可知。这件事情，我到现在还是不能介怀呢，为什么你们都没事，偏偏到了我喂的时候，就出事了呢？

丽妃紧张地看了看外面说：“妹妹，这也就是对我，在外面不能这样说。毕竟我们是没有证据的，不过姐姐认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我们都怀了龙种，必定要分外小心才行。”

“姐姐说得对呀，什么皇子公主都是以后的事情，我们必须要携手起来，保护我们腹中的孩儿才行。

“你看皇后和鱼儿，那是亲姐妹，有什么事情还不是互相照应吗？我们姐妹也只能在宫中互相照应，互相保护，才能和她们姐妹抗衡。”

丽妃和杏嫔妃的手握在了一起，杏嫔说：“只是有一句话，我不同意姐姐的看法，我认为我们因该是先下手为强，否则就后下手遭殃了。”

酒里有毒

琴瑟宫

鱼儿正呆呆地坐在菱花镜前，看着日渐消瘦的自己。华贵人的死，让她大受打击，认识到自己也不是三头六臂，根本无力去保护皇上的这些女人和孩子……

这时候宫女小菊捧了一大捧的菊花走了进来，对鱼儿说：“主子，我看你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就采了很多菊花来给你解闷。”

她把花放在镜前，顿时那清幽的香味，清新的花瓣，就让鱼儿心情愉悦了很多。看着小菊那明媚的笑脸，鱼儿突然有个古怪的念头。虽然她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也是感情深厚。这个皇宫真的是可怕的地方，乘着自己还能做点主，能放一个出去就放一个出去吧。

想到这里鱼儿对身边的菊儿说：“明日我让皇上下旨，让你出宫吧。”

菊儿闻言，如晴空霹雳，连忙含泪跪下：“主子是不是觉得奴婢什么地方做错了，才赶我出宫。”

她思前想后，定是此等原因，自己见鱼儿贵人脾气随和，有时也就口不择言，惹怒了她。她实在舍不得鱼儿这么好的主子……

鱼儿闻听此言，不由忍俊不禁：“傻菊儿，不是这样的。在这个皇宫里，到处危机四伏，这琴瑟殿里，只有你是我真正的朋友。我何尝不希望你能常留在我身边，和我作伴。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眼看你已经到了婚嫁之年。我想启奏皇上让你出宫，自由地寻找自己的爱人。我平日里收的那些皇上送的礼物，都留给你做嫁妆的。”

菊儿连连摇头：“主子，奴婢自幼无父无母，进宫以后一直过着没有尊严的日子。被那些大太监，大宫女肆意欺负。自从进了琴瑟殿后，蒙主子垂爱，如此善待奴婢。真的把我看成家人一般，感念主子的恩情。我真的是不想出宫，只想永远侍奉主子终老。”

鱼儿突然想起每个嫔妃身边，总会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宫女，终身未嫁，她不要菊儿终身成为自己的影子。在这红墙绿瓦里，虚掷最美的青春岁月，不如就出宫去，找一个好人家，从此相夫教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她温柔地说：“菊儿，你不要想着留在宫里。听我的话，你乖乖地出宫去，要过你自己的人生，知道吗？我希望你幸福，除了这些金银珠宝，我还有一样礼物给你。”

鱼儿拿出一块腰牌，这是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的腰牌，你有任何事情，随时可以回来找我。”菊儿见鱼儿如此坚持，也只得应允。

鱼儿在皇宫里设宴为菊儿辞行，正好丽妃的父亲大将军大人此次巡视边境，带来西域的葡萄美酒，今日她送了一坛酒来，便打开酒封，芳香四溢。葡萄美酒夜光杯，她为自己和菊儿斟满酒，想起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也觉伤感。

她细细地叮嘱菊儿：“你到了宫外，就用我给你的钱，置办一些田地房产，再留下一些财物傍身…

菊儿连连点头，也开始憧憬鱼儿描绘的生活，自由的自己，自由的空气。还有深爱自己的男子，就像皇上疼爱主子一般地美好……

酒至半酣，菊儿突然觉得腹内一阵剧痛，如同刀绞一般……

从小在宫中，看了太多人间惨剧，她挣扎着说：“酒里有毒了，你没事吧，主子，小心…别人…害你…”

鱼儿惊恐地看着菊儿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流出鲜血，连忙用手去捂住她的嘴巴，然而那么那么多的血，迅速地从她的掌心里渗出，染红了她的衣衫……

强忍住晕眩的感觉，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外面大叫：“快传刘太医，快。”

刘太医匆匆赶到时，菊儿的身体正在渐渐冷却，太医上前为她把脉，摇摇头对鱼儿说：“鱼儿你不要太伤心，这位女子身中鹤顶红之毒，我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把菊儿抱在怀里，伤心的鱼儿心里如明镜般，菊儿在这宫中只是个人们眼中的小角色，根本不会有人向她下毒。下毒之人，目标其实是自己，可怜菊儿刚刚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一眨眼，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已经香消玉损……

皇后宫中出了此等惊天动地的大事，自然早就有内侍禀告皇上，他闻言大惊失色，匆匆赶往琴瑟殿。一路上他真的是吓坏了，怎么好好的，鱼儿宫中的菊儿就被毒死了呢……

推开虚掩的宫门，只见鱼儿满身鲜血，抱着菊儿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鱼儿此刻真的肝肠寸断，生命中最不能承受之重，就是生离死别，自己和菊儿刚才还在把酒言欢，为她即将改写的人生暗自庆幸。

一眨眼儿竟然已是阴阳相隔，今生今世，永远永远不能见面。

皇上深知鱼儿是个外若冰川，内似火焰的女子，自然懂她此刻的肝肠寸断。他从鱼儿手中接过菊儿，缓缓地放在地上，然后紧紧地把鱼儿拥入怀中，毫不避忌地任她身上的血迹也染红龙袍，许久，皇上感觉到有一种冰凉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颈间……

皇上温柔地为鱼儿拭去泪痕，只见此刻灯下的她梨花带雨，分外楚楚可怜。

记忆里，鱼儿是个从不轻易落泪的女子，伤了，累了，痛了就会静静的蛰伏，就算自己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有时候也会感觉到，无法走进她的世界，更无法为她分担。现在骤然变成如水般轻柔的女子，温柔脆弱，竟然让他更为疼爱，也许世间每个男人潜意识里，都更喜欢把自己放在一个强者的位置上，想要去保护柔弱的爱人。

他把鱼儿半扶半抱地扶到凤塌上，皇上轻声问：“我听刘太医前来禀告，此次菊儿暴毙，是因为葡萄酒中有毒是吗？”鱼儿微微点头。

皇上庆幸地说：“幸好你没有喝酒，若是你也喝了。抛下我就走了，那我又岂能独活。”

鱼儿奇怪地说：“但是我也喝了呀？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喝了就没事，菊儿就死了呢？”

夜审嫔妃

琴瑟殿

“你是自然没事的，我曾经命太医暗中给你服下可解百毒的汤药。”皇上很庆幸自己还算细心，明知道宫中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想到让鱼儿事先服药。

看看地上的菊儿，皇上高呼外面的人进来，命他们把菊儿抱出去……

鱼儿看见菊儿那惨白的脸，不由眼中一黯，紧紧抓住他的手说：“山哥哥，听说宫女若是死了，都不安葬。而是火化，然后把骨灰撒到一口万人井里的吗？那井里有千万香魂，我不想菊儿如此可怜，死后都没有墓地。”

皇上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鱼儿，你对菊儿这么情深意重，我自会好好安葬于她的，你尽管放心。”

他命人在城郊安排墓地，厚葬菊儿，他们退下后，他亲手为鱼儿换下血衣，擦拭身体，换上小衣。然后把她拥在怀里，柔声劝慰：“我的好鱼儿妹妹，乖乖睡一觉，我明天会御审此案。”皇上眼神一凛，露出浓浓的杀气说：“谁敢伤害我的心爱的鱼儿，我绝不轻饶。如果查出是谁，必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因为此次案件，竟然有人敢于毒害宫中嫔妃。事关重大，关乎皇室后宫的尊严，第二天皇上只能选择下朝以后，晚上开始秘密审问。

那坛让菊儿惨死的葡萄酒是，查明是丽妃亲手送入鱼儿琴瑟殿的。最奇怪的是，往日她和鱼儿并无什么来往。按照惯例，自然第一个要传她问话，于是皇上命内侍宣丽妃前来觐见。

丽妃闻召大喜，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皇上了。她立刻吩咐宫女伺候自己梳头，上妆，更衣，然后对着镜子细细端详，她原本就生得美丽，盛装之下更是妩媚动人……

她身上穿的是皇后专门为她设计，命司采房制作送来的服饰，这衣服地方其他并无异常。只是从上腹部开始，就放的很大，以至于完全遮盖了孕妇臃肿的身材，再加上亮丽的红色，掩饰了孕妇略显苍白的脸色，丽妃想想皇后，也的确是待自己不薄。

带着喜悦的心情走进皇上的寝宫，却意外地看见鱼儿也在，他们二人都是脸色凝重。丽妃一愣，不是皇上宣自己来养心殿吗？为什么鱼儿也在？难道她就要独霸帝心，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分享吗？

丽妃上前行礼，皇上看看她凸起的腹部，挥挥手说免了，皇上沉声问：“鱼儿宫中的葡萄美酒，可是你送的？”

丽妃闻言笑说：“正是臣妾所送，此酒乃西域特产，是臣妾的父亲巡视边境带回来的，我就把它送给鱼儿妹妹品尝。

皇上冷冷地问：“那你可知道酒中有毒？现在鱼儿宫中宫女菊儿，已误饮毒酒，毒发身亡。”

丽妃闻言大惊失色：“臣妾不可能会害鱼儿妹妹的。”

丽妃心中暗是懊恼，当初父亲送酒入宫，自己说要送给鱼儿，他就说不可。宫中后妃往来，最忌讳的就是送食物，否则稍有差池，就会惹祸上身。自己还一笑置之，只想着现在鱼儿深得帝心，想要讨好她。没有听父亲的话，如今真的是大祸临头了。”

鱼儿见她神情凄然，心生不忍，便柔声对丽妃说：“我刚才和皇上说过，你下毒的可能性不高，有谁会冒着满门被诛的危险，为我送来毒酒。”

丽妃闻言感激涕零，匍匐在地高呼谢皇上。心想这鱼儿果然心胸宽广，自己是怀着龙种的嫔妃，若是其他女子，还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排除异己，更待何时。

鱼儿让旁边的宫女，给丽妃赐座，奉上红枣茶，在她心里孕育生命是件令人敬畏的大事，所以每个孕妇都应该得到最好的照顾。今日深夜审案，实在是情非得已，不然她也不想惊动身怀六甲的丽妃。

皇上正色说：“朕觉得皇后所言有理，丽妃向来聪慧，如何会做此等愚笨之事，惹祸上身。”

丽妃心中感激说：“谢皇上明察。”

皇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