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血一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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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血一点杀-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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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冉虽觉诧异,但牵挂齐漠伤势,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拉着小豆子匆匆离开。
云冉推开房门,见齐漠正赤着上身,盘膝坐于床上,问道:“是伤势有变么?”上前向他背后一看,见伤口处已开始溃烂,朝外渗出脓水。她不曾料到伤处会恶化至此,忙伸手去探他额头,幸而未起高热,不由蹙眉道:“定是昨晚与狐鬼双煞相斗时耗力过剧,你觉得不适,方才为何还要逞强出手?”
齐漠却看着她淡淡一笑,问道:“司马流云都跟你说什么了?”
云冉瞥了他一眼,并未理他,转身取过药囊在床边坐下,为他重新上药。
她将金疮药细心涂于伤口,忽听齐漠轻哼了声,当即停手不动,问道:“怎么,很疼么?”
齐漠目光沉郁,转头问道:“你方才为司马流云换药,也是这般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穿着衣衫没有?”
云冉面色微红,随即脸上掠过愠色,手上使力,齐漠又哼一声,这回却是疼的。
他偷眼回望,见云冉神色冷漠,不辨喜怒,但觉自己痛哼过后,她手指在后背拂过,却似轻柔了许多,嘴角不禁露出狡笑,忽然转身环抱,将她搂进怀里。
云冉“啊”了一声,伸手去推,又怕触动他后背伤势,轻轻挣了几下,却是挣脱不开,转眼见小豆子正瞪大双眼站在一边,连忙红着脸低声道:“你发什么疯,快放开我。”
齐漠笑道:“你先答允我,以后不再为司马流云换药,我才放手。”说着向小豆子眨了眨眼睛。
小豆子会意,咯咯笑道:“去捉狐狸精咯。”边说边推门跑了出去。
云冉见室中剩下自己与齐漠两人,只觉脸颊挨着他赤着的胸膛,阵阵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心中愈发气急慌乱。齐漠低笑一声,垂头吮住她耳垂,轻轻含在齿间,含混着在她耳边喃道:“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可要咬了。”
忽听有人轻声笑道:“齐大当家几时变成了狗子,竟学会咬人了?”
齐漠与云冉循声望去,见晚晚正倚在门前,似笑非笑看着两人。
齐漠微微扬眉,松手放开云冉,淡淡道:“晚晚姑娘这听人墙角的毛病,可真要改上一改。”
晚晚面含不屑,微微撇嘴道:“齐大当家这挖人墙角的癖好,只怕比晚晚也好不到哪去。”
齐漠听她语气中蕴含敌意,倒与她往日圆滑的个性颇为不符,不觉有些愕然。晚晚上前拉起云冉,笑道:“齐大当家既有力气咬人,伤势自也没什么大碍,还是让云姑娘随我回房歇息去吧。”
说罢不待齐漠答话,径自拉着云冉扬长而去。
两人回到司马流云隔壁房内,晚晚掩上了门,见云冉云鬓微散,神色怔怔,不禁摇头叹道:“这才几日不见,你为何就与齐门主这般亲密了,莫忘记他曾经迫你……”
云冉颊上红晕未褪,垂睫低声道:“可他当日并不知……”她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瞪了晚晚一眼,愠道:“又关你什么事了。”
晚晚嘻嘻一笑,悠悠道:“不关我的事,总关司马公子的事吧,你身为人家未婚妻子,须记得恪守妇道,不可与别的男子走得太近。”
云冉一阵气窒,想到晚晚正是泄露自己身份的罪魁祸首,柳眉一竖,便欲找她算账。晚晚已飞快飘身出房,回头笑道:“我现在去伙房将司马公子的药端回来,你可不许趁机再去找齐门主亲热。”
司马流云与齐漠伤势颇重,几人无奈之下,只得在客栈中歇了数日,所幸龙卫军并未找上门来。
这数日之中,齐漠后背伤口渐渐愈合。司马流云伤势亦是一日好似一日,已可下床行走。云冉怕他重提当日话头,竭力避免与他独处,司马流云是心思通透之人,早已察觉异状,心下忐忑之余,一时便不敢冒然向她提及两人婚约之事。
而齐漠虽想尽办法制造与云冉相处机会,晚晚却似已打定主意从中作梗,时刻紧跟在云冉身边,只令齐漠倍感头痛。
这一日晚饭过后,齐漠趁晚晚不查,轻咳一声,冲云冉使了个眼色。
云冉见他神色诡秘,心中虽感疑惑,却不知他为何意,再朝他看时,齐漠已起身懒洋洋走回房去。
过了片刻,小豆子拿着只面人蹦蹦跳跳跑了过来,仰头道:“我想吃柿子。”
云冉皱眉道:“这会儿哪去找柿子给你吃?”
小豆子手指门外,道:“那边就有卖的。”
晚晚正端着碗药走过,闻言笑骂道:“小鬼头,整天想着法子骗人带你出去玩。云姑娘,你就带他出去买两个,省得这小子晚上闹着不肯睡觉。”
云冉牵着小豆子出了客栈,正朝两旁张望,小豆子却拉了拉她衣角,笑嘻嘻道:“好哥哥说,让你在镇外从西面数第五棵大树底下等着他。”说罢攥着面人晃悠悠跑回了客栈。
云冉心知齐漠让小豆子传递消息,好令晚晚不起疑心,不由暗暗好笑。虽觉两人见面不必如此偷偷摸摸,但她近日亦被晚晚缠得心烦,便不多做犹豫,施展轻功即朝镇外奔去。
小豆子跨进客栈门槛,见晚晚正坐在堂内等着,将手中面人朝她晃了晃,咯咯笑着一溜烟跑回房去。
晚晚噗嗤一笑,低声道:“臭小鬼。”她转了转眼珠,端起手边药碗,几步走到司马流云房前,轻轻推开房门。
室中一灯如豆,司马流云背朝房门孑然而立,正看着窗外默默出神。
晚晚盯着他清瘦的背影看了片刻,方轻声开口唤道:“司马公子,该喝药了。”
司马流云转身朝她微微一笑,将那碗药汁饮下,晚晚又递上一颗蜜饯,抿嘴笑道:“今日我在镇上买的,以后你喝完药就吃一颗。”
司马流云不禁笑道:“我不怕苦。”但想到晚晚一番好意,还是接过蜜饯放进嘴里。
晚晚见他神情郁郁,故意问道:“司马公子既已找到了云姑娘,两位的喜事想必也不远了吧?”
司马流云沉默未答,半晌方轻轻叹了口气。
晚晚目光流转,道:“司马公子不想娶云姑娘为妻么?”
司马流云面上微露苦笑,轻声道:“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我觉得……她似乎不想嫁我。”
晚晚“哦”了一声,问道:“司马公子从何得知?”
司马流云低声道:“她这些日子都在刻意躲着我,难道你看不出?”
晚晚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转头轻笑道:“她躲着你,未必便是对你无意,或许是有别的原因。”
司马流云目露疑惑之意,抬眸看向晚晚。
晚晚垂下目光,缓缓道:“女子未嫁前若是失了贞洁,自不免被世人轻视鄙夷,司马公子见识眼界远非寻常男子可比,却不知会否介意自己的妻子并非处子之身?”
司马流云心中一震,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冉妹她……”他想到这一年来云冉在江湖中漂泊无依,若非遇上了什么变故,又怎会一直不与自己相认,不禁低声自责道:“为何我没早些找到她!”
晚晚凝目看他神色,问道:“司马公子既已知道实情,难道不会因此嫌弃云姑娘?”
司马流云道:“她是我心爱之人,更何况此事错不在她,我只会加倍爱她怜她,又怎会嫌弃她。”
晚晚看着他怔怔不语,唇角慢慢弯起,轻声道:“司马流云,我果然没错看你。”她定了定神,又道:“云姑娘此刻就在镇外从西面数第五棵大树下等你,你这就去找她吧。”
司马流云又惊又喜,问道:“方才那些话是她让你来问我的?”
晚晚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缓缓道:“云姑娘之所以**,亦是为求齐门主出手救你,司马公子可别辜负了她的一番情意才好。”
司马流云一呆之下,心中顿时又痛又悔,他只欲尽快见到云冉,匆匆道声:“多谢。”便疾步出门而去。


、38分道扬镳

云冉一路出镇向西;依言在第五棵大树下相候,等了许久;却未见齐漠到来。
她正感不耐;忽听远处车轮辘辘声响;一辆马车正沿着道路向小镇方向驶来。
夜色昏暗中,云冉依稀望见马车周围跟着数名骑手护卫;心知来者定非常人,飞身跃上树梢,偷偷向远处张望。
那马车又驶近了些;遥遥只听一人沉声问道:“咱们今晚就在前方市镇歇下;等着凌总管明早赶来接应;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少顷,车内一个男子声音恹恹传出:“就按郑统领说的办吧。”
云冉听到这人声音,心中微微一震。她已辨出车内之人正是秦珞,想到乐州城大宅内在他手中受辱险致丧命,而甜儿更是被他以残忍手段虐杀,胸中怒意满溢,暗道:真是冤家路窄,竟让这恶贼也来到此处,今日便新仇旧恨一并跟他算清!
她凝神看去,见马车车夫连同随行护卫一共八人,想是温怀风派来护送秦珞回京的侍卫。此时云冉臂伤已愈,自是不惧这几名护卫,她轻抚腰间断麟剑剑柄,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伸手自怀中摸出暗器,屏息聚气,蓄势待发。
过不多时,马车驶过树下,云冉扬手之间,数枚细小钢针自暗处掠过,悄无声息没入车侧三名护卫与驾车之人后脑,四人未及出声,瞬时毙命。
郑统领与余下三人见同伴倒地,均吃了一惊,只闻高处又传嗤嗤微响,忙跃下马背,纵身闪躲,但黑暗之中看不清暗器来路,几人闷声痛呼,还是被钢针射中。
郑统领但觉臂上阵阵剧痛,心知钢针深埋入骨,发射暗器之人自是功力不凡,咬牙拔出钢刀护在身前,喝道:“刺客藏在树上,大伙儿取兵刃,留神暗器!”
说话间只见树梢间黑影闪过,一人已轻飘飘跃下地来。
郑统领见这刺客容颜娇美,神色冷厉,眉间似含煞气,正是温大人一心捉拿的女子,惊道:“你这女贼好大的胆子,劫走要犯司马流云,竟又想刺杀小侯爷!”
云冉冷笑一声,身形一晃,越过了他,向其余三名侍卫身前掠去。
那三人猛见面前一柄黑漆漆的断刃之剑袭来,各举兵刃格挡,但觉手中齐齐一轻,兵刃全被无声削断。云冉趁他们惊惶未定之时,顺势进招,将这三名侍卫一一刺死。
郑统领见势不妙,顾不得护卫之责,跃上马背便欲逃走,云冉早已飞身赶至,断麟剑挥出,将他右臂斩落。郑统领惨呼一声,滚落马背,云冉上前补上一剑,顿时结果了他性命。
她扫了眼一地尸首,神色不动,转身走向马车,轻轻揭开帐帘。
只见月色之下,秦珞手腕间缠着夹板靠在厢壁,目露怨毒之色,喘息着与她对视。
原来秦珞当日被齐漠以重手法折断手腕震飞数丈,亦受了极重的内伤,在乐州养了几日,担心离京太久惹长乐侯疑心,便急着乘马车赶回京中。他伤势未愈,在车内听到刺客于瞬息间将八名护卫击毙,本已大为惊惧,待见到行刺之人便是云冉,心中更是一凉,自知今日多半难逃一死。
云冉杀气盈眸,探身将他拎出车外,冷冷盯着他看了片刻,断麟剑刺出,一剑贯穿他右肩。
断麟剑前端无刃,没入体内时短钩伸出,自是疼痛之极,秦珞性子颇为硬气,咬牙未哼一声,却已是面无人色。
云冉拔出断麟剑,看着钩端带出的鲜血洒在地上,目中寒意闪过,轻声道:“下一剑,是为甜儿。”挥剑疾出,朝他心窝刺去。
秦珞闭目待死,就在此刻,便听一声锐响划过静夜,一枚暗器从旁如飞而至,击在剑身,将断麟剑撞歪数寸。
云冉一剑刺偏,手臂隐隐发麻,那枚暗器已被断麟剑削为两半,落在一旁。
她只觉这暗器形状与发射力道竟熟悉得很,冲口道:“齐漠?”
一人轻咳一声,自暗处树影间缓步走近,长身玉立,潇洒不群,正是齐漠。
云冉怔了怔,问道:“你何时来的?”
齐漠目光闪烁不定,淡淡道:“原来你在此处,倒让我一番好找。”
云冉心觉疑惑,一时却也顾不上向他询问,挺剑又朝秦珞刺出。
齐漠皱了下眉,出手如电,已拔剑斜击,在断麟剑剑身一托,将她长剑阻住。
云冉怒道:“你干什么!”
齐漠咳了一声,道:“你也曾疑心甜儿之死是他人嫁祸于秦珞……”
云冉截口恨恨道:“就算甜儿不是死于他手,我也定要杀了这恶贼!”说着手中运力,侧腕一沉,已将齐漠长剑削断,断麟剑顺势朝秦珞腹前划去。
齐漠面色一变,蓦地欺身上前,扣住云冉手腕,将断麟剑夺在手中,柔声劝道:“如今尚未查明实情,先别鲁莽行事,免得多生事端。”
云冉凝目看他,咬唇道:“他当日那般辱我,你……你为何还不让我杀他?”
齐漠脸上掠过一丝尴尬,避开她目光,回头冷冷道:“小侯爷还不快走,等着被人宰么。”
秦珞面色惨白,闻言强抑剧痛,爬起身来,肩头鲜血仍不住涌出,蹒跚着一步步走开。
云冉脉门被扣,浑身劲道尽失,只能眼睁睁看着秦珞慢慢隐入远处树丛后,却是无力阻止。
齐漠见她嘴唇轻颤,面色铁青,知她气恼之极,心中亦觉愧疚,将云冉拉进怀里,搂着她低声说道:“你别生气,我阻你杀他,只因……”
云冉见他神情略一犹豫,便即住口不言,冷冷问道:“怎么不说下去,只因杀了他讨不到任何好处,还会惹上长乐侯这个仇家,你既与我一起,如此一来自也对你大为不利。是么?”
齐漠垂眸看着她,叹了口气,道:“你为何总对我存着提防之心,就是不肯信我。”
云冉默然片刻,低声道:“你处处精于算计,不肯以真心示人,却叫旁人如何信你?”
齐漠一怔之间,只听她又缓缓道:“前几日你后背伤口若真的恶化,又怎能愈合的如此之快?当日你既能在手臂涂药吓退那些官兵,想必也可在伤处用药伪装伤重,欲令我分神牵挂,无法照顾司马流云,可我……”
云冉声音渐低,心中烦乱,她自然知道齐漠种种所为皆因对她有意,当日便也未曾揭穿此事。只是自她与齐漠相识,在苏云锦一事上被他设计之后,便对他心存芥蒂,处处提防。之后他所做的每件事,虽对她均无恶意,却都会在有意无意间从中取利。
这些日子两人相处,齐漠对她百般呵护讨好,她动情之余,却始终不敢向他交付真心,亦是顾忌此人过于重利。今日齐漠放走秦珞一事,更令她心意愈发犹疑不定。
齐漠垂头见她神色纠结,不禁蹙眉问道:“便是因为此事,你今晚才不愿去镇东河边见我?那你究竟……”
云冉闻言微微一怔,接口道:“镇东河边?”
她话未说完,见齐漠转头望着镇上方向,眸色渐转阴沉,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一人身穿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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