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g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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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g的灵魂-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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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的,是那个正拥着一个美女跳Viennese Waltz的费凌,而时光,也将陆琪雕琢成一个散发着无尽魅力的知性男子。至于筱玫,则在多年的兜兜转转后,在里昂成为陆琪幸福的小新娘。那时的筱玫,和我一样,暗恋着身边的那个人,只可惜,同样的起点却指向完全不同的道路。那时的我和筱玫,虽性格完全不同但相见恨晚。我们常在费凌,陆琪,林博炀在窗边谋划公司生意的时候躲在沙发里,对她们三个指指点点。她对我讲着陆琪的糗事,讲他们的青梅竹马,讲他们的第一次牵手。而我,则向她含蓄的表达我对林博炀的爱慕,讲我们在小学同桌时他的愚钝,多年后我们在语言能力考场的偶遇。我们会因为吵着比谁的白马王子更帅,惊扰了费凌他们的思路而被狠狠地鄙视,接着几天不联系。但在对费凌的态度上一样的敬而远之,一样的预言以后跟随费凌的女人会有多悲惨。后来,陆琪随父母移民,筱玫抱着我在机场哭的天昏地暗;再后来,林博炀在英国突然失踪,我抱着筱玫在夜半的泰晤士河哭到瘫倒在地;最后,陆琪和筱玫一起到机场接失魂落魄从罗马回到英国的我和费凌,并在墨尔本Eagles的演唱会后就此别过。
因为费凌妈妈的突然来访,我错过了筱玫在里昂据说奢华到堪比皇室的世纪婚礼,直到今天我们的重逢。每每想到那些亦苦亦甜的年少时光,我都会难过好久。小时候总听大人说世事无常,可直到而立之年,才理解各中滋味是怎样的令人痛彻心扉。
我没有和陆琪继续谈下去,不是不想谈,而是不知道该谈些什么才既应景,又不会扯到那个人身上。我们拥有共同话题的那段日子,是我和林博炀最美好的时光,我不知道除了那些日子,我们要谈什么。和费凌在一起后,我就犹豫如何面对陆琪筱玫。适逢费凌要去法国,便和陆琪筱玫见了面。三人均没有没有向我透露任何关于那次谈话的细节,只是偶然一次费凌喝的酩酊大醉到胡言乱语,才提及当时陆琪的脸色有多复杂,筱玫因惊讶张大的嘴赛过了打哈欠的河马。费凌不知道这些话曾让我多难受,我和费凌这个“绝妙”的组合,没有让一贯神经衰弱的筱玫当场晕过去,让法学出身严谨成为习惯的陆琪拍案,就已经是万幸了。也许陆琪永远都会以为是费凌背信弃义的接手了朋友的女人,也许今天的筱玫会缠着我问上几十万个问题,但那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只会告诉他们,费凌做了一件大善事,因为他,挽救了一条本应早就凋零在罗马的生命。
“你们,你们躲在这里,害我好找,我和费凌都要把这栋楼掀翻了!”筱玫叫嚣着,冲向我,给了我一个熊抱。因为长时间的劲歌热舞,筱玫的背全都是汗,但依旧抱着我转来转去。而费凌,因为舞蹈脱下了西服上衣,额角稀微的汗珠更增了几分帅气。他靠着柱子,手里玩弄着一个黑骑士面具,微笑着看着我,和身边同样微笑的陆琪默契的拍了拍肩膀。我感到很满足,毕竟,这对患难兄弟没有因为我和林博炀荒唐的过去而变成陌路。
出乎我意料的是,筱玫没有问东问西,只是拉着我的手和我靠在一起,接着在费凌和陆琪的引领下,到咖啡吧聊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筱玫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表达她对我和费凌缺席里昂婚礼的愤怒,对费妈妈的不解,却在数落的最激烈的时候被费凌一个凌厉眼神吓的禁了声。
我拿出储物柜里早就准备好的一份礼物送给筱玫以示补偿。那是一套镶着金边的定制骨瓷餐具,是筱玫一直想要的礼物。筱玫捧着那套骨瓷餐具激动地眼泛泪光,还拿出其中的一只茶杯对着灯光看它有多通透。我们三个,看着兴高采烈的筱玫,也不禁笑了起来。
如同费凌所说,这些年的历练让我们都变得更加有城府,唯独一直在里昂做设计的筱玫保持着那份与生俱来的天真活泼。陆琪曾说,筱玫是他此生不愿舍弃的唯一。他可以落魄,可以失败,可以愚蠢,但就是不能失去筱玫。那份纯粹的爱曾让我羡慕到发狂。我时常会想,假如那时林博炀没有失踪,没有丢下我,我们携手走下去,又会有怎样的故事上演。而费凌,又会和怎样的一个女人演一段怎样的故事。
“Fay,时间不早了,我看Cherie的脸色也不太好,不如今天就到这儿,我们会待上一段时间,以后再聚。”陆琪看了看手表,推了推就要睡着的筱玫。
“不走么?是休假?”按照陆琪如今的地位,他忙的程度不会逊于我和费凌,可竟然会待上一段时间。
“不是,陆琪接了NPL的一个咨询项目,这次是来工作的。”费凌接过侍者递来的Burberry外套,边帮我穿上边对我解释道。
“这样啊,那我和筱玫也可以有机会做SPA聊天了。你们知道,我们有多少话要说。”我平静的说着,自然的抬眼向筱玫望去,筱玫也因为我的提议十分兴奋,我盯着那灵气十足的眸子,向它的主人会心一笑,想从那水灵灵的眼中读出些许,却发现那双眼睛平静清澈的让我不禁联想起措那湖的美景。但我还是清楚地知道,她一定有很多问题,只是碍于费凌和陆琪。今天筱玫出奇的安静,也一定是陆琪之前反复叮嘱,才避免尴尬场面的出现。
我和费凌目送司机载着陆琪和筱玫离开,费凌谢绝了侍者,拥着我向停车场走去。
“你一直都没和陆琪聊天。”我问。
“你不也是,你们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我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能既应景又不尴尬。你们不一样,总有很多话题可以谈的。”
“我们也一样有令人尴尬的话题,只是我们默契的觉得应该向前看,日常的工作已经够烦的了,没必要再自找麻烦。”费凌一边开汽车门,一边扶我上车。我调整好衣服,漫无目标的向外看去。已经午夜了,可街道还是灯火辉煌。衣着华丽的男女出出进进,活像十九世纪大上海的百乐门。
“今天,我和徐总拥抱时,你有没有看到门口走过的那群人?”费凌突然的一问,我的心一惊。
可还来不及回答,他就又开口:“那时一家国际知名4A广告公司的代表团,徐恒最近在预备启动一个新项目,宣传什么的投入很大,陆琪也是为了这个项目。而且我可能也要作为供应商加入,他今天和我说在和你们公司沟通,看看能不能也加入进来,财务方面除了四大,你和Derek会作为项目关联方代表加入。”
“是吗?Derek还没和我提过,不过你干嘛突然说这个?”
“我只是觉得,4A工作组那边的一个人很像,很像,我们认识的一个朋友。”
费凌刚说完,从岔路口驶来一辆跑车,费凌为了躲避一个急刹,在午夜,总是会上演很多漂移竞速的好戏码。
因为这个急刹,车里的氛围变得更加凝固。我们没有说话,却同时从包里取出烟,我的是Seven Star,费凌的是Marlboro,我在英国学会的抽烟,虽然回国后不常抽,但已经习惯了随身携带。不用考虑生孩子,也不用考虑这破皮囊健康与否,压力大的时候,我会躲在写字楼顶层边抽烟边喝伏特加。
“跟我没关系,公司那边我走不开,我不去。”
费凌没有说话,面色也更加暗沉。
“我无所谓,真的,我就是怕你有一天接受不了。”
我没有回答,猛地抽了一口,然后打开车窗,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
我和费凌下意识的同时回头,同时看见对方的眼睛,同样的抑郁,复杂。
接着,我们同时说了一句话。之后,费凌一下将车速提到120迈,Land Rover如一只豹子,钻入这城市的繁华光鲜的黑暗。
我们有史以来说的最默契的话,却是在那样糟糕的场景。
结婚吧。我们说。

、第五章

那天的一切都好像是做梦,又或者电影的情节。我们像私奔的情侣在午夜寂静的江滨大道奔跑。时值隆冬,却丝毫没有抑制我们病态的激情。费凌抱着我在寂静无声的堤坝上旋转。我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梦。虽然不知道它是何时开始,虽然不知道会在哪一天惊醒。命运就是这样无常,它以令我唏嘘惊诧的方式给了我曾梦想的一切。我曾离幸福那么那么远,在无数个只有我醒着的午夜度量仿佛远的没有尽头的未来。一直一直的这么久,我用不知是什么的力量撑到毕业,出国,撑到回国决定重新来过。当一切浮华成为我手里沉甸甸的砝码,当我能够豪气的在关于生活的赌桌前肆意妄为,我却一瞬间忘了想要什么。就像,你等了一样东西好久,你无数次在心里想象得到的喜悦,可当那一天终于到来,你又会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一切的付出都变得没了意义,这就是一种叫做贪心的东西,因为你知道,你要的,永远还有那么多。
不知道我们到底吻了多久,直到我觉得世界开始旋转。观光的汽轮在午夜发出汽笛丝丝的轰鸣,划过平静的江面驶向远方。就像这个城市,仿佛永远没有停歇的步伐。车子在回程的路上奔驰,费凌的右手握着我的左手,我能感受到他血液的沸腾。那是一种野性的萌动,也许在他的心里,又有了很多的计划,新的一年,他又会带给我诸多的惊喜。我也没有忘记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我向上帝祈求那不是他,比起我对那个人的恨,费凌对他的不满也多到不可计数。突然地离开,他们的生意,学校,朋友,还有那个在罗马像死魂灵一样飘荡的我。直到今天,我也猜不透究竟是怎样的急迫会让他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在英国的一切,像水蒸汽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罗马的那个夜晚,我们在Via del Corso买了换洗衣服,接着在Sofitel开了房间。我记得,我们在房间的阳台坐了一整晚。费凌说了好多,说他的担心,还有我不得不接受的未来。他要我必须move on ,要我完成最后半年的课程,说他已经打算要将这边的生意交给职业经理人,我们则回国。我惊诧的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接受我这样的女人,告诉他不用因为Tony那个并不完整的电话和我耗在一起。他只是猛的拉住我的肩膀,说了让我铭记一辈子的话:情敌走了,追我暗恋多年的女人有什么不可以?
就是从那句话开始,我的生活开始颠覆。我搬离了原来的公寓,费凌开始了为期半年的空中飞人生活。我按时的上课,做paper,费凌在英国的话,还会在下课后去Tesco买晚餐的食材,饭后又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直到毕业,恰逢Eagles的告别演唱会。我们回国,开始在这个城市的打拼,升职,辞职,到今天奇怪的求婚。
我曾问费凌为什么会爱我,他说要考虑一个完整的答案。后来他曾隐约提过,也许因为我们相似,原本弱小但却心怀整个世界,有那么多家人,看到的却是无尽的争夺和丑恶。他说,看到蚂蚁似的我在英国苦苦挣扎的那段时间,他心深处沉寂多年的保护欲被瞬间激发,尤其是在接到筱玫的电话后,他彻底丧失了多年以来固守的矜持和理智。他说,罗马街头那个纸一样薄的我让他不禁告诉自己,就是她了。不管我的过去,不管我爱过谁有多深,这一次他要抓住我,他还说我的模样还不差,带出去也不算丢人,更何况留过学的女人都是样样全能,还能省了保姆钱。虽然我没给他洗过几次衣服做过几次饭,但我知道他需要我,没有因为失恋再固执多久,终于等到期待20几年的怀抱,我找不到犹豫的理由。
那天的“私奔”让我们付了很沉重的代价。只穿着衬衫的费凌和穿着露背礼服的我因为高烧在家休了一周的病假。我们挤在卧室的king size上,关掉手机,没有吃药,只是喝水。从天亮昏睡到天黑,再从天黑睡到天亮。我们用身体的疼痛去麻痹心里的纠结,直到几天后,焦急的陆琪带着保安撬开房门,看到荒唐的我们。而我们,只是微微的笑着,好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疯狂的假期过后,我们又开始各自的忙碌。NPL的新项目如约启动,全城的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着这个涉及多家外资公司的商界大动作。费凌也开始一边在NPL参与项目,一边安排人手完成集采的后续工作。
陆琪开始在NPL常驻,筱玫则一个人跑到了云南采风。只有我,在格子间忙碌着那些零碎的工作。没有加班的晚上,我会开着车去商业街买新款的衣服鞋子化妆品,并在第二天接受无数或是羡慕或是嫉妒鄙视的各色目光的审视。
自酒会之后,我没有在任何媒体的报道中见到任何4A的人的影子。就好像他们从没有来过。我没有像费凌或陆琪打探,但却在离开开发区时选择离NPL最远的路。
我情愿每天闭着眼睛捂着耳朵生活,但这样的轻松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一月末的最后一次全公司例会,我和Derek接到S/MD(Strategic management Department,战略管理部)的通知,以项目关联方的身份加入NPL的新项目,和费凌陆琪以及众多NPL的管理层组成攻关团队。公司的意思是我们仍以公司的业务为主,但location 改在NPL新的办公楼,我们要保持与公司24小时的联系,非核心的工作交由信赖的下属协助完成。
到NPL报到的第一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像NPL的人事部备案我和费凌的关系,结果却是和人事部总监的一次愉快午餐。好像NPL的人早就已经知道我和费凌的关系,并且没有丝毫的保留。
NPL的新项目是和一家TOP 500联手在本市建立一个集研发,生产,销售的科研基地,主要生产的产品是一种精密的仪器。这样的仪器主要应用于对高附加值电子产品寿命的检测,比起市场上现有的型号,精准度大幅度提升,造价却降了近半成。在参观实验车间时,我们都按进入手术室的标准进行了消毒,换上了无菌服。团队里的绝大部分人,包括零件的供应商都是理工科出身,兴致勃勃的观看工程师的操作演示。只有我这个文史类出身的人看得云里雾罩。虽然带着口罩和防尘镜,我依然能在人群中辨别费凌和陆琪。两个人在我的对面,和Derek用英语热烈地低声交谈着,看来对这个项目都很感兴趣。而我,关心的却是产品成本的构成,我想知道这个在灯光下散发着迷人金属光泽的,并能在日后为NPL和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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