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雷 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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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雷 吟-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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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父亲一眼,“潘瑜放了学来找我,能不能等他走了再打?”
  
  林天麒知道儿子不愿在同伴面前丢脸,点头道:“可以。”林奕心想最好在潘瑜放学之前把这十张都写完,要不给他看见自己跪着顶戒尺写字实在是不好看。他写了近一小时本来有些累了,想到此便不肯多休息,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就又去写。
  
  林天麒见儿子用功,也自欣慰。林奕紧赶慢赶,到潘瑜进来时他已经在写最后一张,可是听见外面父亲和潘瑜说话,林奕心头一慌,生怕潘瑜看见自己这幅样子,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这一下便觉出戒尺一歪要往下滑;他怕戒尺落地发出响声,抬手去接,戒尺倒是接住了,不提防手中笔还没放下,甩得纸上衣服上都是墨点子。
  
  浴袍脏了他倒不怕,这一张字又废了得重写,把林奕气得直咬牙。索性也不写了,站起来拉开书房门出来。林天麒陪了他一下午,见他出来道:“写完了?潘瑜给你把晚饭拿来了,你们俩一块吃吧,我去看看你大伯。七点半以后你大伯也就回房了,你把字都理好了送来。”
  
  林奕答应着,潘瑜恭送林天麒出了门,这才问他:“伤好些了吗?”林奕“嗯”了一声,潘瑜道:“八爷说你做功课呢,是写毛笔字呢吧?都挂出幌子来了。”说着一指他胸前墨渍。
  
  林奕点点头,一边伸胳膊扩胸一边问道:“累死我了,你写过这玩意没?”潘瑜道:“小学时有书法课,好几年没写了。”林奕道:“那你吃完饭写一张我看看。”潘瑜答应着,从食盒里端出晚饭,今天下午林奕忙得没空吃零食,晚饭便吃得很是香甜。
  
  潘瑜为人细致,很快看出他偶尔碰到左手时便哆嗦,仔细一看,手心和小臂上都有深红的肿痕,拉过他左手打开,惊道:“这,这是戒尺打的?”
  
  林奕既然给他看见了,唯有苦笑一声:“你家老爷不就是这脾气吗?做不好就打。”潘瑜自幼乖觉,学习又好,就是偶尔做错父亲也舍不得打他,顶多罚罚跪;记忆中唯一一次挨戒尺是给哥哥打过两下,也不是很疼,哥哥反而给父亲说了一顿,以后再也不敢打他。看林奕手心和小臂都肿得老高,显然挨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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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六)拉下水 。。。 
 
 
  
  既然是老爷让罚的,潘瑜也不敢说什么,唯有找出镇痛的乳液给他细细涂上,又用冰袋给他做冷敷;林奕赞道:“还是你会照顾人,我爸给我上药的时候跟上刑似的。”潘瑜道:“你要不避讳,我就每天给你换药。”林奕心说反正也给你看见了,还有什么可避讳的?过两天我爸走了也确实得找个人照料身后伤口,遂道:“只要你要不嫌恶心,我怕什么?”
  
  吃完饭潘瑜收拾了碗筷,便去翻医药箱找他换的药,林奕说是那么说,真要光着屁股让他服侍还是不好意思,忙道:“今天我爸给我换过药了,不用了。”
  
  潘瑜“哦”了一声,“那明天你跟八爷说一声,等我放学回来。”便收拾好药箱,拎起自己的书包。林奕知道他在自己住处都是在书房里做功课,客厅里沙发和茶几高矮并不合适写作业——只是自己昨晚趴在床上没看见,后来出来了看他盘腿在沙发上看书也就没想过;今天总不好再让他这么窝在茶几上写作业,当即打开书房门道:“到这儿写吧。”
  
  潘瑜一笑,这书房的格局跟他住处基本一致,临窗一张长条案,一面墙都是书柜,另一面墙两张并排的书桌,其中一张桌子上有电脑——林奕曾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既没有游戏也不能上网,比他的笔记本差远了,立刻关上再也不动——唯一让潘瑜惊奇的是条案下面那个花色和式样都很古雅的矮座,这才半尺高,坐上去也够不着啊。
  
  不过那条案上摆着笔墨纸砚,显然有人使用,他看了林奕一眼,想起他后头伤重不能坐,这个看来是专为他跪着做功课预备的——早听哥哥说二少爷不管生病受伤,每天的工作一样也不能少,看来林奕也是这样。
  
  林奕见他看着自己那拜垫,苦笑道:“我爸把祖宗传下来的家训写下来让我练字,所以必须跪着写,以示恭敬。你不是写过毛笔字?也来写一张?”心说我一定得拉你下水,省得你笑话我。
  
  潘瑜看书案上一摞字纸有十几张,不知道里头还杂着一半写废了的,心说一天写了这么多,怕不是从早忙到晚,对林奕更生敬意。听他叫自己也来写,心说林家的祠堂我们外姓人就不准进,林家的家训我能写吗?迟疑道:“我,这合适吗?”
  
  林奕只当他不肯跪下写,更是非拉他下水不可,拉他过来道:“有什么不合适?知道你还有作业,少写点让我看看你的字就行。”——只要你跪上一跪,那咱俩就一样了,省得你以后说嘴。
  
  潘瑜整整衣服,端端正正跪下,先合掌祝祷一番,这才提笔蘸墨开始写。林奕站在一边,看他姿势端正,神态凝重——心说怪不得我爸训我,人家几年没摸过毛笔,这架势跟我爸说的一丝不差;看这样子就顶着戒尺也不会掉啊!看他字迹虽偏于文弱,却整洁干净,看着就觉得舒服。
  
  潘瑜写完整整一张,这才放下笔,又躬身行个礼才站起来——心里默想着“敬天法祖,心正意诚”的句子,一句句古雅朴挚,意象深远,可惜只有几十个字,倒很想看看后面是什么,遂道:“后面还有吧?”
  
  林奕道:“是啊,一共六张,让我每天写一张,每张最少十遍。”想想自己写了那么多遍还没人家写得好,不由叹了口气。重新换一张纸,跪下端正了身形开始写。
  
  潘瑜见状,不敢再扰他,退回书桌旁做自己的功课。林奕写完了又把完整的十张挑出来,下午赶着写的有两张一看就显着潦草,多半会被大伯挑剔;可要说再重写两张,又实在觉得麻烦,想来想去,耐着性子又写了一张,把那两张潦草的挑了一张略好些的夹在里头。
  
  跟潘瑜说了一声,拉开门慢慢出去,到了大伯房里,将所有字纸呈上去。三个人依旧到了书房,大伯不过看看写了几张,然后交给弟弟。林天麒一张一张看过去,有自己红笔批过的放在一边,没批过的便重新指点他一番,倒没再多挑剔他。大伯也就摆了摆手,让他回去歇着。
  
  回到房中潘瑜的作业也写完了,正在看英语阅读;书房的门开着,听到房门响潘瑜便探头看看,见他回来,迎过来道:“怎么样?”林奕笑道:“顺利过关。”潘瑜松了口气:“那就好。”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林奕没事了又想上网,问道:“对了,你手机能上网吗?”
  
  潘瑜道:“能——不过每个月只有5兆的流量。”林奕大喜:“总算找到能上网的了,借我使使——我不下载图片,就看看邮件。”几天没上QQ了,万一Phone哥找他怎么办?
  
  潘瑜把手机递给他,看看表八点多了,心说他既然没事,我得静下心好好读书,要不然可跟他差得越来越远了。
  
  九点半林天麒回来,潘瑜告辞;林奕恋恋不舍地把手机还给他,趁送他出门的功夫悄悄道:“潘瑜,你帮我个忙,下山也帮我办个能无线上网的卡;手机或电脑用的都行,不能上网太难受了。”潘瑜道:“好啊,把你的证件给我,我明天就去电话局给你办。”林奕道:“还要证件啊?我的证件都给大伯拿去办入学手续了。”
  
  潘瑜道:“有的手机店好像买手机送无线网卡,有些就不要证件,不过挺贵的,要两万多元,明天我找同学问问。”林奕道:“那就再买个手机,我银行卡里有钱,不过人民币在这边能用吗?我还有个美金卡,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找。”潘瑜道:“不用,我有零花钱,不过我明天得先问问同学到哪里能买到。”林奕打躬作揖:“拜托拜托,钱回头我还你。”
  
  送走潘瑜,林奕高兴之余想到还有十四下戒尺要还,叹了口气回到房中。好在父亲也没苛责他,戒尺打在小臂外侧,左边八下,右边六下,打完了冲个澡抹上乳液也就不那么疼了。
  
  周四早上七点林天麒就把他叫了起来,洗漱完毕让他去书房点上香,用钢笔把家训完整地抄一遍——林奕原以为改写毛笔字就不用写钢笔的了,没想到两样都要,叫苦不迭。父亲告诉他今天午饭后去市里办点事,同时取了订好的飞机票;明天一大早的飞机,今晚就住在市里不回来了——叮嘱他住在大伯家懂事些,别惹大伯生气。
  
  林奕心说我哪有胆子惹他老人家生气?这还没生气就已经把我打个半死了,生了气我还有命吗?想到父亲下午就要走了,我做得好一点也好让他高兴些,当即静静跪下,慢慢铺上纸开始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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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七)别父 。。。 
 
 
  
  上午林天麒依旧命他顶着戒尺练字,只是想着儿子以后独自在这里,大哥的家法又严厉,想起来就叮嘱他几句,搞得林奕越发心烦意乱,戒尺掉下来好几回,一上午也没写完三张。到第八回戒尺掉下来,林奕伸手抄住道:“你下午就走,走之前这戒尺还打不打?”
  
  林天麒道:“不打了,我跟大哥说了,以后每天晚上你去大伯房里交功课,该打多少戒尺你大伯来罚。”林奕吓了一跳,“让我大伯打?爸,你就害我吧。”心说自己老爸心疼自己,大伯那个暴君打起来手下可不留情——他亲儿子他都下得去狠手,何况是我这十八年头一次见面毫无情分的侄儿?
  
  林奕字也不写了,扯住父亲的袖子:“不行,今天上午是你唠叨得我心神不宁才掉下来那么多回——送佛送到西天,你走之前必须把这二十四戒尺打完了;要不我不让你走。”
  
  林天麒也知道大哥手重,颇为犹豫:“可是现在打了,淤肿一时难消,你下午写字肯定疼。”林奕道:“我不怕,二十四下戒尺,给大伯打完我两只胳膊只怕明天就抬不起来了。”
  
  林天麒道:“一会儿吃饭时我跟大哥求情,就说你今天因为我要走才心神不宁,求他饶你一半。”林奕道:“你在大伯跟前没那么大面子,他不会饶的;你要打算饶我一半,趁早自己饶自己打,打完就完了。”说着把戒尺塞在父亲手里,自己抬胳膊露出两条手臂:“一半是十二戒尺,一边六下,快点。”
  
  林天麒拗不过他,只能照数打了。林奕虽疼得呲牙咧嘴,一声没吭地挨完了,打完又叮嘱父亲:“中午你可跟大伯说一声,说上午的错你已经罚完了;别跟他提饶我一半的事,省得他晚上再补回来。”
  
  林天麒道:“我不能骗你大伯。”林奕道:“不是让你骗他,只是他不细问你别主动提就行了。爸,我可是你亲儿子——你把我丢给大伯已经是不太负责任了,以后我只怕得挨打当饭吃;就这点忙你还不帮?”
  
  两人唠叨一会儿,中午林老爷子却过来了,潘伯把饭菜在餐桌上摆好,爷三个一起吃。林奕不能坐,自然是站着吃;潘伯看他带着铐子,两条手臂又带着戒尺印,拿起公筷给他往面前的盘子里拨了不少菜,又舀汤添饭预备好了才退出去。
  
  临别一餐,林天麒又命林奕给大伯磕了头,郑重拜托大哥照顾儿子。吃完饭林老爷子送兄弟下楼,林奕从窗户里看着财叔开车载着父亲出了庄园大门,不由心下黯然。
  
  午后林奕趁没人打扰,戒尺也不顶了,潘瑜放学之前就把十篇字都写完了。大伯中间过来看他一回,见他很自觉地写着字,也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待潘瑜一进门,林奕先问他网卡的事;潘瑜却说今天上午老爷特地打电话交代,说林奕的证件都在他那儿,办网卡的事不用他管。
  
  林奕气道:“你怎么什么事都跟他汇报?”潘瑜低了头:“我昨晚随口跟父亲说了一句,大概是父亲跟老爷说了。老爷没说不给你办,说他会安排的。”林奕道:“我头一天就跟我爸说了,我爸就给他拦住了,他不用电脑就不让整个园子联网,说怕电脑病毒传染——这事能指上那老古板我又何必找你?”
  
  潘瑜道:“不会吧,我办无线上网卡老爷也没说什么啊。”林奕一摆手,“真指不上你,算了算了,等我伤好了我自己去办。”潘瑜见他生气,忙道:“这几天你就用我的手机上网吧。”林奕道:“你每天放学咱俩就在一起三个小时,白天真有什么事都耽误了。”
  
  潘瑜心道上网还能有什么急事,真有急事不就直接打电话了?不过想到他受了伤不能出门,一个人在家也闷,咬住嘴唇略一沉吟,“我快期末大考了,白天上课也很少用手机,手机白天也留给你好了。”
  
  林奕想了想,离开大陆之前跟那边的同学朋友都说了去台湾的事,大家知道打手机是国际长途,这两天连跟母亲互相问候也只是发短信,遂道:“那我把我手机给你,反正这几天也没什么人找我,有事互相发短信告诉对方。”
  
  潘瑜笑了笑点头答应,把餐盒放下道,“是先换药还是先吃饭?”林奕没想到他还记着换药的事,忙道:“先吃饭,先吃饭。”结果吃完饭潘瑜收拾完碗筷就拎出医药箱来。林奕拗不过他,只好到卧室里趴下——实在是不好意思,自己埋头看手机,由得他怎么弄。
  
  潘瑜先拽过他手臂,把上午打的戒尺印子上又涂了镇痛乳液,让他握着冰袋冷敷,这才揭起他浴袍下摆——三天来紫黑的淤肿消了一半,伤口也快收口了,已不像头一天那么恐怖;潘瑜却只觉得心口绞疼,忍着泪给他伤口换了药,又在他肿痛未破损处再细细涂一遍乳液。
  
  林奕一开始还不觉什么,待给他微凉的手指慢慢抚过臀腿肿胀处,只觉好生舒服,不自觉地□就硬起来——待发觉了越羞得面红耳赤,一下子并紧了双腿紧紧压住,把脸也埋进了枕头里;潘瑜给他抹着药让他大腿放松些,林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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