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夏晚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眼底的笑意沉着而深邃…………还有让人安心温暖：当两人各自将心事说明白后，他似乎能更坦然的宠她、护她、陪她。
聪明如她，当能明白自己对她的呵护。
*
因为慕氏调整了订货政策，‘稀世＋’的首秀订单额，比原订单增长了60％，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更超出了慕氏与Calyle的约定业绩额。
而C&A的业绩，因为上市款数减少了30％，加之原有的线上推广、海外广告全部停摆，销售数据下滑至有史以来最低点。
“慕总，业绩再这样继续下滑下去，这一季怕是完成不了业绩目标了。”财务总监看着慕允，忧心忡忡的的说道。
“我看看。”慕允看了财务总监一眼，从他手里接过了报表。
“慕总，虽然目前有Calyle的资金介入，但‘稀世＋’的授信力度过大、范围过广，还有专卖店的计划也集中在这两个月，所以资金上并不宽裕。”
“公司的日常开支、上游采购、店铺装修、研发投入什么的，一直是用C&A的流动回款来支撑的，一个月下滑还撑得住，要是一直这样，就有些麻烦了。”财务总监沉沉的叹了口气…………他既然站在这里和慕允说这些，很显然，从业绩现状和政策上来看，C&A的业绩几乎不可能短时间内拉起来。
“报表先放在我这里，公司的资金报表以及接下来两个月的资金计划与预算，拿给我看一下。”慕允轻轻扯了下嘴角，淡淡说道。
“好的。慕总看要怎么调整一下，公司的品牌重心由C&A转移到‘稀世＋’，这个动作迟早是要做的，只是总有办法两全的，您说是吗。”财务总监看了他一眼，见他一直不动声色着，便也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
“两全？我为什么要两全？”慕允恼怒的将手中的报表揉成了一团。
“商业的竞争原本就是此消彼长，自家品牌打自家品牌，若不策略一些，新品牌又将如何胜出？”
“都以为我只是为了一已私利想通过C&A压过慕城一头吗？难道我不考虑公司的整体利益吗？”
“改革、创新、求变，总是会有风险。为什么你们都不能多相信我一些、为什么不能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案，一味的把前路压在C&A上！”
慕允沉着脸，沉沉的吐了口气后，慢慢的将手中的纸团铺平…………看着上面被财务总监划上重点记号的数字，不得不说，他心里有着隐隐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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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稀办公室里，气压也异常的低。
“小稀，公司经营策略我不懂，只是……城少回来做的这场发布秀影响面有多大，难道公司不知道吗？”
“全球18个城市同步播放、世界各地分公司、设计工作室同步上款，这有多大的影响力、有多少销售额可以拿回来，可是……可是怎么会做成这样子？”席怜生生的拽着手里的报表，眼圈都红了。
“席姐，你现在负责‘稀世＋”，重点关注这个吧。”慕稀低低的说道。
“四小姐，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好好儿一个赚钱的品牌不去维护，拿钱去砸一个新品牌…………是的，现在数字看着是相当漂亮，可有多少钱是客户的？”旁边的娃娃，情绪也一片激动：
“公司拿自己的钱做业绩、做数据，左口袋掏到右口袋的事情，连生意都算不上，这有意思吗？”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
“我先接个电话。”
看着电来显示着夏晚的号码，慕稀轻轻咬了咬下唇，拿着电话走到窗边：“你也看到这个月的数据了？”
Chapte080 对CA的打压
“我从顾止安那里争取到不让柜、不合柜，慕允这里却取消了线上广告、加之上架的货品原本就少了30％，能守住业绩底限，已属难得。”
“和他吵？夏晚，我以前和他吵，是以为可以改变。现在知道不可能了，我还吵什么。”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没事。”
“哪里有，又瞎说，我在安抚我的设计师好吧，我能有什么事。”
“最近很好啊，真的，那天以后一直没吃药了，偶尔还会入睡困难，不过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温医生一周来一次。”
“今天晚上？看到这种数据，你没有事情要做吗？”
“好，我下班过去找你。”
“晚上见。”
按掉电话，慕稀原本涌动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若说刚开始只是觉得慕允变了，她心里会难过的话，现在的慕允，让她感觉到愤怒。
顾止安是有多想毁掉这个品牌，可他也有他的节奏；二哥，为什么你就这么迫不急待呢！
*
“小稀，没想到你在营销方面这么有天份，‘稀世＋’若是保持现在这种势头，不出一年时间，口碑、销量，都能超过C&A。”慕允走进慕稀的办公室，将手中已经重新抹平的报表递给她。
“我看过了。”慕稀的目光从那张揉皱了的纸上一瞥而过，转头对娃娃和席怜说道：“你们先去和销售部碰一下补货的事情，客户的定制奖励，你们在当年都是亲自操作过的，比我更有经验，需要多长时间可以出方案？”
“三天吧。”席怜点了点头，起身拽着娃娃一起离开了慕稀的办公室。
*
“二哥对这个业绩很满意？”慕稀抬头看着慕允。
“我为你的设计和你的营销思路而骄傲，有了这样良好的开端，‘稀世＋’一定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取代C&A对公司的支撑。小稀，我对你很有信心。”慕允看着慕稀，微微笑着说道：“而且，二哥看到你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也不错，真的很为你高兴。”
“二哥，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不习惯说话绕圈子。”慕稀神色淡淡的说道：“‘稀世＋’的订单量突破确实可喜，但这个月公司整体的利润率下滑20％，却是令人担忧。”
“公司整体利润的下滑，源于C&A业绩的下滑；从品牌感情上来说，你放弃C&A让我觉得很遗憾；从合作商的关系来说，亚安的夏行长对公司的扶持从来都是不离不弃，也从未干涉公司的经营决策；我不敢说他定做得比顾止安出色，却一定是个不让我们操心和担心的投资方；从公司发展上来说，C&A在最鼎盛时期的退市、与Calyle对赌式的合作方式，都会让慕氏花几十年培养起来的品牌、口碑毁于一旦。”
慕稀的语调一直很轻缓，似乎对这些已成事实的东西，早已无力争辩，只是他是二哥，她还想再说一次——二哥，是不是你弄错了，原本你也不想这样，是不是？
却不想，慕允只是脸色铁青的看着她，甚至有些恼羞成怒大声质问她：“你是怎么知道我签的是对赌之约？你去财务查我，是吗？”
“我是股东之一，我没权利知道吗？签约之前你不通知我、签约那天调我去出差，你又是什么意思？”慕稀轻轻闭了闭眼睛，一片灰心失望。
“别忘了，你只是干股，没有权利干涉公司经营决策。”慕允同样冷冷的说道。
“多谢二哥提醒，你不说我还真的会忘了：忘了你是从大哥手上接过的公司、忘了是大哥将自己的股份转给了小哥，你才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
“二哥，你别告诉我，你也忘了？”慕稀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发脾气，而是以让慕允意外的平静态度，犀利的挑起他心里的那根刺。
“大哥这么做，当然是信任我。你一直把他视为偶像，既然他这么信任我，而你为什么不呢？”慕允恼着脸沉声说道。
“他是个做艺术的人，自然不会想到权利、地位、服从，对一个人的吸引力有多大。”慕稀淡淡的说道。
“小稀……”
“二哥，你是想让C&A消失对不对？”慕稀的话题，突然从公司的股权跳到慕允的用意上来，思维快得让慕允跟得有些吃力。
“我不……”
“你那些光面堂皇、似是而非的话，就没必要再说了。”慕稀‘啪’的一声合上电脑，拿着车钥匙站了起来：“二哥，你是聪明人，别人也不傻子。你的行为已经告诉所有人，你想干什么。虽然我们并不理解。”
“小稀，我有我的计划，无论我做什么，绝对不会伤害公司的利益。”慕允看着她沉声说道。
“那样最好。”慕稀点了点头：“二哥，以顾止安操作的案例来说，让C&A消失或许不是他最终的目的；让慕氏失去打造品牌的能力，或许才是他的要意。”
“所以二哥，你借了顾止安的势达到压制C&A的目的，千万千万要警惕他对慕氏的手段——‘稀世＋’不光要有订单，必须得有利润。”
“所以二哥，对于C&A你想怎么样我都没意见，但慕氏这个盘子，还请你守住。”
慕稀说完后，并不理会慕允的反应，转身往外走去。
“小稀，你要相信我……”
“二哥，我们身为慕家的儿女，至少守住慕氏原有的产业吧……”
*
工厂的生产车间，还是一样的有序严谨；打样的车间，大家还是一样的忙碌着、争执着、测量着——一切如昨。
只是管理工厂的人，由二哥变成了职业经理人，职业化的氛围已经很浓，比起以前父亲在的时候、二哥在的时候，已经进步了许多。
这些年来，慕氏的发展从快速到稳步、从慕城的创意时代到慕允的生产时代，慕氏的发展由辉煌到平稳，不能说谁的功劳更大，却也算是各有亮点。
稳固生产、求变设计，原也是一条没错的路，只是里面夹杂了私心、用错了方法，这条路是会走向新生、还是走向灭亡，就不知道了。
“这是什么？”慕稀站在C&A专用版房门口，见版师推了一架‘稀世＋’的货品出来，再看版房里面，随眼可见的，都是‘稀世＋’的工艺单，心下不由得一阵失落与凉意。
－－－－－－题外话－－－－－－
14日、15日各更新一章，16日更新2章，17日更新两章。（17日上架）
Chapte081 CA的业绩反射弧
“四小姐，‘稀世＋’的订单量超出预期，C&A的出货量正好少了，所以我调了两组人员来做‘稀世＋’的产品。”组长放下手中的样衣，急急走到慕稀的面前解释道。
“……我知道了，你们忙吧。”慕稀微微沉默之后，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往‘稀世＋’的专用制版室走去。
“四小姐过来，是要确认这批出货的样衣吗？”组长跟在她的身边小声问道。
“恩，把改完版的样衣推过来。”慕稀语气淡然的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组长在陪慕稀去了板房后，迅速将做了出货日期的样衣货架推到她的办公桌前。
“你去忙吧，我先对一下。”慕稀打开电脑，调出改版报告、拿着货架上的样衣，一一比对着技术参数。
抛开对C&A的感情不谈，作为慕家的女儿，她必须在公司需要的时候，尽力去稳住公司的业务、改善公司的现金流。
*
亚安银行，夏晚的办公室里，他与C&A投资项目组的成员，讨论关于C&A投资策略的调整问题，也差不多到了9点才结束会议。
“行长，太古的项目，还需要一个季度才能开始盈利，我们对C&A的策略，可能会影响到这一季度给总部的利润数字。”会议结束后，沈从宽看着夏晚，有些担心的说到。
“无妨，我上次去总部已经给过Mike关于中国项目的调整报告，批复应该在本月底就能下来，你注意跟进一下。”夏晚边收着面前的文件边说道。
“我知道了，和总部的人打交道，还是行长有办法。”沈从宽点了点头，不疼不痒的拍了句马屁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老沈也学会这套了？”喻敏睁大眼睛看着沈从宽离开的背影，好笑的说道。
“按照刚才会议讨论的结果，准备收集文件资料与数据。”夏晚轻扯了下嘴角，拿起收好的文件边站起来，边对喻敏交待着。
“好的，文件与数据清单目录，明天10点前我发到您邮件。”喻敏快速记下夏晚的要求后，看着夏晚说道：“行长，您说Calyle的顾止安，会不会猜到我们要撤？”
“有什么关系吗？”夏晚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走去。
“如果猜不到，他们对慕氏的投资策略就不会改变；如果猜到了，可能会觉得这么大的动作，去操作一个咱们亚安不要的项目是不值得的。”喻敏拿着笔记本跟在夏晚的身后，边思索边说道。
“所以？”夏晚侧头轻瞥了她一眼，淡淡问道。
“所以我们的计划，可以侧面透露给Calyle，让他们改变投资策略，减少对C&A的打压，这样一来，在我们撤回投资之前的这段时间，C&A的利润会有基本保障；同时C&A这个品牌也不至于死得太惨。”走到夏晚的办公室门前，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既然已经决定撤资，它死得惨不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夏晚轻挑了下眉梢，沉眸看着她。
“这个……”喻敏不由得微微愣了愣——她确实只从事情的表面来分析整件事情了，没有考虑到这样做于已方是否有价值。
“合作了五年，我们自己也用了这个产品五年，还是有感情了麻。”喻敏嗫嚅着说道。
“作为一个成熟的投资人，考虑的应该是你的每一个行为所能带来的价值，而不是求心理安慰、求感情慰籍。”夏晚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是，我知道了。”喻敏轻咬着下唇，低下了头。
“这件事你安排吧，让Calyle的人知道我们计划的方向，注意把握好度。”在喻敏为自己的思路检讨时，夏晚却又突然说道。
“行长，你……”喻敏不由得猛然抬起头来看向夏晚。
“是让你考虑行为的价值，不是让你没有感情。”夏晚推开办公室们，稳步走了进去。挺拔而利落的背影，以及他反复的态度，让喻敏半晌回不过神来。
“是我还不够成熟？还是他太过反复？”喻敏微微眯起眼睛，抱着笔记本慢慢的转过身去。
*
夏晚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腕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手机，慕稀一直没有电话过来，人也没有过来。
不过，以‘稀世＋’现在这样的订单量，设计部改版加样的工作量也会大起来。既然C&A已经被打压下去，慕氏势必要想办法加速‘稀世＋’的货款回流速度。
虽然慕稀对C&A有感情、也对慕允这般做法有不满，但在品牌取舍与企业发展之间，她当然会选择后者——她是慕家的四小姐，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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