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什么时候正常过- 第23部分

　　　　“是。”姬遥点点头，面色凝重，“这片地方是阿朝在管理，我之前是太过小瞧荣昊了，这才没有多注意他们。阿朝今日之前都在调查这事儿，这个村庄，恰好就是荣昊窝藏拐骗来的人口的一个点。”姬遥下了床，把两人的碗叠在一起放在桌子上，“一部分样貌姣好的，便送到禹，剩下一部分稍微次一些的，则被送去北萧做妓子。”姬遥暗捏拳头，颇有些气闷。南菱对于娼妓的管理向来严格，所有入籍开业的妓子都会被大笔计入档案，可惜姬遥太过小心这个特殊的群体，却遗漏了最该被关心的百姓。南菱国人只有在弱冠及笄后才会入籍，在这之前就被拐卖的孩童实在没办法进行统计。除了这些孩子的父母，便只有当地的官员才能得知。正常的父母失了子女，自然会找到官府，就怕是荣昊山庄买通了这些贪赃枉法的罪恶之徒，才导致了一桩桩的悲剧。

　　　　和姬遥这位皇帝一样，吴申作为南菱大练的最高官员，同样感到十分痛心。她们现在才知道这些，是她们的失职，是她们的罪过。或许姬遥要求出来巡访，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那么，现在阿朝他们去查的就是这个事儿？”

　　　　“是。”

　　　　既然荣昊山庄能在此一手遮天，想必这里的父母官也不是些个什么好东西，作为这帮贱人的最高统治者，姬遥难道要亲自去解救那帮少男少女，还要对贼人们亲手捉拿吗？吴申仔细思索一番，“到时候，你要暴露身份？”

　　　　“让阿蒙去便是了。”

　　　　阿蒙是姬遥御封的钦差，也是纹龙师唯一一个对外有官职在身的大将，平常偶尔会用太监的身份去打探消息，可以在后宫随意走动，比起纹龙师其他的将军，阿蒙行动起来要自由许多。

　　　　好在姬遥还算冷静，没有一个冲动之下便冲去亲自把那些个官员给抓了，不然引起了轰动，让她们这次出行夭折了不说，还会影响臣民们，实在不好。

　　　　吴申点点头，叹得一口气，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手朝姬遥挥了挥，“景檀，过来，我瞧瞧你发烧没有。”

　　　　虽然阿朝已经探过她的额头，应当是没什么大事，但吴申有令，姬遥还是听话地靠过来，跪坐在床铺上，任吴申软软的手掌贴在脸颊上，有些享受地眯起眼睛。

　　　　“应该没有发烧，”吴申放下心来，“这两日就在床上待着，等阿朝他们的消息吧。我让吴二也跟着一起去。”

　　　　姬遥睁开眼点点头，“好，过几日阿蒙就该回来了，你家吴三也一道的。”

　　　　“嗯。”吴三武艺高强，又有勇有谋，而且当时没有和他们住在同一间客栈，她倒是不担心他的安全问题。想着吴三肯定是带着精兵连隐蔽起来，随时等待着救出自己，所以她那次才会发射信号弹去找他们求救。现在看吴三和阿蒙一道，估计是姬遥让阿蒙去找了吴三吧。

　　　　姬遥突然回过神，小心试探地问了一句，“申儿，你莫不是。。。。。。在吃醋吧？”阿朝方才已经探过她的额头，说过了没事，吴申却还是要再探一次。

　　　　“吃，吃什么醋！”吴申轻推她一把，“现在这种时刻，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吴申为人向来一本正经，就算是和自己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因为自己厚着脸皮去调笑才能稍微松懈一下，吴舅爷真不好，让吴申被那些个所谓的世俗礼教束缚太久，就算他去世了，也没能放过亲孙女儿。追溯一下她追吴申的历史，便能知晓吴申这块儿骨头有多难啃，这好不容易到手了，却还是没能完全让吴申开窍。难不成，还真要在身体上开发一下，内心才能。。。。。咳咳，想什么呢，自己对吴申保证过的，大婚之前绝不动手！

　　　　介于吴申这么个性格，姬遥也相信了她确实不是吃醋，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太想吴申能吃醋，能好喜欢好喜欢自己。

　　　　姬遥摸摸后脑勺，“哦。。。。。。”还是有些失落。

　　　　吃个醋会怎么样呢，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啊？

　　　　吴申又仿佛瞧出了她的心思，有些羞涩地开了口问道，“阿，阿朝，同四儿那样，很早便跟在你身边吗？”由于纹龙师一直对外保密，连自小跟姬遥一同长大的吴申也从没见过阿朝阿蒙他们。

　　　　“嗯。。。。也不是日日见得到的。”姬遥点点头，“每半年，母皇便带着我去看他们一次，只告诉我他们是我的玩伴，没再说些其他。到了登基那天，瞧了遗诏，我才知道真相。”

　第三十七章

　　　　看来纹龙师确实隐瞒得深沉，连确定是储君的人都不能得知，只有在得到皇位之后才算是真正拥有纹龙师这一强大的羽翼。

　　　　吴申心底有些莫名的小得意，这样瞧来，阿朝并没有和姬遥相处多久，至少，是比不过自己的。

　　　　这样想着想着，嘴角便不自觉地扬起微笑，这下被姬遥看到了，捏起吴申的下巴，“申儿，你笑什么？”

　　　　“啊？我，我没有。”吴申扭过脸，躲过姬遥的手，也企图躲开姬遥的视线。

　　　　“。。。。。。嗯？”发现吴申的脸庞染上了莫名的红，姬遥歪歪头，“申儿，你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吗？”

　　　　吴申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地缓缓道，“没。。。没有吧？”

　　　　“我瞧瞧！”姬遥自告奋勇地靠近吴申，一把抓住吴申的肩膀让她逃不开，然后便将脸凑过去，把额头抵在吴申的额头上。“申儿。。。。。。你好烫啊。”

　　　　这一动作之下，吴申只能更加发烫，还不止是那张小脸，连全身上下都通红起来。“是，是吗。”吴申的视线飘移着，想避过姬遥，“可，可能是你凑得太近了，所以好热，你离开一点啦。。。。。。”说着两手便贴在姬遥肩上，气力若有若无一般推着她。

　　　　“真的不是发烧吗？”姬遥有一些担忧。

　　　　吴申想往后退，却发现只要退后姬遥就会更加得寸进尺地贴上来，只好恢复原位，免得自己的腰椎承受不来，“不是发烧，不是。”她并没有感到发烧该有的一些症状，小时候因为托姬遥的福，掉入冰湖里发过一次烧，那一次病得严重，感受太过痛彻心扉，她太清楚发烧时的感受了。

　　　　姬遥起了坏心眼，“那你让我抱抱吧。”既然不是发烧，便可以做点该做的事儿，这几日忙着扫荡着荣昊的基地，都疏忽了和正妻的亲密，虽然许诺过大婚之后才准真正地有所行动，但在大婚开大餐之前，先让她尝尝开胃点心，想必吴申也不会介意。

　　　　吴申的一门心思现在都放在羞涩着自己是不是在吃着阿朝的醋时，却突然被姬遥来这么一个请求，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是说大婚之后才。。。。。。有些懵懵地望着姬遥，“。。。啊？”

　　　　姬遥怒放着满腔的爱心粘上去尝了一下吴申的唇瓣，边将舌头滑进去时边奇怪着，这大冬天的气温明明很低，申儿的唇却好火热呢。转念一想，又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吻她，太过害羞才这样吧。便带着猥琐的笑容加深了这个浅吻。

　　　　吴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猛地吻住，愣在了当场，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必过于惊讶，于是慢慢地合上了双眼，顺从地任姬遥索取，本来抵在姬遥肩上轻推着的两手也不自觉地环上姬遥的脖子。可谁知这小混蛋真心是得寸进尺，待到这个吻进入情深火热的时候，竟然抑制不住地把手下移，捏住自己的腰，硬生生地扯开了腰带。

　　　　“。。。。。。你！”说好的大婚之后呢！

　　　　姬遥也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仅凭着本能地用力扯开了吴申的腰带不说，还把衣服也拉得松散开来。直到吴申惊喊一声，“景檀！”姬遥这才回了神，缓缓张开双眼，眸子里还带着雾雾的水汽。

　　　　“景檀。。。我冷。”阿朝早上来的时候，便为姬遥和吴申带了舒服合身，又漂亮的衣裙来，终于不用穿那身大麻袋了，吴申便赶紧换了回来，只有姬遥那个自己找不自在地愿意一直穿着。此时吴申身上繁杂的衣袍就这样被姬遥硬是给扯了开来，嫩滑的香肩暴露在空气中，冷风一下子从脖子里灌了进来，冻得吴申抖了两抖。

　　　　“好，好好。”姬遥虽然应着，却只是埋头不断地把轻吻印在吴申的肩上，鼻子凑上去嗅着她喜欢的香味儿，流连忘返，不肯离去。

　　　　姬遥的两手连同松散开的衣物一起把吴申紧紧揽着，既然申儿说冷，便抱得更紧一些吧，此时突然想起太傅先生之前说过的话，连脸皮厚如斯的她也禁不住通红了双颊，情绪未平，声音有些颤颤地贴在吴申耳边，“申儿，你记不记得，太傅先生说过一句话。”

　　　　“唔？”吴申靠在她怀里，还有些恍惚。

　　　　“若是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把她吃进肚子里，”姬遥咽了一下口水，“现在，我就想这样对你。”

　　　　“景檀，太傅先生说的话也不是全对的，你忘了吗，他还说过，咱们对什么事情都得辩证地看！”吴申把头贴靠在姬遥肩上，两手也紧紧环着姬遥的脖子。她有些心虚，因为方才姬遥说的话，她的内心竟然也响应了一番，她也想把姬遥吃下肚里，想就这样融化在姬遥的怀抱里。但是这太羞人了，一定不能说出来，更不能让姬遥知道。

　　　　因为吴申知道，若是说了出来，那个大婚之后的诺言，便可能要被打破了。。。。。。她吴申活了这二十年，还没有食言而肥过，可她更没有撒过谎，她现在很两难，理智却告诉她，此时就应该隐瞒起自己的想法。

　　　　“哦。。。也对。”姬遥愣愣地点点头，太傅先生说过，圣贤讲的话也不都是全对的，那么太傅先生自己说的话，可能也不全都是正确的。“那，那我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吴申有些着急地打断，“人，人怎么能吃人呢，对不对？”悄悄地将概念偷换，以姬遥这正在犯傻的脑子，应当是发现不了的吧？

　　　　姬遥果然点了头，“哦，对！”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要好好地保护她呀，就像她觉得自己喜欢申儿，所以千方百计地也要护得申儿的周全。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把她吃了，那岂不是犯罪了嘛？那是变态，变态！

　　　　“那，便不要多想了。”吴申松开怀抱，拍了拍姬遥地脸，自己赶紧低头把衣服整理好，免得姬遥反应过来，看见这半裸着的自己，岂不是又要暴走一次，再说些什么“要吃了她”这种令人羞得快要爆炸的话。

　　　　“申儿，我帮你系上吧。”这是自己的错，得负责。姬遥秉承着这个信念，拿过吴申的腰带，环住了她的腰，再挪到前头来将搭扣轻轻卡上。姬遥有些满意自己的才能，她没自己穿过衣服，只是想着以前叶儿怎么为自己服侍的场景，她便也能为申儿系好腰带了呢。

　　　　吴申扬起了甜甜的笑颜，算是作为骗了姬遥的一个小小的补偿。

　　　　姬遥身强体壮，不过是浴桶里待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可意料之外的是，第二天，吴申还真的发烧了。

　　　　看着面色泛着不正常红晕的吴申，姬遥心疼得说不出话，只是不断地在卧房里头急着打转转，间或蹲在床头握住吴申的手，摸摸她的额头。

　　　　“好啦，这不是什么大病，你还是去看看阿朝他们怎么样了吧。”吴申掩唇咳嗽两声，整个人窝进了厚厚的被褥里，十分虚弱。

　　　　阿朝也是十分着急，又要忙着探查荣昊，却又在节骨眼儿上多了个麻烦事儿，办正事儿的空隙之间费心费力地去村里请了一个颇有名望的大夫来，但姬遥因此痛骂了她一顿，说是吴申身娇体贵，怎可让山野村夫来碰她，给她诊治，还不晓得他会开出些什么药呢，吴申自小用的药可都是昂贵稀少的珍宝。姬遥嚷着便把那大夫给赶了出去。

　　　　“那些事我已经让阿蒙跟着去办了，啊，还有吴二吴三也去了，你不必担心。”姬遥吻了吻吴申的手背。

　　　　阿蒙和吴三已经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朵儿和剩下的那群被带着一同出行的宫人们也都在过来的路上，只是会稍微慢一些。吴申在规划出行的时候便有考虑过在路上生病或是受伤的状况，便也着了两名太医随行，姬遥便想等着朵儿他们来了，才让太医给吴申仔细检查一番。

　　　　“我知道你心念着那边的事儿，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今日一大早，阿朝便赶过去办荣昊那个藏货点的事儿了，那地方竟然就是姬遥吴二二人上次跌下去的泥池子，怪不得姬遥非要下池子里探个一二，原来不是为了摘藕。再往深点儿，池子底部就是一块儿松动的大铁板子。阿蒙绑了县官，又着了师爷带着十二个壮汉，这才把那泥水拨开，搬开了板子。

　　　　阿朝毕竟在这村子里还是为人所知的，为了掩人耳目，不让来围观的民众发现她便是那个可人的邻家妹妹，今早上当着吴申的面儿来了一个大变脸。易容之下，一个拥有着细嫩皮肤的年幼的女孩子便改头换面成一个身高九尺，皮肤黝黑粗糙的大将。

　　　　吴申被竖穿了阿朝左眼的那条长疤痕吓到了，“阿，阿朝，你这身高怎么增加的？”

　　　　阿朝有些神秘的笑了笑，还是那把银铃一般的甜嗓音，却配了一副大汉的身体，“这是阿朝家传的秘术，虽然是殿下，也不能告知。”

　　　　吴申只好咽下那颗惊讶的心，点点头，不再深究。

　　　　阿朝原来一头秀丽的黑发变成了白色，并束了起来，左鼻处串了一个小铁环，又咳嗽几声，对着吴申和姬遥一抱拳，“皇上，殿下，属下先走了。”竟是换成了一副粗哑的男人嗓音。

　　　　吴申大张着嘴楞眼目送着阿朝就这样，踏着一双因为挂着铃铛而叮当作响的皮靴子走了出去。

　　　　姬遥对阿朝的变脸早已见怪不怪，除了跟在姬遥身边外，阿朝对着纹龙师的下属们向来都是这副打扮，于是便有些好笑地瞧着还傻愣着的吴申。

　　　　“阿朝现在应当已经到了那儿吧。”估摸着时间，也是差不多了。吴申抬了抬手，无力地捏起小拳头握住姬遥的大拇指，“景檀，你去吧，真的不用担心我。”

　　　　“不成不成，阿朝吴二也不在，朵儿还没到，我不放心你一人。”

　　　　吴申轻咳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