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她擦拭干净了眼泪,抱起了淼淼。
“淼淼,离开这里,妈妈带你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正文 房少番外——你是我眼底的倒影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潮湿阴暗的地下仓库里。
你尖尖的下巴,一身白色的长裙,被搓红的手臂,看起来很单薄很脆弱。
可是你的眼睛,却那么的亮。
你的脸被打了,你的嘴角流着血,你被一群肮脏龌龊的男人调笑着。
可是你眼里的火,燃烧得那么亮那么美。
挑起你下巴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心里,有一种很轻很轻花开的声音。
你是个美人胚子,我自然是知道的,将你送上沈少的床,不过是因为像我这样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是不配拥有你那样美丽的人的。
我清楚地知道,你眼里对我的厌恶,就好像永远无法跨越的一道深渊。
我和你,是天之涯海之角。
当时的我想,我也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你,放弃我肆意强势的黑道生涯。
我枯坐在门外,听着你压抑难捱的呻 吟,很动听很魅惑,我几乎能够想象你那迷人的眼波是如何的熏人,你那芬香的气息是如何的醉人。
沈少做了多久,我就听了多久。
我开始怀疑,我是否做错了。也许,我该留你下来?也许,我该冒大不韪,让你做我的女人?不不,那是不可能的。我房绍平,只能玩女人,绝对不可能被女人玩。
我来不及选择。
沈少悄悄带走了你。
本事是大。
而且还找人来上门挑衅。
尖锐的斧头划过我的胳膊,我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嘎吱嘎吱嘎吱,那种肢体硬生生拆卸掉的痛苦,让我明白,我真的做错了。
我开始疯狂地和各种女人*。
变态地扭曲她们年轻的躯体。
看着她们奉迎的脸,我觉得恶心。
我开始无比地怀念你那张干净的脸。
怀念你那颤抖着倔强的模样。
之后把沈少打残。
其实仅仅是因为,他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虽然,这种结局,是我自己硬生生造成的。
我这一生戎马,总是在不断地做错,懊悔,绝望。
所以当我接到沈老爷子透露的地址,闯入陈家那栋偏僻的别墅,看到你娇羞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不是很喜欢那个什么江志新吗?
怎么,被沈少玩过以后,喜欢上这滋味了?知道要傍大款了?
我不惜将用大额资金买回来得热武器用上了。
你惊慌地尖叫。
你簌簌地流泪。
你抱着满身是血的他。
你根本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我一眼。
而我,心痛难已。
我抓起你的发,将你的脸提到我的面前。
瞧瞧,你还是那样的惊艳。可是你的眼里,始终没有我。
我,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罪恶的符号。
可是,你知道吗?
我的眼里,全都是你的倒影。
无法容忍别的男人看到你*的美丽。
我驱逐了手下的啰啰。
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
你不是脆弱的浮萍,你是最最顽强的藤蔓。
明明那样害怕我的接触,为了他,你却还是褪下了衣衫。
你很美,我一直知道的。
近距离地看着,这种感知变得更加强烈。
我疯狂地想要你。
想看你在我身下辗转扭动的样子。
想让你的眼里真正有我的倒影成为我的女人。
可是,你怎么能侮辱你自己呢?
我最最亲爱的秋蓉,这一刻,我突然觉得碰着你的手指变得十分炙热。你是那么的圣洁,而我却在不断玷污你。
也许,我该远离你?
我知道的,你不会感激我。
你也不会记得我。
我只能在角落抽着烟,看你靠上别的男人的肩。
也许,这是我第一次见你时就注定的结局。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交集。
我无数次伫立在远方看着你。
而你,永远不会知道。
可是沈老爷子再度找上了我。
他说,我可以拥有你。
我心动了。
越看你我越觉得我无法容忍你是属于别的男人的。
越知道你的美我就觉得内心的渴望变得越发的强烈。
如果,你可以属于我?
你的美丽,只为我一人绽放?
找到你的时候,你坐在流苏的柜子上,腿儿一荡一荡的,满脸潮红,写满*。
你知道,我多么想杀了你吗?!
明明是圣洁的你,却变得如此淫 荡?
而我,却还是一样的爱你……
在我这里好好地待着,不好吗?为什么一心想要逃?你不知道,外面是沈老爷子的天罗地网吗?落到他手里,你只有死路一条。
是的,你不懂,你从来就不懂,你怕我,你恨我,你厌恶我,但你唯独,不了解我。
看到你的孩子落在章*手里,我也很焦急。
可是,你却凄厉地大骂我。
如果我没有爱上你,也许,会那样做的吧?
一向是要将利益最大化的我,劫持儿童,贩卖人口,拉皮条,走私毒品,有什么不做?是呀,我就该被你唾骂。
我是该硬生生地受了。
沈老爷子放了一把火。
你该死的愚蠢,居然还让江志新去救你的儿子。
你该死的迟钝,我抱着你站到一块稍微火小的地方。
你却看都没看我。
是了,你的眼里,根本没有我。
我不敢吻你可爱的眉眼,我甚至不敢回头看你失魂落魄的模样。
我再度冲进了大火里。
我找到了背部严重灼伤的江志新。
我偷偷躲着,看沈老爷子的人无情地将他已经烤焦的身子推进活里。
你知道,肉体被烤,是什么样的痛苦么?
他死的很痛苦,但他却一声不吭。
我这才知道,他爱你有多深。
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呢?
他死了,至少你爱他。
我死了,又有谁会来怜惜我呢?
我跟着你的宝宝,把他带走了。
我本来是打算将他送回你手上的,可是沈家戒备太森严。
而后,你消失,沈老爷子心脏病发。
我只能带着你的宝宝四处流浪。
他一天天长大,在我看来,他的眉眼,都是你的影子。
我过得极为穷困潦倒。
然后,我遇见了我生命中第二个重要的女人。
她说她叫小丫。
她是个大黑道。
比我要大得多的黑道。
她说她喜欢我没有了手臂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说她喜欢我一个大男人为孩子换尿布急的满头大汗的可爱模样。
她对我很好,她带我重新杀了回去。
我又做起了房少。
她对孩子也很好,很讨那孩子的欢喜。
有一天,那孩子喊她妈妈。
我很生气,重重打了孩子一巴掌。
从此,孩子看我,总是眼神闪烁,透露着畏惧。
你知道吗?那是你曾经看我的眼神。
我知道,我会渐渐老去,我会变得不再*不再血性。
可是,我的眼底,永远只有你的倒影。
我以为日子会平静地过下去。
只是,我没有想到,沈少居然还念着我这个废人。
他抓走了孩子。
而那时,小丫和孩子在一起。
在那之前,我从未想过,小丫会死。
小丫总是那么的强势,那么的乐观。
她死的时候,眼睛瞪得极大,手还是伸出去,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的样子。
我哭了。
她是为我死的。
我对不起她。
我什么都没有给过她。
这一生,我把爱给了你。可是,我欠她太多太多。
我突然不知道,黑道混的有什么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章*的侄子找上门来。
当年,章*背叛了我。我手刃了他。
如今,到了我还债的时候了。
我疲惫地告诉他,可以把位子让给他,我只求和小丫葬在一起。
他同意了。
他告诉我,他会以“房老”的名字在道上混。
我不想再管那么多。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其他的,我都不想管了。
我亲爱的秋蓉,在我死之前,我仿佛又看到了你,那么轻盈地穿着一身白裙,拂过我的脸,然后,你微笑地步开。
你是我眼底所有的倒影。
别了,我一生唯一的爱。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辅导员
每个班主任或者辅导员心里都有一本小本本:哪个学生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型,哪个学生是家庭困苦需要关爱型,哪个学生是英勇能干独挑大梁型……但惟独有一种学生,所有老师提起来都会头疼不已:调皮捣蛋特立独行型。
这不,江淼淼辅导员正对这样一位学生进行“思想教育”。
“伍从云同学,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连续半个月都没有来上课吗?”
“你不是我妈妈也不是我女朋友,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我的行踪?”
“我是你的老师,了解一个学生为什么没有来上课是我的义务!”
“你的义务又不是我的义务,说完了没有?我可以走了吗?我的女朋友还在外面等我陪她去吃饭。”
江淼淼忍着额头的青筋,努力压制下挥拳头上去一顿咆哮的念头,只好表情抽 搐地让男生出去了。
“辅导员怎么这么难做啊!”江淼淼无奈地叹息,太阳穴隐隐作痛,她不轻不重地揉了会。
她成绩普通,因为大学期间一直在做勤工助学,和老师们的关系都比较好,大学毕业之后就留校做了辅导员,原是想大学的生活会比较单纯简单,不会有太多钩心斗角,和学生们待在一起心会比较年轻,可是……
“江老师,哪个不长眼睛的学生又惹你生气了?”
一个穿着一身闪亮亮的服饰,翘着兰花指的男人走进了办公室。
听到这个声音,江淼淼更深地叹了口气。
最大的烦恼不是一些不懂事跟你对着干的学生。而是,这个三天两头殷勤地来看她的男人。
他是校长的儿子,不是学校里的老师,却总是跑到学校来,和这个女老师,那个女学生关系讲不清楚的。
虽然江淼淼一早就拒绝了他,但他却一点没感受到淼淼的否定似的,跑的更勤了。
“怎么一大早就有猪跑到办公室来啊?”
正当淼淼不知如何对付这个男人时,有人出手相助了。
淼淼感激地看了过去。
居然是——他?!
亮闪闪的男人怒了,束成高高的马尾的头发颇为“艺术性”地一甩,兰花指傲慢地指着身前的人。“你算那根葱!居然敢说我是猪!”
那人噙着漫不经心的笑,眼底全是戏谑之意,拉长了语调说,“我说的是——一大早就猪哥就来办公室了啊?”
这下子校长儿子是怒不可遏了!校长复姓诸葛,校长儿子最恨的就是有人喊他“猪哥”了!
“你、你!你,给我等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校长儿子一生气就会结巴,这不,脸涨得通红,手指更是难看地胡乱点着那人的鼻。
“静候佳音。”那人却只是潇洒地鞠了个躬,做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校长儿子跺着脚,恶狠狠地摔门而去了。
淼淼激动地站了起来。“你,这样,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你还是去校长那里认个错吧。”
淼淼也很矛盾,这件事怎么都是因她而起。
怎么能让一个不怎么熟的人担了去呢?
那人却只是笑笑,摇摇头。“不会有事的。”
他笃定的模样让淼淼感到疑惑不已,忧心忡忡地还想再劝劝,那人却径直拿了课本,站在门口一笑。“下堂是我的课,我先走了。”
淼淼只好勉强笑了笑,目送他离去。
然后跌坐在椅子里,长叹。
这一天,淼淼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
生怕校长找上门来。
把她开除了。
或者把那男人开除了。
她连上厕所都有些战战兢兢,总觉得哪里有一种奇怪而灼热的眼神盯着她。
这种不安感一直持续到下班。
淼淼抓起包包,骑上单车,就往家赶。
经过街旁的面包店,闻到了那一股新鲜烹制的面包香味,淼淼蠢蠢欲动,走进店里挑了几根法式长条面包,放在自行车的前车筐里。
一条普普通通的小巷子的尽头,就是她的家。
她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和妈妈相依为伴。
她的家很小,但是很温馨。
淼淼到家后先是吃了药,再开始烧饭做菜。
她自记事以来,就要一直吃一种西药。
妈妈说是营养片。
淼淼已经吃了好几年了,反正就当饭吃呗,既不苦也不甜,和着水喝下去,很快的。
当她将色香味俱全的几盘菜搬上餐桌,算算时间,妈妈也该回来了,她就跑到客厅,在沙发上坐着,调到了新闻频道。
“最新消息,本市财税大学的一名男性大学生17:34分不幸在锦江道发生车祸,在场的还有他的一个女友,目前重伤治疗中,希望知情人士可以积极提供线索。”
淼淼看得一呆,那个血肉模糊的人……
她突然眼角一跳,吓得跳了起来。
天啊!怎么会!她吓得直冒冷汗,开始查班级的通讯录,往伍从云的家里打电话。
伍从云的爸爸在家,告诉淼淼,伍从云还没有回家。
而往常这个时候,他早该到家了。
淼淼吓得脸都白了,一阵安慰家长,留了张纸条在桌上,就急急踩着单车往事发地点赶去。
到了那里,淼淼已经因为紧张脸都喘不过气来了。
“江老师,您也是来辨认尸体的吗?”
身边这个声音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
这是?
哦是那个不畏强权的老师!
他是这学期新转过来的。所以对惹了那位张扬跋扈的校长儿子的后果不是很清楚。
“是的……”淼淼鼻尖有点发酸,中午还好好的人,到了晚上,说没就没了么?
“江老师是不是想着这个人是四班的伍从云?”
淼淼点头,惊诧都回望。
“江老师可以放心,这个人不是伍从云。”
那人继续说,给淼淼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不是伍从云,就好……
“呵呵,那江老师可否赏在下一个脸,一起出去喝个咖啡?”
“喝咖啡?!”顾秋蓉捂着后脑袋“不好意思,我对咖啡忌口。”
“那,去茗茶馆行么?”
淼淼不好意思再拒绝,毕竟他看起来那么的善意。可是她仍然不好意思地回答:“可是,我还要回家,我妈妈在家里等着我……”
“哦?”那人看起来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你家里是你妈妈掌厨么?”
淼淼摇摇头,“不,一般来说,我到家比较早,所以工作日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