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个圣诞节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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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个圣诞节的回忆-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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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妳也认识的啊。」她嫣然一笑,「就是那个呆头鹅夏勒啊。」
「啊?」我一听立刻又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妳……妳……和夏勒?」
「对啊,」她的神情充满幸福,让我跟着松了口气,为她感到高兴。「这次回去之后,我发现……呃……他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停顿了一下,带着羞怯表情,满脸笑意地说:「嗯……我发现我以前看错他了,其实……其实……他很有男子气概,也很有担当,喔……一开始我也很生气,这次回去后,他不太理我,对我也很不客气,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觉得他很帅,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就会变得很紧张,心脏会跳得很快,见不到他时又会很想念他,然后……然后……唉哟,就这样啦。」
「噢,太好了。」我开心地说,「阿芙丽儿,恭喜妳了,我相信夏勒一定会对妳很好,妳们一定会很幸福的,他一直都很爱妳的啊。喔,实在是太浪漫了,你们又在旧地重逢,然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是吗?」她沈吟了一下,又问:「妳说我是不是被他骗了啊?罗莎蓓儿。」
「怎么会?我和克莱儿从以前就都认为他非常爱妳,如果妳能够嫁给他就再好也不过了,他是个温和的正人君子,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对妳死心塌地的,不会在外面胡来。」
「可是妳不觉得他是故意对我冷淡,才让我开始对他……呃……才开始注意他的吗?就像从前克莱儿教我的方法一样。」
「如果不是这样,妳怎么会发现他的好。」我说,「妳以为他是没个性、没脾气,只会对妳傻笑的呆头鹅;可是其实他对其他女生并不是这个样子,他只是因为特别喜欢妳、特别宠妳才不跟妳计较,不表示他没个性。也许他真的打算放弃妳,不再对妳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对妳像对其他人一样的态度吧。」
「唉,」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对啊,我那时也突然这么惊觉到,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爱上他了。」她看着我,表情有一丝苦恼,「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被他骗了,妳知道吗?他现在对我很严格,管东管西的,而且不时说一大堆长篇道理教训我,我又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未来的妻子耶,是他搞不清状况不是我吧?每次都说得我觉得好像都是我的不对,他才是大圣人、大好人,只有他才明白事理一样。」
「真的吗?他现在对妳很凶吗?」
「也没有啦。」她笑着说,「每次我跟他吵架,他就会不理我,然后……呃……吻得我双脚发软,再说一堆道理什么有的没的,我有时听了也觉得他讲得没错啦,呃……唉哟,反正就是这样啦,我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安心、很快乐,我觉得我好像不能没有他了。真是奇怪了,我想也想不到竟然是他?我自己也非常惊讶,以前妳跟克莱儿老是要撮合我跟他,我还很不高兴咧,想不到我竟然就栽在他的手上了。」
「恭喜妳了,阿芙丽儿。」我真的为她感到高兴,「那妳应该现在就可以回答我了吧。」我带着揶揄的笑意问,「夏勒让妳着火的程度有几度啊?也是到了火山爆发的程度吗?」
「唉哟,」她立刻刷红了脸,「罗莎蓓儿,妳好讨厌喔,我才不要跟妳说这些咧!」
「没关系,」我笑了起来,「等克莱儿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审问妳好了,新娘子。」
「不过,妳知道吗?」过了一会,阿芙丽儿睁大双眼,神秘地对我说,「这次我回去,夏勒骑的马换成一匹白色的阿拉伯马了耶!」
「真的吗?」我讶异地抽了口气,「噢,哇……」
「罗莎蓓儿,」她压低声音,认真看着我说,「所以妳真的是个女巫……」
「妳说不是吗?」我的思绪被阿芙丽儿的话自十年前拉回现在。「罗莎蓓儿,罗莎蓓儿?」
「噢,对不起。」我回过神,「妳说什么?」
「又来了!」阿芙丽儿翻了个白眼,「妳每次都这样,每次我一提到要帮妳介绍对象,妳就开始假装神游没听到我说的话。」
「不是啦,阿芙丽儿,我真的一时晃神没听到,不是故意的。」
「算了,」她叹了口气,摇头看着我。「真不知道妳在坚持什么?马克也都走了十年了,可是妳还这么年轻,妳现在也不过才三十六岁,外表也还依然年轻漂亮,皮肤还没开始松弛老化,胸部和臀部也还在原来的位置上,还有机会。妳再不把握,过个几年妳以为自己还会像现在这么有吸引力吗?小姐。未来还有那么长的日子,安杰拉再过几年也要嫁人了,妳也不需再以她为借口把自己封闭起来,因为要照顾她而不再婚了啊。就算妳不想结婚,也可以交交男朋友,或养个小情夫什么的啊,有什么关系?大家还不是都这样。哪有人像妳一样?不出去跟人多交际,多认识一些人,给别人机会也给妳自己机会啊,难道妳要守寡一辈子吗?」
「喔,好啦,好啦。」我无奈地点头,「我并没有排斥认识其它人,我只是希望等到安杰拉再大一点再说。」
「不管啦,下个星期妳跟我一起去我姑姑的沙龙吧,有好几不错的对象可以介绍给妳。妳已经跟我说好好几次要去,结果还是临时又打退堂鼓。」
「好啦,等安杰拉去住校了之后,我就跟妳去啦。」我忍不住地感叹,「唉,我现在能跟她相处的机会也不多了,等到明年她去住校了,我就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可以整天见到她了,我要好好把握这段再也回不来的宝贵时光啊……」
「妳看吧!」她作了一个受不了的表情,「妳就是太没有自己的生活了,才会这么依赖女儿,妳赶快去交个男朋友或小情人吧,不要整天黏着女儿过日子。哪有妈妈这么黏女儿的?」
「喔,我才没有咧。」我反驳道:「妳还说我,妳自己还不是整天都离不开妳的夏勒和三个宝贝儿子,一个月才肯出来跟我见一次面,还说我?」
「啊……」她瞪着我说,「我哪有?」
我们开始一番唇枪舌战,妳来我往。两个快要四十岁的女人,也只有像这样像小孩子般吵吵嘴,才能够找回往日那种无忧无虑的年轻岁月时光,感觉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充满朝气的青春少女啊,呵呵。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我已经即将步入中年,而我的安杰拉也快要到能嫁人的年纪了!……噢,天啊!好,我还是不要再想了,不然我又会开始不知不觉地感伤得流起泪来了。
唉,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人家所说的更年期的前兆啊?……
******
「罗莎蓓儿……」凯瑟琳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日午后,我和凯瑟琳夫人一起坐在交谊厅闲聊。柯罗丽已经在几年前嫁给菩提庄园附近的一个酒庄主人,现在过得非常幸福。每年我们回到菩提庄园的时候,她都会过来与我们相聚。我现在又请了好几位女仆,两个是柯罗丽的远房外甥女,一个则是来自菩提庄园附近的女孩。
「什么事?凯瑟琳夫人。」我微笑地问。
「昨天……」她迟疑地说,「我接到我表姊的来信,她在信中告诉我……嗯……伯爵夫人在前些日子因为……呃……感冒引发肺炎已经……去世了。」
我圆睁着眼看着她,怔住了好半响,感觉喉咙发干,「真……真的吗?」
「是的。」她缓缓地点头,「这个星期六就会下葬在克劳思家族墓园里了。」停了一下,她又补充,「听说伯爵大人只请了亲近的几位亲人参加葬礼,没有通知很多人,所以……」
「我了解。」我点头表示,「谢谢您告诉我,凯瑟琳夫人。」
「不会,」她说,「我表姊也要我告诉您一声,她认为有必要让您知道。」
「好,谢谢妳。」
有好一阵子,我的脑中因太过震惊而呈现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怎……怎么可能?伊莉萨白……噢,希望她没有受太多痛苦地离开……
不过,我决定还是不寄慰问信也不回去吊丧了。
过去的就让它们过去吧……希望以往的一切误解纠结都能够也随着伊莉萨白的离去随风而逝,希望我曾经造成她的痛苦在她心中已经不留下一丝痕迹……希望她回到上帝的身边能够再次获得幸福安详的生活,希望她这生是没有遗憾地离开。
自从十年前马克葬礼那天一别之后,我和伯爵大没有再见过面,我也没有再听过有关他的任何消息。只有每年从会计师先生那里拿到的年终公司分红报表得知,他在那一年又为公司赚进了多少钱,而我又能从中得到多少收益的年金,如此而已。每年拿到的报表最后会有他字迹刚毅潇洒的签名,签核提拨了多少金额到我的银行户头里,就只是这样而已,这也是我这十年来与他的唯一接触透过他的签名。
每次回到家,我总是会坐在书桌前,盯着他的签名看了许久,然后摸摸纸上的签名处,彷佛跟他又更靠近了一些。
我想他应该又像以前一样不眠不休地拼命在工作上吧,公司的收益一年比一年高,我所获得的年金几乎每年都成倍数在成长。我听会计师说他的钢铁厂还投入制造火车和铁轨,也和英国公司合作铺设威斯登堡大公国、德意志联邦境内及邻近好几个国家的铁路,而且也增加许多其它新兴科技的投资事业,我也不懂,反正就是我每年银行的存款愈来愈多,多到我不知道该如何花用。
除了会计师给我的几项投资建议之外,我也听了克莱儿的建议在英国买了几处房地产,存了一大笔钱在英国的银行,买了一些英国的股票和债券;毕竟法国和欧陆国家时常发生革命,实在不如英国来得安定,我也得为安杰拉的未来打算。另外,我也以母亲的名字设立奖学金,提供索邦大学和巴黎几所大学的学生申请;也支持好几个考古队的部分经费;每年也以马克、戴维、母亲、父亲和奶奶的名义捐助各个济贫院、老人院和孤儿院。我一直在寻找玛西婆婆和埃达嬷嬷,然而却还是没有她们和其它族人的消息,不过只要遇到需要帮助的罗姆族人,我也从来不会吝惜。
我没有隐瞒安杰拉她真正的血缘来源(除了她的亲生父亲是谁之外),我告诉她我的母亲那一边来自罗姆人的血统,也告诉她族人们的历史,还有从前埃达嬷嬷、玛西婆婆和母亲教导我的知识,我通通都传授给女儿,让她不要忘记罗姆人的极具智能的知识和风俗传统。我也告诉她来自她外公的有关克劳思家族的传承和历史。
偶尔她会好奇地问我:「妈妈,为什么我们不回去克劳思庄园那里去玩?就像我们回去奶奶和姑姑、姑丈的农场那里玩一样。威斯登堡大公国那里没有我们的亲人了吗?」
当时她还小,我告诉她:「因为那里离巴黎太远了,而且妳外公、外婆都已经去世了,不住在那里,所以妈妈也不太方便带妳回去……」
还好,这几年她比较大了,心思多半放在更多她有兴趣的事情上面,没有再问过我有关克劳思庄园的任何事。
我婆婆在几年前已经过世,不过我们几乎每年都会回到尼斯附近的育马场度过几个星期,让安杰拉和她的堂哥、堂姊们多相处、多熟悉一些。毕竟等到我走了之后,她的这些堂兄弟姊妹们才是她可以相互依靠的亲人。我们在巴黎的家也成为我的这些侄子、侄女到巴黎游玩、念书时的中继站,也接待马克嫁到法国各地的姊姊们、她们的子女及其它亲友。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就在九月初,巴黎涌进许多前来求学的大学新生之际。某日,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位料想不到的意外访客。
「堂姊,还是我应该称您为教母呢?」出现在交谊厅门口,黑发黑眼的高大男孩露出阳光般的开朗笑容看着我。
从他那酷似他父亲和母亲优点于一身的俊朗外表下,我立刻知道站在我面前的就是已经长大了的小威廉。
「你是……威廉!」我惊讶地沙发上站起来,脸上不禁浮现欢迎笑意,「叫我罗莎蓓儿就好了,威廉。」我看着他英挺帅气的外表,「噢,……想不到你以经长这么大了,几乎跟你爸爸一样高了……」我开心地迎接他的来访。
我们聊了一下,他大致告诉我克劳思庄园里每一个人的近况。
「我本来打算去念海德堡大学,遵循克劳思家族的传统。」他翻了个白眼,顽皮地吐吐舌头,「我父亲本来也很赞成,因为那里离家里比较近,我放假回去看我母亲也比较方便。可是……」
「听到你母亲去世的消息,我很遗憾。」
「没关系,」他微笑表示,眼神里显露着哀伤,「我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这几年更是几乎卧病在床,其实她走了对她也算是一种解脱。」
「你母亲有你这样一个贴心懂事的儿子一定感到很欣慰。」
「还好啦。」他扬起一个缅腼笑容,「其实我一直很想来巴黎念书,这里有最新的信息和科学发展,除了英国之外,这里也是机械工程的发祥地,有很多世界权威级的教授;还有世界各地前来求学的学生,可以认识不同国家的各种人。所以等我母亲过世之后,我和我父亲商量,他也很支持我的决定,所以我就来啦。」顿了一下,他咧嘴一笑,然后说,「我父亲告诉我您的地址,说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拜访您。后来大家知道我要来巴黎念书,谢尔德先生、法蒂玛、阿嘉塔大婶、珍妮、汤姆大叔他们每个人都跟我提起您,说起一些堂姐您曾经住在庄园里的事情,每个人都夸您有多好,说他们很想念您,要我如果有来拜访您的话,一定要帮大家问候您。」
「喔,」我感到既惊讶又感动,「请你也帮我谢谢他们,还有问候大家。」
「好的,没问题。」
「你预备住哪里?」我问,「如果还没决定的话,这里有很多房间,欢迎你来跟我们一起住。」
「谢谢您,罗莎蓓儿堂姐。」他爽朗地说,「不过,我父亲本来在巴黎就有一间让员工来这里出差时住的房子,我已经在那里安置好了,您不用替我担心。」
「好,那就好。」我微微一笑,真诚地表示,「那欢迎你随时过来吃饭或来跟我聊聊天,我的女儿安杰拉,也算是你的外甥女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欢迎你常常过来,你要是吃腻了法国菜,想念家乡的食物和点心的话就随时过来,我这里常常有很多阿嘉塔大婶的食谱做出来的地道德国料理。」
「好,那我一定不会客气,我会常常过来打牙祭。」
「好,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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