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个圣诞节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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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个圣诞节的回忆-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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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安慰我,我反而哭得更加伤心,几乎是嚎啕大哭了出来。我哭了很久,才转为轻声啜泣。他抬起我的下巴,用他的手帕帮我擦眼泪,我吸着鼻子接过他手中的手帕,开始擤起鼻子来。
他轻抚我的头发,温柔地注视着我。
「下次再还你一条手帕。」我破涕为笑对他说。
他将我的头发拨到耳后,扬起一个世界上最英俊、最温柔的笑容说:「不用,我的东西不就是妳的嘛,我们不是没有分别的吗?」
我展开一个如吃水果软糖般的柔情笑意。
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眼前这张温柔的笑脸。即使时光流转,整个世界都化为尘土,他在我心中曾经烙印下的温暖回忆也永难磨灭……
相聚的时光真的总是非常短暂,这次的圣诞假期我怎么觉得好像还没开始过就已经要结束了呢?
回学校的前一晚,我仍旧来到他的书房。这几天,他已经开始恢复工作了,白天的时间,纽曼先生也会准时来上班。所以,我只有在餐后这段时间才有跟他相处的机会。
我走到他的书桌前面,他正坐在桌前看公文。
「这个可以帮我签名吗?」我拿了两张外宿单给他,「下学期是最后一学期了?我跟克莱儿想到去阿芙丽儿家度周末。还有,春假的时候,阿芙丽儿邀我们去他们家在罗亚尔河的城堡度假。」
「妳不是已经学会我的签名了?」他微笑地说,「妳也可以自己签啊。」
「上次是不得已……」我脱口而出,然后不禁泛红了脸。
回想到上次在图书室时,他……他……那种快要让我全身着火的……呃……就是那样啦!不若他这段时间,都是非常克制而且具有绅士风度的那一种吻。
噢,天啊……拜托,我又想到哪里去了,停止!
他在单子上迅速签上名字。我有些讶异,他这次竟然什么都没问就帮我签名了。然后他将签好的外宿单交给我,看着我的目光有一闪而逝的炙热火光,我的心像是被击中似的猛然用力一跳!
我接过单子,垂下眼帘不敢再看他,然后转身走到壁炉边的长沙发,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我才看到一半的小说,布丽姬借我的《阿道尔夫》。
我从眼角瞥见他一直盯着我看,不过我还是不敢抬头回视他的目光,将脸埋在书本里面,假装很认真在看书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等到他低头继续批阅桌上的文件之后,我才抬起眼帘,隔着书页的一角偷偷注视他。他低头认真专注的模样……对我来说……喔,实在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吸引力,总是会让我心头不禁小鹿乱撞。这种时候,他看起来不知怎么地就是特别的英俊好看……令我怦然心动!等到我发现他似乎要抬起头的时候,才赶快将目光移回书上。
过了片刻,等我稍稍镇定之后,我才抬起头来回视他一个微笑。他对我展开一个满足似地喜悦笑容,然后才垂下眼帘继续看公文。
「妳的行李都整理好了?」忙完之后,他走过来坐到我旁边的单人沙发,全身放松地躺在椅背上。
「都整理好了。」我合上书本,转头微笑地答。
他握住我靠近他的那只手,带着笑意说:「妳七月就毕业可以回家了?」
「对。」
「想要什么毕业礼物吗?」
我摇摇头,「你让我去巴黎念书,我已经很感谢了,还需要什么礼物?」
「那应该是妳要给我礼物啰?」
我莞尔一笑,「嗯,好像应该是这样喔!」
「那我可以要求一个礼物吗?」他的嘴角浮现一丝顽皮笑意。
「好啊,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是我负担得起的当然都可以啊!」
「只能要礼物吗?如果是愿望的话也可以吗?」
我笑了起来,这个问题听起来非常熟悉。「我又不是圣诞老公公,可能没有办法。」
「如果是妳也做得到的呢?」他的眼神闪着笑意。
「嗯,」我想了一下,「那样应该就可以吧。」
他温柔地注视着我,没有继续说什么。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我微笑地问,「你可以现在就告诉我,不用寄信也可以喔。」
他拉拉我的手,「过来啊,过来就告诉妳。」脸上浮起慵懒笑容。
我坐在沙发上,倾身把耳朵靠近他。
「不是这样!」他的手一用力,拉起我让我整个人侧坐在他的膝盖上。
我的手抵着他的前襟,不知所措地瞪着他,「你……你……」感觉脸颊已经泛满红晕。
噢,天啊,这……这样太……太过……亲密了吧?我……我……我的心脏怎么会受得了!?
他像是偷吃到鱼的猫一样笑得很高兴,捧住我的脸开始热烈地吻住我。我不禁伸出双手环绕住他的脖子,用我全部的柔情回应他。
之后,他亲了亲我的脸颊、鼻子、下巴和额头,然后温柔地看着我说:「我希望我的玫瑰永远都快乐。」语调真诚,声音比他平日的还要来得低沈沙哑。
我不禁浮现一抹深深笑意,在他微扬起的唇角印上好几个吻。
望着他眼底的温暖笑意,我的心里不禁泛起像是来自古老记忆深处,有如春日和煦微风般的阵阵暖流,深刻又熟悉,感觉整个人暖融融的,像快要融化一样。
天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想,我的心里再也无法容得下另外一个人的身影了,除了他之外。然而,如果有一天他必须离开我的话,那么……到那时……我又该怎么办?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去年圣诞老公公送给我的那幅方形肖像画,画中有一段希腊文字,我后来去查了那段文字的意思,『玫瑰若不叫玫瑰,亦无损其芬芳。』这是出自莎士比亚戏剧里的一段话。
我看着他,轻声吟颂起这段翻译成了希腊文的诗句。
他带着款款的深意望着我,回给我一个会心的温柔笑意。
我明白了,此刻我才终于明白那幅画的意思了……我倾身在他的脸颊轻轻一吻,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谢谢你,我现在明白了!」
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脸颊贴着他的耳朵,双手紧紧环在他的背后,他也紧拥住我,静静感受在这一刻彼此心底温暖的无言交流。
因为妳快乐,所以我才会感到快乐,我的玫瑰……
那天晚上,我们书房里厮磨了很久,他才依依不舍地牵着我送我回房间。
「毕业的时候,我会去巴黎接妳回家。」回房间的路上,他说。
「好。」我点点头,笑着回应。
走到房间门口,他握住我的双手,看着我说:「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去巴黎看妳。」
我扬起笑意点点头。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然后紧紧搂住我,让我的脸颊靠在他的胸口,并且换上一种比较严肃的口吻,说:「去阿芙丽儿家的时候要多注意一点,小心那些色玻Р'、不怀好意的法国男人,知道吗?」
我不禁在他怀里笑了起来,抬起头注视着他说:「你放心,除了你之外,其它人对我来说,都不算是男人。」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就转身开门进入房间,站在半掩的门口微笑地对他说了声:「晚安。」然后关上房门。
过了好半响,我才听见他转身离开的脚步声。

最美妙的第一封情书

回到学校的那一天,我们在宿舍里面兴奋地分享圣诞假期的经历和趣事。
「罗莎蓓儿,」阿芙丽儿惊奇地瞪着我左手的戒子。「这是什么?妳不是最不喜欢在手上、脖子上戴东戴西的吗?怎么突然戴个金戒子了?」
她正坐在床上整理假期新采购的各式巴黎最新款式丝巾、披肩和蕾丝塑身衣,我和克莱儿则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转过身面对阿芙丽儿,三人面对着聊天。克莱儿正在整理她从伦敦带来的各种最新出版的英文书籍,我则摊开信纸,开始准备要写信回家了。
「喔,」我傻笑地扬起手,看着手上的戒子说:「觉得……还蛮好看的啊!」
克莱儿狐疑地盯着我,「谁送妳的啊?」
「噢……呃……」我顿时感到脸颊发热,不知该如何回答。
「快点说,妳果然有问题!」阿芙丽儿从床上跳下来,对我喊道:「到底是谁送妳的?」
我的嘴角微弯起一个羞怯笑容,没有吭声。
「亨利吗?」阿芙丽儿继续追问:「还是妳圣诞假期新认识的男生?暑假在巴黎认识的那个?到底是谁吗?妳很不够朋友耶!我们什么事都告诉妳,妳却还有秘密隐瞒我们。」
「好啦,好啦。」我带着歉意说道:「告诉妳们,是……阿弗萨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的脸上带着吃了水果软糖般的傻笑表情。
「阿弗萨斯?」她们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一脸纳闷的表情。
「那是谁啊?」阿芙丽儿眼中闪着疑惑。
「那……那不是妳叔叔吗?」克莱儿恍然大悟地说,表情震惊。
阿芙丽儿也带着吃惊的表情,微张开口望向我。
「妳……」然后两人同时圆睁着眼,一副欲言又止地瞪着我看。
我对她们点点头,带着浅浅的笑意回答:「对啊!」
「罗莎蓓儿……」她们一起低声地喊,语气里充满不可置信和……不知该说什么的迟疑。
过了好半响,阿芙丽儿才带着梦幻的语气说:「喔……哇!好浪漫喔,他把孤苦无依的妳接回家,然后爱上妳。反正你们两个人也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这也没什么不可以。噢……那我得跟我表哥说要叫他要死心了,因为妳已经心有所属了。」
克莱儿则一脸忧心地望着我,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学期,因为是最后一个学期了。所以只要时间不冲突,我能够选修的课我都选修了,几乎将上课时间排满,因为以后可能也没有机会能够这样接触多方面的知识了。阿芙丽儿在课余时间常跟班上其它几位也即将要进入巴黎社交季的同学,一起讨论有关那方面的事情(服装、发型、化妆、舞会、剧院包厢位置之类)以及一些数学方面的问题(领口的高度、眼神的角度、微笑的幅度、四目交接的次数、手帕掉落的时机等等)。克莱儿则正在研拟要申请进入剑桥大学的研究大纲和论文提纲。
其它同学们也都各自开始准备毕业后的出路了。
弗洛拉想要申请进入巴黎音乐学院学习作曲。薇薇安已经着手在写她的《法式餐桌上的甜蜜宝石》的甜点食谱大纲,她还绘制了非常精美的各式糕点图片,如果出版了,我们都说一定会去买一本。而信仰最虔诚的娜塔莎可能会进入圣心会当修女,如果她父母同意的话。班长露易颂则打算当一个女冒险家,她准备要到意大利、瑞士、德意志联邦、瑞典、希腊,甚至是鄂图曼图耳其旅行(她继承了父亲的一大笔遗产,母亲已经改嫁,两个哥哥都已成家,没有人会管她,所以非常自由)。常常是我的法文小说最大来源的布丽姬则打算当一个作家,她也已经开始在写她的第一本大作《阿尔及利亚生与死》,内容是描写一位法国少女在阿尔及利亚的冒险爱情故事,当然如果出版了,我也一定会是她的忠实读者。另外,有好几位同学其实早就已经有婚约,所以一毕业之后就会立刻步入结婚礼堂,当个贤妻良母了。像是来自瑞典的英格丽,她回瑞典之后就要嫁给瑞典的二王子当上王妃了,克拉拉、阿黛儿和安妮特也都是准备一毕业后就嫁人。
每一个人几乎都有非常明确的目标和方向,除了几个人之外。当然,我也包括在那几个对未来茫然无所知的人当中。
我的音乐不够精通到成够当个作曲家、钢琴家或音乐家;画画也不够好到能到罗浮宫里面练习临描或继续到艺术学院深造;烹饪技术也普通;女红方面尚可;写作能力和想象力也没好到能够当一个作家;也不够清心寡欲、信仰坚定到可以去当修女;此外,也不像克莱儿那么聪明能够往学术研究那方面发展。进入社交界?呃……还是算了吧。去旅行、冒险?我是很想,但我也不够勇敢独立到像露易颂一样敢一个人上路(当然,她会带着伴护、女仆和护卫一起)。
唉,那么到底我还能做什么呢?如果世界上有『安全又不需要伴护也许也不用出远门的女性考古学家』这个职业,那我一定第一个去报名,可惜……并没有。所以,我还是安于忙碌于学校的课业和各种活动(到老人院、孤儿院服务、做蛋糕义卖、二手衣物拍卖、修道院一日僻静等)当中,继续当个安分守己的罗莎蓓儿就好了。
不过,当然,除此之外,我每天都在想念……
我现在终于知道妈妈当初思念着父亲时的痛苦了。如果妳想念时还知道会有见面的一天,那种想念是甜美的;然而如果妳的想念是遥遥无期的绝望思念,那么……那简直就是痛不欲生的悲哀了,就像妈妈一样。因为如此,我在心里升起一丝曾经对于母亲那种苦苦思念的不谅解的愧疚感,我曾经因为母亲终日深陷在思念父亲的痛苦因而酗酒的那段日子,暗自在心里埋怨、不理解母亲为何要那样糟蹋自己、浪费生命,何苦为了一个不在乎自己的男人伤心难过……
可是,现在我,终于懂了,终于能够理解母亲为何会那么地悲痛难耐了。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再也不能再见到伯爵大人了,那么我也会像她一样的伤心欲绝吧!
只是,在命运之神那双巨大推手的阴影底下的我,也只能是一个毫无抵抗之力、俯首臣服的卑微渺小人类而已。我只能希望,祂不要对我太过无情,就像对待妈妈那样……
春假的时候,我和克莱儿跟着阿芙丽儿到她们家位于罗亚尔河的城堡渡过。每天过着悠闲惬意又排场讲究的法式生活,最令我和克莱儿大开眼界的是每一餐餐桌上的餐点。
噢……那简直就像是天堂里的飨宴啊!
种类繁多、精致丰富,摆盘和装饰都像是精美绝伦的艺术品,而且每一道佳肴都非常美味可口(当然,阿嘉塔大婶所做的食物在我心目中还是排第一),让我不得不佩服法国厨师们对于烹调艺术的极致手艺,那应该已经称得上是艺术家的境界了。
我们常常骑马到附近的田野上,漫步在花丛间随意谈天。有时候,阿芙丽的从小的青梅竹马的陪我们一起。他是一位住在附近的男爵之子,叫做夏勒,二十五岁年纪上下。
「阿芙丽儿,」克莱儿问,「看起来那个夏勒很喜欢妳耶!」
我们三个下午的时候骑马出来游荡。
「噢,」阿芙丽儿翻了个白眼,「我跟夏勒太熟了,他就跟是我的第二个哥哥没什么两样,他才没有喜欢我。而且他也不是我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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