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重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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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重间-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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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听完,看着曾锦问道:“那你怎么知道?”
“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我正巧进宫找景晴,景晴是我的姐妹,你难道觉得我会害她?”曾锦说道。
轻歌逡巡了番曾锦的脸,见她面上真诚便没了话语。
“倒是你,轻歌,你讨厌景晴吗?”曾锦忽然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问?”轻歌奇怪道。
“你若不讨厌她,就该帮帮她。”曾锦说道。
轻歌闻言背过身去。
“谁都知道君连漠心系于你,那你对君连漠又如何?”曾锦说道,“景晴自幼便说非君连漠不嫁,你若无心君连漠,如今都出这事了,你该让君连漠死心,让他好好待景晴那片热枕之心。”
轻歌长叹不语。
“我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若是能嫁的君连漠无疑是最好的归宿,”曾锦说道,“但你为景晴想想,景晴平日待你不错,你何苦非要和她抢君连漠。而且,我觉得,如果你是有心于君连漠,你就更该放手,你留在君连漠身边只会让他饱受非议,爱一个人不是害他英名尽失。”
“我不知道你们是觉得我有多少不堪,”轻歌闻言有些愤怒,说道,“她是公主,我自是不会和她抢。你若有心替景晴劝我,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伤我自尊。我有自知之明。我和君大哥是知己,我感激他三番四次救我,我对他充满感恩,从没有想过害他。”
“那就最好了,”曾锦道,“我向你保证,你帮景晴这一回,绝对是对你自己有利。日后,我们都会替你寻个好归宿,且感激你。”
“好归宿?”轻歌冷笑道,“我不需要什么好归宿。我不管这事是不是对我有利,我只是想帮君大哥。你们不要借此来做出一副施恩于我的样子。我不可怜。”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曾锦不在乎轻歌心里的感受只关心她会如何做,犀利问道。
轻歌看着曾锦,发觉曾锦一直是那么直接果断,她有女人的娇媚却没有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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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抱膝枯坐在后院井边,夜凉如水,轻歌想起以前,秦玉在这个时候若发现她还没有睡,定会过来陪着她,秦玉话不多,轻歌便话多,与秦玉一说便是一夜。
“大小姐,夜凉如水,小心着凉。”秦玉常会这么说。轻歌笑了笑,忽然想自己是不是在别人看来真的那么可怜,而她是否真的可怜。身世飘零。
好归宿?轻歌笑叹一口气,摸了摸胸前的玉佩,神色变得凝重。
府外传来打更声,轻歌真希望自己也不过是一更声,响过就落了,落了无了便没有烦忧了。
“姑娘,文姑娘——”一声声若有似无的声音从后门传过来。
轻歌初闻以为是错听,再仔细一听确是有声音,便忙起身悄声走到后门,开了条缝却没有见到人。轻歌正纳罕却见头上遭一击,忙捂头抬起来。
“姑娘果然还没有睡呢——”只见元生趴在墙头笑望轻歌。
轻歌又气又笑,做了个手势示意元生下来,然后自己开了院门走出去。
“你怎么在这?”轻歌问道。
元生看着轻歌,暧昧一笑道:“自然是皇上想姑娘了,奴才才来找姑娘的。”
“你这么蛮撞也不怕让曾府的侍卫给抓了。”轻歌说道。
“不会,奴才虽然人蛮撞,但功夫还行。”元生抓耳挠腮笑道,“皇上说的对,姑娘今日肯定不成眠的。”
轻歌闻言凝固了笑意。
“皇上怎么都知道?”轻歌冷笑了声说道。
“皇上心里头有姑娘自然对姑娘的事都上心。”元生说道,“奴才来是带姑娘去见皇上的。皇上有话和姑娘说呢。”
轻歌心下猜到八九分,亘越泽要说的不外乎和曾锦的差不多,便道:“皇上要说什么,我已经知道了,请公公转告皇上,我也不许他人负了公主。”
“姑娘,你这样,奴才不好交差,姑娘要说什么便自己同皇上说,奴才嘴笨若是话传不好了,是要掉脑袋的。”元生哀求说道,“姑娘,你就同奴才走一遭吧。没理由喜海请的动姑娘,奴才请不动,那奴才得多丢人。”
轻歌被元生说笑,笑话他竟与喜海暗自较这个劲。
元生见轻歌笑了,忙前头领路道:“走吧,姑娘。”
轻歌顿了顿脚步,掩好了门跟了上去。出了巷口便有一顶轿子在等着。
元生领轻歌进宫的路是轻歌从未走过的,在黑暗里绕绕回回的。
轻歌问道:“公公,你这是进宫的路吗?”
“是的,姑娘,这是条暗路,别人都不知道的。”元生笑道。
轻歌闻言,冷笑了下,心想自己竟似与男人幽会,实在见不得人。
走到一个暗门前,元生叩了叩门然后将门推开,轻歌便眼前一亮,原来这条路是直达亘越泽寝宫的浴池房里的。
轻歌走出来,元生便关了门,然后敲敲了墙壁,另一堵墙就放了下来,将暗门掩的实实根本看不出。轻歌颇为讶异,道:“这可真是鬼斧神工,做的好生隐秘。”
元生笑出声道:“这算什么,还有更出奇的呢,这不过是多做堵墙罢了。”
轻歌笑了笑随着元生绕过浴池,转过屏风走出门去。
亘越泽见轻歌来了,遣退了元生,看着轻歌便直接道:“景晴的事你该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怎么做我也知道。”轻歌低头说道。亘越泽立着动了动唇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言语。轻歌微微抬起头,见亘越泽眉宇是少有的忧愁,心下也知他定是为景晴烦忧也不再言安静站着陪着。
“真是难为你了。”半晌,亘越泽看着轻歌说道。
轻歌不做声,亘越泽又道:“你过来朕的身边。”轻歌闻言便缓缓走过去。
亘越泽拉过轻歌冰冷的手,说道:“你救过朕的弟弟,待朕的妹妹也有情有义,朕一定不会负你的。”
轻歌闻言一怔,收回手,抬头道:“我想皇上误会了。奴婢不敢居功救人帮人,更不是为了讨好皇上这么做,奴婢只是不想有愧于心,不想令君大哥难做。君大哥于我有恩,奴婢希望他好。皇上还有什么想问奴婢或是交代的吗?若是没有,奴婢该走了,奴婢不宜久留。”轻歌说着低下头去。
亘越泽垂眼看轻歌,见她衣领里叠藏着若现的红绳,便伸手,指尖一勾玉佩便掉了出来。
轻歌一惊,错愕看着亘越泽。
亘越泽握着尚带轻歌体温的玉佩,笑说道:“你何必对朕这么戒备?未免太看不起朕了,你难道以为朕只是想利用你对付樊梨门吗?”
轻歌不语,抬手轻将玉佩解下来。
亘越泽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奴婢蒙皇上错爱。奴婢如今不会再受制于樊梨门,也不会听命于皇上,奴婢有自己的路要走。帮樊梨门,奴婢是不义,帮皇上,奴婢是不忠。”轻歌缓缓说道,“奴婢已是苟活,又岂能再不忠不义。先前奴婢犯糊涂,但以后奴婢不会了。”
“你连平安都放弃了?”亘越泽讶异道。
“是。”轻歌应道。
亘越泽看着轻歌许久揣测她的为何会如此,但轻歌始终面容平静决绝,亘越泽知她不会再开口,转过身背对她道:“那你走吧。”
“奴婢告退。”轻歌淡淡说道,心虽如刀割,但轻歌告诫自己,她于亘越泽果真不过是一枚棋子,好在她及时觉醒。回去的路上,轻歌忍住欲湿的眼眶,暗下决心再不要回头。

拳拳之举,沉沉爱意

当一个小孩子被恐吓后,她的心里便会一直惶恐,时常夜啼。孩子们不懂环境,只能感知安全与否。就像明泉,自被浩书恐吓后,总觉得浩书会拿着刀子冲进宫来杀她,却不会知道,她身在宫中根本不会受浩书的威胁。但她就是很怕,于是她只能照浩书说的去做。
这日子慢慢的有了点春意,曾锦特地选了几幅迎春图让轻歌送进宫去给宣彤。
宣彤见又是轻歌,便留住她说话。
轻歌见日光好便推着宣彤出去晒太阳,且也顺便观察宣彤身上的沙白鹭是不是好些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与你挺投缘的,”宣彤由着轻歌推进水榭,看着轻歌水里的倒影笑道,“你虽是个丫鬟,可看你的模样和气质一点也不像。”
“殿下说笑了。”轻歌笑应道,将两幅画轴在宣彤面前打开,“花团锦簇,百鸟明春,殿下觉得那副好?”轻歌两手举着画望着宣彤。
宣彤看了看,摇头道:“你怎么胡说呢,花只有一朵花,鸟只有一只鸟,这是哪来的花团哪来的百鸟呢?”
轻歌笑道:“这叫图个说法,一种情趣。殿下只先说那幅好吧,等殿下说了,奴婢再给陛下你说这来由。”
宣彤见轻歌卖关子,笑道:“那花团锦簇罢。”
“殿下为何不选鸟呢?”轻歌问道。
“你让我选,又要左右我的意思,你真是好大胆。”宣彤笑道,“你且说来由吧。”
轻歌笑了笑道:“这花画的好,一朵花开便会有千万朵花争艳相开。这鸟画的好,一只鸟鸣便会有千万只来和。殿下说是吗?”
“这是你们家小姐让你这么说的吗?”宣彤闻言想了想问道。
“小姐只让奴婢送春来,奴婢猜想小姐是这个意思。不知殿下觉得呢?”轻歌问道。
“你很聪明,一语道出盎然春机。花开鸟鸣方是春天。难怪你让我选鸟。你家小姐本该是那艳丽的花儿,我这只鸟不用替她鸣叫她也会红也会迎来春。你家小姐谢人也谢的别致。”宣彤笑说道。
轻歌笑了笑把画收起来,心里想道其实曾锦是很有心,她绕弯谢宣彤既不伤宣彤又能表达自己的感激,还不失时机的表达情义花鸟就如他们似知己,确实别致。轻歌现在觉得真是难为宣彤爱曾锦护曾锦了,曾锦这种周全的女子的确让人欣赏。
宣彤想走走,轻歌便推着他逛着。
瑢玲散步到桥上,远远看见轻歌和宣彤,瑢玲笑了笑不由想轻歌的确有过人之处,任谁都会乐意和她相处,一会是在景晴身边,一会是在君连漠那,再是曾锦,现在又是宣彤,瑢玲不知下一个又是谁。
瑢玲由小茜扶着缓步走下去,与轻歌相迎面。
轻歌忙行礼,瑢玲笑对宣彤寒暄。
正说着,□小路里,全禄正替明泉拉着风筝跌撞出来,嘴里嚷着:“公主,奴才这个风筝够高了吗?”
明泉提裙跑出来仰头跺脚道:“不够不够!!”
今日本没有什么风,全禄焦头烂额一面倒退跑着一面使劲拽高风筝却徒劳,还脚踩脚险些摔倒,大家看着觉滑稽便都笑了。
明泉跑出来本是放风筝却没有料到碰到这么多人,一时站着提着裙傻傻打量瑢玲。
“明泉公主,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瑢玲看着粉雕玉琢的公主微笑问道。
明泉眼里惊恐忙摇头耸肩站着紧紧握起手,轻歌看着她的神情觉得诧异正思量却听宣彤道:“走吧,轻歌,我想去那边园子看看——”
轻歌便推着宣统走,才走出几步,就觉得心下不安,猛然回头却见明泉不知从哪儿来的匕首,高举着就冲向瑢玲。
太出乎意料,众人都大惊,轻歌当时脑子里便下意识闪过了浩书。
轻歌行动快过脑子,不曾多想就扑上去拦住明泉,一个扭身和她一同跌进池塘里。轻歌抱着明泉往下沉,在水中硬将明泉的手拔开将她的匕首丢进水底后方才抱着明泉浮上水面。
亘越泽听得园子里大呼小叫,赶到桥上时只看见轻歌和明泉一起落水,然后不久轻歌抱着明泉浮上水面往岸上游。
“快去看出什么事了?”亘越泽一面往下走一面吩咐元生。
元生忙先跑过去打听,待亘越泽过来时他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
轻歌拖抱明泉上岸,小姑娘吃了不少水,轻歌忙替她把胸中积水压出来,明泉咳嗽了几声把水吐出来便醒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亘越泽盯着一脸无辜害怕的明泉和跪那的轻歌严厉道。
明泉畏惧亘越泽哇的一声哭出来。
“回皇上,刚才明泉公主拿着匕首——”小茜上前一步欲说道。
“是奴婢的错,”轻歌打断小茜忙接嘴道,“明泉公主正让这位公公放风筝,一路跑来不曾看见奴婢,奴婢来不及躲,不小心便拉着公主一同跌到池里去了。”
“不对,她分明是想——”小茜急道。
瑢玲稳稳了心神看了眼小茜制止她再说下去,小心打看亘越泽面上。
宣彤将事情看个明白,明白此事不简单,明泉这么年幼又怎会自发行刺瑢玲。宣彤刚见轻歌奋不顾身保护瑢玲此番又维护明泉不由心生敬佩,便说道:“皇兄,是虚惊一场,小孩玩耍不小心落水了罢了。全禄,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带公主回去换衣裳!”
全禄忙应声,战战兢兢上前把抹眼泪的明泉抱走。
亘越泽心里已将事情过了个明白,看了看轻歌,面上淡淡道:“你先随元生下去换衣裳再来禀报。”说罢,亘越泽轻扶过瑢玲道,“你受惊了,朕先陪你回去。”
瑢玲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看了眼轻歌。
宣彤见人都走了,忙让元生扶起轻歌道:“你可受伤了?”
轻歌腰内侧被匕首划伤正潺潺流着血强忍着摇了摇头道:“让殿下受惊了。”
宣彤摇头道:“你快去换衣裳吧。一会去皇兄跟前,你如实说就是了。你刚保护了明泉,这事算压下去了,皇兄面上不会追究了,最多私下罚过明泉,你放心罢。”
轻歌点点头谢过宣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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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在里头换衣裳,元生隔着屏风伸手道:“姑娘,给你金创药。”
轻歌一惊拉过衣服捂住身子急道:“你怎么进来了?!”
“姑娘,奴才是太监,姑娘怕什么?”元生垂着头笑道。
轻歌又羞又急接过金创药道:“你出去罢!”
“姑娘自己能上药吗?”元生问道。
“可以可以!”轻歌说道,元生便悄声退了出去。轻歌见门关上了,方才扯过布将头发和身子擦了擦然后给自己上药套上衣服。
轻歌一面系衣带一面想着浩书是否真的同这件事情有关,若真是浩书,轻歌是不免觉得心惊他的心狠手辣,竟让明泉做替罪羔羊,或许还不止明泉。轻歌想着面色越发阴沉。
亘越泽才踏进芳华宫,华妃便忙跪倒在地上道:“皇上开恩!”
“你要朕开什么恩?”亘越泽沉着脸问道。
“臣妾真的不知道为何明泉会做出这种事情,臣妾教女无方,还望皇上开恩!”华妃说道。
“明泉不过是一个小孩,如果没有人挑唆她如何会这般心狠手辣胆大妄为。朕看明泉不是要伤雅妃,要伤的是雅妃肚里的孩儿,朕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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