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千金重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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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千金重生路-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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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老爷子被他吵得头疼:“你这个孩子,怎么这般执拗?要知道,你父亲是读书人,今年或者后年,早早晚晚必定要做入仕做官,那有个官宦千金抛头露面经商呢?”

“经商有什么不好?前朝范文正公有诗云商:吾商则何罪,君子耻为邻?”怀瑜说着话哭天抹泪:“爷爷打了勾,却又不认账,不讲信用是。。。。。。”

怀瑜支支吾吾,倒地不敢说是小狗。索性低了头胡缠蛮搅:“外公,你等着我,我跟你,我不跟爷爷了。。。。。。”哭着哭着,双手撑地,把额头递在手上哭泣:“外公,你什么时候来接我,爷爷欺负人,不讲信用。。。。。。”

怀瑜便搓眼睛边哭泣,一边假借擦拭眼睛观动静。童老爷子手足不错:“这哪里是我不讲信用呢,你一个女孩子学这个没用啊,你说说看,你学生意做什么?”

怀瑜一听有门,忙着仰脸,双手胡乱擦着眼泪:“孙女儿。。。。。。”

童老爷子却是招招手:“你先起来,起来我们好生说话!”

怀瑜有些迟疑:“爷爷,您说话要算话哟?”

童老爷子胡子气得胡子直翘翘:“算话!”

怀瑜心里高兴,一骨碌爬将起来。端端正正给老爷子行礼:“谢谢爷爷!”

童老爷子眯起眼睛:“哼,且别谢!我可没答应收你哟!”

、舌灿莲花

怀瑜微愕,一双眼睛委屈盯着爷爷瞧,怎么看怎么觉得一把山羊胡子的爷爷,就是一只狡猾狐狸。

怀瑜原本也有估量,爷爷不会轻易答应,毕竟眼下三房还不到山穷水尽地步。童家家财十万贯,何须女孩子养家糊口了?

童老爷子所想当然不错,替三房规划美景甚好,只可惜算计虽好,架不住恶人内外勾结,挖坑害人。

只是他如何没料到,老大老二会那般狠毒,逼迫的三房家破人亡。而他替三房埋下保命钱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起作用。

童罗氏今日想把自己打成妖孽,大房的丧心病狂已经骤然若揭。自己躲过今日,以怀瑜前生对大小童罗氏以及怀珠的了解,她们绝不会甘心失败,今后将会不择手段。

怀瑜要拒绝悲剧,保护父亲爷爷,就必须变得强大,只有自己强大,才能守护守护家人,铲除恶人!

大房前世之所以得逞,除了有做官二叔替他们撑腰,最主要还是兜里有钱。族里那些长亲正是因为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方才助纣为孽。

所以,要打击大房,就得剪除她们翅膀,让他们倾家荡产,不名一文。

对此,怀瑜志在必得。

怀瑜知道,大房并非铁板一块,大堂兄并非童罗氏亲生,且已经被童罗氏故意养残了,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只不过大伯父手里有钱,暗地里一直替他收拾这乱摊子。

童罗氏之所以眼下尚未爆发出来,不过是要集中精力收拾三房。一旦三房没有榨取油水了,大堂嫂两口子就是铲除对象了。

怀瑜前生亲眼所见,大堂兄在大房,不过就是被童罗氏掐着脖子鱼鹰,只有她自己二子二女才是真正金尊玉贵。

是故,只要自己把握机会,好好利用他们矛盾,不怕大房不乱,大房内乱,自己就可以趁虚而入,各个击破歼灭之。

怀瑜眼神凛凛:童如虎,童罗氏,我这个归来死神,必定设法让你们亲身尝尝自己栽下的恶果!

童老爷子一直暗暗打量怀瑜,家里女孩子无不穷极奢靡浮华,只恨不能金银珠宝插满头。怀瑜却语出惊人,竟然要学习经商理帐。对于怀瑜异军突起,他很高兴。

童老爷子盯着怀瑜倔强冷傲身姿,对,就是这种感觉,童老爷子发觉孙女身上偶尔会绽放出一股冷意。这是他没瞧见怀瑜表情是何等森冷,否则,定然会被吓到,一如童罗氏一般胆战心惊了。

却说怀瑜,为了装可怜,博同情,手摸眼泪哭得抽抽噎噎,哪曾想到她手上占了青石板上灰尘,这一擦泪则成了泥浆,摸了自己满脸污渍。

童老爷子没瞧清楚她眼中的冷厉,猫花脸却是瞧明白了。

怀瑜肤色白皙,嘴角一抹猫须子尤其显眼,怀瑜不知自己窘态,还跟老爷子讨价还价,偶尔偷瞄,拧眉龇牙撅嘴,那抹猫须子越发生动有趣。

童老爷子终于忍俊不住,扑哧一笑:“银心,打水来,替你姑娘净面梳妆!”

怀瑜哪有心情打扮:“爷爷,咱们先说事吧!”

童老爷子将一方反扣菱花镜翻转过来。怀瑜高度,刚刚够着高高桌面,顿时把自己花猫脸看个明明白白。怀瑜自己吓了一跳,很是难为情,伸手捂住脸颊,露出两只乌溜溜眼睛:“坏爷爷,欺负人!”

老爷子哈哈大笑。

银心得令,进来服侍怀瑜梳洗,怀瑜没接银心帕子,说声有劳,将脸颊埋进水里,一番揉搓,三把两下自己擦干了。

面对爷爷,怀瑜甚是羞惭:“爷爷!”

童老爷子微笑指指玫瑰椅,示意怀瑜坐下说话。

怀瑜看看高大椅子,敬谢不敏。她将手交叠在腰间,腼腆一笑:“爷爷面前孙女站着就好。”

童老爷子额首:“说吧!”

怀瑜一时不察:“哦?”

童老爷子很体谅重复一遍:“为什么要跟我学生意!”

“噢!”怀瑜想起今日目的,又福一福,道:“孙女想着,爹娘都不会理财,弟弟又小,大伯父大堂兄都是事业有成,二伯父做官,我们三房总不能靠着爷爷一辈子吧,爷爷岁数早该含饴弄孙了,我们还要吃爷爷的饭,孙女觉得甚是惭愧。”

这话一出,童老爷子甚是动容:“你,你爹爹虽不善经营,却会读书,你做个官家千金,何愁生计?”

怀瑜皱眉瞅着自己爷爷:“可是爷爷,您知道就算我爹爹两榜进士,最多一个七品知县实缺,知县俸禄是多少您知道么?四十五两!像我爹爹会文郊游,游历名山大川,四十五两不够父亲一月开销。且我爹爹品行,官儿再大,也不会贪墨的,一家人如何生存呢?”

童老爷子心里一个激荡,眼眸亮了一亮:“哼,照你的说法,满朝文武都要饿死咯!”

怀瑜笑盈盈道:“当然不会饿死,他们会铺排家族生意,正如您每年供奉二伯父一般。”

童老爷子再一哼:“你知道得倒不少,难道我供奉你二伯父,独独不供奉你父亲?”

怀瑜不敢说爷爷终究要飞升,只得为委婉言道:“养儿防老,哪有一辈子压榨爷爷道理?孙女儿供奉父亲则是理所当然,还请爷爷成全。”

童老爷子想起自己三子一女,一个个理所当然花费自己,老大老二恨不得把自己噬骨吸髓方才畅意,女儿更是三天两头回家哭穷,不想老三竟然生了这样孝顺骨气的丫头。

看来幺儿父亲做得很成功,有个肯尽心竭力替他筹谋,无限崇敬他的女儿。听听,我父亲即便官儿做得再大,叫他贪墨也是不肯的。这不就是标榜自己父亲铁骨铮铮,雅量高致么!

人跟人真是命不相同,童老爷子很少嫉妒人,他有些嫉妒自己幺儿子了。

“你爹爹是雅量高致,别人满身铜臭咯?”

怀瑜活了两世还听不出这话里酸味儿便是蠢才了,忙着上前拉住老爷子衣袖,满脸堆笑:“怎么会!孙女儿想来,这个士农工商,高下三等,实在不公,根本谬误。”

童老爷子挑挑眉:“谬误?依你如何?”

“叫我说应该是般般比重,不分贵贱!”

童老爷子乐了:“如何解法?”

怀瑜开始舌灿莲花:“您想想啊,若是没有农民,人们吃什么?岂不人人吃米都要先种地?同样,若是没有工人,岂非大家都要学会织布纺纱?所以,这个世上,莫说是读书人,就是皇帝老子,离开了农工商,怕也活得不轻松!”

童老爷子把眼一瞪:“不可胡言!”

怀瑜一脸无辜:“孙女说的大实话啊?”

、好的开头

童老爷子盯着孙女;半晌方道:“大实话?”

怀瑜将外公那些老友挂在嘴边酒醉真理,竹筒倒豆子一般倒将出来:皇帝老儿也是人,离不开吃喝拉撒。离开了农工商,大家一样穿树叶,谁也不比谁高贵。

童老爷子已经了然,故意冷哼:“可以跟农民买米,工人买布,何须商贾?”

“按爷爷所言,要吃饭,大伙儿齐齐奔波在田间,要吃盐,就要往海边晒盐,要穿绫罗,就往江南养蚕桑,若是要金银珠宝,就必须人人上山采矿,下海捉蚌了?”

怀瑜自己个被逗笑了:“呵呵,书生不读书了,皇帝不临朝了,大家逗趣窜梭奔跑,哈这可热闹哟!”

这话听着偏颇,道理却通。老爷子心里偷着乐:“你长篇大论,到底想说什么?”怀瑜仰面,一脸灿烂:“孙女意思,士农工商,并无高低贵贱,不过是各人谋生手段不同尔!”

童老爷子依然不动声色:“所以呢?”怀瑜伸手拉扯爷爷衣衫:“士农工商无贵贱,爷爷您教导我吧。”

童老爷子略忖,终于额首:“可以!”

怀瑜得偿心愿,行礼下拜。老爷子却道:“不忙,不过我有条件!”

怀瑜心里咯噔一下,她就知道没有这般便宜了:“爷爷请说!”

“很简单,恢复闺学,学的好了,一切好说,否则!”童老爷子说着一笑,言下之意不言自喻:本分尚且不足,合论其余?

上闺学怀瑜不怕,就怕老爷子刁难,说话不算:“如何才算学好了?笼统一句话如何评判,爷爷总要给个尺度嘛,不然到时候口说无凭,爷爷又该反悔了!”

一辈子响当当信誉受到质疑,童老爷子甚是不满:“大丈夫言出如山,岂容反悔!”

“既如此,您就说说呗!”

童老爷子被她纠缠不过,只得捏捏孙女俏鼻子:“怕你了!嗯,那就这样吧,写字儿得到先生优评,女红以能裁剪衣衫为合格,如何?”

这个简直太容易了!

怀瑜高兴跟老爷子一击掌:“一言为定!”

言罢蹬蹬蹬跑至门口一声唤:“福儿,回去跟桃红姐姐说,让她把柜子里那个紫色包裹拿来,速去速来!”

回身来,怀瑜分派银心帮着铺纸,亲自用了老爷子玉虎镇纸压压好了,自老爷子笔山上取下一支小号狼毫,用手指试试笔尖,饱蕴墨汁,在砚边刮尽浮墨,盯着鼻尖略微思索默写一首《长歌行》。

怀瑜前生虽然清苦,该学的都学会了,像是《女则》,《列女传》,《孝敬》之类。再有童三爷喜欢诗词歌赋,尤其喜欢那些豪放励志诗篇,怀瑜也有涉猎。

童如山喜欢王羲之小楷,怀瑜习字随父,父亲去世,怀瑜也未曾丢书,练得一手簪花小楷。不说十分功底,也有五六分精髓。

童家号称耕读传家,所有男丁都是六岁发蒙,读书十年,下场一二次不能科举方才涉猎其他行业。童老爷子也是读私塾出身,秀才功名,更是写得一手好字儿。看了怀瑜所书,不由动容:“百川到东海,何日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这字儿虽有些稚嫩,在女子,怀瑜的字已经十分难得了。老爷子哦吟诗句,思忖涵义,面露霁色。

怀瑜在爷爷脸上看见了惊喜赞赏,心中得意非凡:“爷爷,可看不?”

童老爷子满眼欣赏:“嗯,怎没听过先生夸赞你呢?”

怀瑜本当实话实说,旋即改了主意,还是让老爷子自己猜测才有意思。她凑近字帖,亦惊亦囍:“真的呢,写的不错呢,为什么没夸赞我呢?”旋即自说自答:“估计先生要求严格吧!”

童老爷子闻言皱眉,没想到闺学也来这套猫腻,却不点破,含糊道:“大约如此!”

怀瑜明知字儿通过了,却是故作懵懂:“爷爷,可算得好呢?”

童老爷子点头:“嗯,算得!”

“爷爷最好了!”

童老爷子一鼓腮帮子,学着孙女腔调:“哪个小坏蛋说的,‘爷爷最坏了’?”

怀瑜睨着爷爷娇笑:“谁呢,我没听见!”

爷孙正在说笑,桃红报门而进:“姑娘!”

怀瑜这会子顾不得嫌弃桃红了,忙着吩咐:“快点打开!”

童老爷子看时,却是一套纯白细棉布的亵衣,再有一件宝蓝色交领长袍,宽袍大袖,领抹绣着翠色竹枝。

这其实是怀瑜为父亲准备礼物,还有一定同色绣着金丝竹叶的文生披花巾,尚未完工,也辛亏不曾完工,否则今日不要糊弄祖父了。

怀瑜一叠声叫着秋霜秋云替爷爷试穿。

童老爷子年逾花甲,却身子精悍,腰背挺直。怀瑜给父亲准备衣衫除了颜色不适合老爷子,衣服稍微有些宽松。

怀瑜很怕爷爷嫌弃,一时巧舌如簧:“爷爷将来歇息下来,肯定会发胖的,孙女本着勤俭节约,这次略微放了尺寸,爷爷看着可喜欢?”

衣服虽然不甚合适,童老爷子心里却美得很,笑眯眯的伸手踢腿直显摆:“你们瞧瞧,瞧瞧,可合适不?”

满屋子人谁敢说个‘不’字,给老爷子添堵,又不是傻子!

一个个点头附和。

“哎哟老太爷,这衣服岂止合适,简直漂亮极了。”

“是啊,您花钱也买不来这般合适的呀。“

“瞧瞧这竹叶,简直跟活的一般,闻闻,清香四溢呢!”

一屋子大小丫头都来凑趣儿,围着老爷子啧啧夸赞。老寿头正好来回事儿,赶上这茬,不由笑嘻嘻恭维:“这可真是有钱难买,老爷子您穿了立时年轻了十岁,乍眼一看,老奴差点认不出来了!”

童老爷子乐坏了:“真的呢!我看你怎么老朽了啊?”

主仆门相视大笑。

这一笑,怀瑜算是在爷爷面前安全过了关,童老爷子答应怀瑜,自明日起,午后下闺学,就来跟着老爷子学看帐。

怀瑜虽然很急,却没想到回家不过两天就收复了爷爷,这可是意外之喜。一路上笑盈盈回房,见了谁都是弯腰行礼,言笑晏晏。就连白眼狼桃红也受了几句夸赞。

怀瑜送了她一支金镶玉的梅花簪子,心情很好的嘱咐一句:“希望你人如簪花,寒梅品格!”

桃花闻言稍愣,俏生生将身一福:“谢谢姑娘改名,婢子今后就叫做寒梅了!”

怀瑜一愣之下想起桃红如何变成海棠,当时怀瑜不过随口一说:“桃红姐姐生得真好,恰似海棠带露开!”

桃红就是这般接下了海棠这个名字。

怀瑜顿时心情郁结,好会算计丫头!两面三刀之人也配梅花?怀瑜一哂:“桃红很好,何须更改!”

桃红咬唇暗悔。

怀瑜无暇跟她耗,看着一脸落寞的青柳,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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