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拓寒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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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寒枫-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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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停下脚步,说:“明天一早,我不想在府里看到一个下人。”
回到房中,拓儿立刻看看晴霜的脸,这一巴掌真的是用足了力。拓儿虽是女流,但手的力气也比平常女子要大。这一下真的够晴霜受的。
“对不起……”拓儿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倒是晴霜大方,拉着拓儿的手,道:“你是为了帮我,我还怕你不用力,被我爹识破呢。”晴霜故作轻松,但还是感到脸上隐隐作痛。
拓儿不语,脸上露出隐隐的担忧。
看着拓儿的表情,晴霜只想安慰她:“不会是在担心洛枫吧。”原来刚才花园中的男子是洛家二公子。
谁知拓儿竟一时红了脸:“谁……谁……呀……谁担心他了。”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拓儿的心事全都写在了脸上。
看她着急的样子,晴霜低声一笑,道:“没事,他武功不赖,那些人追不上他的。”
拓儿还是一直低着头,只是细如蚊蚋,低低的回了声:“嗯。”
那日之后,陆震倒是真的撤了下人,也没在派人监视二人。两人虽要事事亲历亲为,倒也乐得自在。虽晴霜还是希望早日能见到洛棋,但她也自知此事急不得,便听从拓儿的安排。
一日,入夜后。
本已打算就寝的二人,拓儿却发现卧房的窗子没关好。走到窗前,却发现远处有一片火光。那火光离得很远,却仍能看的清清楚楚,几乎映红了半边天,可见火势之大。
“怎么了?”见拓儿不动,晴霜也走到窗前,也是一愣。
“怎么有点不安呢……”还是晴霜打破了沉默。
回头看看晴霜,拓儿也只能说:“睡吧,明天应该就知道怎么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便听到有人敲门。虽然卧房距离大门有一段距离,但那敲门声又大又急,足见敲门人的着急。
晴霜披了外衣便去开门。
打开门,见是陆家大宅的家丁,便觉不悦。却不想,还没等她开口,那家丁便抢先一步道:“小姐,老爷找姑爷有急事。”
那人早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虽是不悦,但晴霜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问:“什么事?姑爷还没起呢。”
“昨晚,城外有一处大宅起火,是……是洛家的别院。”
一听“洛家”,晴霜便慌了:“等……等……”
话没说完,便往卧房走。
卧房中,拓儿已经换好衣服,看到晴霜进来两眼无神,轻声问:“怎么了?”
“昨晚……火……洛家别院……”晴霜已经语无伦次了,但只是这几个字,便也让拓儿心中慌了起来,但看着双目已经失神的晴霜,还是轻声安慰道:“别急,只是别院,他们未必在那里,我去看看,大院那边消息一定会更多的消息。”
晴霜只是低声啜泣,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小婿参见岳父大人。”没有抬头,拓儿便能感到陆震的喜悦,心中更是一沉,“不知岳父大人有何急事?”拓儿多少有些不悦,纵使有深仇大恨,这样幸灾乐祸也是有些卑鄙的。
“不知贤婿可知昨夜有一场大火?”
“听下人回报过了,好像是洛家别院。”
“正是,正是。真是天助我陆家。”
“可只是别院失火,洛家人未必……”
陆震都没有听完拓儿的话说,便急着打断:“昨夜来报,洛家的两个小子都在里面,只是现在是生是死还没有定论。”
陆震大笑,甚至没有注意到拓儿僵在脸上的表情,接着得意地说:“洛家就这么两个儿子,还都没有成亲,要是有什么闪失,这颍川便是我陆家的了!贤婿,你说是不是!哈哈哈!”
拓儿似乎已经不知道陆震再说什么了,甚至接下来发什么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大院,怎么回的别院,好像全都不记得了。直到晴霜抓着她,问发生了什么事,拓儿才缓过神来。
“他们……都在……”拓儿说完这几个字便完全瘫坐在凳子上,实在说不出多余的话。
“那……到底怎样?”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拓儿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趴在桌子上,任晴霜问什么也不回一句。
没到下午,陆震又派人让拓儿去,得到的消息,便是,昨晚有好几位郎中往洛家,看来二位公子绝对出事了。
从陆家大院出来,拓儿还是很恍惚。
这是真的嘛?
洛枫,你还好吗?
正想着,突然有人拉着她的衣角,转身一看,是一个孩子。
“哥哥,哥哥,这个给你。”这孩子塞给她一个纸条,便跑开了。
拓儿展开纸条,熟悉的字体几乎让她快哭了出来。
字条上只有五个字:“老地方,勿念。”
是洛枫的字!!!
没什么比这字条更能让人打起精神的了。拓儿几乎是一口气跑到香药铺子的。
来到后院,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还是那一袭青衣,正是洛家二公子啊!
“洛枫……”拓儿有些激动,只是一天,却如同一年半载一般。
看到青衣缓缓转身,又看到那熟悉的笑容,终于……
真实了。
“你没事吧?”拓儿实在是急疯了,一把抓住他的手。
“别……”洛枫吃痛。拓儿低头一看,原来他手上缠着厚厚的布,“怎么?”
“没事,只是烫了一下。”洛枫故作轻松的一笑
“可……昨晚……郎中……”拓儿有些语无伦次。
“是大哥。”说到这里,洛枫的神情也黯淡了,“大哥昨晚好不容易从火场逃出来,突然就晕倒了。情况不好,大夫说是长期忧思过度,加上这次受了惊吓又受了风寒……”
说着,突然抬起头看着拓儿:“看来,不能再等了。”
拓儿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我也认为夜长梦多,现在陆震一直顾着你们两兄弟的生死,根本不管其他。先让他们见一面吧。下一步到底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思。”
洛枫点点头,说:“现在大哥在山里的一间小院休养,那里还算僻静,几乎没有人知道。不如,就在那里吧。”
“好,我来安排。越快越好。”拓儿点头,但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洛枫受伤的手,“疼么?”
洛枫一愣,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一瞬桑田

刚进别院,便看见晴霜从屋中急急出来,抓着拓儿的手:“怎么样?”
“你别急,先进屋吧。”看到洛枫后,拓儿感到了明显的轻松。
走到屋中,晴霜还是一刻不肯放松地盯着拓儿,仿佛一失神就会漏掉洛棋的消息。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根洛枫见过面了。”
“是吗!”晴霜一愣,激动道“那棋哥呢?”
现在洛枫没事,那出事的一定是洛棋了。
“棋哥受伤了是吗?伤的怎么样?”
“你先别急……”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现在洛枫没事,你就不急了是吗?”不等拓儿说完,晴霜便急急打断。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晴霜完全是吼了出来,哪还管的上自己是大家闺秀。
拓儿愣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晴霜也不再说话,两人之间蔓延着尴尬的安静。
还是拓儿先打破了尴尬:“洛棋大哥是忧思过度加之受了风寒,一下子病了。并没有性命之虞,你不必太过担心。还有,我们觉得还是让你们尽早见面吧。”
晴霜抬起头,感激的看了一眼拓儿,轻声喃道:“嗯。谢谢。”
拓儿也不在意,说道:“我知道你急,但现在知道她没事你更要放下心来。事情一步一步来,才能稳妥,你说是不是?”
晴霜点点头,眼里满是担忧。
拓儿想的没错,自从洛家出事之后,陆震的全部精力都转到了对付洛家。说来也奇怪,虽然洛家兄弟没事,但是洛棋病后就一直在城外静养,行踪除了洛枫,根本无人知晓。
洛枫一人主持洛家事务。年纪轻不说,自己也根本不是这块料。这种对付洛家的大好机会,陆震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因此,放在拓儿和晴霜这里的精力自然也减轻了不少。
拓儿便对陆震说,自己父亲刚好有公事到了颍川附近。听说自己竟为通禀家中,就在外成亲,虽未震怒,但也气得不轻。为了给父亲消气,便打算带着晴霜去向父亲请罪。
陆震一听,也觉是人之常情。再说当初没有让晴霜先行拜见公婆的确于礼不合,便也不好反对。
离城那日,晴霜和拓儿都有说不出的兴奋。
棋哥,便是只有几日,也抵过生生世世。
出城了不远便看见一辆马车。不出意料,那驾车的车夫正是洛家二公子。
“车夫,走吧!”拓儿打趣道。
洛枫冲她笑笑。马车绝尘而去。
将近走了三日才来到了一个破落的小院旁。说也奇怪,这附近方圆几里的无人烟,偏有这一个小院在这儿。
拓儿刚问道:“怎么洛家大公子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躲清静了?”
转头却看见晴霜呆住的表情,登时明白,这院子应是猎人进山是的临时落脚处,更应该是当初洛棋和晴霜落难时落脚的地方。
“大夫说,大哥养病的地方最好能让他心情顺畅。想来也只有这里了。说来也怪,原来一心急着回去主持大局的人,到了这儿竟不想走了。”
晴霜听了,哪还忍得住,立刻上前一步,推开小院的柴门。
院内的人正坐在里面看书,听到声响,不自觉的抬起头,手中的书便怎么也拿不住了。
二人目光相接,怎么也在分不开。
“晴霜……”
“棋哥……”
门外的拓儿和洛枫,看到此情此景,怎还进得去门。两人偷偷关上门,将整个院子留给二人。
晴霜看着洛棋,原本在路上有好多话要和他说,想问他过得好不好,病好了没有,想告诉他,她想念他,她想和他一起离开。
可,现在他就在面前,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面前,自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他,竟一时失了神。
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面前,想拥上她。手臂刚刚举起,却又放下。
他犹豫了,他又犹豫了。
看见他的犹豫,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上前一步,晴霜紧紧的抱住洛棋,眼泪再也止不住。
“棋哥……”没什么能说的,只想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
“别……你过得好嘛?”洛棋看着怀里的晴霜,轻声问。
院外不远处的拓儿和洛枫百无聊赖的在河边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聊着。
“你最近好嘛?”洛枫红着脸,鼓足勇气问道。
“你才几日没见我,能有什么不好?”拓儿完全不顾洛枫的腼腆,答道。
洛枫叹了口气,自知眼前人根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说道:“现在把晴霜姑娘带了出来,该怎么办啊?”
“我们……让他们成亲吧。把生米煮成熟饭,那陆老头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拓儿灵机一动。
洛枫被她说的一愣,才说出话来:“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大哥他是不会同意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洛棋大哥就是有太多顾虑才会把事情弄得这么麻烦。要是早就带晴霜走,两个人早就在一起了。好了,现在找点好吃的,晚上好好和他说说。”
洛枫只能看着眼前的拓儿,苦笑一下。
这院子本就是猎人进山时暂时落脚的地方,虽然有炉有灶,但食材还是都来自这山间。洛枫和拓儿采了写野菜野果,蘑菇鱼虾,也算凑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四个人各怀心事,一顿饭倒是吃的安静。
吃过晚饭,拓儿陪着晴霜收拾碗筷,洛枫则把洛棋拉到一旁,告诉了他拓儿的打算。
“不行!绝对不行!这……这是……”洛棋刚听完,便急急的反对,气的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大哥,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拓儿和陆姑娘,这只是权宜之计,到时被发现,陆姑娘一定还会被逼嫁给别人的人,到时你怎么办?哥,你不试试,会后悔的。”
“可陆家到时反咬一口,我洛家的名誉要置于何地,晴霜的名节要置于何地。”
“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比你们在一起更重要吗?”洛枫也开始觉得洛棋不可理喻了。
“可是……”
“那棋哥是不愿娶我了。”晴霜的话出现在门外,人也随着进来,“原来一直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看着晴霜苍白的脸色,洛棋低下头,不敢看她。
一抹自嘲的笑容漫上脸:“我知道了,我会离开的。”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却被身后的拓儿挡住。
“晴霜你不能回去,你也回不去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拓儿。
“我不会再回陆家,晴霜回去了,就是被我抛弃了。之前她与人私会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要是现在被自己的丈夫抛弃。你想她会怎样?”说完抬头看着洛棋,“洛棋大哥,你这么在意礼数,不会不知道会怎样吧。”
洛棋不敢看晴霜,只能痛苦的站在一旁。
拓儿瞥了一眼洛棋,语带讥讽地说道:“不过她活该,谁让她爱上了这样一个那人。便是死了,也没人同情她。”
洛棋被她说的无话可说,自始至终低着头。
洛枫也气自己大哥的犹豫,也不帮腔。
看着沉默的洛棋,拓儿拉起晴霜往外走,“晴霜,我送你走,要不要再看洛棋大哥一眼,这可是最后一眼了。”
说着,便把晴霜往外拉。
“等等!”洛棋终于抬起头,上前一步,拉住晴霜的手,随后紧紧抱住她,“拓儿姑娘说的对,是我没有担当。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既不能齐家怎么平天下。我成亲,我娶你。原谅我好不好?晴霜。”最后几乎温柔的话语,让晴霜心登时软了下来。
抬头看看那张自己日夜思念的脸,自己终于等到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眼泪漫上眼眶,哽咽着说不出多余的话。
“嗯。”声音虽轻,却坚定无比。
婚礼谈不上准备,也没什么能准备的,甚至连高堂都没有。洛棋和晴霜只能拜天拜地后,直接送入了洞房。
洞房之中,晴霜偎依在洛棋怀里,幸福的浅笑漫上脸颊。
“对不起。”洛棋轻声道歉。
“怎么了?”晴霜以为他是为之前的犹豫道歉。
“娶你,却不能光明正大,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高朋满座,甚至连凤冠霞帔都没有,真是……实在是太委屈了。”
晴霜抬起头,有些失望地看着洛棋,伸手摸着他的脸,笑道:“这些我上次‘成亲’的时候一应俱全,可那次成亲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做你的妻子,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这一刻,已是老天对我的眷顾了。”说着,吻上洛棋的唇。
我什么也不怪,只怪你的犹豫。
不过,今夜,我陆晴霜就是你洛棋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一个成亲的,不过首当其冲的一般没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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