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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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宠妃-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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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一转身看到太监德晖小碎步驰来,他停在天邑御前低声说了几句话,只见天邑御脸色一沉,摆手让他退下,扭头对我道:“有些事情我要去处理,你先歇息,我晚些时候便来。”
“嗯。”
我无意间看到小太监,他对上我的目光后低下了头,跟在天邑御后面又匆匆离去。
坐在梳洗台前,我抚摸了下自己的腹部,去年海棠花开时我曾孕育一个生命,当初若是保留下来,现今恐怕半岁将至。摇头苦笑,暗讽自己的愚蠢想法,我这样的情况怎么适合做母亲,若不能给其欢乐的成长环境,那不如不生。
我本身是孤儿,太明白复杂阴暗的环境会给孩子带来多大的伤害,以及心理缺失。
现在这样便好,我无法再怀孕,孑然一身来去随心。
“娘娘要喝药了。”苓雨端着食盘过来。
我皱着眉,自回宫后,天邑御便让太医给我把脉,察看我身体状况。太医直言我体质甚弱,且虚火旺盛,旧疾不除就会酿成大病。于是太医院开出几副药方,每日一碗补身健体。
我屏息捧碗喝了大半后道:“这药着实苦的厉害。”把碗放回食盘,嘴里苦味不散。
苓子上前重新端起碗:“娘娘……陛下交代过的要您一滴不剩,这般身体才会好得快。”
我摆摆手:“本宫很好,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的最清楚,喝不喝药已无所谓。”
“可陛下……”
我不耐的站起绕过她们,径自往屏风后走。
我的这具躯体能维持到现在已是不易,确实存在许多隐疾伤痛,但这是药物根治不得的,是我的心病而已。
“娘娘,可要就寝?”苓雨在后面恭声敬问。
“嗯灭烛罢。”
在屏风后换了件薄衣,我盖被而眠,渐渐睡去。
隐隐觉得外面窸窸窣窣烛光影绰,半夜被响声惊动,床铺另侧躺下个人,他动作轻柔怀抱住我,手掌缓缓隔衣覆上我腹部,我不禁微动拉开了他的手。
“还没睡?”他哑着声低道。
我拉了拉被子准备继续睡去。
天邑御在我背后轻轻道:“爱妃……”他轻叹着:“清忆,等你养好身子,我们重新生个皇……罢了……睡吧。”
我蜷曲着身子,每每回想当日被箭刺穿,被利刃伤及腹部,我就心凉至寒。
亏得他竟然还能说出要和我重新生个皇子。
天邑御,你还要我如何恨你。
……
数日之后,安曦怡的贴身宫女兰雪跑来参见我,告知安予彦病重,我听到这消息惊得摔碎了手中陶器,要跑出凤清殿时踉跄着摔了一跤,花白的陶器碎片划伤我的膝盖。
斥退所有阻拦我的宫人,吩咐侍从在宫门外备上马匹,我疾奔出宫门紧接跃马而上,直奔相府,苓子和苓雨亦骑马一步不落的跟着我。
安予彦半倚床上,闭着眼紧缩眉头,他脸色发白冷汗直冒,看起来甚是难受的摸样。
“大哥你怎么了?”我走到床边抚上他的脸庞,冰冷湿腻,我拿出手绢细细擦拭极为心疼,“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
他甚艰难道:“不碍事的。”他连连咳嗽。
“还说没事!”我端来温水让他饮下缓解嗓痛,替他拍背顺气。
安予彦虚弱笑了下:“若不病着,又怎能就这么快见到你。”
“都这样了还开玩笑。”我瞪他。
他笑容绽放到一半,咳嗽又起,躬下身子只手紧紧抓住锦被,胸膛上下起伏极大。我吓坏了,握住他的另只手高叫:“快来人,去请大夫过来!”
府里小厮随从一阵忙乱,把脉、抓药、煎药,一切忙完喂安予彦喝完药汁,他还是没有好转,最后累极他躺下歇憩。
趁空我拽住侍从询问:“上回看到大哥还好好的,如何会几日内便这般病重?”
侍从道:“娘娘,大少爷自从回府那日起,身体就非常虚弱,本来我们都以为大少爷是奔波疲劳成疾,多多修养和膳补便可,厨娘每日里都会做许多补品……可就在昨日……大少爷突发此症,大夫诊治皆说是风寒高热,喝过药便可无事。”
“风寒高热?”我怒极,“这哪里像是发烧?!”
“奴才们也觉得不是,但多名大夫都诊察不出其他病症。”
我徘徊踱步,“可有请宫中御医?”
“这……娘娘您是知道的,大少爷现在被软禁于府,已无官职品衔,奴才们自是请不来御医,也是不、不敢如此做的。”侍从支支吾吾道。
还是我无用,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好。
“你先退下吧。”我让他进去照顾安予彦。
“苓子。”
“奴婢在。”
“你且先回宫,找到周太医,让他过来为本宫兄长把脉。”我一字一句道。
“是。”
从房间走出一名丫鬟,她着急的对我道:“娘娘,大少爷让奴婢叫你,他有话要讲。”
我随即快步进去,安予彦脸色比原先强些,他挥退了所有下人,示意我坐下。
“尤笙,你可还记得当初宫变,你和我一同去护福寺见泫尼摩尊大师?”他微皱眉轻言道。
我点点头:“记得。”就是那次泫尼摩尊告诉我关于三魂五魄的事情,亦解了我身上被天邑御下的毒。
“当日摩尊大师曾与我单独谈话,我并未告诉你交谈内容……”安予彦顿了顿,轻咳一声,才接着道,“泫尼摩尊为我掐算,告知我今年将会大劫生灾生病,怕是连命也要魂归往昔。”
谢谢fullmoon亲亲的鲜花

第一百零一章  病情

“不可能!”
安予彦摇了摇头:“我何时骗过你?”
“泫尼摩尊……他精通异世天文、修为了得,医术亦十分精湛……”我眼睛亮了亮,“大哥我们去找大师罢,不管是什么疑难杂症,我相信他一定能医治的。你不晓得的我之前……我之前生了病就是被他治好的。”
安予彦轻轻叹口气:“尤笙听我把话讲完。摩尊大师说的清楚,此劫生灾甚难解除,且灾消之后亦会生病,但病情一除则福运无限。”
我皱眉眯眼道:“大哥的意思是……”
“没瞧出来吗,我的大劫大灾已消除。”安予彦本侧头垂眸,这时抬眼看着我淡笑,“我想摩尊掐算出的劫难便是指明史一战,犹笙,其实我那天受了重伤,差些死在明史,幸而在被关押期间天邑御命人调理了我的身体,得以保住性命。”
我此刻甚是庆幸当日及时找到天邑御,跟他谈了交换条件,否则依他斩草除根的个性,不难想象安予彦会落得什么下场。
“听兄长一句劝,他心狠手辣都是为了皇权,如今江山既定,他再争无可争,以前的事便烟消云散罢……”
安予彦顿住没有说下去。
我揣摩着他的话,道:“大哥你是想……让我忘记如烟往事,不计较天邑御的残忍,和他重修旧好?”
安予彦撇脸没有看我,慢慢道:“他自是待你有心的。”
我随即起身打断他的话:“大哥你竟然会讲出这种话!天邑御是何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他得到皇位后就能停止野心与杀戮吗?不,他岂会甘于天下三分,各自为国!出兵攻夺明史、暗牟都是迟早的事情,他的夙愿是当天下之主!”
届时若再出现皇权与红颜的抉择,天邑御必然皇权为重,舍我性命利用信任的一幕谁敢说不会再上演。
或许欲成大事者是要舍弃私情。
但我这等蚁民只想安稳快乐的过一生,只愿所爱之人全部幸福安康,所以对于天邑御的残忍无法体谅,他给我造成的伤害亦无法释怀。
说到底,我们是本性完全不同的人,我渴望自由他向往一统,这样的两个人凑到一起,只会给彼此都带来痛苦。
在现代时,我和陌夜是如此。
在古代,我和天邑御更甚。
结下的环扣与情劫,生生世世如此纠缠,让我如斯疼痛。
“天邑御的秉性,大哥你是知晓明白的,如今这样规劝我真是让人愕然,而我的脾性你也是最懂的,不然你就不会甘冒性命之忧答应我带我出宫。在地牢之时,你还对天邑御抱以敌意,怎么片刻间,就转变了对天邑御的态度呢?”
我甚是不解的询问。
况且天邑御还弑杀了安穆,安予彦岂会这么容易原谅他。
安予彦道:“尤笙,我只愿你幸福,而你与天邑御对立只会不快乐。”
我缓缓重新坐下,扯拽着腰间玉穗轻叹:“大哥你又何尝不是……”
他只道不让我记恨天邑御,是为了让我更幸福,可安予彦他自己却依旧唤我尤笙,“忘掉往昔,犹如重生”,他不但希望我如涅盘凤凰展翅重生,而且他是怀念在明史村镇的生活,那里存在我们最没有负担的回忆。
安予彦一直叫尤笙,他如何能走得出情劫?如何能幸福……
我想起安曦怡的话,终鼓起勇气要问他我的心中所惑:“大哥,在明史国时,林莺曾告诉我……你我不是亲生兄妹,此言可是真?”
我话一出,安予彦脸色刷的泛白,再次剧烈咳嗽。
我跳脚过去抚拍他,“好好好,若是大哥不愿讲,那我以后一定不再提及此事。你莫要心急。”
安予彦情绪平复后眼神复杂看我:“罢了,有些事是该要告知你。”
“……好,我听着。”
安予彦娓娓道来:“在我七岁时,才晓得自己并非娘亲生……那年娘亲刚怀上你,我甚欣喜,整日跑到东厢玩耍。一日偶然听得,娘亲与已不再府内做工的嬷嬷争吵,内容正是关于我的。”
“原来娘亲此前怀孕生子,没过几天婴儿便夭折,正逢嬷嬷的女儿难产没有保住大人,只生还了一名男婴,便是我。嬷嬷见娘亲伤心欲绝,且当时咱们的爹爹正巧外出到幽都巡察,于是她们便偷梁换柱,交换了襁褓婴孩。”
他看了看我:“后来娘亲生下你很是疼爱,可世事难料,她身体一直虚弱,没几月便病逝了。所以自那以后起,我便告诉自己要加倍疼你,弥补上你真正兄长还有娘亲的关爱,但我……还是做得不够好。”
我连连摇头握住他的手:“不是的,大哥你已经对我甚好,无人能及的好。是你让我体会到亲情的滋味,我庆幸此生有你陪伴。”
他笑:“傻丫头。”
“大哥,那除了娘亲和嬷嬷,府中还有其他人知晓你的身世吗?”我问道。
他道:“没有了,就连爹爹也是不知道的。嬷嬷自娘亲病逝后就没有再出现,想必也是不愿我在府中不好过。”
本来想告诉他安曦怡也是知道的,可后来想想,安曦怡对安予彦的情愫隐藏极深,是谁都不知晓的,我若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只会徒增安予彦的烦忧,扰了安曦怡这么多年保密的苦心。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愿让他人知道的隐秘。
宫中御医来到后,再次替安予彦诊察了一番,开了几副药方。
全部办理妥当天色也暗下来,我这才嘱咐着回了宫,心中还是极为不安,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

在房间中,安予彦穿着宽松袍衫立于窗前,身形消瘦面容严峻。
“我说安兄,你当真如此认命?”在其后,一个书生模样却带着商人气息的男子道。
安予彦半垂眼眸:“我这副躯体已糟成这般,药石无灵,连吴崎你都没有办法找到解药,我还有什么办法?不认命又当如何。想来泫尼摩尊的话不假,我命数活不过今月。”
吴崎抿了抿嘴:“他将你毒害成这样,我还为他效力,安兄怪我否?”
“人各有命,你背负历代家族之名,只能如此。”
吴崎又道:“你……真不打算告诉她实情?若让她向他讨要解药,你还有一线生机……”
安予彦转身踱步到吴崎面前,肃穆道:“你莫要对她多言,不然我们多年情谊尽断!”
“你将她看得如此重,连命也不要了!”

第一百零二章  花之凋零

回殿途中必经玄廊石路。沿着山石花木蜿蜒长路,至玄廊。九曲回廊下是湖水波光,一丈一灯笼,橘红暖色的烛光氲润石棱,廊檐处雕琢绘画仙外神只,甚是逼真。若是盛夏时节,湖中白莲绽放,更是晓月清风婷婷之态、风韵情动美不胜收。
下了回廊漫步走过亭子,听到假山后面有谈话声。
“你们可见过那凤清殿的安娘娘?”一个宫女如是说,边传来刷刷的扫地声。
“没有哎。”另个扫地宫女回答道。
“话说这玄廊石路离凤清殿很近,咱们进宫半年多也未曾见过凤清殿的主子,你说奇不奇怪?”
“些许是这位娘娘低调不要出风头罢,你没瞧宫里的其他妃子来找她,都是极难见到她的面么,更何况是咱们这小小奴婢了,有些宫女啊自幼进来直至年老出宫,都见不到正主一面呢。”
山石后面又传来匆匆脚步声,对她们道:“要死了你们……敢谈论安娘娘,小心掉了你们的脑袋!”此宫女听起来年龄较长。
本无兴趣去留意,绕过去时却听到这谈论中有我的名字,于是停下驻足,什么时候我竟成了洪水猛兽。
“怎么了,邬姐姐,这么严重?”
她答道:“蠢丫头,不晓得现在凤清殿的那位主子是宫中禁忌么。”
“……邬姐姐,难道是因为卉夏娘娘小产的事……”
“闭嘴,死丫头,知道还敢提,真不要小命了?上头可是吩咐过,任谁也不准再说起这事的。”
此言一出几个宫女皆是咂舌摇头,再不敢接着往下说。
她们如此反倒引起我的好奇,又发生了什么关于我而我却不知的事情?我于是想走出假山向她们问个清楚,却被苓子阻了下来,她及时出言道:“娘娘,这些宫女多嘴多舌,定是要受到应有的惩戒,您若再向她们问话,恐怕她们就当真性命难保了。”
我瞧着她:“放肆。竟威胁到本宫的头上。”
她立刻跪地垂首,双手趴地:“奴婢断然不敢,娘娘息怒。”
一旁的苓雨轻声冷静道:“娘娘您误会了,苓子这么说是有缘由的,您想那些宫女若真向您道个一二,这要让……知道了,她们五马分尸也是轻的。为了这些奴婢的贱命,娘娘还是莫要现身。”
我皱了皱眉,这两丫头是天邑御派来的,我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眼皮下。
她们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这便是天邑御的旨意。
恐怕这些个多话的宫女即使没说出重点,却也难逃重罚,我若真现身,她们被下令毙命亦不是不可能的事。
罢了罢了,我压住火甩袖绕道而去。
回到凤清殿,烛火通明,这明亮的光似乎将黑夜的冷意掩盖住,带着微微暖意。我站在殿前顿了顿,这座辉煌奢侈的殿宇再舒适不过,初夏矮木成荫繁花绽放,人艳花娇,鸟鸣成乐;入冬则白茫豪迈,炉火暖人。
白玉铺阶奇石为观,廊柱雕琢凤与凰,廊檐则是飞龙在天,殿内更是处处为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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