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桃花(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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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尽桃花(加番外)-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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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十三果真信守承诺,守了一宿,等到谢怀珉再度醒来。 

“十三?”谢怀珉看到他很安慰,“真好,我还记得你。” 

“什么记得不记得?”吴十三不明白。 

“我不大好,十三,我开始忘事了。”谢怀珉指了指脑子,“我若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你可要记得提醒我。” 

吴十三脸色一片铁青。 

谢怀珉反而笑了,“不过是健忘而已。” 

吴十三数落她,“脑子有毛病。” 

“的确啊。”谢怀珉满口承认。 

吴十三拿她没办法,“怎么有你这样的……” 

“皇后?” 

吴十三现在也来不及把那句话收回来了。 

谢怀珉却笑得很自然随和,“十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吴十三只好说:“我认识我没多久就发觉了你身边的隐卫,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是江湖某家的千金出门游离,带着护卫也不稀奇。” 

谢怀珉噗嗤一声笑出来,扯着胸前伤口疼,“想象力可真够丰富。” 

“是不够丰富吧?”吴十三白她一眼。 

他后来查出来谢怀珉真实身份的时候,呆坐了足足一刻,脑子里一群乌鸦哇哇叫。 

 他不稀罕权贵,他自己就是离国排行第一的小霸王。齐国皇后,虽然陌生又遥远,可好歹是个皇后。以前宇文弈还有皇后的时候,他还是很清楚一个皇后应该有的样子的。可是看看谢怀珉,翘着二郎腿磕瓜子,瓜子壳丢一地,动不动和他抢东西,大大咧咧,豪爽大方,怎么都不可能和皇后那个词划上等号。 

“喂!”谢怀珉等他发呆等得不耐烦,“皇后也没怎么了不起吧,你又不是没见过。” 

吴十三辩解:“我见的皇后可多了,哪个像你这样的?” 

“对哦。”谢怀珉很三八地笑着,而且人一八卦精神就好了很多,“你大堂哥的皇后那可多了。” 

屋里没外人,吴十三也很三八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哦,也就皇帝他有耐性忍,换做我,早就跑得没影了。” 

“那么夸张?快说来听听!” 

“没问题!”吴十三喝口茶开始摆龙门阵,“最开始两个,就是先皇做主给他娶的,简直是两只斗鱼。” 

谢怀珉噗地笑。 

 “别笑!就是这么回事!而且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三天一小掐,五天一大掐,和市井泼妇没什么区别,脸都丢尽了。皇帝那时候很少回家,根本就不想管这档子事。先皇以前待皇上不好,她给自己大女儿找的女婿倒是兵持一方的大将军,却把两个泼妇塞给了皇上,借他的地方来解决那两个家族。” 

“怎么有这么做娘的?”谢怀珉摇头。 

 吴十三认同,“先皇一心想立大女儿做女王,皇帝的太子,都是大臣和王夫支持才当上的。不过有些事,你越想他顺心,他就越不让你顺心。长公主人讨厌,高傲、刁蛮又毒辣,都是被她娘宠出来的。驸马不喜欢她,宠上了一个书香人家的女儿,养在外面。结果长公主趁驸马出兵不在家,把那个女子双手砸成烂泥,再用鞭子活活抽死了。” 

谢怀珉瞪大眼,“老天!” 

“精彩的还在后面!”吴十三声音更低,“驸马回来知道了,不吵也不闹,一如往常。长公主很是得意,但是没多久就开始生病,精神也出了问题,说是见到了鬼索命。她越病越重,浑身起红斑,溃烂,拖了两年,前年才死的。” 

谢怀珉立刻想到,“毒?” 

吴十三点点头,“对外头说是恶疾上身。反正早就改朝换代了,谁去查这事?唉,跑题了。后来两败俱伤那事,也有很多疑点。比如先皇明知道徐妃怀孕了还把皇帝派出门办事,比如太子妃到死都一口咬定自己没毒害那个孩子。” 

谢怀珉身上发寒,“怎么有这么狠心的娘?” 

 吴十三鄙夷道,“这才刚开始呢!那时候长公主出嫁,轰轰烈烈无限风光,先皇偏偏又给皇帝指了一个普通文官的女儿。那时候不少大臣见风使舵,投到长公主门下。皇帝那时候沉得住气,不涉朝政,终日和王妃下棋做诗。我倒挺喜欢这个董王妃的,可惜人薄命,过门一年就去世了。” 

“真可怜。”谢怀珉说,“那然后呢?” 

“那时候政局不稳,先皇多次起了要废太子的打算。皇帝简直就是在风尖上过日子。” 

“就那时候娶的第三个啊,啊不,第四个老婆的?” 

吴十三点头,“这个马王妃闹的事,你也知道了。皇帝娶了她后受皇命到处奔波,还去过他国,马王妃才有后面那一出。有阵子还有流言说孩子不是皇帝的,先皇也十分不待见那孩子,后来孩子长到半岁,五官像足了皇帝小时候,众人这才没了话。” 

谢怀珉发自内心地感叹:“太不容易了。” 

“好在这个时候长公主那事发了,开始生病。先皇也怀疑到是驸马做的手脚,可是驸马对公主照顾得可是无微不至,又到处为她求药。这样一来,本来打算废太子的计划也一搁再摘,最后不了了之。” 

谢怀珉问:“最后那位呢?” 

“王皇后的事,我都不怎么清楚。皇帝只说是意外。不过,王皇后死后不久,延庆公主的驸马,也就是皇帝的妹夫犯了事,举家被贬出京去了。” 

说完,吴十三耸耸肩,并不同情那延庆公主的样子,“这个延庆做事喜欢使阴招,人又暴戾,我小时候进宫随侍挨过她不少鞭子,她最喜欢拿针扎人,又疼又看不出伤。” 

谢怀珉心里嘀咕,这延庆公主讲不定还看过还珠格格呢。 

“难怪皇帝现在这性格。”她轻叹。 

吴十三也点头,“皇上挺不容易的。”他语气一转,“唉,都是过去的事了,说来也是打发时间。总之你好生休息,毒的事别放心上!” 

谢怀珉很坦率地说:“我本来就没有放心啊。” 

吴十三黑线,“也是,从来没见过你这种身怀巨毒还到处活蹦乱跳的人。” 

谢怀珉惭愧,“听说你在照顾连城?” 

吴十三正经了点,说:“他是云将军的遗孤,我自当好生照料他。” 

“他家到底怎么回事?” 

“他父亲镇平大将军云松龄,八年前在战场上被故友出卖,以至战败,含冤而死。云夫人知道内情,带着连城躲了起来。皇帝和我们这些年来不断寻找,都没找到过,没想到竟被你救了。” 

谢怀珉半自嘲道:“我这辈子还真不知道已经救了多少人,可是就是没有好报,拖着这破败的身子,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 

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吴十三坚定地发誓:“你会没事的!我发誓!你一定会没事的!” 

谢怀珉温柔微笑,“我知道,十三,谢谢你。” 

她也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吴十三又坐了好久,知道谢怀珉看出他累了,几番催促,他才不舍地离开。 

天色又晚了。谢怀珉一边吃着不知滋味的饭菜,一边感叹,自己现在这日子过得可真是不知今夕何夕。 

吃完了饭,又用了一大堆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的药,灌了一肚子的水。 

人又开始犯困,虽然并不愿睡,可是上下打架的眼皮却不容她做主。 

谢怀珉恨恨一叹:“见鬼的烟花三月!”然后在绿袖绯红的脸皮中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认命地躺回床上。 

她不想做病美人,而且其实病人很少有美的。而且好睡也就罢了,她睡着了其实并不能得到休息,梦里她始终能感觉得出大脑其实还在兴奋地活动着,梦紊乱诡异,令人神经高度紧张,睡了比没睡还累。除此之外,她还觉得浑身酸痛,头痛,发晕,眼冒金星,幻听,健忘。 

最后这点很糟糕,她现在就怎么都想不起来晚饭吃的什么。长此以往,她怕把自己名字都给忘了。 

一点一点沉到梦里,那些光怪陆离的东西就像鱼儿找到饵食一样围了过来,环绕着她上下跳跃着。杂乱无章的往事在脑海里穿插而过,或尖锐或低沉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下刺激着耳膜,一下敲击着心脏。呼吸变得混乱,氧气不足,她大口喘气,可是空气还是进不到嘴里。 

她拼命挣扎着想从梦中醒过来,可是全身被束缚着,明明意识在恢复,感觉到自己躺在柔软的棉被里,可是手脚却没有办法挪动半分。 

她用尽全身力气呼吸,可是稀薄的空气根本不能维持生命,她痛苦地,却是连张口呼喊都做不到。 

就在窒息感要灭顶的时候,身上的被子被猛地掀开,一股力道将她拉了起来,身上数个穴道被点,然后双掌重重拍在背后,一下冲开了那股窒塞,空气涌进她的气管。她咳嗽喘息,终于开始呼吸。 

那人坐在床边,停了片刻,突然伸出手来,一把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 

 




歌尽桃花 第四卷 离国篇 第71章 重逢似梦中(二) 

谢怀珉的身子僵硬了一瞬间,然后她猛地转过身去,扑进那人的怀里,将对方死死抓住。 

眼睛一热,滚烫的液体溢了出来。 

这人的怀抱如记忆里一样温暖、宽厚、坚实,将她完全包容住,与外界的一切纷争,一切伤害,都隔绝开来。那股熟悉的气息,那熟悉的心跳,都比梦里所见真实一万倍。 

两个人都激动得浑身发抖,却都一言不发,只是用尽力气去拥抱对方。 

谢怀珉抬起头,在黑暗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轮廓。 

一双深遂的充满炽热感情的眼睛注视着她。谢怀珉抽着鼻子,伸手去摸他的脸。圈在腰上的手猛地一紧,那张模糊的面孔压了下来,她的唇上感觉到熟悉的压力。 

滚烫的触感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尘封已久的大门。 

 那力气大到几乎把骨头都折断的拥抱,那既狠又温柔的侵犯,霸道的舌头冲了进来,用力地噬咬着,吮吸着,快要把她的魂都给吸走,像是把她整个都要拆吃入腹一样。她觉得天晕地旋,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只得抓住一枝浮木一样抓着他的衣服,任由他带着爱和惩罚的动作施加到身上。 

终于分开的时候,嘴唇都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了。灼热的吻随即又落在额头、眼睛、鼻尖,最后又落回唇上。 

这次是一个温柔缱绻的吻。 

舌轻轻的描绘着嘴唇的形状,小心翼翼地啄着,舌尖在口腔里轻扫,带着她的一起,纠缠着。然后含住下唇,温柔细致地吮吸,一股电流般的感觉顺着蔓延到脊椎上,整个身子跟着一麻。 

什么时候倒回床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纠缠成一团的,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也在细致而温柔地回吻着,捧着那个人的脸,吻他染着风霜的鬓角,吻他多年未展的眉心,吻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还吻着他颤抖的唇。 

呼吸混合在一起,唇紧紧胶合着,沉浸在巨大的重逢的欢喜里,舍不得片刻的分离。 

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在那人手里舒缓伸展开来,带着薄茧的大手抚摸而过,激带起一连串颤栗的快感。伸出手去抱住他宽阔的胸膛,身体缠绕着,紧一点,再紧一点,直到不留一丝缝隙,直到紧密地像从来没有分开过。 

男人的唇离开了她的,沿着下巴,一路划到颈项间,随着一次次微麻的感觉,留下一个个印记。因为削瘦而突出了许多的锁骨,还有因为虚弱而急促起伏的胸膛。他的心像是被揪住,狠狠地拉扯着,剧痛让他浑身发抖。 

她疑惑地抚上他的脸,他猛地俯身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 

谢怀珉的眼角浸出泪水来,抱住他,手轻轻在他背上拍抚着。 

良久,两人都冷静了下来,这才稍微分开。 

萧暄拉过被子将谢怀珉严严实实裹住,压实,只准她露出一张下巴尖尖的小脸。 

“闷死了。”谢怀珉细声细气地抱怨。 

萧暄张口就在她鼻子上咬了一下,“再说!再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谢怀珉不乐意地撇了撇嘴,然后笑了。 

“你怎么来了?” 

萧暄一手搂着她,一手摸着她的头,挨着她躺下。 

“家里事情处理完了,就过来接你,走到半路知道你出了事。” 

谢怀珉枕在他颈窝处,蹭了蹭,猫儿一样,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我真高兴你来了。” 

萧暄心里还是有气,又捏了捏她的脸,“你不回来,我还能不来找你吗?” 

谢怀珉咯咯笑,仰起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阿暄我爱你。” 

萧暄的手一抖,翻过身去,低头看她。 

谢怀珉那双清亮的大眼睛柔柔地注视着他,她的脸还因刚才的激动带着醉人的粉红,嘴唇也湿润而柔软,弯着柔媚的弧度。 

“谢怀珉是我本名。”她轻声说着,“那天谢昭华被孩子们欺负,失足掉到水塘里,我就是那么进到她的身体内的。” 

萧暄愣了一愣,把她抱住,让她枕到自己胸前,慢慢讲故事。 

“我本来以为,我待上一阵子过度,就很快可以回去的。可是日子却是一拖再拖,后来又遇到你。又过了一阵子,他们跟我说我回不去了。我当时还很伤心,很想家。可是后来,我自己也不想走了。” 

萧暄把她越抱越紧。 

谢怀珉问:“我知道这说法很怪,你信我吗?” 

萧暄笑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我只在乎你走不走。” 

谢怀珉把脸埋他怀里,“不走了,这次是真的不走了。” 

萧暄抱着她,轻叹了一声。 

“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好。”谢怀珉在被子里应了一声。 

“答应得轻巧。认识你快六年了,你没一天不让我发愁的。” 

谢怀珉呵地笑了,“还记得当初,你翻墙那次,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萧暄低头在她发项吻了吻,“可是我觉得你那时候很动人。” 

谢怀珉一怔,呼啦推开他坐起来,“我那时候是个没满十五岁的小萝莉!你这个猥琐大叔老变态!” 

萧暄捂着她的嘴巴把她扯回怀里,重新用被子包好。 

“叫什么叫,生怕别人不知道吗?”他朝着她屁股的位子拍了一下,“我猥琐,我就猥亵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谢怀珉闷叫一声,在被子里咯咯笑。 

“还笑!”萧暄气。 

谢怀珉抬起头来,“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呗。”萧暄不以为意。 

“这是离国皇帝行宫!” 

萧暄不屑,“什么行宫,我原来还以为是地主家大院。” 

“你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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