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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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香-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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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看不出来,但郤沁呈就是看到了,不仅看到了还很在意。於是那一晚,他们就这麽对坐著,相互看了一晚。想起当初那段哄上官飞洺开心的日子,郤沁呈至今都回味无穷,那时候,生活比任何时候都简单。他每天在想的事就是怎麽能让他高兴。那样纯粹的感情,郤沁呈很多时候都希望能这麽保持下去。
  当然也有过被他气得恨不得能生生掐死个人才舒心的时候,但即使再生气,郤沁呈从来没有对他动过手,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当他听到探子说凛冽伤了夜林月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又强了他,後来在赶过来的路上才知道居然是被扇了巴掌。凛冽那种功力,不用用全力都能一巴掌把夜林月拍死,居然还是扇了几十下,究竟是什麽事让他失去理智到这种地步?
  等到亲自到了这里,看到睡得还不安稳的夜林月嘴角的伤口还没愈合,脸颊也还是有些肿,才相信居然都是真的。而他最心疼的那个人,果真很不好,脸色难看的要死,整个人都憔悴不堪,连站都站不稳了。
  显然上官飞洺对於郤沁呈突然到访也感到非常惊讶,他知道皇家狩猎场在落金山的北面,快马加鞭地赶过来的话还要三四个时辰,再说他哪里找得到借口请辞赶到这里来。“你怎麽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太好,感觉涩涩的,一定是好久没有开口了。
  “你还问我,我再不来你就要倒下了。这里有御医盯著,你就别操心了,他们不敢怠慢的。你快些去休息,你要是病倒了我就不管夜林月死活了。”说著就扶著他往外面走。上官飞洺也觉得再强撑下去,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好,就顺著他向外走。太子都亲自来了,御医们定是连休息也不敢,全心全意地照顾夜林月,他也可以稍稍放心一些。
  之前因为郤沁呈伤了夜林月的事,上官飞洺对他总是隔著一层屏障的感觉,然後今天这个屏障算是彻底打开了。这个男人可以为了自己抵抗这个世上最权威,最强大的力量,那还夫复何求呢。想到这个上官飞洺就放纵自己倚在他身上,更是任由他把自己打横抱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他的厢房。
  两个人这样相偎躺在床上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郤沁呈总归是太子,留宿在这烟花之地还是会惹来闲言碎语,所以像这样已经这麽晚了还不走的情况,确实也不多见。上官飞洺把头枕在他结实的手臂上,睁著迷离的大眼睛看著他,充满了魅惑。可郤沁呈却只是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再看我可就把持不住了。你累了,快睡吧,别又病了。”上官飞洺听话地闭上眼睛,又向他靠了靠,还主动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郤沁呈拉好被子,把他盖得严严实实的,声音几乎是从骨骼里传过来的,“我们这样继续在一起的话,你也许会死的。怕不怕?”郤沁呈看著床幔,这次是真的很任性吧。一想到明天父王得知他连夜赶到这里来定会大发雷霆,母後这次恐怕也挡不住。
  “我不怕。”上官飞洺像是快要睡著了,声音也糯糯的,透著甜气。他不怕,他也没什麽好怕的,这样的身体能像现在这样,都是夜林月和郤沁呈在用上好的药材吊著。遇到夜林月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拥有这麽精彩的人生,不仅仅是精彩的,还是充满自尊与自信的。而且还让他遇到了郤沁呈,他相信如果他死了,郤沁呈也绝对不会忘记他,对於他而言,这样就足够了,那麽死又有何惧。
  其实郤沁呈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到时候都回保他平安,如果自己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有什麽资格做一代君王,治理天下。然而保他平安的代价到底是什麽?是永生不得再相见?还是要废了他这个太子。身後的谋臣都在劝他忍一忍,等到登基上位之时,就再没有人能阻止他和上官飞洺在一起。不是他忍不了,而是父王的一生已经是他的前车之鉴,父王後宫三百来人,能记得住面孔的不过二三十个。别说上官飞洺那样清高的性子绝对忍不了他三宫六院的,他到时候周旋在这些是是非非里岂不是更累。再说说多了,这三百来号人之中,有没有那一个人,是父王真心实意喜欢的,心心念念要留在身边的谁也说不清楚。他又怎麽忍心把上官飞洺这样的人,丢进那深不见底的後宫之中。

作家的话:
这是沙沙的第一篇长篇古文,写的不好的地方大家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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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呢!!!




第十六章

  夜林月只感觉像是睡了很长的一觉,时而很沈,像在一片暖洋洋的棉絮里,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用管;时而很浅,药水的苦涩,周围人走动的迹象,他都清清楚楚,只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思绪也随著时间的推移,渐渐从混沌变得清晰,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心就揪在一起一样的疼,但是一想到飞洺的担忧,心里就会温暖很多。其实每个人在别人心中,在自己眼里,都有一个定位,而夜林月不论在谁那里,都没有被定义成让人担心心疼的那一个。
  从很小的时候夜林月就有个习惯,但凡遇上什麽事情,在发愁之前,先仔细分辨清楚,自己想要怎麽做,自己应该怎麽做,然後再考虑清楚,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是否可以承受那样的後果,如果可以,就义无反顾地去做。如果无力承担,那麽就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按照这样的准则,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不是冲动的不计後果的产物。
  这一次,他想要就这麽浑浑噩噩下去,不要去搀和江湖上的是非恩怨,不要再去想什麽凛冽,什麽玉汶离,什麽正道邪教,都与他再无瓜葛。但是後果是什麽?那样的後果就是夜林月再不是夜林月,那样活著还有什麽意思?这样的後果他可承受不来。
  小的时候觉得江湖是那样的简单,快意恩仇,不像在皇宫官场里,那麽多钩心斗角,那麽多身不由己,每句话都得在肠子里绕了一圈再说。立场什麽的,一切对自己有利的就是立场,也就根本没有什麽立场可言。正是因为很早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夜林月才不愿意步入仕途。可是现在看来,江湖又何尝不险恶。
  事情究竟是怎样的?玉汶离刺杀了毕召云,为什麽?记得玉汶离早先跟他提过,日前江湖百晓生病故,他的後人在他的住处发现了一本失传已久的兵器谱,玉汶离的师父玉寰宇和凛冽的师父毕召云分别作为黑道和白道的代表决定比试一场,赢的人就可以得到那本兵器谱。玉汶离说那本兵器谱相传是刀圣和剑王两兄弟共同撰写的,共有兵器一百一十一件,无论是黑道或是白道,谁掌握了这些兵器的制造方法,谁就能大大提高战力,所谓称霸江湖也就不在话下了。为了预防朝廷的干预,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对外界之说两人要切磋一下武功,关於兵器谱更是只字未提。
  先前先是汶教传出了教主玉寰宇闭关练功走火入魔,一代枭雄命丧黄泉的消息,汶教内部的动乱,和由於兵器谱的争夺而造成的外部不安因素都压在玉汶离身上。难道他是为了确保到时候能代替师父赢得比试才去刺杀毕召云的?但是如果他能独自冲进维青派杀了人还全身而退,那为何不在比试当天做个了断呢?这样不是无辜背上了骂名吗?但是如果他是以不正当的手段杀了毕云召的话,江湖上应该传的就是另一个版本,那天凛冽过来的时候,只有恨意并没有鄙夷,看来并不是那样。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必须先找到玉汶离。然而怎麽去找他?凛冽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擅自去找他,不就暴露了汶教的腹地,著了白道的道。再说自己现在的身体恐怕也经不住这样的长途跋涉。那究竟该怎麽办?
  夜林月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为了不让上官飞洺担心,配合著御医的一切治疗。只是孕吐一旦被激起,想要平复下去就没那麽容易了,甚至连夜林月自己都已经习惯了吃什麽都吐,厉害的时候喝水也会吐,而御医开的所有的止吐药对他的不管用。好像从这时候起,人们才感受到他是一个孕夫,而他自己也才确认这一点。那天沐浴的时候,夜林月惊讶地发现小腹那里不知不觉地已经微微凸起,整个手掌覆在上面,正好能包住的大小。孕育孩子的温暖,让他从近日的烦恼中稍稍解脱出一些。
  毕竟吃得少了很多,夜林月一下子就瘦了,精神也不是很好,再加上心里头多了件忧心的事,看起来就更憔悴了。可是上官飞洺没有什麽时候比现在更欣慰,他比谁都了解夜林月不是个杞人忧天的人,也断不会为了儿女私情烦恼到这个地步。他不知道他在盘算些什麽,但是这样的夜林月才是有血有肉,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那次之後太子换了一批侍卫过来照顾他们,先前的张侍卫被夜林月留下来了,不然回去定是要受罚的。为了报答夜林月,他现在比先前更加用心,对夜林月也是言听计从,从不多说多问一句。笼络人心,这一直都是夜林月最擅长的。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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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




第十七章

  初冬的太阳已经显得有些疲了,小丫鬟帮夜林月批了件披风就由他坐在那里晒太阳。这麽多天下来,阻止凛冽跟踪他的方法他已经想好了,现在只差自己的身子跟不上。之前和张侍卫仔细地讨论过,凛冽派来的探子身份也都确认了,现在不动手免得打草惊蛇。只要阻断了这两人与凛冽的联系,就能争取到至少六个时辰的时间赶路,再加上凛冽过来也需要时间,那麽甩掉他也没那麽难。只是夜林月至今都有滑胎之虞,别说是骑马,怕是坐马车都会要了他的命。为今之计,得想个法子解决这个问题。正想著,下人传话来夜秦恒到访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找他,正在大厅候著。 
  夜林月有身孕的消息并未对外界透露,主要也是不想让丞相府上的人知道,这个对於他们而言来路不明的孩子,恐怕更会让他们觉得颜面无光。也不知道二哥突然来访所为何事。入了冬之後夜林月的肚子就慢慢长起来了,背面看著变化不大,正面确实孕味十足。为了减少事端,夜林月让小丫鬟用宽布把身子裹起来。从来没有受过委屈的肚子一下子被勒的扁平,向来懒散的小家夥也不满地撑了下手脚,撒起野来。 
  “公子,这样还是不行吧。给上官公子知道了,定是要说的。”小丫鬟看他刚给绑上就出了一身的汗,颇为担心。要是公子出了什麽事,自己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没事。有什麽事。我保你。”夜林月长呼了口气,穿戴整齐之後,微微捂著腹部进了後院的大厅。 
  “你可来了!快跟我走一趟。爹也不知道怎麽著突然就病了,请了几个御医都看不好。先前突然醒了,念著要见你。你快跟我去吧。怕是晚了就来不及了!”夜秦恒一边说一边拉著夜林月急匆匆地往外走,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步伐有些不稳。 
  这一消息瞬间震撼到了夜林月,他没有办法像往常那样做出反应,只知道赶紧跟著二哥上了马车。这些日子他精神本就不好,再加上噩耗来的这麽突然,身体一下子就有些跟不上了。一路上夜秦恒看著他脸色苍白,冷汗淋漓,以为他是担心爹的安危,也没多想。颠颠簸簸地到了丞相府,夜林月故不得多看两眼这个自己十年没回过的家,跟著二哥冲进後院,强抑著小腹的绞痛,只想快些见到父亲。 
  到达前厅的时候夜秦恒突然停住了,看著夜林月一脸焦急的样子,他才说了实话。“月儿,其实爹没病,人好好的。我这麽做只是想让你们见上一面,爹念著你是真的,中秋那晚他就说起了你,老人家拉不下面子。你也是念著爹的不是麽?父子哪有隔夜仇啊,难道真的要等到爹病倒的那一天你才肯赶回来吗?” 
  听到二哥这麽说,夜林月先是放下了悬著的一颗心,精神一放松,腹中的钝痛就愈加明显了。为了不让二哥察觉到,他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一手按著腹部,也不说话。夜秦恒以为他是想通了,高兴地说道:“等著,我叫爹去。” 
  夜林月皱著眉头忍著痛,没有办法想象十年之後的这次见面竟是这麽的匆忙。十年没见,不知道父亲变了没?在夜林月的印象里,他还是那个高兴的时候把他举过头顶,生气的时候会拿藤条佯装要打他屁股的那个人。 
  不一会儿从院子里走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夜林月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拿著把小折扇,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你就是我二叔?”听著他还带著些奶气得腔调夜林月猜出这就是大哥的儿子。原本简单的问题,夜林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是被赶出家门的,这个“二叔”他恐怕无法胜任。 
  小娃见夜林月只是看著看不说话,也仔细地打量起他来。“他们都说我二叔是这京城里最美的人,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没想到小娃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夜林月倒是真的愣住了,想想自己本就憔悴加上被骗至此,担惊受怕了一番导致胎气大动,现在恐怕连腰都直不起来,确实是对不上这个称号。 
  小娃见夜林月还是不答话,心中不免有些怒气:“你是哑巴了吗?你小的时候爷爷没教过你别人和你说话的时候要礼貌地回答吗?还一个劲地瞧著对方真没家教。难怪爷爷会把你赶出去。” 
  事已至此夜林月就更没什麽好和这个小娃说的了,而他越是沈默小娃就越是不愿放过他。“叔叔总是说要找你回来,说要全家团聚,其实像你这种不洁之人根本没有资格进我们家的家门。”想到一个孩子绝对讲不出这样的话,夜林月终於开口了,“谁教你说的这些?” 
  终於逼得夜林月开口了,小娃顿时得意洋洋起来,“不需要人教。你有脸做出这种事,还怕人说不成。”才说完,脸上的笑意还没退却,就被夜林月结结实实地扇了一巴掌。想来夜林月现在也没有力气,但确实是满满的一巴,他是丞相府的独苗,从小到大就是丞相都从来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他哪里受到过这种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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