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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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风-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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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似乎都比较关注男主是谁
╮(╯▽)╭主要的人物都已经出来完了,俺当初写大纲的时候原本打算让石头当男主的,可是,后来越写着,越对另一位有爱了
另注:明天有大变故发生
化为废墟

湖州那边没有石头寻亲的消息,却传来了山匪打劫了城外一家富户的传闻,尔后,又不断有类似的消息传来,湖州境内,一时人心惶惶。幼桐田庄这边,反倒是难得的太平,想是上回那些匪徒们吃了亏,不敢轻易再来犯。
为防意外,幼桐还是让林管事加紧了田庄的守备,佃户们也都晓得如今的时局,并不需林管事如何号召,主动地参与其中。
到月底时,庄子里的庄稼都收了,大伙儿好歹歇了口气,又听说那些匪徒们如今去了湖州北边为恶,这边反而来得少了,众人便有些松懈起来。因今年风调雨顺,庄稼长得极好,依此地的风俗,要在月底庆祝一番。林管事将此事报与幼桐,幼桐倒也罢了,平日里并不爱热闹,就是白灵一直嚷嚷着要去看。
左右幼桐身边也不缺她一个人伺候,她便让白灵带着石头一道儿去凑热闹,让青黛在家里头陪着。白灵听罢,欢欢喜喜地去和石头说了。可过不了一会儿,石头行色匆匆地进来求她,非让她们一起。
幼桐被他说得烦了,便随口应了。石头听罢,脸上顿时显出高兴的神色来,笑嘻嘻地告了退。到了晚上,幼桐却忽然做起噩梦来,尖叫一声从梦里惊醒,出了半身的冷汗,直把一旁守夜的青黛吓得魂飞魄散。可待她仔细回想,却又想不起到底梦见了什么。
再躺下去便有些失魂落魄,怎么也睡不安稳,到天亮时起床,面容便有些憔悴。
原本说好了今儿要和众人一道去田庄里庆祝丰收的,可到临走时,外头却下起雨来,虽不大,却淅淅沥沥的极是讨厌。幼桐原本就没睡好,这会儿身上懒洋洋地提不起力气,更不用说出门游玩了。
她清楚石头的性子,瞧着绵软不过,其实最是犟拗,若晓得她不愿出门,定又要来烦他,便托词说要换身衣服,让白灵她们先走。石头不疑有他,听话地跟着白灵一起出了院子。待他们走远,幼桐才打了个哈欠,脱了外头的罩衫,让青黛铺了床,重新去床上睡个回笼觉。
林管事也去了会场帮忙,偌大的院子里就剩下幼桐和青黛两人。左右两人都是喜净的性子,倒也不觉得寂寞。中午青黛在厨房炒了两个小菜下饭,下午幼桐搬了贵妃榻在窗户底下,一边看书一边瞌睡,青黛则在一旁做绣活儿,时不时地说两句话,却是难得地清净。
半寐半醒时,听得青黛在耳畔柔声细语道:“小姐,好像是石头回来了。”
幼桐一愣,迅速睁开眼朝窗外看了一眼,密密的林子中,有个影子缓缓朝这边走来,可不正是石头。“赶紧把门关上,”幼桐立刻起身一面收东西,一面又叮嘱青黛,“一会儿他若是唤,千万别出声。”若是被他晓得她们俩根本没出门,那石头少不得又要唠叨一阵,然后非要拉她们去看那劳什子的庆祝大会。天晓得,她宁愿在家里头打盹儿也不愿出门。
青黛跟了她这么多年,哪里不晓得她的意思,赶紧起身去外头将门锁好,又从窗户口跳进来,再将窗户关严实。从外头看起来,就跟出了门一般。
这阵势果然骗倒了石头,他连唤了没唤,只愣愣地在门口站了半晌,才绷着脸离开。幼桐从窗缝里偷看了几眼,总觉得他今儿似乎有些不对劲。
到了天黑时分,不仅白灵她们没回来,就连林管事也不见人影。幼桐想着可能是被那边的农户们给留住了,倒也没多想,自个儿和青黛随便吃了些东西,又看了一会儿书,便去洗漱睡下。
却是依旧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睁着眼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青黛见她如此,自然也不去睡,在一旁陪着一面说话,一面拿了绣活儿在灯下做。
到午夜时分,幼桐终于觉察到不对劲了,外头的林子里,隐隐约约的似乎有马蹄声传来。她心中一震,立刻起身将灯吹灭,顺手将床头匣子里的长剑握在手里。青黛见她如此行为,亦是惊诧万分,也跟着从匣子里摸了把匕首藏在身上。
“小姐,外头是什么人?”虽说也学了些许拳脚功夫,但到底没动过真刀真枪,青黛的声音有些发抖。
幼桐将耳朵贴近地面仔细听了一阵,脸上更见肃穆,“少说也有二三十个,这大半夜地闯进来,还能有什么好人,自然是土匪了。只是——”只是他们的声音分明越来越近,绝非被困在阵中。幼桐可不认为那些乌合之众能轻易解开她的阵法,唯一的解释只有……
到底是林管事,还是石头?
幼桐狠狠握紧拳头,缓缓吐了一口气,“人太多,我们打不过,唯今之计,唯有先从后门逃出去。”
“好。”青黛赶紧应了,正要转身去后门处探看,忽又想到什么,回头道:“那这庄子——”
“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管这庄子作甚?”幼桐气道,拽着青黛的手,打开后门,迅速地冲进黑暗中……
那些土匪虽说不熟悉地形,可到底骑着马,若是真要追,她们如何躲得过。想到此地,幼桐便不往大路走,反而朝北边狂奔。落了一天的小雨,这会儿林子里极是阴湿,又加上二人走得匆忙,中衣外只着了件长单衣,被这小雨淋湿后,冷风一吹,冰冷刺骨。二人在林子里一路狂奔,心中又慌乱,竟连寒意都感觉不到。
身后远远地传来马蹄声和喝骂声,还隐约有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仿佛只一刻就要冲到她们身后。
幼桐根本来不及回头,左手拽紧青黛的袖子,右手紧握长剑,一路不停歇,径直奔到林子外的小湖边。
“怎…怎么办?”青黛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脸上一片潮湿,分不出到底是雨水还是吓出的眼泪。此处都是荒山和田地,附近并无农户,便是求救也无门。
幼桐却一脸冷静,松开紧拽住青黛的手,从湖边摸索了一阵,折了两根枯萎的荷埂子,将其中一根递给她,道:“躲到湖里去,含着它出气。”
青黛自是惟命是从,接了荷埂子,将一头放进嘴里,小心翼翼地摸进湖里去。深秋时节,湖水如冰一般刺骨,青黛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但终究无奈,一咬牙,缓缓沉下去,只余下荷埂的另一头。
这汪湖足有十来亩,虽是深秋,但湖中仍有残荷,白日里望去也是一片枯褐,几不见湖下景象,更不用说这漆黑的夜晚。幼桐四下里察看了一番,抹去了二人留下的脚印,确定再无一样后,才也跟着沉下湖去。
不多时,果然有人追来,足足有十来个火把,明晃晃地将四周照得亮堂。他们四下寻了一阵,不见人影,纷纷破口大骂,倒是没人想到来湖里瞧一眼。
待那些人渐渐走远,幼桐又仔细听了一阵,确定安全了,才缓缓从湖中起身,低声唤了两声“青黛”。青黛赶紧也从湖边枯黄的水草丛中钻出来,一脸冻得青紫,浑身发抖地看着她,颤着声音唤了声“小姐”。
二人相互搀扶着爬上岸,方才站起身,青黛忽看着身后庄园的方向一动不动,眼中一片绝望。幼桐亦转身望去,只见林中一片光亮,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庄园已成了一片火海……
主仆二人在附近的山洞里依偎着过了一夜,天亮后才起身朝庄园的方向走。经历了这么一晚,二人都已狼狈不堪,但都没说话,强撑着一步一步地往里走。
因下过一天雨的缘故,昨晚那火烧得并不久,且因院子外隔了好大一片空地,故附近的树林并无多大的损失,只是那片园子只余一片灰烬。幼桐铁青着脸在废墟中站了好半天,拳头紧握,手指几乎要刺进肉里,却是半点眼泪也没有掉。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听到身后青黛唤她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幼桐才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在院子前方的石椅底下翻了一阵,从地底下翻出一只黑漆鎏金的木匣子来,一剑劈开铜锁,打开来,竟是满满一匣子的银票地契。
青黛好歹松了一口气。虽说她晓得幼桐素来谨慎,绝不会将财务全都锁在库房里,但心里头到底还是打着鼓,如今亲眼瞧见了,才算是放了心。
二人一言不发地出了林子,到路口时,幼桐好歹说了句话,“是石头。”
青黛心一颤,偷偷地看了看她,见她面上仍是无波无澜,心中更添担忧,“那白灵她——”
“她最好是没事,若不然——”幼桐面上显出狰狞之色,“若不然,便是天涯海角,我亦要报此仇。”说罢,拎着匣子,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那些土匪显然是冲着幼桐她们来的,除了庄子被烧之外,外头的佃户并未波及,但昨晚的大火已让众人察觉到异样,纷纷出来探看。待见幼桐与青黛出来,众人纷纷过来问询,只是见她二人一身女装打扮,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古怪。
林管事也在人群中,瞧见幼桐她们,顿时老泪纵横,一屁股坐在了田埂上,抹了两把泪,才哽道:“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好在东家没事。”
幼桐只盯着他问:“可曾瞧见了白灵?”
林管事讶道:“白灵姑娘不是跟石头小哥儿在一起么?咦,那石头他们呢?”
幼桐冷笑数声,不再追问。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被朋友叫去打麻将,都好久没摸过牌了,哎,输得好惨,三吃一啊o(╯□)o
梁上君子

在农庄里头只住了一日,幼桐便收拾东西准备去湖州城打探消息。原本打算让青黛在田庄这边候着,但她怎么也不肯,非要跟着。幼桐无奈,只得依了她。
这些土匪分明是冲着她们来的,幼桐不用猜,也能想到定是上回在林子里吃过亏的那群人的同伙,因上回有几个被静仪师太送去官府,丢了性命,这回特意来报仇。但上回她几乎连那些人的面都没有瞧见过,更不用说审问,这会儿却是连报仇也找不到地方。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白灵。
关于白灵的失踪,幼桐努力地不去想另一种可能,只是青黛素来心思重,难免小心翼翼地提出质疑,倒也不明说,只委婉地提及白灵与石头素来交好,嘱咐她小心行事。
幼桐哪里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余府的这些下人中,白灵不如翡翠本分老实,不如明珠会察颜观色,更比不上你细心能干。她性子跳脱,有时候还咋咋呼呼的没上没下,以前在家里头,翡翠她们就不喜欢她,可这些年来,我却一直对她宠信有加,甚至有时候还宠得过了些。你可知道,这是何原因?”
青黛低声回道:“小姐宠信白灵,自然有小姐的道理。”
幼桐苦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凄苦,低声道:“你只看到我而今性子坚毅,却不晓得我幼时也曾软弱可欺。那时候你还未曾进府,我身边只有翡翠和白灵两个人伺候。母亲常年吃斋念佛,不理家事,一月当中总有好几天都在山里庵堂吃斋。有一年冬天下了大雪,母亲被阻在山上下不来,我因些琐事跟老头子闹翻了,被他狠狠扇了一耳光,又在祠堂罚跪了两个时辰,到晚上就病倒了。老头子素来不待见我,只当我又是故意惹事,任白灵求了许久,也不曾派人去请大夫,最后是白灵冒着大雪,走了一个多时辰,软磨硬泡辛辛苦苦地将大夫地押了回来,最后才救了我一命。白灵,她于我有救命之恩。她若是被人逮了去,我便是拼死也要救她。若是她果真…我这庄子,就算是还了她一条命吧。可无论如何,我总要去查个清楚。”
这是青黛头一回听说此事,虽说她早晓得余老爷宠妾灭妻,连带着对嫡出的大小姐不闻不问,却不曾料到他竟连亲身女儿的性命都不顾,难怪幼桐对他全无半点父女之情。也幸好她是这样的性子,若不然,早被余家那些人给生吞活剥了。
到底是话题太过沉重,青黛不敢再提。幼桐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寻找那些土匪的蛛丝马迹。思来想去,才想起去湖州知府刘胜问问,到底上回杀人的是他,想来该问的都问过。
进了城,先寻了间僻静的小客栈住下,又给了青黛一些银两,让她去寻个买办,在城里买一处小院子,日后也好落脚。青黛知道自己别的帮不上忙,这会儿好歹有事可做,接了银子后,就立刻去办事了。
幼桐则换了身男装,备了帖子准备去知府衙门拜访。
谁料才到了衙门大门口,就见这里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大门口连带着院子四周,每隔两三步就立着个气势汹汹的差役。幼桐去递帖子,顺便塞了一锭二三两重的碎银子过去,那门房居然连看也不看一眼,只说是知府老爷忙于剿匪,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幼桐和他磨了半天,仍不得其入,只得折回,在附近的酒楼里叫了个位子,一边喝茶,一边竖起耳朵探听周围客人的谈话。
许是知府衙门的阵仗太大,城里百姓也都看在眼里,免不了有不少人在酒楼里大声地论及此事,倒是正合了幼桐的心意。听了半天,幼桐总算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附近九头山的土匪派人送了恐吓信过来,说是刘大人杀了他们兄弟,要过来报仇云云……
店里的客人们未曾被那土匪打劫过,说起话来自然不知痛痒,竟有几个不分是非好歹的汉子大声地夸赞起那些土匪好本事来,说那大当家是如何的勇武,二当家如何的善战……还有新晋的七当家,人称“玉面书生”,不仅生得好相貌,脑子也是一等一地好使,据说前两日才刚领着山寨的弟兄给上回被杀头的兄弟们报了仇…
幼桐手里的筷子顿时被折成了好几截。
据说九头山山寨的土匪有好几百人,幼桐心知单凭一己之力绝非他们的对手,为今之计,唯有与官府联手。可照如今刘胜这副缩头乌龟的样儿,幼桐十分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去剿匪的胆儿。
无论如何,总还是要去找刘胜说一说。
既然刘胜不肯循正常途径见人,那幼桐无奈,便只能做一回梁上君子,从屋顶去寻他了。
这事儿却是不好告诉青黛的,要不,她定要拦着幼桐不准出门。
晚上早早地歇了,待听到青黛那边传来浅浅的鼾声,幼桐方才起身,换了身黑色劲装,又用帕子将脸给蒙了,这才推窗从窗口跃了出去。
已是深夜,街上寂静无人。
幼桐一路飞跃,很快就到了知府衙门。四周仍有士兵把守,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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