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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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医-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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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很久,这是唯一引蛇出洞的办法,只要本王一死,江采东要做皇帝,狐狸尾巴一定会露出来。后面的事,请你帮本王做完。记得,替本王保护好三皇弟。

觅儿死的那天,我的心,也跟着死了。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几天做梦一直梦到觅儿,本王说过,等给她报了仇,就去找她的。六年了,好长,长到害怕有一天早上醒来,会忘记她们长什么样。

活着,只要还能活着,就好。人死了,那才是最可怕的。

千万别错过了三皇弟。”

后面的事请她做完,凭什么,他凭什么信她?

江昊玄留下的字不多,字字都很平淡,却令夏以彤有种很心痛的感觉。

觅儿,程觅儿吗?

过去的纷纷扰扰,将同江昊玄的死一起结束。

而最后剩下的,便是江采东。

“你知道,他今天去是送死的。”夏以彤质问曲岩彬。

“王爷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曲岩彬道。“王爷去之前有交代,之后的事,听凭夏姑娘的差遣。”

夏以彤给江昊玄上了一炷香,走了。而她手里,紧紧握着的是那颗不死药,太过用力,圆形的药丸都变形了。要是当时,她和江昊玄说不死药在她手上,他会不会不死。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至于江采东,杀他,她不需要任何人帮。

卷一 第八十六章 相守(大结局)

第八十六章 相守(大结局)

而夏以彤,最痛恨的就是躲在背后的小人。

三天后,江昊玄出殡,江予辰没有出席,夏以彤也没有去。

肃王府,江予辰的伤已经无碍了,只是变得更加沉默,没日没夜的站在莲花畔上,一直从早上到傍晚,再到天黑,又一天过去,新的一天来临。日月交替,枯败了莲叶,而身体里沉积的痛苦,却像池塘里的淤泥,越厚越深。

又是一天,整个肃王府沉甸甸的,夏以彤从井风苑走出,去了后花园的莲花池,江予辰还在那里。

“江予辰,你想这样到什么时候?”夏以彤在江予辰的背后站了很久,她说道。只是,除了一道萧索的背影,没有任何的回应。

“知道江昊玄为谁而死的吗?为了你。而他又是为什么而死,是想让你认清事实。”夏以彤再道。

“够了。”江予辰转过身去。

“当年,害死琴妃的凶手,不是江昊玄,是江采东。”夏以彤继续说下去,她要江予辰面对事实。

“别把江昊玄的死嫁祸到采东身上,是江昊玄,是他害死了母后和觅儿,就算他死上千遍万遍,我也不会原谅他。”在江昊玄的事上,江予辰不想听夏以彤的任何话。当初,江昊玄为了权力,害死了他的母后和觅儿,事实,就是这样。

夏以彤也不再逼迫江予辰,不论是江昊玄还是江采东,对他而言,都是同样的痛苦。

不过,夏以彤是不会放过江采东的。

厚兰轩

江采东穿了素服,正在给江昊玄烧着纸钱。

“江采东,用不着再装模作样了。”夏以彤一双凌冽的眼瞳,直穿江采东的五庄六腑,她真是恨不得一剑杀了江采东。但是,血花教的事,她还是要确定清楚。

“彤儿姑娘,本王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江采东说话间,还伴着两声轻咳,那柔弱的样子,真是很难让人和策划了那么多杀戮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 听说,你是宫女诞下的孽子,是琴妃收养了你,更是待你如亲子。”夏以彤冷冷的道,提到“宫女”二字时,她有见到,江采东神色变了变,他该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也不待江采东说些什么,夏以彤再道。“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养的是一头白眼狼。不对,是条毒蛇。”

“彤儿姑娘,本王不知道你从哪里又或者从谁那里听说了什么,但是,若是再恶言污蔑本王,本王也不会对你客气。”江采东严肃起来。

“怎么,都伪装了十几年,这一会都忍不住了,这是想杀人门口吗?”夏以彤一点也不怕。“不过,要我死了,你永远也别想拿到不死药。”

夏以彤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锦盒,盒子里装的是一颗金色的丹药,正是江湖里传闻的不死药。

不死药,不死药,殊不知这个名字,害死了多少人。

“不死药?”江采东看向不死药,再看夏以彤,眼神忽的变得利了,却没有轻举妄动。“你到底是什么人?”

“血花教第二十五代弟子,夏以彤。”至离开红药谷后,夏以彤还是第一次承认自己是血花教的人。多年来,她一直想法设法的摆脱血花教的束缚,直到血花教不存在,她才明白,那些刻进她身体里的东西,终其一生也磨灭不掉。“你的寒症,无药可医。要是没有这颗不死药,就算是得到了皇位,也活不了多久。”

“把不死药给我。”终于,江采东的本性毕露。

“那你是承认,血花教上上下下六十六条性命,全是你所为。”夏以彤的眼神史无前例的痛恨,更是凶狠。

“把不死药给我。”江予辰死死的盯着夏以彤手里的不死药。

“不死药,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夏以彤右手五指向着手心攥紧,顷刻间,她手里的锦盒连同不死药一起化为了粉末。

空中,是纷飞的粉末,一阵风吹起,所有的都化为了空。那是,江采东唯一的希望,眼看着夏以彤把不死药坏掉,他也难以自持。一激动,江采东体里的寒症发作,左手压在胸口,用力的咳嗽着。

听到动静,有几个人进到厚兰轩,一人扶住江采东,另外的五人则是用兵器对着夏以彤,等待江采东下令。

而在那六人之后,江予辰也进到了厚兰轩。

“真的是你,害死的母后。”江予辰质问江采东。他表情很复杂,他没办法去信,更是不愿去信。

去九宫山拜祭那天,江予辰依稀听到了,夏以彤冲他喊,“害死琴妃的真正凶手,是江采东。”再到,江昊玄为他挡箭而死。很多事,回头仔细想想,都有迹可循。只是,江予辰不想去想,更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一直以为,江昊玄是凶手,为此更是费尽心机要江昊玄的命,到最后,江昊玄因他而死,却发现,凶手是另有其人。这些年,他恨错了人,报错了仇,也护错了人。

真相,来得太残酷了。江予辰宁可死在箭雨的人是自己。

“母后?哈哈哈……我可没有那么尊贵的母后。什么四皇子,我不过是父皇和宫婢生下的孽种。”已经装不下去了,江采东也不装了,他不否认,更是大笑出声。他恨琴妃,更恨江予辰。“还有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下寒症,不知哪一天会被夺了命。我恨,恨你们所有人。”

江采东原形毕露,而在他的眼里,有的是浓郁的恨意,有对琴妃的,也有对江予辰的,还有对天下的。

所以,他要当皇帝,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采东。”对江采东的病,江予辰还是很愧疚。

“别这么叫,我可受不起。”江采东讨厌江予辰的同情和怜悯,要比能耐,他不输于江予辰,又或是江昊玄。唯独,他是皇帝和宫女的孽子,还有,死死缠住他的病魔。费尽心思,却还是功败垂成,江采东没有悔悟,有的只是不甘。

“拿命来。”夏以彤可没有那么多话和江采东说,她手里的利剑直指江采东的心口,朝他冲去。

“不要。”江予辰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剑贯穿江采东的胸膛。

血,从江采东的胸口涌出,命中要害,回天乏术。要死了,江采东却好像也不是那么痛苦。视线越来越模糊,直至连江予辰也看不清了,江采东却是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谁也看不明白的笑容。

江予辰还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江采东倒下。

死了,都死了,只还剩下他一个人。

琴妃、觅儿、江昊玄、江采东……一张张最熟悉却又苍白的面容,在江予辰的脑海里交替着,还有,过往里发生的所有事。

在江采东倒地的那刻,江予辰只觉自己也跟着死去了。

随着江采东的死,琴妃的被害,还有血花教的血洗,都得到了一个了结。只是,活下去的人,却没有一个是轻松的,心底就像压了块大石,一块或许终其一生也化解不了的大石。

今年的秋,比往年更冷些,两件衣裳也不足以抵挡寒气。又或许,冷的是他们的心。

二皇子和四皇子相继离世,受不了打击的皇帝一病不起,于半个月后驾崩。理应三皇子继承皇位,江予辰却是至此失踪了。

国无君主,四方诸侯虎视眈眈,江氏王朝彻底灭亡了。

半年后,也不知从哪来的朱铭正夺得了帝位,改国号为平。朱铭正宽厚仁德,至登基后,重用贤臣,除佞臣,国泰安康,四海升平,进入繁荣盛世。

平正元年十月初十,皇帝去太炎庙为百姓祈福,整条乾阳街上围满了百姓。

“轰、轰、轰、”宫门大开,宫人浩浩荡荡的从宫里走出。金銮驾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眼神清澈,姿丰气朗,他,便是当今圣上——朱铭正。

“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姓齐齐跪倒,叩拜皇帝。

“都起身。”朱铭正从銮驾上走出,让百姓起身。

“朕今日前往太炎庙,望苍天保我国泰民安,繁荣昌盛。”朱铭正对着百姓说道,目光坚定,言辞铿锵有力。

“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再拜。

朱铭正重新回到銮驾上,百姓一直相送到城门口。而簇拥的百姓堆里,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消失了三年的陆止俞和李旋风。

“大人。”李旋风目送着宫人的队伍远去,事已成现实,但有些话他还是想说。

“朱铭正贫苦出身,饱读诗书,为人正直,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一代明君。”陆止俞知道李旋风想说什么,他说道。

“如果是大人,也可以。”李旋风道。他不质疑朱铭正,但是,皇甫家牺牲了那么多人,好不容易才把江山夺回来,就这么拱手给一个外人,不管怎么样,李旋风的心里还是很难释怀。

而朱铭正之所以能当上皇帝,全是皇甫家的人在背后支持着。

“这江山,不是皇甫家的江山,也不是江氏的江山,是天下人的江山。”陆止俞道。这是天下人的江山,任何妄图占有的人,都不会得善终,江氏就是最好的例子。以前,陆止俞便不想做皇帝,又见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他就更不想了。把天下交给了朱铭正,如今,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李旋风清楚陆止俞的秉性,也不再说什么。这样也好了,至少,不用再活在永无止尽的血雨腥风里了。

“有彤儿的下落吗?”陆止俞问。他也是从侯凤岚那得知,夏以彤曾回过皇城,不过,至江昊玄和江采东死后,她便同江予辰一同失踪了。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哪里都找不到人,也不知现在是否安好?

“北堂主还在找着,还没有音讯。”李旋风道。

“让侯夫人不要找了。”陆止俞说道。他有感觉,夏以彤还活着,好好地活在某一个地方,或许有一天,他们又会相遇的。

“大人,我们之后呢?”李旋风问。

“佟叔是葬在南滨城?”陆止俞问道。

“是,商先生也是。”李旋风道。曾经的皇甫家,死的死,也没有多少人了。权力,也确实是残酷,还是离得远远的吧。

“回南滨城。”陆止俞道,三年了,是该回去拜祭李丙佟,还有那些死去的皇甫家人了。

街上聚集的百姓渐渐散去,陆止俞和李旋风往北边的方向去,最后隐没在街的尽头。

南方的一座很偏很偏的小镇,那里四面环山,山清水秀。镇上全部加起来还不足一百户人,人少了纷争也少,村民淳朴,犹如世外桃源。

离开皇城后,夏以彤和江予辰便一起来到了这。

镇上人好客,见他们气质不凡,尤其是江予辰,肯定是识字的。刚好,学堂里的教书先生走了,孩子们都快两个月没读书,大人们也着急,于是请江予辰代教一下学生。众情难推之下,江予辰由昔日的三皇子变成了教书先生。夏以彤那边,村民得知她会医术,更是高兴得很,腾了间铺子给她做医馆。于是,夏以彤也从冷血杀手,正式变成了一名医女。至于他们的住所,每户人家出一个人,三天就把房子给建起来了,还带一个院子。

她,又或是他,应该都没想到过,有一天会这般简单的生活。

一个月的时间,夏以彤和江予辰都适应了镇上的生活,是没有皇城里的奢侈,但身心都更放松了。最重要的是,感觉自己还活着,真真实实的活着。

这天,学堂里放学,孩子们都走了,江予辰也从学堂里出来,在回家的路上,镇长拉住了他。

“镇长,有事吗?”江予辰问道。

“来来来,家里说。今天那小子上山打了只兔子,老婆子给炖了,你家夫人那么廋,你拿些回去,让她多补补。”镇长一边说着,一边拉江予辰往自己家去。

“这段时间,多谢镇长的村民照顾,兔子肉,还是您家里留着吧。”江予辰还是不太习惯受人人情,他推脱。

“什么照顾不照顾,要不是你,镇上的娃儿连学都没得上。再说那些见外的话,我老人家可是要生气了。”镇长年过六旬,身子骨却是健朗得很,他抓着江予辰不放,硬是给拉到了自己家里头。

盛情难劝,江予辰只能是半推半就了。

“老婆子,拿罐子给江先生家装些兔子头。”镇长对厨房里忙活的夫人喊着。

“我给汤里再下些料,你赔江先生在屋里坐坐。”厨房里传出老妪的声音。

“江先生,厅里坐。”镇长拉着江予辰进到厅里,然后给他搬了张椅子。镇长把江予辰叫来,不单是兔肉,还有别的事。待江予辰坐下,镇长换了种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江先生,也别怪老头子管得多,就是想问问啊,你和你家夫人是不是吵架了,人吧,是住在一起,可总是疏远得很,也不见怎么说话。都是好人,这不该啊。要是有什么事,你让老头子跟她说说去,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我和老婆子还不是这样。”

“嗯。”江予辰眼神略暗,从离开皇城,他和夏以彤便一直是这样,在一起,但相互间的话很少。不是没话可说,而是不知道话要从何说起。总之,是他伤害了她就是了。

“有什么难言之隐?”镇长见江予辰不说话,再问。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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