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傲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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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傲骨嫡女-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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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窗帘,闭目养神着。

天牢近在眼前,两边守备的士兵见到娄锦,这样熟悉的美丽容颜,他们一见到便感觉头皮发麻。

每次这位小姐一到访,总感觉要出点什么事来。

两人也没敢再多说什么,只简单地盘问了句,便让其中一人带着娄锦和流萤入了天牢。

那带着娄锦进去的狱卒想着这回一定要看牢了这位小姐,可莫要出一点点纰漏。

昏黄的火把将前方的黑撕裂了开来,依旧是灰黑的墙壁,难闻的气味,两边虽有火把照明,可这里头却依然给人一种潮湿阴暗的感觉。

楼梯很是干燥,却幽深地往下通去。

耳边回荡着数以百计的哀嚎和哭泣声。

再有一声又一声的鞭笞和尖叫叹息融汇在一起,这里,仿佛沉浸着悲痛后悔绝望以及冷漠……

娄锦缓缓朝内走去,已不是头一次入这里,却不知为何,每一次到来的感觉都微微有所不同。

流萤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她跟在娄锦身侧,脚步缓慢。

娄锦拉了她一把,道:“别怕,我们只是去见故友。”

流萤深吸了一口……这怪异的味道却让她脸色大变,险些吐了出来。

“好了,就在这了。”狱卒说着,便警惕地盯着娄锦,仿佛不盯着她就能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

娄锦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才朝里头看去。

灰败的地面用苦草铺成,上头坐着几个人,他们纷纷抱着腿,头埋进了双腿之间,那是一种颓败和失望的味道。

似乎察觉到有人来了,其中两人猛地抬起头来,道:“是不是娄阳来救我们了,快,放我们出去。”

那声音带着疲惫和苍老,她的那双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亮光,却在一阵模糊中看到了眼前的这抹碧青色身影之时,瞳孔剧烈地收缩了起来。

“是你!”白太姨娘惊讶地看着她。

诸多时日未见,娄锦这丫头已经长了个字,她活得很好,玉面霏白,红唇鲜艳。乌黑的头发如瀑,绝美地穿着她喜爱的碧青色,修长的身影恍若仙子,静静地朝他们望来。

白太姨娘没想到在这里几天,头一个来看他们的人竟是他们如何都意想不到的人。

那个应当恨娄府入骨,那个应当宁死都不愿意再见他们的娄家子孙。

白太姨娘的声音不小,惹得不少人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娄锦。

娄锦朝他们展颜一笑,她的目光柔和,或许,报仇不是她唯一的选择,可复仇过后,她的心归于宁静,便是过往的那些人也无法让她再掀起波澜。

“小姐?”

流翠的声音很是微弱,她睁开双眼,眼泪顿时就滑落了下来。

“小姐,流翠求小姐救流翠一条命,流翠死不足兮,可是我腹中的孩子与您的血缘那是隔不开的啊。”

娄锦看了过去,流萤的肚子不小,看过去该有四个月左右大小,娄锦示意她过来。

她连滚带爬地来到娄锦身边,娄锦伸出手来,切上她的脉相。

这一诊脉,娄锦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抹惊讶。

她微微一愣,道:“你知道这么做,即便孩子生下来也活不了吗?”

流翠竟服用了一方药,这种药吃下后即易受孕,可孩子生下来也活不了多久,她是为了争宠吗?

还是?

娄锦不解地望着流翠,她已经经历过了一个孩子的夭折,如何还能看着另一个孩子一出生便夭折?

流翠一愣,随即,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张苍白的脸顿时纠成了一团,一股浓重的悲伤从她的眉间迸射而出。

她呜呜地哭了出来,随之以头抢地,哭地浑身颤抖。

“娘,哥哥,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流翠一遍又一遍重重地砸向地面,她的额头已有鲜血流了出来,娄锦皱起眉头,递上药丸,心中已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全妈妈和流翠的哥哥一直在娄府中饱私囊,流翠没了孩子后,又面临娄阳迎娶羊馨,他们的利益自然一落千丈,这便铤而走险,寻了这邪门的药给流翠服用。

可……

流翠的哭声哀哀戚戚,仿佛道尽了这一生的悲哀。

她相信的,她选择的,均是错的,府中的胎儿一日日长大,她的心那样欢喜,她本以为这是老天对她的馈赠。

却不曾想,那是对她的另一种制裁!

她抿着唇,几乎把那灰白的干裂的唇咬破,一丝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

她混沌的双眼看着娄锦,眼泪毫无节制地流了下来。

流萤蹲了下来,她眼中含泪,她与流翠从小一起长大,可没想到流翠竟落到了这个田地。

流翠看向流萤,摇头哭了起来。

她把脸埋在了两腿之间,随着流萤唤了她一声,她便埋地更低。

流萤终究不再唤她了。

她似乎明白,此时的流翠并不愿意再面对她,面对儿时的玩伴。

娄锦没再看向流翠,心却有一瞬间空空的。

她清楚,当初这一切,均是各自的选择。便是后悔,生命能否重来?

娄锦感谢苍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所以这一生她过得小心谨慎,虽不如上一世那样恣意洒脱,可她却没敢在有一丝懈怠。

她转头看向白太姨娘,白太姨娘似乎很是心惊于娄锦的这个动作,眉头一皱,便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娄锦哧地一笑,道:“你无须这么怕我,到了今天这一步,无须我多做什么,律法会替我制裁你。不过,有几件事实我想让你知道。”她微微一顿,看了眼身后的狱卒,道:“我不过是在这柱子外面,你不需要这样盯着我,下去吧。”

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绝的压力一下子朝那狱卒一扫而去,狱卒微微一窒,不知为何,后退了一步。

可娄锦的双眸凌厉,犹如一把出鞘的宝刀,谁敢与之争锋。

他还是看了眼那木柱子,最后无奈地朝外走去。

娄锦回过头来,道:“娄阳现在还在逃亡,我倒宁愿他被那刀斧去了性命才好。”

“你个逆女,你明知道他是你父亲,如何能下这样的诅咒!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白太姨娘骂地呼哧呼哧,胸口都跟着上下起伏。

那双厉眼一如以前那样的令人生寒。

她虽只是个妾,可一贯以来在娄府以夫人自居,气度和风华自然不输给任何一个世家夫人。

娄锦抿起笑来,“我不过是为他好罢了,外公最见不得狼心狗肺的东西,若是活着要受外公一阵鞭笞,若是死了,怕也是要鞭尸的。”

见白太姨娘脸色顿变,她继续道:“我素来心善,看不得人受苦,便劝诫着我那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爹爹早些仙去。白太姨娘你也无需骂我,有道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我是娄阳的亲生女儿,这狼心狗肺,猪狗不如学不得个十成十,倒是可以学个五分就足矣了。”

白太姨娘瞪直了眼,好一张伶牙利嘴。

这会儿被娄锦气地几乎要翻过白眼去。

娄锦明白,子不教父母之过,娄阳素来听白太姨娘的话,白太姨娘如何两面三刀,如何阴险,娄锦虽没有亲自领教,可她却想要这个依雄赳赳气昂昂的母亲认识到她今生的骄傲因她而毁!

“今儿个,锦儿有几件事要告知于你。希望你还有精力听下去。”

白太姨娘狠狠地盯着娄锦,仿佛就这样看着,便能在娄锦身上穿出个血洞来。

娄锦朝后退了一步,她微微昂首,火把的上闪耀的光芒打在了她白腻欺霜的脸上,她唇角微微上翘,杏眼斜挑,那是一种睥睨傲然的姿态,那是一种胜利者的轻蔑。

“我的亲弟弟,您的孙子,并非大夫分不清药量而死,是因为洪娘子,她下足了量,孩子才身亡的。”

那低着头的流翠浑身打了个冷颤,她猛地抬起头来,愕然道:“洪娘子?”

娄锦点了下头,“洪娘子可是白太姨娘身边的红人呢,而这一场悲剧原也不会实现,如果万宝儿没有设计让万山前去侮辱我娘,万山不会死,洪娘子不会改嫁,更不会处心积虑地想要保住自己。如果……”她转而看向流翠,此时的流翠,蓬头垢面,可怜的模样仿佛一只跪在地上的可怜小狗。

如果流翠能不背叛她,她娄锦也不会对她使出这样的招数。

可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流翠怔怔地望着娄锦,心却不可抑制地如寒冰一般陷入地窖。

她突然想起,那一场阴谋,她虽不是很甚明白,可也猜出了端倪。

而她没有阻止……

这是天理报应吧。

她颓然地站在那,目光呆滞,犹如一只被扒光了毛的孔雀,再没有任何睿智的表面,再没有什么精明的双眸。

娄锦转开目光,看向那浑身颤栗的白太姨娘,她接下来的话,或许更让白太姨娘震惊。

不过,她确确实实想让白太姨娘明白,那样的高高在上,那样的不可一世终将会被打破。

“知道娄世昌怎么去世的吗?那样突然?”

白太姨娘那苍老的眼猛然一阵收缩,她惊愕地望着娄锦,摇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娄世昌的去世,能动手的也只有一人。这人我无须多说,想来白太姨娘心中一惊有了底吧。”

白太姨娘如同木偶一般,狠狠地倒退了两步,身子抵着那冰冷灰败的墙,颓然地犹如一团荒泥。

“娄锦,是你,是你指使的对吧?”白太姨娘发疯了一般,蓦地冲了上来,双手抓住木柱子,张牙舞爪地伸出满是污垢的手。

可无论她的手伸地有多长,总是够不到她。

可明明,娄锦就在她的身前,只差毫厘!

娄锦朝她笑了笑,“你也无须如此激动地要感谢我,其实,我已经放过了你,因为你是娄阳的亲生母亲,他纵再没有人性,可他孝顺。”

她道:“很快就秋后了吧,再过多久呢?半个月不到吧。”她自言自语着,可这短暂的适度停顿的语气却让众人都浑身一寒。

秋后,秋后问斩!

娄锦想了想,见白太姨娘一众人脸色刷白,又道:“你们这些人也不用觉得委屈,留下来的均偷偷卖了娄府不少东西,更有甚者,已经拿到娄府的房契,木管家,是吧?”

木管家浑身一颤,震惊不已地望着娄锦。

白太姨娘望着对面牢房的木管家,那已经绝望的心再一次被狰狞地撕裂开来。

娄府,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已经**不堪的府邸,还以为是如何珍贵?娄阳要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娄府上下早就被蛀虫一点一点啃噬,而你这个坐在娄府中心位置的女主人,便是你那样教导你的儿子,使他走向了这条末路,没有任何回头的机会。”

她停了下来,顿时觉得可笑了起来。

她这个做孙女的,说教起自己的奶奶了。

讽刺的笑容,讥诮的口吻,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才缓缓道:“我很想见我的亲生父亲,更想知道,你究竟把他教育地如何狼心狗肺,所以,行刑那日,我便在闹市上等着他。”

话一落地,她转身离去。

身后惊天动地的哭声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那守在外头的狱卒惊地立马朝里走,却见娄锦脚步缓慢,行动之间扶风弱柳,她朝他隐隐一笑,便朝外走去。

那笑容虽如阳春白雪,可狱卒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忙朝里走。

昏暗的天牢里,只见一群人均跪下痛哭,那一些本已经麻木的众人此番全都以头抢地,血流如注。

他愕然地站在那,说不出一句话来。

娄锦究竟和他们说了什么?

出了外头,清冷的风扬起她的发丝,浓密的睫毛扇动,她望着天空的一轮凉凉的太阳,心中闪过一阵激荡。

可惜了,娄阳没听到她方才的那一段话,不知道他若是明白其中的曲曲折折,会不会当场吐血而亡。

她陡然觉得,这世上,欺骗比虐杀更有杀伤力。

流萤在她身后走着,她心中的压抑也在这一瞬冷风拂面之时,缓缓释放开来。

她终于明白小姐为何走这一遭了,长年的压抑,长年的算计,让她处在了一种极为阴沉的世界中,如此,小姐才能真正地放开,却迎接全新的人生。

娄锦笑着看向前方,道:“流萤,我们去望江楼上吃点东西,许久没出来,人都要霉了。”

马车这会儿往望江楼的方向而去。

望江楼居于闹市的中心地带,这儿时常能看到百姓们或是忙碌或是休闲的生活状态。

娄锦空着的时候也喜欢到这里来看看,就如上次,见到了那对夫妻,还有那个伶俐的女娃。

那是她头一次将滴血验亲在众人面前展现。而后来没想到被广泛应用了……

望江楼的掌柜的见着娄锦来了,忙引了娄锦上二楼的雅座。

娄锦点了几盘菜,不多,她与流萤二人吃足矣。

纵是如此,掌柜的也笑脸相迎。

流萤坐在娄锦面前,娄锦道:“今天你也别拘谨,想来你年纪与我差不多大,我若是没经历过那些,定活得没心没肺,哪能天天如此拘着。”

想着小姐解开心结,流萤心中也是一喜。

这便道:“小姐,这位置真好,您看,这可以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还能看到江面上的桥和江面上的游船。”

娄锦笑了笑,这望江楼以望江二字而得名,据说每个厢房都能看到江水,但能同时看到闹市和江面的却少之又少。

这儿,果真是个好位置呢。

“咦?”

流萤指着一个方向,道:“小姐快看,是上次跳江的妇人铁氏。”

顺着流萤的方向看去,那唤作铁氏的妇人正搭着一个小台子,上头写的是渡问生死,算命驱邪八个大字。

娄锦放下碗筷,便站起来细细观察。

那是在临近桥的下方,江岸上。

一个小小的台子,铁氏坐在那段生死,过往之人纷纷朝她问东问西,临了她还送上了相国寺的符。

众人一见那是相国寺的符,纷纷都出了银子。

而铁氏身边的女娃递着那符一个一个地送了出去。

娄锦讶异了起来,这对母女竟做了这营生。倒是新奇地很,可是那相国寺的符,可不容易拿到。

她记得,相国寺对外卖这些寺中的东西很是严格,必是寺中的僧人而且要人品端方,表现良好才能入这红尘中来。

而今日,这卖符之人却是个妇人,先不说她这符是真是假,单是她这份胆识也过人了。

娄锦让流萤留下来吃饭,她便先走了出去。

走到那小台子前,娄锦便问道:“不知道娘子以为姑娘我命相如何?”

她的声音靡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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