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稳。秦牧的用词很是微妙，说完这句话，便目光炯炯的看着顾玉宁。
两人目光一对，秦牧和顾玉宁心里同时一亮，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味道，江北！对方已经把信号发过来了，秦牧顾玉宁这两个京城世家子弟的面子，人家没给。
顾玉宁哦了一声，淡淡的说道：“稳一下也应该，不过秦主任，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
秦牧叹口气，说道：“不仓促不行啊，时间来不及。”说完这话，秦牧目光深邃的看着房顶，淡淡的说道：“若是以官途来换百姓的安危，我秦牧可不走这条路。”
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当官当官，为什么要当官？不为民办事那这个官还有什么用？坊间曾经流行一句话：不管你贪，也不管你贪多少，只要心里还挂着老百姓，还能为老百姓做些实事，那就是好官。只有坐上位置之后，只顾着自己钻营，下面乱成一锅粥了还一个劲的捂盖子，那样的官员才是真正的要不得。
“秦主任，你的意思是？”顾玉宁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水力发电站的事情，被驳回了。”秦牧观察了三个人的表情，顾玉宁面色不变，说明她早就知道了，而黄涛波和吴凤河脸上明显的闪过一丝诧异，这让秦牧的心放了下来。
“水力发电站只是一个幌子，我们都知道，其实目的就为了把九江大坝重新检查一遍。”秦牧幽幽的说道：“根据外国几个国家气象方面的预测，明年母亲河将会有特大洪峰出现，九江，保不住啊。”
秦牧的话，完全是凭借自己以往的记忆而出的。他的蝴蝶效应并没有那么大，更或者蝴蝶效应也有相互抵消的成分在里面，这就不是他能明了的了。所谓的预测，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但在秦牧的嘴中说出来却是很有力道。
顾玉宁几个人陷入了思索，秦牧也不着慌，只是静静的抽着烟。
“不能再去江北了。”黄涛波这时候说了句话。论看事情的透彻与否，他还是比另外连个人略占一些上风。
“呵呵，说说看。”秦牧笑了。
黄涛波却不说话了，只是微微露出迷茫的表情。这是老官油子经常用的伎俩，把领导要说的话引出来，随后再装作茫然未解，真正的谜底还是需要领导来揭开的。
秦牧也不说破，鼓励的看了黄涛波一眼，随后说道：“顾姐，咱们不能再对江北下手，要不然影响太不好了。”
顾玉宁点点头，江北已经做了表态，协查组这几个人若还是穷追猛打，那就不是小打小闹了，恐怕会引发派系之争。无论是谁，也不会眼看着两大势力闹腾起来，尤其是现在这个改革到最关键的时刻，谁也不想看到乱。如果真的出现那样的情况，秦牧等人一个都不会留下，全部一撸到底，打回原形。
顾玉宁低头沉思，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猛然抬头看向秦牧，不敢相信的说道：“你，你早就准备好了？”
秦牧点点头，又笑了一下，说道：“只是以防万一，留个伏笔而已。”
黄涛波和吴凤河被两人说的话给迷糊了，吴凤河站起身，对秦牧说道：“秦主任，我有个事情想去处理一下，您看……”
吴凤河这一站起来，黄涛波自然也明白了味道，也找了个理由告退。
等到两个人离开之后，秦牧和顾玉宁又低声商量了十多分钟，这才分别离开了酒店。黄涛波和吴凤河等在酒店的大厅之内，等二人出现了才一起离开。
这一晚上的事，谁都没有说出去。
过了几天，留守在京城的黄海涛和吴凤河同时接到调令，黄涛波被任命为冀北省会某商业调查科科长，吴凤河则被任命为京城某区商业调查室主任。
棋子已经布下，就等待围堵的那一刻。
当天，秦牧回到家中，又被秦老爷子叫过去说教了一番。对于窦德的离去，秦牧并不感到意外，老爷子不是看他秦牧一个人，直系家族中能出现一个有出息的人，就要有一群人照顾他，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
“要谨慎啊。”老爷子只是嘱咐了秦牧这句话。人老精怪，老爷子还是能够看除秦牧现在锋芒的，该收敛一下了。
第二天，秦牧便主动联系张子平，想跟张二少见面聊聊。张子平自然也在等这个机会，秦牧以协查组组长的身份横加进入京城公子圈，第一刀就砍向张子平，这个态度很让人考究。
与此同时，梦艾天堂重新营业，为此，大堂经理亲自给秦牧送去一份梦艾天堂八折优惠卡。这种手法在官场上很常见，如果明明白白的免费，那就成了贿赂，但用折扣来送，那就怎么都好说了。
张子平摆出这个态度，有点意思。既不想跟秦牧为敌，又不想将气势弱了。秦牧二话不说，直接将折扣卡收起来，不多会儿张子平那边就收到了一百万的汇款，这是秦牧寄存在这折扣卡上的。至于秦牧什么时候用，那就说不准了。这个态度发过去，张子平非常的满意，这笔钱其实也算是弥补了梦艾天堂这一天来的损失。
秦牧不傻，他惹梦艾天堂确实是无心之失，只想让窦德长点记性，但是梦艾天堂那样豪华的布局，若是后台很软，那怎么可能矗立在京城重地？秦牧这笔款子，也有道歉的意思在里面，虽然他没有明说，张子平也是心知肚明。
所以两人见面的时候，气氛非常的友好。席间相谈甚欢，根本没有牵扯到官家的事情，而是在商业方面谈了一些看法。
两人见面第三天，张子平便出面购买了一块地，而这块地皮就是夏婉儿等人瞧中的那块。纵然地契掌握在夏婉儿的手中，但张子平出面，夏真都要给几分面子，自然手到擒来。
“龙图网络开发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张子平，而秦牧，则直接从华夏财团属于自己的账面上拨过来二百万美金，其投资人的名字，却是用的吴菊的。
京城双少蓦然联手，化干戈为玉帛，共通建立新网络公司，在京城公子圈里面悄然流行着这样一句话，不少人目瞪口呆的惊呼：狼来了。
卷 五 安定青滔 第496章 四大公子
在这场秦牧的入境表演中，最为郁闷的人恐怕只有窦斌了。火急火燎的跑回京城，想救窦德一命，却不料窦德没有听他的嘱咐，到底是又伸了爪子，惹得老爷子直接动气，把窦德发配到了交通不便的贵平省。
面对这样的结果，四十来岁的窦德却也是无话可说，老爷子在秦家那是绝对的地位，谁敢说三道四。和老爷子问过安之后，窦斌正准备离开秦家，却被秦牧拦住了去路。
“大哥，有个朋友想找商业合作伙伴，不知道你那边有没有意思想拓展一下业务？”秦牧开门见山，根本没有给窦斌机会，直接开出了他的筹码。
很简单，窦家兄弟已经打了一个，下一个就要拉拢。秦牧深湛为官之道，左右平衡玩的很溜。窦斌是整个秦系家族的老大，对他却不能用简单的粗暴手段。
窦斌现在主导窦家的生意，考虑自己多了许多，比起窦德来那是天上地下，眼光闪动了一会儿，说道：“找个地方谈谈吧。”
秦牧微笑着开车将窦斌带到了京城他那处楼房内。自从与吴菊一夜疯狂之后，这房子一直没动，只是最近几天秦牧才找人重新粉刷了一遍，闻起来还有些涂料的味道。
“怎么，在大院里住着不自由？”窦斌看到这个房子，顿时笑了起来。他跟秦牧的岁数已经是差着一代人了，说话自然大气稳重。
“总躲在长辈的身后没有什么意思，还是自己出来闯一闯吧。”秦牧也笑了起来，帮窦斌到了一杯茶。
一个是秦家派系的老大哥，一个是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两人这是头一次面对面的说话。
“让窦德去外面走走也好，整天这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年轻人，多受些挫折也是好的。”窦斌喝了一杯茶，首先表明了态度。秦牧绝对不会向他解释他跟窦德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把谈话的气氛定下来，也免得出现什么意外。秦牧嘴里的生意，那叫生意吗，那叫纯粹的捞钱，窦斌暗自想到。
“呵呵，大哥别怪我下手太重就行。”秦牧开朗的笑了起来，窦斌这辈子已经定型了，而秦牧则如初升的太阳，还没有三十岁就敢玩不小的阵仗，在魄力上窦斌还差得很远。
两人把窦德摘到了一边，以后谈话的内容就很轻松随意了。窦斌询问了一下秦牧南下的见闻，来来回回的打着迷糊仗，就等秦牧将话题摆上来。
当说到南方的经济发展明显将北方落后一个阶梯的时候，秦牧若有所思的说道：“大哥，你说这个世界上，是发达国家的钱好赚呢，还是落后国家的钱好赚？”
这个问题一摆出来，窦斌就放下了心，秦牧不是无的放矢，确实有大生意等着他。窦斌考虑了一下，认真的说道：“这个没有明确的定论。说发达国家的钱好赚也罢，说穷困国家的钱好赚也罢，其实就在于技术层次和销售观念。”
秦牧哈哈大笑起来，递给窦斌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说道：“是啊，其实就是这么个道理。再富的国家也有穷人，再穷的国家也有亿万富翁，就看咱们怎么把他们的口袋掏出来。”秦牧意味深长的看着窦斌：“发达国家可以向我们倾销他们的二手产品，我们何尝不能走第三国家的市场。”
窦斌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种事属于擦边球，部里没人不好做，秦老爷子也绝对不会管这种事情。做生意可以拿秦家的名头说事儿，但是让秦老爷子出面，那就成了笑话了。这还是要看个人能力的。
看到窦斌的表情，秦牧就知道他想歪了，摆摆手说道：“大哥，擦边球不好打，打多了总会要出问题的。这么说吧，朋友的工厂生产了一批价格低廉的影音设备，绝对物美价廉，除了稍稍有些图像不清晰之外，其他功能比现在市面上流行的vcd不逞多让。”
窦斌眉毛一挑，问道：“批发价怎么样？”
秦牧哈哈大笑起来，略带戏谑的看着窦斌。窦斌登时明白过来，秦牧既然找自己说事儿，就是摆明了让窦家赚钱的，这时候说钱，未免有些伤风景，秦牧只是想缓和一下家里的关系，钱在他的眼中还真不是个事儿。
这么大一块蛋糕摆在窦斌面前，他能不吃吗？vcd技术，现在可是万燕集团所独有的，全国范围的代销商不少，窦斌也曾经想插手进去，但人家是中外合资，根本不鸟他这一户，何况那时候跟秦牧的关系处于不冷不热之中，窦斌也没有拉下脸来找秦牧。
然而，秦牧今天的意思，就是让窦家代理淘汰技术vcd的海外专销，拿下这块蛋糕，简直可以让窦家的产业增加一倍都不止，vcd那是纯暴利的产业啊。
“有了机器，光碟怎么办呢，总不能从咱们这边弄过去吧？”窦斌说得很直接。
秦牧又笑了起来，把手机拿出来，将季志刚的电话号码给了窦斌，说道：“志刚是我的好朋友，具体的情况你们来谈，我就不插这个手咯。”
窦斌哪里还能不知道秦牧的意思，机器光碟一条龙，秦牧这份大礼，不轻啊。以后秦牧在秦家说什么话，若是秦静再有个一二三，窦斌这个老大哥可就要站出来说道说道了。其实秦静早已经在翁文华的攻势中软了许多，秦牧这是一口作气，彻底稳固自己在秦家的地位。
窦斌痛快的做出了姿态，向秦牧说明，窦德以后还要秦牧多多教训，自己家里走出个官场上的人物，总要秦牧这个当哥的提携。
既然生意已经达成了一致，秦牧就说了点自己的要求。他这个书房里面有个地球仪，他挑选了几个对窦斌说道：“这几个国家的贫富非常不均匀，我想是打开突破口的地方。尤其是这个国家……”
秦牧的手指落在了一处：“这个地方有很多华人，咱们过去排斥性也不会太差。大哥，兄弟真心的请你帮忙，到那边多结交一些华裔富商富户。”说完，秦牧手指拨动了一下，将地球仪旋转了起来。
窦斌自然是全数答应，剩下的事情就剩下他跟季志刚联系了，秦牧便不再插手。
等到窦斌离开，秦牧的脸色就变得阴沉起来，看着楼下大道上川流的车子，暗暗想到：尹照姬，你看到了高额利润，难道我就看不到吗？只不过，你不知道三年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而我却是心知肚明。
……
秦牧开始逐渐走进京城圈子当中。自从与张子平合伙创办公司，张子平便频频邀请秦牧参加一些聚会。秦牧的清秀文雅，隐隐带着稳重和威势，按照他这个岁数，在京城圈子里面却是很不多见。而且秦牧出手豪爽，并且温文有礼，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开始把秦牧当成午夜幻想的对象，欲求一晚而不可得。
张子平、洪河、郭少庭、窦德，原先京城的四大公子，如今郭少庭、窦德已经离开京城，新的名额被秦牧占据了一个，另外一个则叫季志刚。
季志刚是来京城拓展业务的，顺便也在秦牧的指引下和窦斌见了面，合同很快就签订，窦斌瞬间成了万燕集团海外业务的总经理，当然这果子是扔给窦家的，万燕集团完全是保本销售，不赚窦斌的一分钱。
窦斌拿到合同之后，比较vcd市场价格和合同价格，虽然只是二线产品，但其中三倍多的利润差让他彻底绿了眼睛，恨不得跟秦牧有关系的生意都要拿到海外销售权，对秦牧的想法开始走向靠拢。
季志刚则凭借刚刚来京便于窦家集团签订了如此瞩目的合同瞬间受到京城商业圈的关注。与秦牧相比，季志刚多了几分成熟和不羁，做事更是圆滑世故，跟他接触的人都有一种很贴心很舒适的感觉，到了年关的时候，季志刚在京城圈子已经站住了脚步。
有窦斌、秦牧的照拂，也有张子平的一些态度，季志刚迅速顶替上位，成为新的京城四大公子之一，也是唯一一个没有京城势力的公子。他父亲季秋的官职，拿到京城真的是不值一洒。
阳历年过后，秦牧的任命正式下来了，担任信息部新成立的特殊科室的科长，这种选择让一些旁观者摸不清楚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秦牧现在也是小有名气，在政途节节上升之际却选择进入技术部门，这跟亲手扼杀自己的政治生命没有什么区别。
外面猜测纷纷，秦牧自然没工夫搭理。他的科室直接归副部长夏真管理，此刻他正坐在夏真的对面。
“小秦啊，婉儿这孩子任性惯了，受点打击也是好的。不过她可是挺崇拜你的，还是靠你多多引导啊。”夏真笑眯眯的说道。
秦牧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