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其分作者:菡萏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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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其分作者:菡萏花开-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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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淼淼无力,“……他们班班长。”
  “哈,班长可真是每个女孩儿上学时喜欢人的代名词啊。小丫头眼界不高嘛,她这年龄忒早了。”
  武淼淼叹气,“眼界高不高我不知道,那个男孩子我也没见过,可那父女俩一早起来就针锋相对,她爸也就罢了,惜惜也寸步没让。”
  原来那庭院别墅的早晨很热闹嘛,闻乐文想。
  “你也别担心,父女俩哪有隔夜仇的,说不定你今天拍完戏回来,人就和好了呢。再说,惜惜年龄是小,可心智却早熟的很,班级里又都是比她大几岁的男生,有些好感也正常。青春期的孩子嘛,能理解能理解。”
  武淼淼半天没说话,突然语带迟疑地问,“你觉得……惜惜知道我跟她爸爸什么关系吗?”
  闻乐文咽了下口水,从后视镜看,武淼淼脸上紧张、担忧、惊慌无一不足。
  “……也不会一点没察觉吧。你跟那位毕竟都是……男人。”
  闻乐文想起几年前,佟惜惜八九岁那会儿,武淼淼因为拍戏正处在宣传期,就让他接的人放学。校门口,车边来往都是亲自来接孩子的父母,佟惜惜却毫无反应,不羡慕不嫉妒。
  他试探着问佟惜惜会不会不高兴什么的,佟惜惜奇怪的看向他说,她有妈妈的,只是不在她身边;她有老爸,但是他很忙;所以她要淼淼就好,淼淼就是妈妈,跟她老爸生活在一起的人。
  八九岁的孩子啊,已经足以分得请父母、夫妻是个怎样的概念了,可佟惜惜对武淼淼却有很清楚的认识,态度又是那么理所当然。
  闻乐文当时就想,佟惜惜不亏是佟远林基因下的产物,长大了也是个不可小觑的。
  “你担心惜惜以后对你的态度?”
  “……我说不担心你信吗?”
  闻乐文话里的意思倒是挺看透佟惜惜早已对他与佟远林关系的了若指掌,这也算适时点醒他,不要再自欺欺人,同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怎能指望佟惜惜还人事不知呢。更别提那还是个天才少女。
  这样想来,武淼淼认为佟惜惜最近对他的反常好像有了合理出处。
  到了片场,一下车,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人脖子直缩。
  闻乐文吸哈地搓手走到武淼淼这边,说,“今儿天挺冷,回头换衣服时多加件保暖内衣在戏服里头,别撑到最后了,再把你给冻着。”
  武淼淼好像还沉浸在刚才车中的对话里,脸上心不在焉的。
  闻乐文拍拍他肩膀,劝别想那么多,先拍完今天的戏再说。武淼淼点点头。
  换好衣服、化好妆,他照着镜子,问闻乐文,怎么觉得多加了件保暖衣人显得那么臃肿啊,谋士可是要俊逸潇洒的。
  闻乐文看看,也觉得是肿了些,想想就说要不把薄的那件换下来,只穿厚的。
  可就是只穿厚的,入了镜头时,导演也觉得人没法入镜,太臃肿。忙又催着把内里保暖衣脱下来,让只穿戏服。
  今天武淼淼拍的戏是少年天子已经看到王朝胜利在望,便动了杀机要除掉功高盖主的大将军,一群能臣谋士在给皇帝出谋划策,最后有人建议,前方战场,刀剑无眼,借刀杀人。
  少年天子默然应允。而武淼淼演的那位谋士,毅然跪地,以死相谏皇帝,此计万万不可。小皇帝随之雷霆震怒,任由谋士跪地叩首,也不予理睬,并命人将其押入大牢。
  这算是武淼淼在此剧中的最后一幕重头戏,也是跟楚音最后一场对手戏。
  势必要体现谋士潇洒不羁、俊逸不凡的身姿下不得不对皇权妥协的苍凉失望,导演早前就要求,应情应景,这幕戏一定要有风吹得武淼淼戏服肆意乱飞,以衬谋士的萧索、悲戚和无奈。
  今日天冷风大,不用人工鼓风,导演觉得天时地利,就劳烦演员受冻些。
  跟武淼淼、楚音,和一干其他陪衬大臣讲完戏,导演开拍。
  因为触怒皇帝,谋士毅然下跪,只听脆生生的膝盖触地的声音。
  武淼淼的台词“皇上,万万不可!”还未出口,导演就喊了卡。
  “不对!表情不对!这个时候是惊慌的跪,倏然变色!你太冷静了,武淼,重来!”
  楚音高坐殿首,居高临下看着跪地的人,眼睛微眯。
  又一次下跪,撩起衣角,膝盖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响亮清脆。
  导演还是喊卡,“还是情绪不对,跪的太突然了,你得先震惊!震惊!惊过再慌,慌了再跪!这情绪上来太快,重来重来!”
  武淼淼低头看着面前大殿上铺的青石板砖,睫毛颤了颤,下意识动动腿。
  再次开拍,再次下跪,膝盖着地的瞬间,他忍不住皱眉,这次不用导演说,他也知道自己情绪没到位。
  “黄导黄导,让武淼休息五分钟再拍,调整下情绪,您可别急,别急哈。”
  闻乐文没跪过,也想象的出这突然下跪在青石板砖上是什么滋味儿,武淼淼疼了,他看的出来。
  导演也理解,不是他拍戏讲究细节力求真,也犯不着演员“嘭”的真下跪。
  武淼淼下来走到导演面前也恭谨地表示歉意,他知道自己于演戏上天分不足,尽管后天一直努力,但总是差强人意。有时人哪,红不起来也不光是外因,何尝又没有内因呢。
  “宽心宽心,缓口气再揣摩下角色。这黄导一向高标准要求演员,你看哪个在他手里不是折腾几番的?施琅之前拍马上戏不也是大腿磨破一层皮么。别着急啊。”闻乐文安慰,把保温杯里的姜茶递过去。
  武淼淼灌了一大口,呼出口气,说,“我没事,就是让楚音又看笑话了。”
  闻乐文劝他,“用得着把他放心上吗?你想开点儿,下面把情绪提到位,一次过,不然可真是自己膝盖遭罪啊。”
  武淼淼闭眼酝酿了会儿情绪,第四次开拍,导演丝毫不懈怠地从镜头里捕捉他脸上的细节,没有再喊卡,嘴角刚松弛,镜头一推到楚音那面,导演忙不迭喊卡。
  武淼淼心一紧,就听导演喊,“楚音你想什么呢?魂游到哪儿去了?”
  “啊,对不起,导演,我被前辈情绪带着走,一时忘词了……”
  武淼淼微张了嘴。
  导演好脾气的再来。
  半途又卡,“楚音!这回你情绪不对,怎么刚刚好好的,现在不进入状态了?!按照之前你揣摩的情绪走!重来!”
  武淼淼从青石板砖的地上缓缓起身,不太刻意地揉着膝盖,抬头看了高坐庙堂之上的楚音一眼,没说什么,退回原位。
  第六次开拍,楚音帝王宝座前的案几上竟放了只刚喝过没拿走的现代保温杯,镜头穿帮,导演再次重来。
  他也知道武淼淼膝盖疼,可哪有拍戏不遭罪的,导演嘴上体谅几句,也不耽误拍。
  闻乐文在旁边看着揉着膝盖站起来的武淼淼,憋不住的骂了句脏话。
  楚音的经纪人听见了,只讪讪一笑。
  没办法,演戏NG常有的事,刚武淼淼接NG三次,楚音就不能NG了?
  就算闻乐文直觉认为楚音是故意的,此时也不是他开腔的好时机。
  第七次,武淼淼下跪,楚音天子冕冠歪了,差点掉了下来,导演重来。
  第八次,武淼淼下跪,天子雷霆震怒,欲翻案几,可不知怎地,楚音刚从宝座上站起,又坐了下去。
  导演无奈地问,“又怎么了?!”
  楚音笑地腼腆,“我左脚绊倒右脚了……”
  导演气笑不得,全片场的人也都熙熙壤壤传出笑声。可武淼淼却笑不出来,闻乐文心骂,操。
  第九次,楚音还没想好什么借口让导演喊卡重来,有个龙套演员走错了位,导演的火是立马着了。
  劈头盖脸骂跑龙套的,一下子,像是有了发泄的出口,终于把忍着楚音和武淼淼的份儿一块骂了,并严厉斥警,再不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来走戏,今天谁也别想提前走人!把戏拖到年三十儿谁他妈都甭回家过年!以后也他妈别上他的戏!
  楚音被骂的无谓耸肩,武淼淼安静的准备第十次。
  楚音看看武淼淼的脸,再看看他的膝盖,嘴里发出“啧”的一声。
  好吧,就到此为止好了。
  第十次,这幕戏总算过了。
 
    26、026

  武淼淼一被两个跑龙套的侍卫拉出镜头外,闻乐文就过去扶人。
  满头冷汗,武淼淼用力抓着闻乐文的胳膊,强撑着说,“我、我站不住,你别声张,扶我到车里去。”
  到了车里,立马开了暖气,闻乐文一回头看见他掀起衣服露出的膝盖,上面青红一片,还有不少石子印迹,右膝肿胀。
  “我去找些活血化瘀的药来,你等着。”
  闻乐文一开车门,便看见施琅。
  “我那正好有些药,想你们需要,给送来应个急。”
  闻乐文忙让人坐进车里说话。
  武淼淼刚听见施琅的话,出声表达谢意。自从上次让施琅签过名后,虽感觉不出施琅还有多大敌意,但也未亲近多少。此时,施琅有这份心,不难说是闻乐文的面子。
  刚才拍戏的情况施琅在边上也看的清楚,于是,开门见山问,“你怎么得罪楚音了?前不久,看你们每次有对手戏气氛也古怪,梁子结的这么深哪?”
  武淼淼苦笑以对。
  施琅不提,闻乐文不来气,火大地骂,“楚音这小王八蛋,活腻歪了!”
  武淼淼双手捧着右膝观察,劝他,“拍戏NG还不都是常事,你骂人家干什么。”
  闻乐文气的一滞。
  施琅闲闲发笑,对武淼淼说,“你倒沉得住气。本性如此还是跟什么人学的?”
  武淼淼试着动了下右膝,“嘶”,倒吸口冷气,疼的要死了,伸都伸不直。
  “不用学,这个圈子混久了,磨也磨得如此。”
  施琅挑眉,这真的是后台有人的人该说的话?
  满腹狐疑探询地看向闻乐文,闻乐文警告瞪之,施琅丝毫不放眼里,辨不清真假地说,“有这觉悟就行。还想帮你出口气,找回场子,看来也没必要了。这个哑巴亏只能吃喽。”
  闻乐文皱眉。
  施琅又不咸不淡说,“不过,这圈子就是这样,楚音现在跟的那位可没几个人惹得起。当然,要是你也有后台那倒是可以拼一拼。” 
  武淼淼倏地偏头望着他。
  “别这么看我,都是实话而已。就拿我来说,要是我现在还跟着佟老板,对楚音我肯定客气不了,也无所顾忌。”
  武淼淼错愕,嘴巴微张,眼睛里闪过不可置信。
  施琅以为他是过于高估自己这影帝巨星身份,漠然地撇嘴,“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干净。”
  转过头看向闻乐文,知道他的忍耐已到极限,又对武淼淼补了句,“不过你的金主对你倒不错,这么些年倒给你指了个王牌经纪人呢。”
  施琅又说了句好好养伤吧才动作优雅的下车。
  闻乐文脸色难看的追上下车的人,一把拽过,压低声音喝问,“你刚才到底在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作为前辈,探访一下受伤的后辈,我还能干什么?”施琅冷笑。
  刚才武淼淼在片场一次次NG下跪,他亲眼见着那一下下就跟跪在闻乐文心上似的,谁都没他着急紧张,那一双眼睛就差扎在武淼淼身上了。他就不明白了,这是什么艺人就让这人几年来如一日的贴身伺候着?明明他才是该享受闻乐文给予这种待遇的人!
  事到如今,他倒想看看是个什么大人物养的武淼!
  “你那是探访的态度么?!你他妈是在冷嘲热讽!你当谁眼瞎啊?!”
  施琅甩开被钳制的手臂,不再克制,“是!我是看不惯你这么罩着他,管他吃喝拉撒!凭什么该是他?你明明是我的人,明明该受到你这样照顾的人是我!你明知道当年我多么需要你,你还是把我一手甩给别人带!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
  闻乐文脸上闪过惊愕,而后冷静般地烦躁,“小琅,当年我……就是发现你对我存了别的心思,才没有丝毫犹豫走的。我跟你说过,我不会找圈里人,我也不爱……男人。”
  施琅眼神骤冷,咬牙恨声,“我就知道,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一点没看出我的心思呢。我说你怎么走的那么干脆,原来、原来……”
  闻乐文愧疚,但不亏心,当时佟远林让他带武淼淼,即使他挣扎,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说不定,连饭碗都砸了。施琅是真的有表演天赋,他相信没有他,他也能成功。
  “也好,话挑明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但我也告诉你,一棵树上吊死的事从来不是我施琅会做的!”
  闻乐文点烟,了然的点头,又叮嘱施琅日后不要再对武淼淼有这么不快地态度,没好处的。
  施琅漠然冷嗤,大步离开。
  闻乐文脸色郁足地回到车里,劝武淼淼别把施琅的话放心上,他也不是故意存什么坏心。
  武淼淼却只抬头问他,“施琅什么时候跟过他的?在我之前,还是之后?”
  闻乐文舔舔嘴巴,把烟从车窗扔了出去,“……之后。我刚带你没多久,施琅拿了影帝,接戏……”有困难……
  后面的话被武淼淼出声打断,“好了,不用跟我说那么多,上他床的人不计其数,那可数不过来。只是巧了,新旧相好和我这个朝不保夕的相好竟凑一个剧组了。”
  “说不准,以前也跟他其他老相好合作过呢,只我不知道而已。”武淼淼轻笑,乌黑的瞳仁一片平静。
  “武少……”
  “别这么叫我,我可不是谁家的少爷,叫得我腿疼……”
  闻乐文看他的腿,右膝肿的越发明显了。
  “我送你去医院,剧组这面我来说。”
  武淼淼闭了眼,嗯了声。他现在很庆幸,幸好这部戏马上就结束了。真不知佟老男人在想什么,那么喜欢自己的小情儿扎堆一个剧组啊。
  闻乐文在医院等了几个小时才拿到武淼淼右膝拍的片子,医生说这膝盖明显有旧伤,该是早年侧副韧带损伤,关节也脱位过,今天又磕地太猛,引发旧伤了。
  怪不得今天人都疼的脸色发白了,闻乐文想。
  又问医生有没有大碍,医生说近期反正不能剧烈运动,要冰敷按摩,以后也不要过度用到膝盖,这已经是惯伤,不好好养着,老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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